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心、听者有意,程佳玉經常听父親在她面前夸獎張放,自然的也就對張放生起了好奇之心,從留意到崇拜再到後來的暗戀,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再正常不過了。
「我現在跟你說二少爺的事,你怎麼扯到張放身上了。」程佳玉惡狠狠的瞪著夏雪,見一向讓著她的夏雪這次不服輸的對視,程佳玉垂下頭,用腳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嘟囔道,「二少爺能和他哥哥比嗎,我身邊的人提到張放都是翹大拇指的,一說到他弟弟,就全都搖頭。何況,我是暗戀張放,可至今連他的面都見不著,更不要說去拆散人家家庭了。」
說到這兒,程佳玉神情黯然,單相思無疑是痛苦的,問題是她單相思的對象如天際的星星那樣耀眼、那樣遙不可及,听說張放和他的妻子關系冷漠,都快要到離婚的邊緣了,她就算想接近他,想安慰他,甚至是曲萍取而代之,那也是一件異想天開的事。
「我沒想過要去破壞二少爺的家庭。」
「什麼,」程佳玉大吃一驚,抬頭看向面色平靜的夏雪,「你傻啊,既然不想修成正果,還這麼執迷下去,我不明白,哥哥哪點比二少爺差了,你會選二少爺而不選他。是,二少爺他是給過你很大一筆錢,你慢慢還給他就是了,沒必要把自己的大好年華搭進去。」
夏雪別過頭,望著遠處駛過來的一輛車,幽幽的道,「一開始,我也以為自己對二少爺的感情是報恩,我也想把錢還給他了就和他斷絕往來。可是事情不是這樣的,他就像是火,我就是那只撲火的飛蛾,明明知道結局會很慘,可還是忍不住撲上去,我阻止不了我自己。」
程佳玉無言,她心里清楚夏雪的這種無奈,明明知道不會有結果,卻還是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一個人,夏雪是這樣,她也好不到哪兒去,只不過她沒有夏雪陷的那麼深,張放離她太遙遠了,要是實在等不到,她就會隨便找個人嫁了。
遠處的車輛駛到了兩人的近前,從車里下來楊明,花費了他將近半個小時,他終于把車給修好了。
「你們兩個站在外面干什麼,不會是在等我吧?」楊明看了看妹妹,又看看夏雪,妹妹的性子大大咧咧的,而且有那麼一點沒心沒肺,從小到大,幾乎都是他在等妹妹,妹妹從來就不會等他。
至于夏雪,溫柔而善解人意,她要是等他也許有這個可能,不過上次他向夏雪表白,夏雪說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後來夏雪踫見他,就總躲著他,好在他是不怕輸的性格,並沒有因此而沮喪,雖然夏雪躲著他,他還是盡量制造機會接近夏雪,他相信時間久了,夏雪最終會被他感動,從而抱得美人歸。
想想兩人都不可能等他,楊明迷惑了,這時妹妹走過來,對他輕聲道,「哥,我們上樓吧。」
楊明他們所住的房間在公寓樓的第三層,自從夏松岩戒賭後,夏雪手上就有了些積蓄,為了讓自己生活過得好一點,她就搬離了新河街,租了一套離達明集團比較近的公寓,無巧不巧的,楊明兄妹倆成了她的鄰居。
一來二往,她和程佳玉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和楊明的關系也不錯,只是後來楊明喜歡上了她,並且向她表白,她一開始是錯愕,後來就以有了心上人為由拒絕了他,事後夏雪怕楊明尷尬,就盡量躲著楊明。
如今她們來到了公寓樓的第三層,夏雪像往常一樣打開了她的房間門,往里走了幾步沒听見後面聲響,夏雪錯愕的轉身,發現程佳玉沒有跟來,而是去了對面她哥哥住的房間。
看著對面慢慢關上的房門,夏雪感到一陣失落,她和程佳玉成了好姐妹後,程佳玉就搬到了她的公寓里睡,兩人好的跟親姐妹似地,然而現在程佳玉又去了她哥哥的房間,是不是代表她以後不想再進她的房間了。
當初馬青誤以為她喜歡上二少爺,而和她橫眉冷對,現在她真的喜歡上二少爺了,程佳玉會不會是第二個馬青,一段友情是不是就這麼匆匆的葬送?注定孤獨一輩子,難道這就是喜歡上二少爺的代價?
深深地吸了口氣,夏雪手指哆嗦的關上門,門關上後她背靠在上面,輕輕的閉上了眼楮,就算真的孤獨一輩子,她也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程佳玉不是馬青,她當然不會因為知道了夏雪喜歡的人是二少爺後而與她決裂,她進哥哥的房間只是想告訴哥哥,她打探出了夏雪的心上人是誰。
「什麼,夏雪喜歡、喜歡我們的上司,二少爺?」楊明表現出和他妹妹當時听到真相時一樣的表情,不可思議外加難以理解。
面對楊明的疑問,程佳玉苦笑了一下,「哥,我也無法相信,可事實就是事實,夏雪喜歡二少爺,這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可以過去問她。」
楊明迅速站起身,呆愣了片刻後,他又頹然的坐在沙發上,低下頭,手指伸進頭發,用力的抓著,「我憑什麼去問她,充其量我只是她的朋友,有什麼資格去過問她的私生活。」
看著哥哥的苦惱樣,程佳玉心里也不好受,一**坐在他身邊,輕聲安慰道,「哥,你也不要灰心,二少爺已經結婚了,夏叔叔是不可能讓自己女不明不白的跟著他。另外,日久見人心,我相信夏雪只是暫時受了二少爺的迷惑,時間長了,她就會看清楚二少爺的真面目,那時她就會毅然決然的離開二少爺。」
楊明眼楮一亮,對啊,他怎麼忘記夏叔叔夏松岩了,夏松岩對自己追求他女兒的事表現得很奇怪,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對,持一種任其自然發展的態度,但前幾天他突然找到自己,告訴了自己夏雪的喜好,還有她平時生活的一些點點滴滴,很明顯的,夏松岩改變了他原先的態度,開始鼓勵自己追求她女兒了。
夏雪溫柔听話,對她父親十分孝順,不然她當初也不會住新河街那種偏僻的地方、來給她的父親還賭債了,有了夏松岩的支持,追求夏雪來必將事半功倍。
楊明現在只恨當初為什麼不讓他早點遇上夏雪,幫她把賭債還了,這樣也就不會有二少爺橫插一杠,而他恐怕也早就和夏雪喜結連理了。
「哥,我過去睡了,放心,夏雪一有什麼動作,我第一時間通知你。說實話,我真的很想讓夏雪盡快做我的嫂子。」見哥哥很快就從沮喪中恢復過來,程佳玉放下心之余,感覺眼楮有點睜不開了。
「好,今晚你喝了那麼多酒,也真是難為你了。對了,二少爺讓你去應酬,你當時干嘛不拒絕啊?」
走到門口邊的程佳玉打著哈氣,半閉眼楮懶洋洋的道,「我倒是想拒絕,可他根本就不給我拒絕的機會,一上來就問我會不會喝,嗯、這麼霸道的男人鬼才會喜歡,夏雪遲早會迷途知返的。」
說完話,程佳玉晃晃悠悠的從哥哥房間里出來,要進夏雪房間時,發現房門緊閉,程佳玉試著推了一下,還是打不開。
「夏雪、夏雪,開門啊,我剛才說錯話了還不行嗎,二少爺是好人,他遲早會和書記千金離婚的,你們將來會很幸福的在一起。」喝了太多的酒,程佳玉實在是困的不行了,滿腦子就是趴在大床上舒服的呼呼大睡,她還以為夏雪不開門是在生她的氣,于是大腦不經考慮的專門揀夏雪愛听的話說。
黑夜里不敢點燈的夏雪正縮在被窩里承受著孤獨的滋味,听到程佳玉的聲音,尤其是她祝福自己和二少爺的話語,夏雪心里陰霾盡去,她拖鞋也不穿,光著腳丫子就下了地,迅速的跑到門口處替程佳玉開了門。
「佳玉,你也說二少爺是好人,是好人他就不會負我,對不對?」夏雪容光煥發的問門外晃晃悠悠、連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楚的女子。
門開了,里面的大床還會遠嗎,滿腦子大床的程佳玉順著夏雪的話道,「嗯,他會好好待你的,離婚、娶你,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夏雪臉一紅,垂下頭道,「我沒奢望他能夠娶我,就是希望他能夠好好的對我,給我一個容身之處就行了。不過、不過要是他能夠娶我,那就再好不過了。」
「嗯,他會娶你的。」晃晃悠悠的程佳玉晃晃悠悠的從夏雪身邊走過,像個游魂似地飄進了房間,眯成一條線的眼楮在找到可愛的大床後,她衣服都沒有月兌就撲到了床上。
「真是的,衣服都不月兌你就睡了,我今天新洗的被子……。」夏雪見程佳玉實在困的不行,也就沒有再說下去,吃力的替她月兌衣服,又細心的幫她蓋好被子,做完這一切,夏雪發了一會兒呆後、喃喃自語道,「我想見他,哪怕只是看著他不說話。可是這樣一來,就必須把售樓處那份工作辭了,去超市上班好不好呢?」
「好……。」
就在夏雪苦惱之際,半睡半醒的程佳玉不經大腦的給了她一個答案,夏雪回頭看程佳玉,滿心歡喜的把她露在外面的一條胳膊放回進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