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荼蘼 111 蕊雪

作者 ︰ 染開心

「如果你擔心,你就去吧。」南宮冽望著竹晴的側臉。

竹晴抬頭看著南宮冽認真的神情,沉默了。

南宮冽微微勾起嘴角,眼角都帶著溫柔,「如果那樣你開心的話,就去做吧。」

「南宮冽,我……」

「去吧,我讓廣蕤跟著你,護你周全。」見竹晴皺了皺眉,南宮冽立馬說到,「我只是擔心你,沒有別的意思。」

竹晴笑了一下,「我知道,我也沒準備走。如果我離開,一定會與你好好道別的。」

南宮冽垂下眼瞼,不過很快又恢復溫柔的俊顏,嘴角帶著笑意,「快走罷,早料到你放心不下。」

「謝謝。」竹晴仰起頭,與他對視,「這句話,在很早以前,我就應該對你說了。」

「你我之間,言謝憂心。」南宮冽故作苦臉。

「呵呵……走了。」竹晴呵呵笑了出來,翻身騎上廣蕤牽過的馬,沖著南宮冽揚起小手在空中揮了揮手。

因為廣蕤牽來的馬定然是極好的,又加上,栗寒他們坐的是馬車,所以趕上他們並不難。遠遠就能听見馬車檐角鈴鐺清脆的響聲。

「吁……」竹晴在能夠看見車影的地方緊勒韁繩。

「怎麼了?娘娘?」

「無事,不要離得太近,遠遠看著就好。」竹晴坐在馬背上,腰挺得很直。「還有,不要叫我娘娘了,叫我晴兒就好。」

廣蕤看著竹晴眼中透出的流光,覺得她好像不一樣了。「微臣不敢。」

「現在,你是廣蕤大哥,我是晴兒。這是命令。難道你想人人都知道你我身份,好讓歹人派殺手來取你我性命?」

「是。」

見廣蕤應下,竹晴又加到,「去買些饅頭來。到時候路上才有干糧。」

饅頭?廣蕤打量了竹晴一番,長這麼大還沒買過饅頭呢……而且,竹晴的樣子也不是像會吃饅頭的人啊……不過既然是皇後的命令,當然要從,翻身下馬,掏出一錠銀子給賣饅頭的,「來幾個饅頭。」

那大爺拿著銀子哆哆嗦嗦地說了幾句,「爺,您是要多少?」

「嗯……二十個好了。」

「爺,這……」那大爺為難地看了看廣蕤,再為難地看了看自己的小鋪。

「怎麼?錢不夠?」

「不是,不是。」那大爺慌忙擺手,趕忙幫廣蕤包起來,「只是,爺,這饅頭不過三十文錢,你一錠銀子,我沒法找你零錢。」

廣蕤驚訝地看著大爺遞過來的一大包饅頭,三十文錢?世界上還有這麼便宜的東西?

竹晴在一旁看著廣蕤的表情嘴角抽搐,真是不食人間煙火啊,雖然小白不吃,也不至于這樣兒,看你這點見識……「那不用找了。」

「皇……」在竹晴的一個飛眼,廣蕤吞了兩口口水,「晴兒,這……」

「走啦,他們人都不見了。」竹晴搖了搖頭,憐憫的孩子看著廣蕤,這孩子,太憐了,是被南宮冽關在深宮太久了嗎?

廣蕤立馬懵懂地趕上,但,剛出城,就听見背後馬車急速飛馳的聲音和整齊的馬蹄聲,立馬將勒馬向前,讓竹晴在自己身後,「小心。」

廣蕤擔心那馬傷著竹晴,于是直接從自己的坐騎翻身到馬車上,緊緊勒住韁繩,把一匹狂奔的馬,硬生生地讓它安靜下來。

「弟弟?!」一個如夜鶯般喉嚨的女聲想起,竹晴偏頭望去,縴縴玉手撩起簾布,柔弱風姿卻帶著另一種堅毅,此時眼中卻有一種訝異和絕望。

「姐?你怎麼在這兒?」廣蕤扭頭一看是自家姐姐,也是懵了。這一向溫順柔和的姐姐,怎今日獨自出城,還馭馬這麼急……

「小姐,你跟我們回去吧,別為難我們了。」隨後跟來的陣陣鐵騎都下馬將這馬車團團包圍,見車駕前的廣蕤,皆是集體行禮,「將軍!」

「這是怎麼回事?誰讓你們對我姐如此無禮的?」

「回將軍,屬下奉丞相大人和大將軍之命,請小姐回府。」

「姐,這是怎麼……」廣蕤剛想轉過去問廣蕊雪怎麼回事,就看到廣蕊雪抽出他腰間的刀架自己脖子上,「你們也不要為難我了。如果你們執意,那我也只有這麼一條路了。」

「姐,你別沖動。你先放下……姐……」廣蕤立馬被嚇得不敢動彈,他娘親是因為生下他,病重而死。而他這個姐姐對他來說是姐姐亦是母親,他從小就說長大了要保護她,不讓她受一點傷害,如今見刀刃放在她嬌女敕的脖子上,豈敢亂動。

而四周的下屬更是不敢動了。丞相和大將軍只說是她回府,不是讓帶一具尸體回去。更何況,丞相大人就這麼一個女兒,要是有什麼閃失,誰都擔當不起。

「叮……」不知什麼東西打掉了廣蕊雪手上的刀,正當眾人松一口氣的時候,只見一晃眼的功夫,廣蕊雪便被剛才一直在旁看戲的女子擄上了馬,揚塵而去。眾人皆欲上馬追去,卻被廣蕤阻攔,「全部都給我回去!」

「將軍之命,屬下不敢忤逆。是丞相和大將軍之命,屬下亦不敢不從。還望將軍體恤下屬,這是下屬的使命。何況小姐如今被人擄去,屬下如何交代。」

「唉……都回去罷。」廣蕤翻身上馬,心知竹晴這是定要帶走廣蕊雪了,他也想順水推舟,畢竟他一直都是听廣蕊雪的話的。「你追去是要救回小姐,與那女子刀劍相對?」

「為了小姐,那是自然。」

「那你便是以下犯上!」他見眾人茫然,將隨身玉佩扔給領頭的那個人,揚起馬鞭狠狠一抽,「我奉皇上之命,護皇後娘娘出游,爾等是要對皇後娘娘不敬嗎?若我爹和哥問起,你只要實言相告即。」

這邊竹晴騎馬跑了一段距離,將廣蕊雪放下,「姑娘好?」

「小女子蕊雪,謝姑娘解難之恩。」廣蕊雪縴手微微提起裙擺,身子一福,聲音溫柔,神情鎮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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