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崇明島之行有驚無險,我和小妹算是順順當當完成了任務。舒愨鵡
小妹去揚州,我和小海則蹬上了去徐州的高鐵,兩人整整六百多塊的高車票,讓我心里好一陣的心疼。
我已經粗落算過,這一趟出門不算小妹,僅僅我一個就浪費了小兩千的鈔票,那可是我大半個月的工資,如果小海不折騰,足夠我們一家三口人小長假出去旅游的花銷。
現在這錢就像打了水漂,連聲響都沒听到。
好在終于找回了小海,只要他這一回去,事情就算解決了——這段時間為了他,攪得幾個家庭都不得安生,作為長姐我更是寢食難安,算祖宗神仙保佑,讓我們能那麼快的回去,損失幾個錢又算什麼!
我自己安慰著自己。
4月19日下午,小海離家出走五天之後,我和小海在徐州東站下車,一路上小海像大山一樣的沉默,我給他說話他也是一如既往的心不在焉,我能理解他此時心情的激昂澎湃︰五天前也是從這里他踏上了決然之路,一上火車他就抽出了手機卡扔到了車窗外,他心里想著這個地方永不再入,他要和心愛的女人去浪跡天涯……造化弄人,這才5天,就讓他丟盔棄甲的灰溜溜的回來了
——他怎麼去面對妻子、兒子,去面對母親傷心欲絕的眼神,怎麼去面對村人指指點點的目光。
下了公交車,我提醒小海去幼兒園接奧蛋——村里幼兒園就在公路邊,下午四點多正是孩子要放學的時間。
我真是用心良苦——早晨從船廠出發,我掏出一百塊錢,讓小海在老鄉那間超市給孩子買點東西回去︰一來算是感謝那個老鄉給我們提供的幫助;二來也是周全他的臉面,我告訴他,家人一直都是告訴奧蛋他父親並不像外人說的那樣帶著女人私奔,而是外出打工,回來的時候會給他買好多好多的吃食……
現在小海提著東西去幼兒園,那些閑言碎語自然不攻自破,打開孩子心結,讓他放下思想包袱,再一次在小朋友面前挺起胸膛。
可是我的考慮周全又能怎樣,在孩子心理畢竟父親才是他們的全部,小海肆無忌憚的隨心所欲,給家人給孩子帶來的痛苦,什麼時候能完全的消失。
這次回來,小海能不能像我們奢望的那樣,真的洗心革面、浪子回頭,我們只能拭目以待。
我把小海送到家親自交給父母,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這一路說的太多,我口干舌燥,聲竭力嘶,借古喻今,搜羅了我平時所有能給小海警惕和驚醒的故事,我講幡然醒悟的高叔,我講頻頻**的大響,我講自作自受的表叔,我還講廣州那個因為父母離異親手殺掉姑媽、表弟、表妹15歲的少年……更多的我講後母的心狠,離異家庭對孩子造成的巨大傷害……
我講的實在太多了,就算面前是一塊石頭,也會被我的苦心感化,可是並沒有,小海還是那個樣子,不溫不火,一臉的寥寂,看不到內心一點的波瀾,更讓我不能容忍的是,他不止一次的又提起那個女人,一臉的擔心和緊張,怕她懷孕,怕她受男人的責怪……
對于這樣一個男人,一個執迷不悟卻又狗改不了吃屎的男人,我還能說什麼。
我在心里不止一次的告誡自己,放手吧,每個人的道路都是自己選擇,是陽關大道還是荊棘小徑那是每個人的自由……我參與他們實在太多︰戀愛、結婚、生子到現在一出出,一折折,我實在是筋疲力盡,我要過我自己的生活。
可每次都瓦解在父母可憐兮兮的嘆氣中,我像一個救火隊員一般,奮勇向前,我從來不奢望得到什麼,只祈望父母雙親晚年幸福、安康,兄弟姊妹親密無間,所謂的名利、金錢在我眼里遠不如親人們平安幸福重要……
現實常常讓我憂心忡忡,看似圓滿的上海之行,卻難掩波濤洶涌,我心事重重的獨自回家。
兒子和老公早等在門口,一進門這個拿拖鞋,那個去接包,像歡迎凱旋而歸的英雄,舒服的坐在新買的沙發上,大小兩個男人眼巴巴的望著我,讓我講述這一路上是如何的尋蹤覓跡,如何的斗智斗勇——如此順利的行程,早激發了他們的好奇心。
我當然也很興奮異常和自豪,指手畫腳差點把自己描繪成無所不能的全能神。
「
唉!誰曉得這個不要臉的王小海能不能吸取這個教訓,真的改邪歸正和小伊兩個人好好的過日子……也不枉你們姊妹倆辛苦的跑一趟」老公和我一樣還是心存疑惑,
「我舅不會了,他載這麼大跟頭,還能不長記性,肯定會和俺妗子和好」兒子懂事的安慰我
「希望如此,但願如此」我在心里不知道又默念了多少遍的老天保佑。
第二天我像陀螺一樣轉了一上午——小海事情讓我分了很大的心,許多工作都耽擱了,現在他回來了,塵埃落定,我可得好好干自己的工作——我一直很珍惜這份工作,兒子的學費、雙親的孝敬,還有一家人的日常開銷,薪資不多,卻可以保證我衣食無憂。
中午下班像往常一樣從食堂打好飯菜,剛端起碗筷,手機響起,掏出一看,是老爸,不知怎麼回事習慣性的心里咯 一下。
這段時間最怕的就是「196」打來的電話,他帶給我太多的麻煩和煩惱,不分時間,不分場合,電話那頭不是父親的唉聲嘆氣,就是母親的哭哭啼啼,要不就是弟媳帶著哭腔的話語,每次都讓我憂心忡忡,不能自抑,生活像陷入**陣,看不到希望,看不到盡頭,全都因為小海產生的一系列後果。
破天荒一上午沒接到家里的電話,我還嘲笑父親的「忘恩負義」我替他找回兒子,居然連一個電話也沒了。
我心里一直有隱隱的擔心,那天回家沒見到小伊,說是回了娘家,我擔心別再出什麼ど蛾子——我是真被折騰怕了。
怕什麼他偏偏就來什麼。
父親在電話里一臉無奈像我求援,說小伊哭鬧著要和小海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