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媽生日,你說,我送什麼禮物好?」
短信是白沫發的,簡單的詢問,卻猶如一巨石投進顧初夏的心湖,激起萬丈波濤洶涌。
明天…洽…
「怎麼了?鈐」
顧爸爸看她一眼,問道。
顧初夏收起手機,斂去臉上的異樣,隨口說道,「小白的短信,讓我明天陪她逛街去。
「剛好明天你休班,就陪她去吧。」
「嗯。」顧初夏將果盤放在一旁,從沙發上起來,對顧爸爸說道,「我上樓睡覺了。」
「去吧。」
上了二樓,一進房間,顧初夏就將後背抵在門板上,整個人猶如擱淺的魚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子也無力的順著門板滑落下去。
雙膝坐在地板上,顧初夏將連深深的埋進雙膝之間,閉上了眼楮。
顧初夏,你終究是高估了自己的防御力,只不過一句和他相關的只言片語,你就被擊得潰不成軍。
那一夜,顧初夏徹夜未眠,只在天亮之際才睡了過去。
待她醒來,已是下午兩點,躺在床上恍神許久,這才回過神來,一把抓過一旁的手機,卻發現,不知何時,手機竟然因沒電自動關機。
迅速起身下床,從包里掏出充電器,正要插上電源,手里的動作卻猛然頓住。
為什麼要充電?
她在期待什麼?
緩緩走回床邊坐下,愣愣的看著手里的手機,隨即甩到一旁,然後再次將自己甩到床上,拉過薄被,重新閉上了眼楮。
如果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她又怎麼抗拒得了?
顧初夏原本以為自己肯定睡不著,可詭異的是,她竟然眼楮一閉,胡思亂想一陣之後,竟然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夜晚七點半,可把顧爸媽嚇了一跳。
晚飯的時候,顧媽媽特地用手探她的額頭,關心的問道,「今天是怎麼了?都睡一天了,有那麼困嗎?」
顧爸爸更是奇怪,「不是說今天陪沫沫逛街?怎麼沒去?」
顧初夏睡得頭昏腦脹,雖然兩頓沒吃,但一點食欲沒有,听著兩位老人關心的詢問,她一邊用筷子挑著碗里的飯菜一邊回道,「小白臨時有事,我昨晚看小說看得有些晚,今天就多睡了會,別這麼大驚小怪的,以前又不是沒這樣睡過。」
「你這孩子。」顧媽媽嗔怪一聲,便沒再說話,而是將特意熬的雞湯給她盛了一碗,「吃了,看你最近瘦的。」
「減肥呢。」
話雖是這樣說,但顧初夏還是把雞湯全部喝干淨,點滴不剩。
吃飽放下碗筷,顧初夏抬頭看向顧爸媽,「我想回公寓住幾天。」
顧媽媽一听,滿臉不高興,「這才回來一天就想出去,在家住就這麼不舒服?」
顧初夏一听,連忙‘嘻嘻’一笑,一把摟住顧媽媽的胳膊,撒嬌著說道,「有這麼一位美麗又能干的娘親大人每天好
吃好喝的伺候著,我班都不想上了,哪還舍得搬走。」
「哼,說得好听,不還是想搬走?」
話雖這樣說,但顧媽媽臉上的表情還是緩和了不少。
顧初夏的必殺技,對她來說,絕對百分之百管用。
「下個月十號又要考試了。」顧初夏一臉郁悶表情,「要是住家里,我敢保證,考試一定不過關,天天好吃好喝的過著,安逸到不行,吃飽就想睡覺,哪有心思去學習?」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這麼乖,怎麼可能會騙你。」顧初夏將臉貼在顧媽媽的胳膊上,一邊說著,一邊‘蹭啊蹭’,那模樣,看進顧爸爸眼里,就一撒嬌賣萌求抱抱的小狗。
「好了,讓她回公寓吧。」顧爸爸發話了,「孩子這麼大了,也該有屬于自己的私人空間。」
顧媽媽沒再吭聲,只是又給她添了碗雞湯,強迫她喝了下去。
吃了飯,顧初夏又收拾了點夏天的衣物,就開車去了公寓,在樓下超市買了西瓜和一大包零食,拎著就上了樓。
顧初夏最近有些懶,就請了鐘點工替她打掃衛生,雖說已經半月沒住這里,但卻干淨整潔,十分舒爽。
將西瓜削皮切塊放進冰箱,顧初夏就進了浴室沖了個澡,出來時,已近十點。
從冰箱拿出一盒西瓜來,窩進沙發,打開電視,隨便挑了個節目,邊吃西瓜邊看了起來。
當公寓門被敲響的那一刻,顧初夏手里抱著的盒子里,只剩下最後一塊。
她抬頭看了眼時間,將近十一點,這個點誰還會來?
心莫名的緊張起來。
從沙發上起來,顧初夏沒有穿鞋子,光著腳丫子踩在地板上,悄無聲息的靠近房門,然後站在公寓門後,踮起腳尖將眼楮湊向貓眼。
樓道有燈,通過貓眼,她清楚的看到,門外站著一個男人。
那一雙熟悉又驚艷的藍眸似乎知道她正通過貓眼在看他,也直直地看著貓眼的位置,低沉的嗓音傳來,「開門,是我。」
顧初夏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連忙後退幾步,一張白皙嬌俏的臉上頓時失了血色。
為什麼還要來找她?
就像上次那樣直接離開最好不是嗎?
門外,皇少冷的聲音再次傳來,「開門!」
顧初夏轉身沖進了臥室,關上房門的剎那,她用背將門緊緊抵住,就好像,身後追趕著什麼,是那麼的驚慌失措。
而此刻,公寓門外,皇少冷劍眉微皺,不時抬起手腕看一眼,門內的寂靜無聲讓他不免有些煩躁。
「貝斯。」
他開口,嗓音冷肅,「把門打開。」
「是。」
一旁黑暗的陰影中閃出一人來,貝斯一身黑色勁裝,走到公寓門前,不費吹灰之力,公寓門悄然而開,連聲音都沒有。
他再次退回陰影處,無聲無息。
皇少冷抬步而入,公寓門悄然關上,一雙深邃藍眸掃過空蕩的客廳以及開著的電視,最後落在臥室緊閉的房門上,眼眸微閃,隨即抬步走了過去。
當身後的門板被敲響的那一刻,顧初夏的魂都嚇沒了。
「啊……」
她大叫一聲彈開,跳到床上抱著被子,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房門,眼睜睜的看著房門被男人推開。
房間里沒有開燈,接著客廳的燈光,顧初夏看著大步而入的那抹高大身影,怒意橫生,一把抓過枕頭咆哮著就砸了過去,「滾蛋!」
砸過來的枕頭被一只大手穩穩抓住,皇少冷什麼話都沒說,一雙藍眸直直地盯著床上的女人,眸光間發出的炙熱光芒,恨不得將顧初夏燃燒殆盡。
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心驚的顧初夏,將懷里的被子抱得更緊了。
似乎只有這樣,她才會克制某種極力壓制的沖動。
深深的凝視了她片刻之後,皇少冷這才走到床邊坐下,看著近在遲尺的小女人,他輕輕開口,嗓音一如既往的磁性悅耳,只是,顧初夏很敏感的察覺到,這股子磁性中分明透著一絲疲憊。
「過來。」
顧初夏好似沒听見他的話般,無動于衷。
他很累麼?
看見她就累?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還要主動上門來見她?
「你沒听見我的話?」皇少冷再次開口,眉心微皺,「過來,讓我抱抱。」說著,他朝她伸出了雙手。
顧初夏頓時覺得好笑,唇角一扯,冷嘲至極,「你是誰?」
她的反問似乎是徹底惹惱了眼前的男人,大手一伸,直接將她撈進懷里,在她的反抗之前,低頭,死死地覆上唇瓣。
男人就像瘋了似地,對她又啃又咬,毫無憐惜可言,只有瘋狂的掠奪。
顧初夏受不了他的瘋狂,忍不住發出咽嗚的低叫,就像一只被欺負的小貓,驚恐難當。
很快,顧初夏就覺得一陣刺痛傳來,緊接著,口腔內血腥之氣蔓延,讓她作嘔不已。
一把伸手將她推開,連瞪他一眼的時間都沒有,直接跳下床跑進衛生間。
鮮紅的血液伴隨著刺痛,顧初夏惱得紅了雙眼。
身後傳來腳步聲,男人靜靜地站在她身邊,沒有出聲,直到她漱完口,這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朝大床走去。
顧初夏滿腔怒火卻不知該如何發泄,任由他將她壓在身下,鋪天蓋地的吻隨之而來,奪了她的呼吸,頭腦也漸漸空白不由自已。
他的吻,從她的唇到她的頸脖然後又回到她的耳垂,滾燙的的氣息,讓顧初夏渾身輕顫不止。
即便離開了這麼久,他也依舊記得,她身體的最敏gan之處。
克制著身體的激蕩,顧初夏睜開眼楮,看著天花板,輕輕開了口,「你今天來,就是為了這個?」
男人瘋狂的動作猛然一滯,顧初夏原本以為,他會立即抽身離去,毫無留戀。
畢竟,她之前用過這個方法,效果顯著。
但當他更加瘋狂的動作襲來之時,顧初夏就後悔不迭。
為什麼這次就失了效?
當睡衣被撕扯落了一地,顧初夏驚慌失措一個勁掙扎著想要逃離。
皇少冷一把禁錮住她亂動的身子,在她耳邊粗不止,「女人,這是你惹我的!」
顧初夏怒從心來,再也無法隱忍,抬手一邊使勁地捶打著他結實的胸膛一邊質問出聲,「皇少冷,到底是誰給了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權利?你不是滾了麼,為什麼不直接滾遠點,我看不起你,我討厭你!」
回應她的,只是更加瘋狂的動作。
那一夜,從深夜到黎明,久久不息!
到了最後,顧初夏直接累死過去,迷迷糊糊之間,她似乎听到耳邊有男人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不是很清晰,但有
一句話,顧初夏記在了心底。
他說,「等我娶你!」
……
當顧初夏突然意識到她的月經已經推遲半個月沒來的時候,她立馬驚慌起來。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她立馬換了衣服沖到了對面的藥店,買了早孕試紙,附近沒有衛生間,她一路狂飆回了公寓。
當手里那根試紙上華麗麗的兩條深深的紅線時,她嚇得‘嗷’的一聲扔掉了它,呆傻的站在那里,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站到雙腿發麻她才回過神來,一臉的無措,「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那一夜來得太突然,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在第二天,顧初夏原本想著去藥店買藥,誰知,有事給耽擱了。
緩緩蹲子,將扔在一旁的試紙再次撿起,然後捏著它走出衛生間,窩在沙發間,頭腦一片混亂。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她根本沒有任何思想準備。
哪怕她再喜歡小肉包,但也從來沒想過,有屬于自己的孩子。
手里緊緊捏著那根早孕試紙,顧初夏從傍晚一直呆坐至深夜,如果不是手機響拉回她的注意力,她不知還要呆坐多久。
從挎包里掏出手機,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顧初夏以為是別人打錯了,沒直接甩手扔在一旁。不準備接。
響了許久的手機自動掛斷,就在顧初夏以為不會再響的時候,它再一次響了起來。
莫名的,一股怒火涌了上來,伸手一把抓過手機,直接劃開屏幕,不管不顧的沖著那頭的人一通咆哮,「你他媽的有病是不是?打錯了號碼你不知道啊!」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被她的咆哮聲嚇了一跳,半響沒出聲,就在顧初夏以為對方理虧深覺歉意想要掛斷電、話之際,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夏夏,我是你絲歡阿姨。」
顧初夏神情一怔,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整個人愈發不好了,恨不得直接掛斷電、話,就當剛剛發生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覺。
就在愣神不吭聲之際,絲歡的聲音再次傳來,輕柔無害,「夏夏,又在听嗎?」
「在,我在。」顧初夏開口,「阿姨,剛剛我不知道是您,抱歉。」絲歡好似沒听到她的抱歉,徑直開口問道,「夏夏,明天周六,我听暖說是你休班時間,不知你明天有時間嗎?阿姨約你逛街怎麼樣?」
顧初夏臉色一白,她無法抗拒,只能點頭,「好。」
「那就這樣訂了,明天早上九點半,咱們在明德咖啡館前見面。」
「好。」
掛了電、話,顧初夏整個人猶如被壓了千斤頂一般,癱倒在沙發上,慢慢的閉上了眼楮。
「我該怎麼辦……」
……
徹夜的未眠,華麗麗的掛上兩道黑眼圈,再配上一臉的無精打采,使得她整個人散發著萎靡不振的氣息。
雖然她精心打扮過,但一見面,她明顯捕捉到,絲歡眼楮里一閃而過的不悅。
說是逛街,絲歡卻將早已坐在咖啡館內,面前,是散發著濃郁香氣的現磨咖啡。
她看著顧初夏落座,隨即開口道,「喝點什麼?這家店的現磨不錯,要不要嘗嘗。」
顧初夏剛想點頭說好,但突然想起什麼,改口道,「來杯鮮榨橙汁吧。」
服務員離去,絲歡一邊拿著咖啡勺攪弄著杯中的咖啡,一邊出聲問道,「不喜歡咖啡?」
「最近睡眠有些差,不敢喝。」
「也是。」絲歡放下咖啡勺,抬頭看著顧初夏,微微笑著問道,「最近也沒去找暖暖,工作上是不是挺忙?」
「我正想著今天去看看小肉包呢,一個星期沒見,挺想他。」
顧初夏心底莫名忐忑起來。
今天的絲歡,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莫名不安。
那種華貴之中的冷疏,和其他任何時候都不同。
「小肉包也挺喜歡你。」絲歡的話讓顧初夏笑了笑,卻沒再出聲。
這樣壓抑的聊天讓她想要逃離。
兩人都沒再開口,氣氛頓時陷入壓抑的寂靜之中,就在顧初夏心跳愈發不穩之際,服務員走了過來,從托盤里端來一杯鮮榨橙汁放在她的面前,「請慢用。」
「謝謝!」
顧初夏低頭,輕抿一口,酸甜的味道緩解了她緊張的情緒。
絲歡看她一眼,沒有任何緩沖的直接開了口,「我生日那天,少冷去找過你!」
不是疑問句,也不是陳述句,而是肯定句。
顧初夏心底一窒,片刻的失神之後,點頭,「是。」
絲歡表情未變,再開口,聲音沒了之前的肉緩,帶著一絲冷意,「夏夏,能不能幫阿姨一個忙。」
顧初夏猛地抬頭,對上她透著一絲銳利視線的眼楮,一顆心跳得愈發快速,「您說,只要我能幫,我盡量幫。」
「離開少冷!」
絲歡說這句話的時候,節奏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就猶如一顆顆炸彈炸響在顧初夏的腦子里,讓她好半響都回不神來。
待回過神來,她不知何時,手撫在了月復部位置,一顆心已經痛得猶如刀鉸。
「為什麼?」
明明知道,問出這句話就是自尋其辱,可是,她還是問了出來。
要死,也要死個明白。
雖然,潛意識里,她或許早已知曉了答案。
但中國不是有那麼一句話︰不到黃河不死心!
或許,死心了,也就絕望了!
此刻的絲歡,再也不是平日里那個溫柔滿眼透著慈愛的女人;此刻的她,是皇氏家族的第一夫人,她心里想的念的,都是皇少冷的未來以及家族的利益。
「不管是皇氏家族還是皇氏集團,是絕對不允許一個無用的女人來拖累未來掌門人的後腿,他的人生只能是步步巔峰,而不是被你拖累得萬劫不復!」
ps︰抱歉,昨天的更新退稿了,我今早起來才發現,抓狂啊,稍微做了修改,不知道能不能過今天繼續六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