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記得這院子里有一處梅花,想來現在應該開了,雲溪扶著外祖母一邊走一邊道︰「外祖母,我們去看梅花吧。」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雲溪最喜歡這兩句話,所以也格外的喜歡梅花,就連簪子她也最喜歡梅花簪。
「好,我們去賞梅,現在正梅花的盛開的時候。」乍從溫暖的房里出來是有些冷,可是腦袋清醒了許多,不再是昏昏沉沉的了。
「外祖母,您不要老悶在房里,沒事多出來走走,看看外面的風景。」雲溪邊走邊給她解釋長期悶在炭火爐房里的危害。
葉老夫人听完雲溪的話之後也想起來了,自從下雪那天開始屋里的炭火盆就沒斷過,她也因為怕冷一直都在呆在房里沒出來,也就是吃飯的時候才會出來一會,好像就是從那會開始感覺胸悶的,現在想來還真是這個原因。
雲溪讓她注意保持房間里通風,冷的話可以多穿些衣服,或者弄個手爐拿著,總之不能長時間的悶在封閉的空間。
葉老夫人听了之後連連點頭,兩人邊走邊聊,很快到了梅花園,梅花全都盛開了,紅紅的掛滿了枝頭,有一股清香在四處飄散,雲溪已經被這紅梅吸引了,松開葉老夫人的手就捻起一支嗅了嗅。
梅花旁邊有一張石桌,旁邊還放著四張石凳,彩雲在凳子上墊上了柔軟的墊子,然後才喊雲溪和老夫人坐下來賞梅。
雲溪坐不住,一直在花叢穿來穿去的,葉老夫人看著雲溪一身男裝穿梭在花叢中,忍不住想笑。
雲溪看到外祖母一直笑,便也過來坐下來陪她一起賞梅了。
「溪兒,你這一身裝扮是做什麼去了?」葉老夫人一邊打量雲溪一邊問道。
雲溪就知道外祖母會問,她早已經準備好說辭了,于是就把自己準備開中藥堂的事和盤托出了。並告訴外祖母,她以後將以雲崢,自己孿生哥哥的身份出現。
葉老夫人不贊同雲溪這樣做,說是想她早日的成親。這也在雲溪的意料之中,于是她又搬出了洛哥兒,說他年齡還小,又要進學,雲家只剩下她們兩個了,她必須要擔負起這個家的一切雲雲。
葉老夫人被她說的哽咽了起來,說是都怪她當年沒想開,若是早想得通,也不會害她這麼小就沒了娘,還要擔負起整個雲家了。
「外祖母。溪兒跟您說這些,並不是要怪您什麼,溪兒現在過的很好,只是還不想那麼早成親,溪兒想多做些事。」雲溪看外祖母眼圈發紅。只得柔聲安慰。
剛認親的那會,每次見到雲溪姐弟倆,葉老夫人總是要哭上一會,最近倒是好了很多,這次若不是因為雲溪提到雲家,也不會惹得她老人家哭,所以雲溪說完之後又有些自責。可是現在不說以後總是要說的,雲溪只得多安慰了幾句。
最後葉老夫人妥協,答應雲溪讓她開中藥堂,唯一的條件就是讓雲溪答應她在十六歲以後要說親。
雲溪爽快的答應的她的條件,過過年自己十五歲,到十六歲的時候還有一年。一年的時間足夠她相出其他的辦法了。
看到雲溪是真的開心,葉老夫人便也擦干了眼淚,兩人又賞了一會梅花,才回了院子。
雲溪留在葉老夫人的院子吃了中飯,然後才帶著冬菲回了藥膳鋪。離開之前雲溪又囑咐了彩雲她們,讓她注意給房間里通風,這才放心的離開。
兩人回了藥膳鋪,雲溪才想起來昨天寫了一些藥方,準備送去青山村的,現在天色還早雲溪就吩咐冬菲把藥方送過去,福伯听說冬菲要青山村,連忙把她攔住,然後去找雲溪商量,問他作坊里的人夠不夠用,若是夠用就讓陳清回來。
雲溪知道他想什麼,無非是鋪子里都是女子,萬一以後有什麼公子之類的人過來,也沒個人招待一下,若是陳清回來就方便多了,既然福伯想陳清回來,那便讓他回來吧,正好上次她發現冬若似乎對陳清有些異樣,雲溪听完福伯的話之後,就讓冬菲過去的時候將陳清一起帶回來。
冬菲走了之後,雲溪就回房了,去了百草藥園繼續做藥丸,高子瞻和袁立今天沒有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去擬定契約,雲溪一邊做藥丸一邊想著中藥堂發展的事。
雲溪覺得有必要去中藥堂里坐鎮一段時間,這樣一來可以打響百草堂的名聲,二來也能給藥膳鋪帶來一些生意,雲溪在空間里一直忙到冬若喊她吃完飯。
福伯看到雲溪回來半天了,仍然是一身男裝,就知道她是下定決心要開中藥堂了,便也沒再攔著,吃飯的時候冬菲和陳清就一起回來了。
「小姐,這銀子楊兄他不肯收,說是小姐救了他的性命,還讓他在作坊里做事拿工錢,他斷沒有拿小姐銀子的道理。」陳清邊說便將五十兩銀子,原封不動的遞了過來。
「嗯,先吃飯吧,對了,以後叫我少爺。」雲溪接過銀子隨手放到了地上。
「知道了少爺。」陳清很上道,立馬就喊了少爺。
冬雨冬雪和冬月和雲溪接觸的少,現在看到自家小姐一身男裝,還讓家里的人喊她少爺,眼里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從今以後我就是雲崢大少爺,小姐的孿生哥哥,從小隨師傅雲游在外,近日才回府城的,有人問起就說小姐出遠門了,大家可記住了嗎?」雲溪看著眾人的眼神,覺得有必要在家里說一下。
「記住了大少爺。」大家異口同聲說道。
「冬月,你以後跟著冬菲勤加練習功夫,練好了之後就跟在我身邊。」雲溪看著冬月吩咐道。
冬月站起來,恭敬的回道︰「是,大少爺,冬月會勤加練習的。」
「嗯,趕緊坐下吃飯吧。」
晚飯過後雲溪正在空間里整理藥材,冬菲就過來敲門說袁立有事請她到外面一下,雲溪洗了洗手就跟著冬菲去了外面,看到袁立之後,笑著道︰「大哥,有事嗎?」
雲溪雖著男裝,袁立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他面色凝重的遞給雲溪一封信,道︰「高兄他去京城了,這是他臨走之前托我轉交給妹妹的信,他要說的都在信里寫了,妹妹拿回去一看便知,我明天一早也回京城,冷月跟著我多有不便,就拜托給妹妹了,她的功夫比冬菲還要高一些,以後就讓她和冬菲一起保護你。」
袁立說完推了推旁邊背著包袱愣在那里的冷月。
冷月依依不舍的走向雲溪,眼楮卻一直在袁立身上,眼神里是滿滿的不舍,喊了一聲,「公子……」
袁立打斷了她的話,道︰「什麼都不用說了,雲姑娘是我妹妹,保護好她就等于是保護好我了,此行帶你多有不便,你就留在藥膳鋪吧,一切都按她的吩咐去做。」
「知道了公子。」冷月垂著頭站在雲溪身邊,言語里有些落寞。
連個道別的時間都沒有,想來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吧,雲溪回過神來接過袁立遞過來的信,有些擔心的問道︰「是不是京城出什麼事了,他是什麼是走的?」
「妹妹回去看信便知,我先回去收拾一下,冷月就交給妹妹了。」袁立說完不等雲溪再問,很快就從眼前消失了。
莫非是出了什麼大事,雲溪緊張的心跳加速,只對冬菲道︰「冬菲,你帶冷月姑娘進去,給她安排一下住的地方。」說完一個人拿著信去了書房。
雲溪顫抖著手拆開信件,熟悉的字跡展現在她眼前,以前兩個人也寫過信件,所以雲溪一眼就認出來了,「丫頭,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回京城的路上了,有你陪伴的日子是我這輩子過的最開心的時光了,你本該擁有最幸福的人生,可我帶給你的卻只有危險,希望在我離開之後,你能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幸福……」
看完信之後雲溪呆呆的坐在那里,半晌沒有回過神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會突然離開,連個招呼都不打,還說出那樣的話,那之前說的那些要保護自己,教自己練功夫,那些又算什麼?就算有事要做也不該寫這樣一封信啊。
雲溪擦了擦眼角,把信折好,準備是找袁立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想到袁立明天也要去京城,雲溪就先回空間把剩下的一些藥丸全都拿了出來,因為最近都沒做,剩下的也不多,藥丸包好之後才打開門,冬菲就站在門口,看到雲溪紅紅的眼楮,只得輕聲喊了一聲︰「小姐。」
「我沒事,你陪我去找一個大哥吧,我有事要當面問他。」
冬菲從冷月那里也了解到了一些情況,所以沒有多問,老老實實的跟在雲溪後面出去了。
袁立就住在高子瞻家,兩人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袁立知道她們會來,所以門都沒有鎖,冬菲剛敲了兩下門就開了,袁立探出頭來把她們請了進去,雲溪直接開門見山道︰「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袁立自己也在郁悶,道︰「早上去了藥膳鋪回來的時候喝了點酒,接著寫了這封信就走了。」
雲溪現在相信經過酒樓時候看到的那人是高子瞻無疑了,只是他去過藥膳鋪,為什麼自己不知道,而且回來之後也沒人告訴自己這件事,雲溪突然想到福伯喊自己說過的話,莫非是福伯與他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