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人人都想和她兒子睡一起啊,榮淺表露得那麼明顯,沈靜曼推開房門問道,「還滿意嗎?」
她看也沒看,忙不迭點頭,「滿意滿意,很好。」
厲景呈就看不得她這狗腿樣兒,「媽,我和榮淺早就睡在一起了,這規矩不規矩的,早破了。」
榮淺嘴角抽搐,沈靜曼的臉色也不好看,榮淺倒是會討巧,趕忙接上,「你別這樣,好歹我們是在家里,那就得按著這邊的規矩來,媽,您說是吧?」
沈靜曼聞言,臉上總算露出微笑。
榮淺提著包往里走,厲家的客房不少,也只是隨便給她安排了間,她住在四樓,離厲景呈二樓的房間那是最遠。
榮淺洗過澡,畢竟在別人家里,她穿好衣服後拉開房門出去,四樓有單獨的茶水間,但她還是下了樓。
三樓住著厲青雲和沈靜曼,當然還有鞏卿和鞏裕。
她扶著紅木欄桿往下走,腳步踩在地板上,有些微空洞聲。
榮淺看到二樓的走廊上,盛書蘭站在厲景呈的房間門口,她穿了件水紅色的絲綢睡衣,燙著花邊的擺沿拖到腳踝處,頗有幾分復古的味道。
榮淺還沒仔細看,盛書蘭就推門進去了。
看這架勢,厲景呈今晚是不會寂寞了。
榮淺撇下嘴,走到底樓去倒水喝。
翌日,天還未放亮,榮淺就被敲門聲吵醒,「榮小姐,老爺太太請您下去吃早飯。」
榮淺一看時間,才早上6點半。
她掀開被子起床,到了餐廳,見全家人都坐好了,就等著她,厲景呈手指捏著杯口,嘴角掛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盛書蘭還是坐在他身側,正彎腰替他往碗碟內夾各式各樣的早點。
榮淺和諸人打了招呼,然後入座。
厲景呈湊過來,「昨晚睡得好嗎?」
榮淺壓低嗓音,「瞧你這春風滿面的樣子,沒你睡得好。」
厲景呈唇角啟開,「我沒怎麼睡,輾轉難眠。」
榮淺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抑制不住嘴里的音調,「不要臉。」
這一聲,把整個餐桌上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鞏裕拿起毛巾在嘴角輕掖,「年輕人就是好啊,在飯桌上都能談情說愛的。」
這頓早飯,自然不會有多好的氣氛。
厲景呈吃過後跟著厲青雲上樓,榮淺百無聊賴,一個人去花園走走。
鞏裕眼見盛書蘭站在外面,她瞅著沈靜曼不在,便來到盛書蘭身邊,「書蘭,跟她講過話沒有?」
盛書蘭搖下頭,「景呈讓我管好自己。」
「呵,」鞏裕不由哼笑,「他還真是護著那Y頭啊,雖說你在我們家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但榮淺以後要容不下你,也沒辦法,我要是你,我就直接跟她挑明了,你跟景呈那關系,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但是媽說,讓我不用管她。」
「哎呦喂,你看景呈那樣子,大姐還真以為他玩玩啊?」
盛書蘭望向榮淺的背影,她也覺得事情並沒這麼簡單,盛書蘭打小都是沈靜曼帶的,沈家書香門第,把她當成舊時的千金小姐那樣養著,個性自然不若榮淺這樣張揚外放。
榮淺坐在秋千架上,今兒是初一,陽光穿透雲層射破寒冽落到她精致臉上,她仰面,才剛閉上眼,卻不料一道黑影遮前,她只得睜開眼簾。
「你好。」榮淺先打了招呼。
盛書蘭站在她不遠處,「你好。」
「有事嗎?」
盛書蘭兩手不安地交握,「我希望你以後能接受我,你放心,結婚證上只有你和景呈的名字,我不求這些。」
榮淺覺得奇怪,這是怎樣一個女人,她偏過腦袋,眼里帶著些許不解,「現在的社會,哪個女人肯出讓自己的丈夫啊,愛他就要一心一意,為什麼要和別人分享。」
「我18歲生日那年,我就給了他,我們是青梅竹馬,也是彼此的第一次,我從小就被按著厲家童養媳的身份,榮小姐,除了他,我不可能再跟別人。」
青梅竹馬。
榮淺攀住繩索的雙手緊緊握著,為什麼走到哪,都會有人提及她的傷疤,她覺得悲痛,是不是這輩子,她的傷口都不能有愈合機會了?
忽然,一雙手在榮淺背後猛地一推,「榮小姐,我來幫你。」
榮淺身體沖向前,她驚嚇不已,情急之下往下跳,她雙手按在地上,卻不料秋千架趁著慣性依舊往前,盛書蘭來不及躲避,那架子就 地砸向她額頭。
鞏裕和那個推秋千的佣人站在邊上,佣人扯開嗓子喊,「快來人啊,書蘭小姐出事了!」
榮淺拍掉手上和膝蓋上的泥土,她飛快來到盛書蘭身側,盛書蘭手掌捂住額頭,鮮紅的血順指縫正往外淌。
「你怎麼樣?」
聞訊而來的沈靜曼一看,大驚失色,「書蘭!」
「怎麼回事啊?」緊接著,厲景呈和厲青雲也趕來。
推了把榮淺的那名佣人站出來,「是榮小姐的秋千架,不小心砸到了書蘭小姐。」
「不是我,」榮淺慌忙起身,「是她在後面推了我一把,我……」
沈靜曼蹲在盛書蘭跟前,掏出手帕替她捂著,滿眼的心疼,「流這麼多血,非留下疤不可,秋千架難道自己長腿砸你腦門去?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鞏裕朝盛書蘭使個眼色,她都把這麼好的機會送到她面前了,傻子都知道該把握住的。
況且,盛書蘭生性懦弱,被她們暗地里欺負不少,諒她也不敢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