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說是八歲看起來也就六歲的模樣,面黃肌瘦的,讓雲溪想到自己剛穿越過來那會,洛哥兒給自己的第一印象。雲溪看了一眼比洛哥兒矮大半個頭的秋生,衣著隨處都是補丁,可是洗的很干淨,眼神清澈,迎上雲溪的目光他也絲毫沒有畏懼,這孩子還真有點意思。
洛哥兒說完之後看到雲溪一直不說話,這才拉著秋生走到雲溪身邊,懇求道︰「姐,秋生他人不壞,那次拿我錢袋也是為了救他娘,他也是迫不得已的,不如讓他到鋪子里做事吧。」
秋生看到雲溪沒說話,于是就掏出一兩銀子塞到洛哥兒的手里,道︰「恩公,不用麻煩了,剩下的銀子我和我娘會想辦法還給你的。」說完不等洛哥兒回答就跑走了。
雲溪對著冬菲點點頭,冬菲很快跟在秋生後面離開了,洛哥兒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看到秋生離開,又看到雲溪不說話,有些生氣的說︰「姐姐,你說話啊,你不是讓我要幫助有困難的人嗎?秋生他就有困難,姐姐為什麼不幫他?」
雲溪還記得之前張嫂子的事,她今天這樣做也是故意的,她看的出那孩子不是個壞孩子,她就想借這個機會給洛哥兒上上課,讓他在決定幫人之前能三思而後行。
「我不是不讓你幫人,只是幫人也要看那人值不值得幫,他曾經偷過你的錢袋,說明他手腳不老實,這樣的人就算我幫他,長大之後說不定還會去偷,甚至去搶。你還記得當初鋪子里的張嫂子嗎?當初她公婆身體不好,我又送方子又送藥,可是到頭來呢,她竟然偷了藥膳方子賣給我們的仇人,還差點害的藥膳鋪關門,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秋生他偷銀子是為他娘治病的。他是迫不得已的,這個和張嫂子又不一樣。」洛哥兒搶著為秋生辯解。
「最終的目的都是都是為了錢,有什麼不一樣?」雲溪繼續追問。
「可他今天過來是還錢來了。」洛哥兒邊說邊一兩銀子遞到了雲溪的手上。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用一兩銀子博取你的同情,離你被偷到現在都過去三個多月了。為什麼到現在才來還?而且只還了一兩銀子?」
「總之我相信秋生他不是壞人。」洛哥兒不知道如何反駁雲溪的話,可他又很生氣,丟下這句話轉身進了鋪子。
晚上吃飯的時候,洛哥兒沒像以往那樣熱絡,一頓飯吃的是悶悶不樂,雲溪也沒再說什麼,她要讓他自己想通這件事,他已經長大了,有些事也是該讓他自己決定了。
明天是楊平安成親的日子,她準備帶鋪子里所有的人去青山村吃喜酒。所以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就和徐大嫂她們說好了,讓她們明天歇息一天,工錢照拿。
飯桌上雲溪又把明天去青山村的事提了一下,眾人都贊同,只有洛哥兒還在生氣。也沒表態,雲溪也沒強迫他,等他回房休息了,才喊冬菲去了書房。
「怎麼樣,查清楚了嗎?」
「已經查清楚了,王秋生和他娘兩人相依為命,她娘略識一些字。他爹以前是個窮秀才,屢試不中之後郁郁而終,留下娘倆相依為命,他爹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高中,她娘為了完成他爹的遺願,節衣縮食供他讀書。因為沒錢交休沭就由他娘親自教他,他家沒有什麼進項,就靠他娘給人洗衣服養家糊口。」
「我給她銀子她也沒收,說是人窮志不短,要憑自己的雙手吃飯。」冬菲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行了。我知道了。」你明天就去把這事辦了,然後去青山村找我們,說完在她耳邊交代了幾句,然後才回房休息。
雲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干脆去了百草藥園,白天做了一些藥丸出來了,雲溪把藥房整理了一下,發現高子瞻給的那塊玉佩,于是拿起來看了一下,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雲溪把玩了一會才把它放回了原來的地方。
藥材整理好之後,雲溪才回房休息。
因為要去青山村,所以大家早早的起床了,洛哥兒推說身體不舒服,沒有去青山村,雲溪知道他這只是借口,也就由他去了。
冬菲因為得了雲溪的吩咐,所以暫時留在家里,雲溪帶著冷月和福伯陳清坐了一輛馬車,冬若帶著其他三個人坐了一輛馬車,兩輛馬車一大早就去了青山村。
福伯和冬若平時照看鋪子,很少出門,最多也就是到集市上轉轉,買些生活用品,來青山村她們都是第一次,冬若和冬雪比較安靜,冬月和冬雨年齡小,一路上都是樂呵呵的。
冷月今日按雲溪的要求扮成了雲崢,為了讓人更加身心她們是孿生兄妹,兩個人在路上聊了許多細節性的問題。
這幾天一直都是晴天,路上的雪都融化完了,馬車跑起來很快,半個時辰就到青山村了,昨天冬菲已經過來安排好了,全村的人一起吃飯,銀子全都是雲溪出的。
雲溪她們作為男方的親戚,自然是去楊平安家,她們到的時候楊平安已經穿了一身大紅的喜服準備去迎親了,看到雲溪的時候,楊平安走過來行了一個大禮,抬頭看到「雲崢」的時候他愣了一下,听說「雲崢」是雲溪孿生哥哥的時候,楊平安也給他行了一個大禮。
自從楊母去世之後,村上的人都不敢靠近楊家,生怕傳染了什麼怪病,直到雲溪在青山村辦了作坊,村上人看他和張恆不僅沒病,反而賺了銀子,修葺了房子,楊平安平時就與人為善,現在手頭寬裕了對村上的人也是多有照顧,村上的人都是淳樸的人,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也漸漸改觀了,知道他成親,村上的媳婦們便自發的到他家幫忙,這些都是雲溪帶給他的,在他的心里雲溪就是他再生父母一般的存在,所以看到她們他才會行大禮。
「雲崢」把他拉起來,讓他趕緊去接新娘子,說是眾人還等著喝喜酒呢,楊平安這才在張恆等人的簇擁下去了劉家。
在楊家幫忙的人,听說雲溪和「雲崢」是作坊的東家之後,紛紛過來套近乎,听說作坊需要草藥之後,便說以後上山采藥,問雲溪收不收,青山村的村民大多沒人進項,靠山也就是弄些山貨之類的,因為都不認識草藥所以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這些還是听大寶說的,這些村民都很樸實也是為了多一些進項,雲溪告訴他們是藥就收,並且還讓大寶他們幾個,沒事的時候教他們辨認一些常見的藥材,這樣也方便進山采藥。
大寶他們見東家發話,也就痛快的答應了。
青山村的村民都靠著,楊家和劉家離也不遠,過了沒多久,楊平安就接著新娘子回來了。
新娘子劉秀一身大紅色的喜服,頭上蓋著紅蓋頭,大門口放著一盆火,讓新娘邁過去,寓意婚後的日子紅紅火火,劉秀下轎之後被一婦人攙扶著跨過火盆,然後才進屋。
接下來要拜堂,楊平安的父母都不在了,他認了宋大夫做師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所以宋大夫代替了高堂的位置,張恆嘴巴會說,由他擔任司儀,在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之後,劉秀被送入了洞房。
新娘被送入洞房之後,這邊酒席也開始了,全村老老少少都一起過來吃飯,因為楊家院子小,酒席就擺到了旁邊的人家,雲溪她們自然是在楊家坐了頭排席,福伯和宋大夫坐在一起,兩個人一起喝了不少的酒。
福伯平時在家也不喝酒,今天看他和宋大夫一起喝了不少,雲溪看了福伯幾眼忽然覺得他很孤單,平時也沒人陪他,看到他和宋大夫這麼談得來,雲溪決定讓福伯留在青山村呆上一段時間,鋪子里的事暫時交給陳清。
村上的人听說雲溪願意收草藥之後,紛紛過來給雲溪她們敬酒,場面熱鬧非凡,青山村還有不少的孩子,穿梭在人群中甚是熱鬧。
酒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冬菲才過來,走到雲溪耳邊嘀咕了幾句,才坐到冬若的旁邊開始吃飯。
張恆今天喝的有些多,玩笑也就隨口說了出來,說*一刻值千金,推著楊平安讓他快些去洞房,說是新娘子在等他。
眾人一听更樂了,有些大膽的都在那里起哄,陳清看著熱鬧的場面忍不住看了冬若兩眼,好在雲溪之前就有所察覺,她今天除了發現福伯孤單以外,剩下就是留意他們兩個人的小動作了。
冬若抬頭撞上陳清視線的時候,臉微微紅了一些,這些小細節也都被雲溪看在了眼里,看來過不了多久藥膳鋪也要操辦喜事了。
村上好久都沒有辦過這麼熱鬧的喜事了,一頓酒席一直吃到太陽西斜,福伯和宋大夫兩個人都喝醉了,雲溪干脆把他留在了張恆家,張恆也醉了,可是他直嚷著自己沒醉,崔婆婆看著他們都醉了去幫忙煮了醒酒湯。
雲溪等到他們喝了醒酒湯,確定他們沒什麼大礙了,才吩咐大寶他們幾個好好照應著,然後趁著天還沒黑,幾個人一起回了藥膳鋪。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洛哥兒一個人在家,雲溪回來的時候他正在房里看書,听到外面有動靜他才出來瞧瞧,看到雲溪的時候,輕聲喊道︰「姐姐回來了,我有事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