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溫庭雅苑,厲景呈看眼榮淺手里抓著的牛皮袋。「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什麼都不做。」
心里再有懷疑,但要得到確切答案,還需要時間。
厲景呈微笑著點點頭。
回到帝景,榮淺將這些東西小心翼翼藏起來,厲景呈沒去公司,來到客廳,看到男人在那看著財經報道,榮淺又覺得不適應起來,听到腳步聲,厲景呈頭也不抬,「晚上跟我出去趟。」
「去哪?」
「訂婚了,有幾個朋友要聚聚。」
榮淺坐到他對面的沙發內,「厲景呈,訂婚那天你連個朋友都沒出席,你是有多不當一回事啊?」
「那你自己呢?」男人反問。
榮淺看也沒看他眼,「我不去。」
「不去也要去。」
「在人前有什麼好裝的?」
厲景呈丟下遙控器,「這不是裝,你還不清楚事實麼?我和你訂婚是真,訂婚後所有的一切也做不了假。」
傍晚時分,榮淺不情願地跟著厲景呈出門,他換了身休閑的打扮,渾身散發出只有在這種年紀才有的慵懶性感,開車到了酒吧門口,榮淺下車,「為什麼要來這?」
厲景呈上前攬住她的腰,「怎麼了?」
他抬頭看向風聆酒吧的字樣,榮淺不自然地躲開他親昵的動作,「換一家不行嗎?」
厲景呈手臂再度擁住她,「麟子看中里面的老板有段時間了,走吧。」
榮淺被他拉著手往里走,厲景呈的幾個朋友都比他們早到,孫佳麟手臂一揚,「在這。」
「遲到了啊,趕緊罰酒。」
厲景呈拉住榮淺走了進去,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孫佳麟二話不說倒了六杯半指高的酒,「每人三杯,喝完再說。」
厲景呈削薄的嘴角輕挽,先喝了一杯,這才扭頭望向榮淺,「會喝酒嗎?」
「不會。」她回答得很干脆。
「哪有出來玩不會喝酒的?你忍心看你男人替你喝?」旁邊人起哄。
她有什麼不舍得的,榮淺眉眼絲毫未舒展,口氣也頗為冷淡,「我只喝貓爪,別的滴酒不沾。」
「呦——」孫佳麟還想說著什麼,厲景呈打斷他的話,「我來喝,不就幾杯酒麼?」
喝完最後一杯,酒氣上沖,厲景呈隨手摟過榮淺,朝她臉上親去。
榮淺沒想到他會這樣,她擦了擦臉,語調揚高,「你做什麼?」
厲景呈手掌落向她肩膀,將她往懷里拉,「我還不能親你了?」
榮淺臉青一陣白一陣,厲景呈的幾個朋友也是面面相覷,他突然訂婚本來就出乎他們意料,沒想到榮淺居然連被他踫一下都反感。
「景呈,怎麼回事啊?」孫佳麟架起腿,抽了口煙。
「你管我的事做什麼?」厲景呈毫不客氣回道,他濃密的睫毛微垂,人往後靠,榮淺抬頭,正好看到莫希進來,服務員正湊在她耳邊說著什麼。
莫希朝這邊看了眼,目光同榮淺對上。
她很快拿了瓶酒過來,人還未到,聲音早就竄到他們耳朵里,「厲少孫少大駕光臨,沒想到南盛市那麼多豪門會所你們不捧場,居然看中了我這小地方。」
孫佳麟一看到她,眼楮都亮了,他傾起身往前湊,莫希拿出開好的酒給他們倒上。
莫希穿了件V領短裙,她不敢有大動作,孫佳麟把手伸向她手背,「幾天不見,你更漂亮了。」
榮淺見狀,就要起來,厲景呈壓住她的手不讓她動。
莫希干笑聲,「哪里啊,你們慢用,我……」
「今天我包場了,你可別又推月兌有事,來來,坐下來陪我喝一杯。」孫佳麟再度去抓莫希的手,莫希掙了兩下沒有掙開,只好坐到了一邊。
厲景呈招呼服務員過來,「拿杯貓爪。」
「是。」服務員轉身要走。
榮淺卻喊住她,「不用了,我不喝。」
如果她要戒掉霍少弦的話,就要把關于他的一切都戒掉。
厲景呈眉頭微皺,「隨便你。」
那邊,莫希的聲音里明顯帶著情緒,「孫少,你別這樣。」
孫佳麟一手攬著她肩膀,另一手端起酒杯往她嘴邊湊,榮淺看不過去,厲景呈擋在她跟前,「想做什麼?」
「莫希是我干姐……」
厲景呈並不關心她們之間的關系,他輕描淡寫,這樣的場面仿佛是看慣了的,「放心吧,出不了大事,玩玩而已。」
「玩玩?」榮淺眼里跳躍著諷刺,「你們都喜歡把別人的不情願當成玩的資本是吧?」
莫希听到這些話,忙朝榮淺使個眼色,「我喝我喝,不就一杯酒嗎?」
除了莫希以外,別人都將視線投向榮淺,她這會還是個學生,以往出入又都有人護著,不像莫希,早入社會幾年,磨礪過後也比她圓滑。
「希子姐,有莫伯伯給你撐腰,你還要做這些不情願的事嗎?」
厲景呈啜口酒,不由覺得好笑,這小女人倒也學會以權壓人了,只是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笑不出來了。
「再說,還有霍家……」榮淺目光投向孫佳麟,「還有霍少弦,他是莫伯伯的干兒子,他也不會由著你被人欺負。」
孫佳麟眯起一雙眼,「你威脅我?」
莫希自然不想惹事,「算了算了……」
厲景呈忽然扣住榮淺一只手,將她推到了茶幾跟前,「既然你看不慣,你把這杯酒喝了。」
「那可不行。」莫希忙制止,那可是波蘭伏特加,是酒精度數最高,最烈性的酒,就連她喝了都受不了。
榮淺有些猶豫,厲景呈冷笑下,「知道怕了?」
榮淺聞言,抄起桌上的酒杯,莫希驚得忙起身,「淺淺,你忘了少弦的話了?他不讓你沾酒。」
她鼻尖漾起難以承受得酸澀,是啊,要換成霍少弦怎麼舍得她沾這種酒?
榮淺撥開莫希伸過來的手,「希子姐,我喝這杯不是為了你。」
她握緊酒杯,側過身直面厲景呈,男人雙手抱在胸前倚在沙發內,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大能耐。
「厲景呈,你讓我喝掉這杯酒,無非是要壓一壓我的性子,可我告訴你,我該是怎樣就是怎樣的,你讓我喝,我就喝,喝完了我還是看不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