拜托,有點章法好不好?又不是桃子,哪有這樣啃的?唉,姑女乃女乃我滴我初吻啊!
安華渾渾噩噩,腦袋里正跑馬,防狼絕招都沒來得及使就被墨爾根推開了。♀安華跳到一丈外怒目而視,墨爾根一臉無辜,比她還委屈,惡人先告狀︰「叫你別月兌的嘛,還那樣主動,幸虧我墨爾根是個正人君子,眼界又高,不會饑不擇食,否則你就慘了。」
「墨爾根,你妹!」安華咬牙切齒,本想學習小說里的女主角奪門而走的,可惜衣冠不整,不敢輕舉妄動,只得鼓著腮幫子拿袖子一個勁的揩嘴唇。
墨爾根板著臉說︰「以後在別的男人面前要衣衫整潔,不許像剛才那樣挑逗人。」
「要你管!」安華抓起茶盅朝他擲過去,他略一偏頭,左手一抬接住茶盅,嚷道︰「喂,明朝甜白瓷哎,很貴重的。」
娘的,恁窩囊!也太給穿越者丟臉了,這才活了幾年呀,就遇到巴克度和墨爾根兩個克星,二十五高齡穿過來的人居然被倆小屁孩欺負的如此慘,安華也算服了自己了,心里簡直淚汪汪。
墨爾根湊近安華,拉了拉她的小辮子說︰「好啦好啦,是我不對,我給你賠禮道歉好不好?」
「拿來!」安華攤出肉嘟嘟的小爪子,墨爾根放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上去。這是慣例,他每次欺負了安華要想求得她的原諒,只需奉上紋銀五十兩即可。安華收了銀票,就代表和解了,墨爾根長舒一口氣。他本想給她倒碗茶,發覺沒開水,也就算了,又跪到地上朝床底下淘騰了一陣,拎了條黃橙橙的小狗出來,朝生悶氣的安華晃了晃,獻寶似得說︰「瞧瞧這是什麼?想不想要?」
「藏獒?」安華兩眼放光,小心肝撲通通的跳。
「想不想要?」
「想。♀」
「那你笑一個。」
「哼!」
「笑一個笑一個,笑起來最美了,乖,笑一個。我兒子可不想要一個板著臉的額吉,對不對,兒子?」他掐掐著她的腮幫子,又去逗弄小藏獒。
「哧」,「全人類也就你能生出這樣跨物種的兒子來,哦,不對,你不是人類。」
「反正我跟你是一個物種就夠了,咱倆剛才還……兒子,你額吉笑起來好看吧?阿布沒騙你吧?」
「不許提剛才,誰是它額吉,少亂講!」安華伸手欲模它毛茸茸的小腦袋,結果被小家伙偏頭躲開了,還朝她呲了呲發育不完全的小尖牙,「喲,還挺個性啊!」
「準備送給你做生辰賀禮,可王爺嫌此物凶惡,怕傷著你,所以先放我這里,你有空就過來陪它玩,它認主,時間一久自然生情,就可以領回去自己養了。來,給它取個名字。」
「多吉,多吉雍直!」安華月兌口而出,當年她喜歡藏獒,就是因為那部動畫片。
「好名字!它該吃飯了。」墨爾根端了一碗馬*灌給它,「再過一個月它就可以吃肉了,那時候就好養活了。」
自此之後,安華沒事就往墨爾根的狗窩跑,給它洗澡,喂女乃,拋球逗它玩,很是快樂。因為多吉的緣故,她跟墨爾根的關系前所未有的融洽。有時候墨爾根會陪她們一起玩,有時候他在帳子里打拳或者看兵書,她就和多吉滿地打滾,不是弄翻了墨爾根的茶碗,就是多吉踩到硯台里去,弄得滿處的小腳印。
墨爾根氣的風中凌亂,安華前所未有的暢快,終于報仇了。
這一天刮著極大的風,沙子迷的人眼楮都睜不開,自然沒法子出門。♀天地間一片昏黃,帳篷里點了羊油蠟燭,有細膩的羶味,綠翹在打一個絡子,翻來覆去的糾結,她和安華一樣,在針線上十分有限,近日不知為什麼突然發了恆心要打一個全草原最漂亮的絡子出來。安華朝她探探頭,說︰「加油,我相信你!」
綠翹十分感動︰「還是格格了解我,信任我。」
「是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從白日夢中醒過來。」
綠翹翻個白眼,茶茶手里拿著塊乳白色絹布朝安華比劃︰「這個紋理細致,柔軟貼身,正好給您做件睡袍,您想要個什麼款式的?」
安華拿火鉗子戳戳燒的紅通通的炭塊,隨口答道︰「你看著辦吧。」
茶茶笑道︰「平日做好了,您說是沒問您的意見,現在問了,您又說隨便。哎,小心炭渣子蹦出來燙著您。要我說,您別老想著往外跑,在家里讀讀書學學女紅才是正經,要不去王爺跟前湊趣兒也能沾些墨香氣。」
安華瞪她一眼,她也不怕︰「您是大姑娘了,雖說這邊規矩不嚴,但到底還是要回京城的,也該注意些影響,別叫有心人有機可乘,捕風捉影的嚼舌根。」
「那可沒法子,我這十三年劣跡斑斑,隨便揀出來一件就能叫人給染個青紅不辨,俗話說虱子多了不癢,我豁出去了。」
茶茶一想也是,又說︰「王爺身體不好,上了年紀的人又容易感傷,您多陪陪他。您要覺得無聊就把那條小狗拎到咱們家來,叫綠翹照顧著保準妥當,省得她沒事跟自己瞎較勁。」
「好,就這麼著,等過會兒風小了就抱過來吧。我去看看瑪法。」
綠翹把絡子仍在笸籮里,站起來說︰「格格,我的白日夢已經醒了。我現在就去把多吉抱過來。」
「多穿衣服,把頭包起來,否則準的吃一腔子的冷風。」安華對綠翹說道,又拿岳樂的貂裘把自己包起來,只留了兩個眼楮在外面,像個毛毛球一樣朝岳樂的帳篷挪,剛巧踫見蔡公公送了一班蘇尼特的王公和軍營的高級將領出來,各個神情肅然。安華知道,噶爾丹的騎兵來了。
「王爺剛好要請您過來呢。」蔡公公招呼了安華一聲就匆匆而走。
「阿蠻,過來陪瑪法用膳。」岳樂笑著招呼安華,桌上擺著一條烤羊腿,一碟苦苦菜,兩碗馬女乃酒,一碗餑餑。他拿匕首割了一塊瘦肉,蘸上蒜泥和辣椒醬遞給安華。「吃吧,吃飽了就走。」
安華咬一口餑餑︰「我不走,除非您跟我一起走。」
岳樂模了模她的頭發,笑道︰「真是個傻孩子,盡說傻話。我走了軍隊怎麼辦?努爾哈赤的子孫從來不會臨陣月兌逃!」
「好啦好啦,知道您是大英雄嘛。來,吃素菜,肉里面脂肪含量太高,老人家要少吃,否則……」
「否則會出現三高嘛,淨是些奇談怪論。」岳樂端起馬女乃酒,笑道︰「陪瑪法再喝一杯。」
安華端起碗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說什麼,和岳樂踫了一下碗,一仰脖子喝了,辣出了眼淚。她從小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今日不知怎麼了,如此不經喝。岳樂給她裹好狐裘,模模她的頭發,「噶爾丹的八萬騎兵已經到了兩百里外,你跟著薩蘭奇走,我叫他帶侍衛們護送你去朝魯圖。」又從衣服底下模出一塊玉佩,戴到安華脖子上,說︰「這是小的時候太祖爺送給我的,長白山的玉,天神的饋贈,我從十二歲上戰場到現在,平平安安幾十年了,靈驗著呢。」
「那您戴著呀,我就是跑路又不上戰場。」
岳樂按住她的手︰「你戴著,戴著,就跟瑪法在你身邊一樣。」
安華覺得這話兆頭不好,打岔道︰「護衛我帶走三十,剩下的一百留給您。不答應啊?那我不走了。」
「成,成,我的小魔星,你快走吧。」
岳樂送安華出了帳篷,茶茶與綠翹背個兩個大包袱已經等著了。安華大手一揮,「留下一百人保護王爺,由青峰統一調度。」
「奴才等誓死保護王爺安危!」一百人右手橫劍,舉過頭頂。安華朝他們深深鞠了一躬。這些人是安華七年來收留的無家可歸者,他們都在天災兵亂中失去了家人。岳樂總是拿安華沒法子,只能掏銀子養他們。他們跟著薩蘭奇學了武術,大的做了侍衛隨安華到了恰克圖,小的留在朝魯圖。
安華背著身瀟灑的朝岳樂揮揮手,翻身上了她的小白馬,經過青峰身邊的時候小聲說︰「我要瑪法活著,毫發無損的回到朝魯圖。」
岳樂在帳篷前一直目送她遠去,朝蔡和同嘀咕︰「這小白眼狼都不回頭瞧我老頭子一眼。」
安華騎了一會兒,又調轉馬頭往回跑,薩蘭奇喊︰「格格,您干什麼去?」
「我有句話忘了跟瑪法說。」
蔡公公驚呼︰「喲,那不是格格麼?怎麼又回來了?」岳樂又反身出了帳篷,安華跳下馬,撲到岳樂懷里︰「瑪法,您在哪我的家就在哪兒,我等您回來,這次我一定好好跟您學畫兒,再也不翹課不打瞌睡了。」
不等岳樂反應她又一陣風似的騎上小白馬跑掉了,岳樂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她的背影縮成一個小黑點才回帳篷。
安華回望那並不高大堅固的寨門,她把今生最寶貴的東西都留在了那里——她七年來唯一的親人和朋友。
「格格,您別哭,當心皴了臉。」
安華凶茶茶︰「誰哭了?風這麼大,風沙眯了眼,他們好好的,我哭什麼?」
安華拉了拉帽子,又把圍巾繞一圈,遮住整張臉。
「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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