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奚今天四十出頭,正值壯年,長相也算英俊,方臉大耳,很有福相。♀
他本不是東寧省人,年少時揀垃圾揀到東寧市,據說有次揀垃圾揀到一根金項璉,後來靠這個就慢慢起家,最後壟斷了整個東寧市的廢舊鋼鐵收購。
垃圾奚做大之後,轉行房地產,酒店娛樂,等各行各業,現在已經成為東寧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之一,成為無數低層青少年一生奮斗的目標。
此時在一座巨大豪華的辦公室中,垃圾奚高坐在一張老板椅上,不停的轉動自己的椅子,手上拿著一個打火機, 的打著不停。
他下首,三個看上去很強壯的男子,坐在下面,這三人,就是他手下七匹狼里的三個,‘二五哥’,‘火力’‘許多金’。
「多金,爆標怎麼說。」垃圾奚玩著打火機,問許多金。
「他口風很緊,含糊其詞,只說姜紳很能打,年紀也很輕,叫我們能別惹就別惹。」
「嗎的,他這話的意思,擺明了是想隔岸觀火。」二五哥可不二五,他是垃圾奚的智囊,一听爆標的意思,就是在剌激這邊。
「狗日的,一點口風都不透露,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姜紳也算不上什麼。」
「別小看他,外面傳言是他逼走了大華,雖然說傳言未必為真,誰能說姜紳後面沒有人?」二五哥說話听上去很有智慧。
「現在有些大人物,不喜歡出頭,派些小的沖鋒在前,出了事別人擋,有好事自己享。」
「我管他後面有沒有人。」垃圾奚惡狠狠的道︰「今天晚上五點前,他不跳河,先弄死小白,這狗日的,敢叫人送花圈給我。」
「胸毛哥他們幾個呢?」
「一個也不留,胡須清不能白死。」
他話音剛落,外面有電話打了進來。
「喂,什麼?我草。」垃圾奚掛掉電話,臉色還是陰沉一片。
「怎麼了奚哥。」
「剛剛阿忠打電話,他去派出所保錢棟出來,剛出派出所,被一輛開進派出所的警車撞死了。」
「嘶」眾人一听臉色俱是大變。
錢棟所在的派出所,是城東區,東大街道派出所,所長和垃圾奚關系很好,開那警車的,還是剛剛查了胸毛哥茶館回來的,但是沒想到突然汽車失控撞死了錢棟。
「叮鈴鈴」電話又響了。
「奚哥,公司樓下,有人送來八個花園,二五哥,忠哥,瘋狼哥他們的名字都有,還有你的。」
「嗎的,人呢,你們沒抓住人?」
「他們說收了錢,替別人送的,不知道那人長什麼樣,也不知道是誰,我已經把他們扣下,報了警。」
「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我負責,先打了再說。」
「好的。」
電話一掛。
「叮鈴鈴」
「喂,奚哥,我是獨龍,小白家里好像沒有人麼,下一步怎麼做,現在我把他家大門全漆了一遍,哈哈哈——」
「啊呀——」獨龍笑到一半,突然一聲慘叫,咚咚咚,垃圾奚在電話里听到有東西劇烈相撞的聲音。
「喂喂,獨龍,怎麼了。」
「喂,喂——」垃圾奚叫了半響。
電話那頭終于有人回應了,幾乎是哭著回應︰「奚哥,我是龍哥的小弟旺牙啊,龍哥剛才在走廊打電話,突然腳下一滑從樓上滾下來了,嗚嗚——」
「他怎麼樣?」獨龍天天健身,滾個樓,應該沒什麼事吧。
「他從八樓滾到三樓啊,奚哥,我看龍哥好像不行了——」
「我草,你們還不送他進醫院。」
「是,是,好的,我們在打電話了。」
「嗎的。」垃圾奚隱隱覺的有那里不妙,怎麼這麼巧都出事了。
「奚哥,怎麼了,又怎麼了,獨龍沒事吧。」
「不知道,二五仔,你帶人去醫院看看,我不放心。」
「好的。」二五仔站了起來。♀
「多帶點人。」垃圾奚想了想,又加一句︰「帶上家伙。」
「嗯。」
叮鈴鈴,叮鈴鈴,垃圾奚現在不知為什麼,听到鈴聲就覺的剌耳。
他再接電話。
「奚哥,瘋狼出事了。」
「他又怎麼了?」
「他跳河了,死了——」
「什麼?」又跳河了。垃圾奚終于站不住了,霍的站了起來,直覺的整個身上,突然冒起了大汗。
此時,二五仔剛剛出門。
垃圾奚想了想,猛的叫道︰「快,叫二五仔回來。」
火力一听,飛速的跑了出去。
卻听「啊——」一聲慘叫突然傳了過來。
草,垃圾奚和許多金連忙跟著跑了出去。
「奚總——奚總——」外面拐彎處一個電梯旁邊,一個保安全身發顫,臉色蒼白的看著電梯。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垃圾奚厲聲怒喝。
「剛剛,剛剛伍經理走電梯,門一打開,電梯不在,伍經理踩了個空,掉下去了。」保安驚惶失措︰「這電梯,上個月剛維護的啊。」
四個了。
加上胡須清,這是第五個。
垃圾奚和火力、許多金對視一眼,都感覺到了對方眼中的懼意。
從送花圈開始,這邊已經有四個人掛了。
花圈送了八個,是連錢棟,胡須清的一起,算起來,還有他們三人,和阿忠還活著。
「你去叫些保安上來。」垃圾奚害怕了,指了指那保安,然後帶著火力他們回到辦公室。
砰,大門被關上,三人默默無聲,只有沉重的呼吸聲。
足足沉默了一分鐘。
「奚哥,這小子太邪門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啊。」
「叫南邊來的刀手吧。」火力也在問。
南邊的意思是香門島。
香門島的黑幫曾經在全球都鼎鼎有名,這些年,內地和香門島關系越來越親密,連帶著混混之間也加強了合作。
香門島內的一些社團,經常請內地的刀手過去砍人,而他們東寧省,用的最多的刀手就是從香門島請來的。
這種做法,雙方互補,出了事情,當地的警方都很難查出來。
這隊刀手,是垃圾奚昨天打電話從香門島請來的,今天一早他們就趕到,隨時候命。
垃圾奚沉思了一會,然後拍拍桌子︰「打電話叫他們動手,先砍了姜紳。」
「他們早上說過,沒有姜紳的照片。」
「那先砍小白。」
「多金,打電話。」
「我沒有啊,那隊刀手是阿忠聯系的,我打給阿忠吧。」
「我來。」垃圾奚親自打電話,嘟嘟嘟,對方一直忙音中。
「草」垃圾奚連打了幾次,一直打不通。
「他嗎的,他和誰在聊天,他還有沒有號碼。」
「我來打他另一個。」許多金又打。
「您拔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三人面面相覷。
垃圾奚心中又覺的有點慌了。
「叮鈴鈴」桌上的電話,像是催魂的鐘聲,嚇的三個人齊齊一跳。
垃圾奚伸手想接,想了想手揮揮手︰「火力,你來接。」他已經怕了,他怕再听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奚哥。」
「我是火力,你是誰。」
「我是忠哥的手下風仔啊,火力哥,忠哥他,忠哥他——」那小弟聲音悲慘到了極至。
「阿忠怎麼了?」火力大怒道。
「忠哥他剛才上廁所,掉進去淹死了——」
「——」火力先是呆在那里,然後勃然大怒︰「放你嗎的屁,現在還有廁所會淹死人?」
「忠哥去郊外見那南邊的人,車開到路邊就去小便,那就是一個鄉村上的糞池,不知道為什麼,他就突然一頭栽了下去,我們拉他上來,他已經掛了——嗚嗚嗚——」小弟說到後來,也是痛哭流涕。
火力邊上,垃圾奚和許多金已經是嚇的臉色刷白,魂飛天外。
對方一個人都沒見到,他們就折了五個人。
而且個個都是主力干將。
「火力哥,火力哥。」電話里又叫了起來。
「怎麼了?」火力覺的好像又有事了。
「去租村的人回來說,南邊來的六個人在出租屋里,煤氣中毒,全掛了。」
「什麼?」垃圾奚差點跳了起來。
香門島找來的六個刀手,竟然在出租屋中煤氣中毒全掛了。
三人嚇的還沒回過神來,垃圾奚的手機又響了。
他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老婆的電話。
不好︰「喂,老婆,什麼事。」
「家里著火了,剛才我睡午覺,突然著火了,現在火勢越來越大,消防車都趕過來了,我要不是反應快,差點被燒死了。」
嘶,垃圾奚接這個電話,對他的信心那是至命的打擊。
他派人搞小白的家,派人撞老虎,沒想到對方也來搞他的家。
混混最忌晦什麼,禍不及妻兒,他垃圾奚先搞了小白的家,沒想到人家也來搞他的家。
垃圾奚絕望的往凳子上一坐。
什麼最可怕。
可見的敵人不可怕,但是他的手下,一個個神奇的掛掉,就算警方在現場也找不到任何他人所為的痕跡。
這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我現在終于明白大華為什麼要移民了,這斯最後和我說話時的得意,原來就是已經想到我的結局。
這斯一定是領教過了姜紳的恐怖,所以看到我要對上姜紳,他幸災樂禍。
爆標的語氣,不也是這樣幸災樂禍。
他們都知道姜紳是個恐怖到極至的人物,而我,卻還在挑戰姜紳。
垃圾奚後悔了。
「快,找姜紳電話,我要打電話給他。」
「奚哥,我們不是要求饒吧?」火力似乎還有不服。
「那你還想怎麼樣?」火都燒到我家里了,垃圾奚相信,他老婆不是反應快,而是姜紳在給他警告,如果再沒反應,下一把火可能燒到這個辦公室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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