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書記的辦公室里,秘書袁天向背對著他的莊和明匯報道,「老板,面對齊永的挑釁,張達明采取了息事寧人的態度,除了將發出去的華海日報收回外,再無動作。♀他的小兒子,目前正在趕往安平醫院,估計是要把那個招惹是非的售樓小姐開除。」
袁天跟了莊和明有3年,莊和明對他十分信任,公開場合下,袁天一般叫莊和明書記,私底下,則稱呼他老板,在莊和明身邊那麼長時間,袁天自然知道老板不喜歡他的這個女婿,所以稱呼安在天,都是用張達明的小兒子代替。
「齊永外表謙和,看上去溫文爾雅,骨子里卻是個花花大少,而且他還有那種不良的嗜好,齊繼峰有他這樣一個兒子,平時應該是很頭疼的吧。」
說到這兒,莊和明輕笑了幾聲,接著道,「張達明是我的親家,齊永這次一改往日的作風,打了達明集團的人不說,還在報紙上大肆抹黑達明集團,除了有自保的因素外,這里面會不會是齊繼峰授意的,目的就是讓我跟著難堪。」
「老板,應該不會吧,平時在常委會上,對于你的提議,齊市長從來沒有反對過。」
「那是他知道,就算是反對,也沒有用,所以他就干脆做好人。齊繼峰這個人,不簡單啊。」
由于莊和明的強勢,前一任市長被迫調離,齊繼峰是其他省市平調過來的的,剛開始省里還擔心齊繼峰會和前任市長一樣,與莊和明會在工作上產生摩擦,不過一段時間下來,省里放心了,齊繼峰和莊和明配合的很好。
袁天听老板說齊繼峰不簡單,他接過話題道,「如果是齊市長授意的,目的是讓老板你難看,那麼這件事,要不要我去錢總編那兒跑一趟,讓他在明天的報紙上發表一下聲明,說少女行騙這篇文章是報社記者捕風捉影听來的,事實上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不需要,」莊和明轉過身,看著袁天,「齊繼峰綿里藏針,表面上還算听話,可是有些人,自以為有了幾個錢,就膽大包天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我不想把他怎麼樣,不過有人要是和他過不去,我也不會幫他。♀」
袁天知道,那個他指的是張達明,他雖然不清楚張達明做了什麼事讓老板如此反感,但是他知道,有些事老板要是不說,那麼他就不該問。
「再過一個21天,就是莊凝的生日了。」莊和明嘆了口氣,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柔情,「我這個當父親的,不稱職啊。」
莊和明想起了女兒,想起當初他變相的逼迫女兒嫁給張達明的小兒子,當時女兒流著淚,一邊後退一邊搖頭,那樣子,就好像到了世界末日,無辜而可憐。可是前幾天,她突然打電話說張家小兒子變好了,她現在過得很好。
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草包說到底還是草包,別的不說,就拿眼前的事而言,自己的下屬被打了,不僅不能幫她討回公道,還要落井下石將她從公司里開除,這樣的人,怎麼能夠讓女兒過上好日子,怎麼能夠給她幸福?
不幫張家的原因,除了張達明膽大包天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莊和明想讓張達明來求他,到時他就可以借此來讓安在天和女兒離婚,讓女兒徹底和張家月兌離關系,另覓佳婿。
安在天進了安平醫院的大門,他的腳步異常的沉重,張達明的意思是讓他把劉曉月開除,盡快和她撇清關系,難道他真的要這麼做嗎?
人沒有進病房,安在天先听到了里面的吵鬧聲,一個女人用她那尖銳的聲音,反反復復的說著小狐狸精,把騙來的錢還給我的話。♀
安在天幾步走到門口,一把推開了房門,不大的房間里聚了許多人,基本上都是護士和醫生,她們站在牆壁的一邊,用看熱鬧的眼神看著爭吵的雙方。
吵架的是江雪和一個中年婦女,那婦女長得肥肥胖胖的,一開口吐沫星子亂濺,尖銳的聲音正是從她嘴里發出,在她的旁邊,有一個男子聳拉著腦袋,哭喪著臉一言不發。
安在天認得那男子,正是不久前劉曉月帶進售樓處的張老板。
「我們都不認得你,憑什麼說我們騙你的錢,還有,你一口一個狐狸精的,嘴巴放干淨點,曉月才18歲,她還沒有結婚呢。」江雪擋在了劉曉月身前,與那中年婦女對視著。
「18歲,沒結婚,」中年婦女撇了撇嘴,眼楮看向江雪的身後,「她做的事像是18歲的小姑娘嗎,用身體和男人上床,把房子賣出去不算,另外再向男人敲一大筆錢,蒼天有眼啊,她被人打了,躺進醫院了,要是她還在外面的話,不知道要禍害多少男人。」
「你胡說八道,有證據嗎,沒證據的話小心我告你誹謗?」江雪據理力爭,雖然她的臉上被婦女噴了一臉的口水,但腳步絲毫沒有挪動半分。
「要證據是吧,吶,這就給你。」中年婦女把一張報紙扔在了江雪的臉上,雙手叉腰,「華海日報,這家報紙可不是地方小報,刊登的內容都是真實的,上面頭版頭條,有你後面那狐狸精的名字。」
江雪蹲撿起報紙,正要低頭看去,身後的劉曉月開口說話了,一開口就是能氣死人的那種,「大嬸,我不認識你,就算騙也騙不到你的頭上,倒是你旁邊的張老板我認識,他都沒說我什麼,皇帝不急,你急什麼?」
「你說我是太監?」中年婦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張胖臉頓時黑了下來。
「有女太監嗎?」劉曉月眨了眨眼楮,看似茫然的問。
中年婦女氣急,一把將張老板拉到身前,「你對那伶牙俐齒的小狐狸精說,她騙了你的錢。」
張老板冷不防的被推到了台前,面對劉曉月注視他的雙眼,張老板垂下頭,吱吱唔唔的道,「你、你,我、我……。」
「張老板,我向你推銷過房子是沒錯,可是我們上過床嗎?」
張老板吱吱唔唔說不出話,劉曉月倒大大方方的把話說開了,听了她的話,在一旁看熱鬧的小護士們個個羞得別過臉,而那些醫生,則嘴角帶笑,看劉曉月的目光里有股耐人尋味的味道。
「沒有,我們之間清清白白,只是買房賣房的關系。」張老板這次回答的異常順溜,開玩笑,家里的女老虎就在身邊,這種事打死都不能承認。
「沒給小狐狸精,那家里的5萬存折到哪里去了?」中年婦女插話進來,瞪著眼楮看張老板。
「我、前幾天和幾個生意場上的朋友打牌,不小心打輸了。」張老板低下頭,小聲說。
中年婦女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轉過身沖到躺在床上的劉曉月面前,舉起胖乎乎的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她臉上,「不要臉的狐狸精,還說沒有騙我們家的錢,他大字不識一個,根本就不會打牌,怎麼可能會輸那麼多錢。」
伴隨著一聲脆響,劉曉月半邊雪白如玉的臉以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誰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中年婦女會說打就打,安在天也沒想到,所以他想阻止也來不及了,一股怒火從心底升起,安在天推開擋在他身前的人,幾步來到了中年婦女面前,伸手揪住了她的衣領,寒聲道,「你那麼會打人,為什麼事先不管好你的老公,還有、你老公都承認劉曉月沒騙他的錢了,你憑什麼打她?」
「你又是誰,那小狐狸精……。」
中年婦女的話戛然而止,安在天不等她把話說完,就同樣一巴掌甩在她臉上,力道之大,使得中年婦女在原地打了個轉,才一跤摔在了地上。
「打人啦,打人啦,我受傷了,爬不起來了。」
胖女人躺在地上嚎叫著耍潑,她以為安在天見了會害怕得扶她起來,誰知道安在天只是拿出紙巾擦了擦手,然後蹲盯著她的眼楮道,「劉曉月是我公司里的員工,我不喜歡別人一口一個狐狸精的叫她。你叫她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胖女人害怕了,她閉上嘴巴轉而看向自己的老公,張老板戰戰兢兢的站出來,「那個,二少爺,我婆娘沒見識,不知道你是達明集團的少東。你看,我能不能扶她起來?」
胖女人呆了,打她的人竟然是華海市第一首富的兒子,而且還是有名的四大惡少之一,那她的耳光不僅是白挨了,甚至她還要擔心安在天會不會余怒未消,找她報復。
就在胖女人惶惶不可終日之際,門口處走進來王院長,看到那些看熱鬧的護士和醫生,王院長臉色頓時變了,厲聲呵斥道,「都待在這兒干什麼,沒有事做嗎,不知道病人需要清靜嗎,是不是想扣工資啊?」
那些護士、醫生嚇了一跳,王院長向來和氣,從沒發過這麼大的脾氣,難道這也是因為來的年輕人是達明集團少東的緣故。
病房里的一干人陸陸續續退出了房間,胖女人也在張老板的攙扶下一聲不吭的走了,王院長來到安在天面前,帶著歉意道,「不好意思,二少爺,接到你電話我立刻就趕來了,下面的人不懂事,還請你不要怪罪。」
安在天笑了笑,和王院長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後王院長就離開了病房,王院長走後,病房里只剩下江雪、劉曉月、還有安在天三人,屋內一下子清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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