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很顯然被高子瞻的聲音吵醒了,揉了揉眼楮,看到天色不早了,忙道︰「客官,小店要打烊了。」
「溪兒,咱們回去吧。」說完就站了起來,因為喝了不少酒,站起來的時候有些搖晃。
兩個人都喝醉了,自己怎麼背他們回去啊,雲溪頓時有些後悔,剛才應該叫冬菲一起過來的,這樣一人扶一個也好,自己可沒辦法照顧兩個醉酒的人,雲溪環顧了一下四周,店里只剩下店小二一個人了,找不到其他人幫忙,只能把注意打到他的頭上,雲溪先扶高子瞻坐下,然後笑嘻嘻的走到店小二跟前,道︰「小二哥,我兩個哥哥都喝醉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一個送回去?」邊說邊遞上二兩碎銀子。
路上有雪,一個人走都害怕跌倒,何況還帶著一個喝醉酒的人,店小二想都沒想就直搖頭,可是當他看到銀子的時候就猶豫了一下,雲溪以為他嫌銀子少,于是又拿出一兩,三兩銀子夠自己辛苦干活一個多月的了,店小二接過銀子爽快的答應了。
藥膳鋪離這里不遠,店小二也知道地方,把酒樓的門關好之後,就背著袁立先回了藥膳鋪,雲溪囑咐他到的時候將人交給冬菲,這才扶著高子瞻往回走,因為路滑雲溪害怕摔倒,所以走的很慢,卻沒想到那店小二走路那麼快,才一會功夫就看不到人了。
高子瞻今天喝了將近一壇子的酒,估計是酒量不太好,現在走路都歪歪倒倒的,整個人幾乎都靠在雲溪身上,和他相比雲溪很瘦小,只得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頭往前走。
路上還有很多積雪,一步步走的很是困難,西北風呼呼的刮著,吹了一會冷風之後。高子瞻人稍微清醒了一些,看到雲溪扶著他艱難的往前走,有些心疼,忙拉住雲溪讓她等一會。雲溪以為他要胃里不舒服要吐,趕緊扶他到了路邊。
高子瞻也不說話,避著眼楮立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在干什麼,雲溪怕他不舒服,就靜靜的等在一旁,過了一會高子瞻才緩緩的睜開眼楮,道︰「溪兒,我沒事了,路上太滑我背你吧。」
嗯?雲溪抬頭看看高子瞻。發現他似乎比之前清醒了很多,這剛才的一會功夫這酒醒的也太快了點。
不過雲溪還是不敢冒險,地上那麼滑,萬一摔著就不好了,雲溪看著高子瞻微微一笑。然後搖搖頭,道︰「你今日喝了不少酒,還是我扶著你走吧,沒多久就到家了。」
「我沒事了,酒已被我逼出體外了。」高子瞻一雙深邃的眼楮灼灼的看著雲溪說道。
男女授受不親,雖然雲溪不是太在乎這些,可是她還有洛哥兒。總不能不為他以後考慮,雲溪避開他的眼神道︰「路太滑了,我們還是一起走回去吧。」
「這麼晚了,路上一個人都沒有,你不用害怕。」高子瞻猜中了雲溪的心思,一邊安慰一邊在雲溪的面前蹲了下來。
還沒等雲溪多想。人就被高子瞻背了起來,雲溪嚇的一個激靈,有些心虛的朝四周看去,可是一個人都沒看到,就連那個送袁立回去的小廝也不曾看他返回。家家都是緊閉房門,這麼大冷的天晚上更是冷的要命,誰會沒事出來到處晃。
雲溪一想便也不再扭捏,安靜的扶著高子瞻的背上,之前因為扶著他都流汗了,現在休息了一會才感覺很冷,他的背很寬很暖和,趴在上面很舒服,雲溪也不自覺的用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歪著頭趴在他的右側。
「溪兒,你太瘦了,以後記得多吃一點。」高子瞻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嚇了雲溪一個激靈。
雲溪吃的不少,身材卻始終保持很苗條,琉璃吃的不多卻還發胖,所以她特別羨慕雲溪的身材,雲溪對自己的身材也比較滿意,可高子瞻卻說自己太瘦,雲溪听了之後只是呵呵的笑了笑,並沒多說什麼。
高子瞻背著雲溪走的很慢,每個步子走的都很穩,生怕會一不小心就摔倒一樣,若是能背著她就這樣走一輩子該多好,高子瞻感受著背上人兒的輕微的呼吸,本來孤寂的心也跟著暖和了起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開始聊了一些鋪子里的事,後來像是想到了什麼事,高子瞻突然停下腳步,側過頭望著背上的人兒道︰「溪兒,你想不想學一些功夫防身?」
雲溪是歪著頭趴在他的肩頭的,現在他突然側過頭,兩人近在咫尺,都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噴在臉上了,雲溪一怔臉一下紅到了脖子跟,忙將頭抬了起來,高子瞻並沒覺得尷尬,相反他還嘴角噙著一抹笑看著雲溪,等著她的回答。
以前小的時候看古裝電視,常會看到輕功很厲害的大俠,一飛就飛上了房頂,或者幾下就飛的不見蹤影了,那會雲溪總是很羨慕,而且夢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像他們一樣飛起來,她還深深的記得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個夢,夢到自己學輕功,可是每次飛到一半的時候就掉下來,急得她不停的嘗試,可是每次總是以失敗告終,最後情急之下醒來卻是感覺好笑,後來才知道飛根本就不現實,以後便也沒再做過這樣的夢。
可是當初高子瞻元宵節那天救她的時候,抱著她一下飛到了房頂,讓她對輕功又有了新的認識,原來輕功在這里是存在的,而且還能如此厲害,只是想歸想卻沒人教她,之前洛哥兒和葉煦練武的時候,她不是沒有想過學一些防身用,可是那會她和葉煦也不熟,後來熟悉之後,又發覺葉煦對自己有別樣的心思,最終她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後來冬菲來了之後,雲溪除了忙鋪子里的事以外,就是要做藥丸,而且冬菲平時也總是有事要忙,這樣一來練武防身的事就一再耽擱了下來,所以現在高子瞻提起的時候,雲溪不加思索就道︰「想啊,我最想學習輕功了。」
「好,年前這段時間我都沒什麼事,那就有我來教你吧。」高子瞻說完才繼續往前走。
「真的嗎?我也可以學嗎?也可以像你一樣腳尖一點就輕松的飛到房頂?」雲溪一听頓時忘記了剛才的尷尬,歪著頭直勾勾的盯著高子瞻,難掩一臉的興奮模樣,此刻的她就像一個天真浪漫的一個孩子一般,仿佛她已經看到了自己那颯爽的風姿了。
「當然可以了,只要溪兒想學,別說是輕功,就算你想學習暗器我也會教你的。」高子瞻看到雲溪那麼興奮,忙跟在後面說道。
「太好了,那我就學輕功和暗器就行,這樣最少可以自保了,省的每次遇到危險都連累冬菲受傷。」雲溪想到幾次被綁架,都仍然是心有余悸,雖然幾次都是化險為夷,但是也不可能每次都是這麼幸運,萬一哪次沒人救自己了,豈不是死路一條,美好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她可不想這麼早早的掛掉,還是有點真本事比較好,這樣遇到危險的時候最不濟也不至于拖冬菲後腿。
「好,那咱們說好了,等回了府城我就每天教你。」高子瞻爽快的說道,他考慮的問題和雲溪是一樣的,他身負重任,不能時刻保護雲溪,教會她一些自保的功夫,遇到危險的時候,就算打不過對手,最不濟也能逃跑。
這事他本來早就想和雲溪說了,只是一來他很忙,時不時的還要去京城處理事情,二來他怕自己頻繁出現會給雲溪帶來危險,以前他總覺得要低調一些隱藏在暗處,這樣危險會小一些,可是自從上次袁立的事之後,他現在想清楚了,覺得一直藏在暗處,只會讓曹素更加肆無忌憚的下手,若是自己時常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曹素是國公爺,為了前途定然不會光明正大的取他性命,最多暗中做些手腳,自己多防一些就是了。
「嗯。」雲溪重重的點頭,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高子瞻一邊走一邊為雲溪介紹學習輕功之前要練的一些基本功,有站樁啊,練內功之類的,練功很辛苦,雲溪听了之後卻表示自己不怕。
高子瞻講著練功的事,思緒仿佛又回到當初在山頂學藝的時候,那會他和高亮一起,兩個人只有幾歲,卻每天都很早的起床,跟在師傅後面練功,師傅除了教給他們一身厲害的武功以外,還教會了他們很多做人的道理,那會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練功的時候偶爾還會偷懶,師傅知道之後每次都是重重的罰他,對他不僅嚴格而且要求也高,當初他還一度的埋怨師傅偏心,現在想來師傅當初也是用心良苦,如果沒有一身功夫用來保命,還何談報此大仇。
雲溪看他說的好好的突然不說話了,以為他在想怎麼教她這個一點功底都沒有的人練輕功,便也沒去打擾他,大街上一片安靜,只有腳踩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高子瞻走的很慢,伏在他的背上一點也不冷,雲溪害怕他冷,于是就用帶著手套的手幫他捂住了耳朵,高子瞻身形一頓,思緒才被拉回來,然後歪過頭道︰「溪兒,是不是很冷,我走快一些,馬上就要到藥膳鋪了。」邊說邊加快了腳步。
「我不冷,只是怕你冷,讓我下來走吧。」雲溪輕輕的回道。
「我也不冷,你不用下來,一會就到了。」高子瞻說完回頭朝雲溪燦爛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