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即刻啟程回國安排,我會吩咐廣蕤將軍一路護你周全。我在北辰等你,我的皇後。」把竹晴送到赫王府,南宮冽很是體貼的將竹晴扶下馬車,捧著她的臉,一臉深情的說。
隨即解下腰間的玉佩,小心地系在竹晴的腰間,「這是白玉鳳凰世間只此一對,一塊冷玉,一塊暖玉,我將暖玉送于你。兩塊玉極有靈性,你在,玉在,你若不在,玉便碎。如若你有危險,冷玉便會感知,刀山火海,我亦定去救你。」
南宮冽的一席話,讓竹晴喉嚨如石在梗,「南宮冽,你……」
「大膽,竟然直呼我國國君!」
南宮冽抬手阻止廣蕤,「不用理廣蕤,你喜歡怎麼叫,便怎麼叫。」
廣蕤在一旁心中直呼今日撞了鬼,他跟皇上出來,皇上竟然要娶一名外國女子為皇後也就算了,皇上竟然化身為溫柔情郎,而且還允許那女子隨便叫他,能不能告訴他,還有什麼事啊?!
「我……」我後悔了,可以嗎?竹晴很想說,她本以為只是一個政治婚姻,可是好像不是這樣的,南宮冽待她如此,她卻是要傷害他的,她怎麼能夠傷害一個對她這麼好她的人呢?
「外面風大,進去吧。北辰秋荻宮一直等著你入住呢。」說完,南宮冽便將竹晴推入赫王府,側身不知道對廣蕤吩咐什麼。
竹晴如同失了靈魂的木偶,呆愣愣地往前走,秋荻宮?一直?白玉鳳凰?霜日秋荻漫天飛,故人別後未曾回?南宮冽不會找她找了很久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她……
竹晴回到小院子,坐在蔣柏為她做的秋千上,手撫模著藤條,嘆了嘆氣,不過卻是笑了出來。
「晴晴。」隨後便跟著回府的東方煜赫站在門口看著竹晴,叫了一聲,卻不知道再如何言語。
竹晴腳尖輕輕用力,秋千便晃動開來,竹晴在秋千上笑得很溫柔,聲音也是難得的軟弱,「王爺是來恭喜我的麼?」
一句話把東方煜赫的千言萬語全都堵在了心中。兩人對望,一人笑得很燦爛,一人眉頭緊皺,心痛若隱若現。
最後卻是東方煜赫拂袖而去,竹晴苦笑,都不願意假裝挽留一下嗎?也罷,反正都不可能,何苦增添煩憂。
東方煜赫剛走不久,一襲白衣便飄進了院子,怒氣沖沖地殺到竹晴跟前。「你要嫁給南宮冽?!」
竹晴咕嚕吞了一口口水,「看起來應該是的。」
听了竹晴這話,小白才斂住殺氣,不過言語之間仍是溢滿怒氣,「你想干什麼?」
竹晴手指頭勾一勾,小白自覺地把耳朵湊過去,不過終是盯了竹晴片刻點頭離去。竹晴看著如月光流走的小白,心下突然有些不舍,她這樣做對他不公平,她知道。可是所有人當中也只有他,她才能這麼放心大膽的敲詐,讓他奔波。
離開的前一夜,竹晴敲開蔣柏的房門。
「晴兒?」
「蔣柏,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晴兒說什麼呢!你說便是。」
竹晴將手中的盒子遞給蔣柏,「我走之後,如若有一天煜赫出事,打開這個盒子。打開的方法,你知道的。」
「晴兒,這是……?」
「到時候就知道了。不過,最好是不會有打開它的一天。」竹晴笑了笑,「蔣柏,我要走了。」
蔣柏沉默片刻,到衣櫥中翻了好久,才寶貝似的把一個小盒子放到竹晴手中,「我知道此次聯姻並不是你所願,不過既然是你出嫁,蔣柏沒有什麼可以送的。這是蔣柏娘的東西,蔣柏的親人早亡,蔣柏一直把晴兒當作家人,這個送于你,就當留著防身也好。」
竹晴愣一愣地打開盒子,一條發帶,不,是一柄軟劍!「蔣柏,謝謝你。你知道的,晴兒是孤兒,你就是晴兒的家人。晴兒希望下次見到蔣柏,蔣柏身邊有個妻子照顧你,最好有個小蔣柏。呵呵……」
「晴兒,真是不害臊!哪有女孩子說這些的。」
「嘻嘻……我就是一個啊!」
「好了,明日你就走了。趕緊歇著去吧。在外面,沒有我們在身邊,記住不要調皮了,知道嗎?」
「嗯。」竹晴強忍著熱熱的眼眶不讓眼淚決堤,努力地笑得很乖巧。「那……我回房了。」
回到房間,竹晴算是全副武裝了一番。小白的手鏈,小時蔣柏送的匕首,剛才蔣柏送的發帶,南宮冽送的暖玉,竹晴看著這暖玉,心頭一陣嘆氣,她這是又要欠一份情啊!
第二日。
大紅的嫁妝著實不是竹晴喜歡穿的,這顏色太像鮮血了,讓竹晴看得十分的刺眼,她來到這個世界,看到太多次血流成河的場景了,如果可以,她真的再也不想見到。估計,她也看不到了。
在宮人的攙扶下,竹晴走到赫王府門口,透過紅色的輕紗,她能若隱若現地看到轎子,看到好多人。突然手下一緊,竹晴心中又是一嘆,有時候,習慣真的很微妙,比如說現在,只是被人抓住了手腕,她便知道是誰了。
竹晴緩緩轉身,將東方煜赫的手拿下,提著裙擺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看得在場的人頭腦一陣發咻,這祁民郡主都不跪皇上的,如今跪赫王爺,這是要做什?!廣蕤更是一個箭步走上前,作勢就要拉竹晴起來,「你是我北辰皇後,豈可下跪!」
「不管我出嫁與否,我依然是東祁的郡主。廣蕤將軍,竹晴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此時竹晴非跪不可,得罪了。竹晴也希望將軍記得皇上交代的話。」
廣蕤一愣,她知道嗎?其實竹晴不過是瞎猜猜的,但是,照那天南宮冽對她,交代的無外乎那些話。
竹晴正跪在東方煜赫面前,撩起面前的輕紗,仰視東方煜赫,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東方煜赫,你的救命之恩,養育之情,我竹晴已經還了。能為你做的,已竭盡全力,我自問已無愧于心,無愧于你,無愧于天地。從今以後,兩不相欠。他日相見,再無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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