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之後,學校對許志東的處理意見也出來了。♀
開除黨籍,開除公職。
然後就沒有了。
許志東離開學校後,到了一家企業繼續上班,據說工資比在學校還高。
六十七日。
高考結束已經一個星期。
許志東開著一輛小汽車從公司出來。
他所在的公司叫‘東發建設集團’。
據說是有省政府背景的大型建築集團,現具有機電安裝、房屋建築總承包一級資質,鋼結構、地基基礎、市政、消防、冶煉等專業承包一級資質。
這樣的大型企業,在東寧省相當于縮小版的國企,牛逼的不得了,許多小公司和建築老板都要掛靠他們。
許志東前腳從學校出來,後腳就進了公司,擔任行政處辦公室副主任。
這可是個中層干部,不比一個一中的一個副校長差,甚至在待遇上面,還更好一點。
許志東吹著口哨,得意非凡。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老子搏了一把,雖然輸了,但是在另一個地方贏了。
許志東一邊爽歪歪,一邊開車往家趕。
下班高峰,車速也開不起來,到處都是汽車。
正想著今天晚上陪老婆去那里轉轉,就從後視鏡中看到一個人影好像坐在車後。
「我草。」許志東嚇了一跳,一個急剎車把車停下來,回頭一看,什麼也沒有。
幻覺?一定是幻覺。
許志東定了定神,剛要發動車子,又從後視鏡中看到一個人影。
這次看的更清楚。
是姜紳,姜紳微笑著坐在他的後面。
嘶,許志東覺的一股涼意,從背部開始涌上心頭。
他再次停車,轉頭,後面依然什麼也沒有。
幻覺,肯定是幻覺。
許志東發現自己全身是汗。
他慢慢把車開向路邊,眼光不停的從後視鏡中往後看。♀
沒有,沒有姜紳。
幻覺,是我太緊張了,許志東想安慰自己。
正準備長舒一口氣,余光看到鏡中一張笑臉。
「我草。」許志東猛的轉過身,對著空無一人的後坐咆哮︰「你嚇我,你以為我嚇大的,出來啊,有本事出來,你嚇我。」
他雙眼赤紅,嘶聲怒吼。
狂吼的同時,一把將門打開,沖了出去。
然後打開後面的門。
「你出來,有種出來,你以為這樣能嚇到我,我不怕,我不怕——」他像一個瘋子一樣在路邊大叫。
他叫了很久,過往的路人像看白痴一樣看著他。
但他開了門後再也沒看到姜紳。
大概等了五分鐘,他覺的自己精神有點平息。
許志東關上車門,繼續開車。
一路開向自己家中,他的心情也在起伏不停。
滿腦子都是剛才姜紳的笑臉。
我就不信這個邪的,大白天我能撞到鬼?
他這念頭剛想,猛的發現自己的車前出現一個身影。
是姜紳。
姜紳突然出現在行駛的車前中。
「吱」許志東嚇的魂飛天外,一個急剎。
砰,接著他就感覺到車身劇烈一震。
撞到姜紳了?許志東慌忙下車。
車的前面什麼也沒有。
「你嗎的比,你怎麼開車的,這里急剎,我草你嗎的。」後面一人瘋狂的大叫,直接沖了過來,對著許志東一頓狂罵。
許志東一抬頭,原來是自己的車被別人追尾了。
他的車離路口十幾米遠,前面綠燈剛跳紅燈,在許志東前面的一輛車加速過路口,本來輪到許志東還有十秒鐘左右,只要他保持車速,不但他能過去,後面的車也過去。
後面的車看到許志東加速了,估計自己也能跟著許志東在紅燈之前沖過路口,誰知道許志東加速之後突然一個急剎。♀
後面的車剎車都來不及,直接撞了上去。
「我,對不起,我剛看到前面有人才停車的。」
「你有嗎的人,這是紅燈路口,你眼瞎的,那有人,你故意的是吧,你個王八蛋。」後面的人氣的七竅生煙,還是他追尾別人,這個責任不知算誰的頭上。
「我賠,我全賠行了吧。」許志東最近得到一大筆錢,不想節外生枝︰「算我的錯,我留個電話、名片給你,全是我賠。」
那人一听,這態度還不錯,于是兩人嘰歪了一會,談好條件、留下證據之後,兩人友好分開。
邪門了。難道我真的撞邪了?
許志東態度這麼好,就是因為害怕。
姜紳,你別嚇我,你這樣就有用?我就不信這世上還真有鬼了。
你姜紳又沒死,你扮鬼來嚇我?
是不是我最近精神緊張,沒睡好覺看到了幻覺。
他最近做了這件事,精神的壓力還是蠻大的,努力搖了搖頭,開著已經被撞的破破爛爛的車子繼續開回家。
這次他不敢開快了,開到四五十碼,慢慢向家開去。
但是經過一個路口拐彎時,又是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他的車前。
姜紳?
許志東這一次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又是嚇的魂飛天外。
不過這次他沒有急剎,他的手情不自禁往右一個打圈。
這時右邊一輛汽車剛剛從對面開過來,本來離許志東的車還是很遠的但是許志東猛打方向盤,腳下還鬼使神差的踩了一下油門。
砰,兩車重重相撞。
尼瑪,許志東要哭了。
對面竟然是一輛奔馳跑車。
其碼一百多萬吧,這下慘了。
沒等他下車,對面車中下來兩個臉色鐵青的男子,個個三十歲不到。
「你會開車不?」架駛員又想哭又想笑的問許志東。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許志東只能不停的點頭道歉。
對方前門被他撞的全部凹了進去,沒傷到人真算是走運的了。
「等交警吧。」許志東這次不敢說全賠了,只能弱弱的問一句︰「這車得一百多萬吧?」
「尼瑪的,奔馳slsamg,三百六十萬,全部搞好四百萬出頭。」
我叉,這要賠多少錢啊。
許志東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雖然說最近搞到點不義之財,但是這樣下去,早晚要賠光掉啊。
很快交警就過來了。
保險公司也來了。
拍照,調攝像頭的錄像,經鑒定,許志東全責。
這樣下去,我會死的。
許志東有苦說不出,他精神連受打擊,說話都有點不清楚。
處理完這些事,已經是晚上快七點。
他一個人走在大街上,連面的都不敢打。
「我才不怕你呢,我才不怕你呢,你要弄死我嗎?」他嘴里喃喃自語,雙眼都是血紅色。
他以為這樣就該結束了吧。
但是突然老婆打來電話。
「志東,你快回來了,家里著火了,我剛燒水,電熱壺漏點,起了火花,然後燒起來了,快來啊——」
「什麼?」許志東先是大驚失色,接著忙叫道︰「錢,錢,床下面的抽屜有五十萬塊,先拿出來。」
「五十萬?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錢?」他老婆也是又驚又怒。
「你別關,先拿出來,先救出來。」
「燒起來了,燒起來了,我進去不臥室,火燒的好快,啊——?不行,我要出去,太大了——」他老婆驚叫著跑出家里。
「我草」許志東雙眼一黑,當場暈了過去。
幾天之後,整個東寧教育界都听到一件事。
上次高考中為難姜紳的那個許志東,換了工作之後,先是連出兩個車禍,接著家里一把大火燒個精光。
許志東因為車禍賠了十幾萬,但是家里燒的光光,受這一剌激,當場在醫院就瘋掉了。
沒錯,許志東瘋了。
據說他一個人不敢在病房里睡,老是說房里還有其他人。
他嘴里不停的說對不起,過了一星期不到,許志東在精神病院跳樓死了。
許志東死的那天,東寧市的一幢別墅中。
「姜瘟神。」唐建平咬牙切齒,幾乎把面前的一杯茶給摔碎了。
「夠了,哥,你別搞了。」唐建國坐在他對面,滿臉也是驚恐之色。
「你們就沒發現,所有和姜紳做對的人,都會倒霉,他是名副其實的姜瘟神,你別再搞事了。」
「建平的局長都給姜紳搞沒了,這口氣就這麼算了?」另一個美艷的少婦,赫然就是他們的姐姐唐海蓉。
原來栽贓姜紳的事,還是唐建平搞出來的。
他這教育局副局長被弄掉,心中狠姜紳幾個洞,到了最後關頭,還不忘來招栽贓嫁禍。
本來他都算好了,只要許志東一口咬定姜紳作弊,教育局自然有人會幫他開除姜紳,連再考一次的機會都不會給姜紳。
但是,姜紳生生把那紙給變沒了。
這個結果,是他們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的。
他們算了無數個結果,算到姜紳有各種借口,但是沒算到姜紳會變沒了紙條。
三人中要說最恨姜紳,非唐海蓉莫屬。
兒子姜謙被姜紳打了一個耳光,唐海蓉听到之後,幾乎氣瘋。
她從小對姜謙痛愛有加,父妻兩個都沒舍的打自己的兒子一下,竟然被一個野種打了。
沒弄死姜紳,她已經算是有副廳級干部的素質。
她要不是干部,估計找人弄死姜紳的心都有。
「這個姜紳有點邪門,有點本事,幾個和他作對的人,包括警察局長都下台了,我們是不是要小心一點?」唐建國最近被人用視頻嚇了下,心中也有點擔心自己的官帽子。
憑良心說,他是不想再搞姜紳。
安穩一點算了。
「他終究還是個人,不就是個混混,除了旁門左道,我就不信他還是神仙不成?」唐海蓉不依不饒。
「一定要弄死他。」唐建平局長沒了,政治生涯也幾乎結束,和姜紳那是血海深仇。
「他是混混,不行,我們就找外面的混混,以毒攻毒,混混對混混。」
「你們瘋了。」唐建國大驚失色,你們可是國家干部。
唐海蓉沒說話,眼中閃過一絲狠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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