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厲景呈目光緊鎖在凌覺的臉上,他喊榮淺什麼?老婆?!
這怎麼可能的事!
厲景呈往後一靠,盡管後面是綿軟的沙發,卻還是覺得後背被一下磕得很疼。
就差一點,厲景呈覺得他已經能讓榮淺承認了。
似乎頌頌不是她的兒子,她沒有過別的男人,這個厲景呈自己認準的真相就要被他揭開了。
就差那麼一步,厲景呈就能攻破她的心理防線。
從榮淺拿了小米餈的頭發那刻起,厲景呈心里的猜測就變為了肯定,他雀躍、驚喜、甚至有種即將失而復得的興奮……
然而,從別的男人嘴里听到的一聲老婆,瞬時令他跌入萬丈深淵。
這算是怎樣的痛擊和驚詫?
其實,榮淺的驚訝不亞于他。
她目光在凌覺的臉上游弋,從他的眉間一寸寸往下,男人肌膚偏于白皙,應該是經久不出門運動的緣故,在病床上躺了兩年,似乎也沒見他有肌肉萎縮的跡象,一雙桃花眼在眼角處拉開,顯得黑亮眼眸格外有神,鼻子堅挺,嘴唇也薄,這一組五官拼在一起,就像榮淺當時看到他的印象一般,唇紅齒白,睡美男一枚。
凌覺的手捏了捏榮淺的臉,「怎麼了,這樣看我?」
她眼楮連眨好幾下,面上的震驚和難以置信才被一掃而光,她潭底豁然明朗,整張臉都浸潤在驚喜中。
「我,我沒想到你會找到這來。」
「我去你公司找你,說你剛走,我就在附近轉轉。」
厲景呈听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他側臉繃緊,臉部的陰暗幾乎要將這傍晚的朦朧采光給熄盡,凌覺似乎才發現有他這個外人在場,他目光落向厲景呈,兩人四目相接。
「這是?」
厲景呈替榮淺給了他答案,「我是她老公。」
「你是他老公?」凌覺不客氣地端詳著他,「是嗎?」
「我們可沒離過婚,不止這樣,我們還有個女兒。」後半句,總是不爭的事實。
凌覺再度別向榮淺,她看了眼男人,「這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凌覺听著,霍然就拉開嘴角,「是啊,我早就知道了,但我和她也有了個兒子。」
厲景呈听到這話,心頭哽塞,喉嚨口更被堵住似的,他目光緊緊盯著榮淺,想听她說一句否定的話,可榮淺似乎是默認了,她眼神復雜地看眼厲景呈,再沖凌覺道,「我們走吧,叔叔也來了,明天你去見見他。」
「好。」
凌覺率先起身,他自然地拉住榮淺手臂,替她推開椅子的瞬間,榮淺看眼厲景呈身側,「我的包。」
厲景呈坐在那一動不動。
更沒有把包遞給榮淺的意思。
她經過桌子向前,由于包放在里側,榮淺只能傾身,手指勾到包的帶子,厲景呈伸手按住她的手背,兩人離得很近,抬起的目光幾乎能望到彼此的眼楮深處。
「榮淺,他真是你老公?」
當時,榮淺和他的那段婚姻關系還存在著。
榮淺想到今天在帝景,她盡管是抱著明確的目的性過去,但她陪了女兒一整天,那種親切互動令她深有回味,她珍惜跟女兒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而厲景呈,從他看到傷疤的那天起,他對她明顯又升騰起了希望。
有了希望,他才會對她動手動腳,言語親切,甚至自信度更加攀升。
此時,凌覺的出現,不僅出乎厲景呈的意料,更出乎榮淺的意料。
厲景呈本來已經認定的事實被全盤打翻,他說頌頌不是榮淺親生的,可凌覺的態度那樣自然親昵,他還能騙得了自己嗎?
榮淺能感覺到,厲景呈周身縈繞著一種悲愴的哀涼,這是在一個瞬間就凝聚起來的,男人的掌心微涼,覆著她的手背,盡管沒用多大力,卻令她覺得身上猶如壓了千萬斤的重量。
「厲景呈。」榮淺輕喊聲。
男人的手還是沒有移開的意思。
榮淺盯著他的雙眼,兩人近到能感覺到彼此的鼻息,「他真是你老公?」
凌覺在邊上插了句,「你們有的,只是一張結婚證,說穿了就是張廢紙。」
榮淺看到厲景呈潭底洶涌之色盡顯,似乎有股殺人的駭氣,在這個立場下,榮淺應該理直氣壯地挺直脊背告訴厲景呈,「沒錯,凌覺是我丈夫,我們還有了頌頌,現在我們一家團聚了,厲景呈,你趕緊跟我辦了離婚,從此以後你走你的獨木橋,我也走我的獨木橋。」
可……
興許是男人的神色令她不忍,榮淺喉間輕滾幾下,就是開不了口。
他看見她脖子里的傷疤後,他比她還要心疼她。
光是這點,就讓榮淺卡住了嗓音。
她拇指從他掌心內掙月兌出來,然後輕輕壓住厲景呈的虎口後用力,她能給予他的信息,也只有這些了。
厲景呈察覺到榮淺這個細微的動作,他目光逼向她,榮淺驀然回神,自然地用力後手從厲景呈的掌心內掙月兌,拿起了放著的包。
「我們回家吧。」
這句話,明知道不是說給他听的,可厲景呈還是下意識抬了下頭。
如果這話是有幸說給他听得,厲景呈保證,這是他這輩子听到的最最動人的情話。
我們回家吧。
凌覺拉過榮淺的手,她跟在他身側,一步步走出了咖啡廳。
厲景呈盯著兩人的背影,他們並肩而走,落在他眼中卻一點點都不般配,刺眼極了。
走出咖啡廳,榮淺來到停車場,凌覺看她眼後坐進副駕駛座。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榮淺心里有一大堆的問題。
進入小區,凌覺抬頭看眼,「這是你住的地方?」
「是。」
榮淺走在前面,到了所在樓層後將門打開。
保姆听到動靜,「榮小姐回來了。」
頌頌抱著個小球,飛快過來抱住榮淺的腿,「媽媽。」
凌覺蹲,眼楮一瞬不瞬盯著頌頌,他伸出雙手將孩子抱過來,「這……」
「這是頌頌,小名是我起的,他是你兒子。」
保姆吃驚,也就是說,這人才是正牌的老爸?
凌覺將孩子拉近了些,眼神急迫,一個大男人顯露出來的激動不免令人動容,凌覺伸手抱緊孩子,「我的兒子。」
頌頌怕生,小手便揮向凌覺,榮淺拉過寶寶的手掌,「乖,這是爸爸。」
他雙手按著孩子的後背,半晌後,才舍得松開。
榮淺將頌頌暫時交給保姆,她帶著凌覺進了屋。
男人伸手將房門掩上,榮淺神色掩不住吃驚,「你怎麼找到這來的?」
「問了退休的老管家。」
榮淺盯著跟前的這個男人,凌覺眉目之間有股懾人的英氣,這麼久以來,她總算能露出輕松的笑,「你醒了就好了,你究竟什麼時候醒的?」
凌覺微笑,並沒正面回答,他只是出神地盯著榮淺。
她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起來,「說到底,其實我們還不算認識呢。」
凌覺雙手抱在胸前,目光仍然盯著榮淺,「對,我差點死的時候,還沒見過你。」
「我叫榮淺,南盛市人。」
「我知道。」
榮淺眼角拉開,「我之前一直戰戰兢兢,有人找到我,要我交出青玉,我露面後,他們很快就找到南盛市來,現在我不用怕了,我總算能松口氣。」
「你,為什麼要幫我們,假裝懷孕到帶著頌頌,既危險又損害名譽的事……」
「因為凌老先生待我有恩,還有……宋清玨。」
凌覺眼神閃爍下,「宋清玨怎麼了?」
榮淺端詳著他的臉,想必他不知道,便噤了聲,「沒什麼。」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我只想說她救過我。」
凌覺笑了下,只是榮淺覺得他笑意並未達眼底,凌覺高大的身子仍舊靠著牆壁,「宋清玨是警方的臥底,她蓄意接近我,後來還有了我的孩子,我出行時被青澀會埋伏,全場十幾個人就我活了下來,卻成了兩年的植物人……」
他目光盯住榮淺小臉不放,「你想必也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為什麼還要幫我?」
「因為清玨走前的一句話。」
「什麼話?」
「她自始至終認定你是好人,她說你是好人,那我就相信,凌家受到重創搖搖欲墜,全靠凌先生一人支撐,他唯一的希望是保住凌家的血脈。清玨是臥底的事當時已經不是秘密,黑道的人要對付她,以為她帶走了什麼不利的證據,你出事後,要她命的人就更多了。凌老先生無奈之下找我幫忙,他一方面宣布我是你未婚妻,另一方面高調承認我已經懷孕,我在明,清玨在暗,我去醫院做體檢,我知道有人一直在跟蹤,十月懷胎,我裝得跟懷孕一模一樣。我原本以為,等清玨生了孩子,我就能全身而退,可我萬萬沒料到,凌老先生舊疾發作,走得那麼突然,而清玨最終……」
還在月子中的宋清玨當時被發現死在她的公寓內,家里有被人翻找過的痕跡,唯一幸運的是,凌老先生為讓這出戲更加逼真,孩子出生後暫時將他交給了榮淺,為應付家里長輩。
而凌老先生去世後,凌培南等幾個凌家的長輩讓榮淺交出孩子,她當時舉目無親,失去了凌老先生的庇佑,榮淺怕那些人再找上頌頌,更怕凌家的人對孩子不利,便抱著頌頌在佩安市消失了。
榮淺鑒寶的本事,全是凌老先生一手相傳,他和宋魁是好友,早早也為榮淺鋪好路,給了她宋魁徒弟這麼一個名分。
榮淺帶著頌頌躲避的一年多時間里,專心研究凌老先生給她的書籍,再加上有這方面的天賦,這才有了如今的本事。
凌覺目光凜冽,榮淺看她眼,「誰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活過來,所有人的努力,都是想替凌家保住一個孩子。」
男人邁著沉重的腳步來到窗前,這兒不像帝景,有透淨的落地窗,男人站在那,背影蕭瑟。
榮淺看的出神,想到離開咖啡廳時厲景呈的模樣,好像也是這般。
她不禁莞爾,現在凌覺回來了,她就可以將頌頌交還給她,她陡然覺得肩頭輕松很多。
男人猛地回身,方才的壓抑恍如一掃而空,「我要住在這。」
「啊?」榮淺不解,凌家家大業大,她這就一小土窩。
「既然那些人為青玉而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凌家我暫時回不去,一晃兩年過去,公司現在也不在我手里,」凌覺瞅著榮淺的面色,「你都躲起來了,還回來做什麼?」
「警方找到我,讓我跟他們合作,他們還說黑道上的人即將要查到你的落腳地,我猶豫再三就回來了,」榮淺笑著搖搖頭,「你說我是不是跟誘餌似的?」
「他們不是會保證你的人身安全嗎?」
榮淺模了模兩邊肩膀,做出害怕的模樣,「那也很恐怖好不好?」
凌覺不由失笑,「那我也跟警方合作,等抓到那些人,我才能安安穩穩過日子。」
「你,你到底好人還是壞人?」
「你不說你相信宋清玨嗎?況且,有誰會說自己是壞人?」
「你少來,你敢跟警方合作?」
榮淺這話一說出口,有種引狼入室的感覺,可宋清玨一個女警,她既然能到死都相信凌覺,最起碼他這人不會是十惡不赦吧?
凌覺笑了笑,「你登上了這個戲台,這場戲就必須唱下去,在那幫人沒有被干掉之前,你走到哪都有危險。」
「你不也是他們一伙的?」
「黑吃黑嘛。」凌覺朝榮淺走近,兩人幾乎要撞到一起了,榮淺忙往後退步,「在這期間,我們要住在一起,誰都知道我們是夫妻,我們要做的比真夫妻還真。」
「我做不出來。」榮淺轉身。
「那些人害死了宋清玨,你就不想她能死得瞑目嗎?」
榮淺背影僵住,她旋身對上凌覺的視線,「那你呢,她盡管是警察,卻愛上了你,你愛她嗎?」
「現在你是我老婆,你問我這個問題?」
「我總要知道,宋清玨為你懷胎十月生下頌頌,她背負得這麼多值不值得。」
凌覺避開榮淺的目光,「那你應該記得她是怎樣相信我的。」
榮淺垂下眼簾,宋清玨懷孕期間,能陪著她的也只有榮淺,宋清玨對凌覺用情至深,她讓榮淺無論怎樣都要幫助凌家,如果凌覺有天能醒,而她如果不在了的話,讓榮淺一定要替她守護好他。
榮淺覺得這就跟做夢似的,精彩得好像活在言情小說里,但她有她的義無反顧,她幫了凌家兩年,就勢必還會幫下去。
凌覺的手掌落向榮淺肩膀,「剛才那個人是你老公?你們還有個女兒。」
「是。」
「我們的事,對任何人都別說,越是親近的人,反而越會害了他們。」
榮淺一早也認清到了這點。
厲景呈開著車,四肢都好像不听自己的使喚,榮淺所說的那個男人這會真真實實地站在了他跟前,厲景呈沒法說服自己,他還有什麼想不通的?
頌頌不是他親生的,那人一出現,口口聲聲就喊榮淺老婆。
這里面的關系,還需要探索嗎?
榮淺說她當年遇到事,被人救了,那人八成就是凌覺。
厲景呈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將車開回帝景的,鐵門在他眼前緩緩打開時,男人覺得前面的宮殿像在幻化出五彩斑斕的光,又像是一張血盆大口,隨時要將他吞噬掉。
他腳步沉重地下車,兩腿僵硬,厲景呈抬了抬手臂。
踩在平整的道路上,人有些虛晃,盛書蘭站在門口等他,厲景呈走近了些,抬起眼簾睨她眼,「你怎麼在這?」
「剛才听見喇叭聲,我知道你回來了。」
「吃過了沒?」
「沒有,在等你。」
厲景呈看著跟前的這個女人,盛書蘭站在門前,一盞蜜色的燈光籠罩在她頭頂,顯得整個人安靜而溫婉,她是沈靜曼從小帶出來的,按著厲家媳婦的標準帶大的。
她比他要更愛他自己,對他又百依百順,厲景呈不知道他一直在追求的那到底又是什麼?
盛書蘭雙手絞著衣角,欲言又止。
厲景呈疲倦地抬起腳步,「進去吧。」
「景呈!」
厲景呈斜睨她眼。
「我們訂婚的事……」盛書蘭心里有千萬個舍不得,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日子,可她真的不敢賭那一把,厲二少那人陰險得像條毒蛇,萬一在訂婚宴上真得拿出什麼不堪的東西來,到時候不止是自己下不來台,厲景呈又該怎麼辦?
這不是當眾打他的臉嗎?
「訂婚的事怎麼了?」
盛書蘭眼睫微垂,那天厲景呈和沈靜曼的話她也都听見了,既然要等著厲景呈說,還不如她自己開口,「要不,就算了吧。」
「為什麼?」
盛書蘭眼里氤氳出水霧,「我知道你喜歡的是榮淺,可能也是一時置氣。」
厲景呈看著盛書蘭壓下腦袋,「你不想和我訂婚嗎?」
「我想,我當然想……」
厲景呈沒再說什麼,頎長的身子往里走。
盛書蘭訝異,看著厲景呈的背影大步進去,按著他的脾性,這種順水推舟的事不應該是這樣的結果。
難道厲景呈又改變主意了?
盛書蘭忙小步跟上,反正這個男人的心思,她從來沒有猜透過。
翌日。
榮淺起得很早,昨晚頌頌是在凌覺房間睡得,她怕兩人都睡不好。
走到客廳內,榮淺伸了個懶腰,猛地看到凌覺雕塑似的杵在窗前。
他個子很高,一米八肯定是出頭的,身形精瘦,但長期鍛煉打下來的底子並未令他看起來有多單薄。
榮淺看得微微出神,這樣的凌覺,是她一點點都不熟悉的,她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心思更是比海底還要深。
她舉步上前,男人收回神,面容有些清冷,「起了。」
「你怎麼起這麼早?」
「突然可以不再躺在病床上,很懷念這種太陽升起的感覺。」
「清玨也說過喜歡日出……」
「別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
榮淺看著凌覺蹙起的尖銳眉峰,她抿緊唇瓣,凌覺又看她眼,她頭發還是亂的,沒有經過梳理,男人抬起手指自然地替她梳著。
榮淺後背僵直,「我自己來。」
「你要習慣我這樣對你。」凌覺扳過榮淺的臉,「你長得真好看,說不定哪天我們能假戲真做。」
榮淺拉下他的手掌,「我還是習慣用梳子梳頭。」
她轉過身,凌覺一把勾住她手臂,他臉埋向她頸間,「你說,你那個老公會不會出來壞事?」
「壞什麼事?」
「他知道了我和你的關系,又以為頌頌是我們倆的孩子,他不會搞破壞吧?」
榮淺這點了解還是有的,「我帶著頌頌後,對他說了不少很重的話,況且昨天那樣,他都親眼見過了,更加確定頌頌是我和你的兒子,他還有個十來天就要訂婚,這次是徹底死心了,不會再出來阻礙的。」
「這就好,我上網隨便查了下關于他的資料,還不簡單,他要非橫插一杠,那事情還真難做了。」
榮淺心想,肯定是不可能的,只不過厲景呈被這一刺激,估計她要見小米餈就更難了。
腦袋被人模了模,榮淺回神看向凌覺,「別模我。」
「我也沒模你別的地方,都說了要讓你習慣。」
「對了,叔叔今天說好要來帶頌頌去做親子鑒定。」
「我都回來了,還做什麼?」
凌覺走出去兩步,看眼身上的衣服,「我先送你去上班,待會還得去商場買些東西。」
拍賣行門口。
霧色很重,今天的天並不好,能見度很低,一眼望去,一二十米外的景物全部被遮掩,就算有人突然走近,你也會覺得有種不真實感覺,就好像對方是從畫里面走出來的。
厲景呈透過擋風玻璃,看到偶爾有行人和車輛經過,隔了一層後,似乎更加顯得不真切。
他一早就把車開到了這,他沒去榮淺的公寓樓下,怕親眼看到凌覺和榮淺走出來的時候,自己心里不好過,沒法接受。
既然是兩人回了家,久別勝新婚,是不是會送榮淺來上班?
厲景呈心緒繁蕪,出神地望著窗外的景色。
早上他起來時,小米餈還沉沉睡著,厲景呈望向女兒天真的小臉,沖動之下,就想問問榮淺,她愛頌頌,她既然能接受一個感情不深的男人,為什麼就不能將全部的愛只給女兒?
既然都不愛,她為什麼不回頭找他?
好歹他們也有個共同的孩子。
心里堵塞似的,他就開車來了。
厲景呈看眼時間,還早。
榮淺和凌覺出門,來到停車位前,榮淺看眼天色,男人從她手里接過車鑰匙。
「唉,你行不行啊?」
「你一大清早問個大男人這種話,你覺得合適嗎?」
榮淺發現現在的人臉皮怎麼都這麼厚呢,「不是,你兩年沒開車,確定自己可以?」
「總要重新上手的,我試試。」
凌覺說完,率先進入駕駛座,榮淺喊了聲,「那你也別選擇這種天氣啊。」
凌覺系好安全帶,油門一轟,榮淺見狀,忙伸手拉住車把,「慢點開!」
都說男人玩起車來,那叫一個順溜,可今兒大霧,再加上路況不熟,凌覺這車開得兜迷宮似的。
榮淺探出腦袋看眼,「開錯了開錯了,你壓黃線了!」
一路往前,榮淺急得冷汗涔涔,凌覺卻有越來越順手的感覺,「放心,我會安全把你送到目的地的。」
好不容易看到前方高聳的辦公樓,榮淺心里一松,「進門的時候當心,要不你就在路邊放我下來?」
「沒事,我送你進去。」
厲景呈的車就停在拍賣行門口,他目光不經意看向前方,見有輛車歪歪斜斜沖過來。
榮淺捂住眼楮,「你干嘛呀,穩一點。」
「這不剛才有個人突然躥出來嗎?」凌覺一別方向盤。
厲景呈認出那輛車是榮淺的,只是這橫沖直撞的,想做什麼?
還沒等厲景呈有所反應,凌覺那方向打得,他是想一個瀟灑甩尾後直接沖進大門,冷不丁也沒注意到厲景呈的車,厲景呈一看這草腳,他想倒車也來不及了。
榮淺的車尾砰地撞上厲景呈的車頭。
榮淺看眼後視鏡,再看看後面那車的標記,她推了下凌覺的肩膀,「完蛋了,你知道撞得是誰嗎?維修費會賠死我的!」
凌覺探出頭看眼。
「好像是你老公的車。」
------題外話------
親們,我們榮淺素不素很乖啊,兩人不認識,有木有一點意外捏?
所以,為了這麼乖的淺寶,投月票嘍~
月底嘍,月票來嘍,藏著捂著會發霉呦,嗯哼~
我該發動禽獸出賣一下他,來吶喊嗎,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