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夏從來不是包子,不會任由別人隨意揉捏,抬腳而入,犀利的眸子看著站在茶水間的兩個女人,表情冰冷得駭人,「羅助理,我絲毫不懷疑,當初公司招你進來,看重的不會就是你在人背後嚼舌根子的特長吧?」
「你……」
被顧初夏叫做羅助理的女人原名叫秦麗麗,名字和長相十分相符,嬌艷中透著幾分讓男人無法抗拒的嬌媚勁兒。
顧初夏天生不喜歡這種女人,因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果然……
背著別人將壞話本身就是一種很不道德的事,此刻,抓了現行不說,又被顧初夏一通嘲諷的指責,秦麗麗一張化著精致妝容的臉頓時成了豬肝色。
惱羞成怒之際,也忘了此刻是在公司,更忘了顧初夏現在的職位是她的領導,驕橫的反擊道,「我說的有錯嗎?你不就是仗著自己有個當市zhang的爸,才會一進公司就當上總經理秘書,哼,說到底,你不過是個草包,公司看中的也不過是你爸爸的勢力。鈹」
「是嗎?」
面對她的冷嘲和刻薄,顧初夏並沒有十分生氣,而是輕挑眉梢,唇角扯出一抹冷意,「你和咱們崔總很熟?」
她的話讓秦麗麗一愣,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你什麼意思?」
顧初夏冷笑一聲,正待開口,卻听見身後傳來一男人悅耳的嗓音,「顧秘書的意思就是,我的心思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顧初夏的表情沒有任何異樣,轉身回頭,看著拿著水杯走進來的男人,開口,「崔總。」
崔灝與她對視一眼,笑著點頭,隨即將視線看向一臉蒼白表情尷尬又帶著不安的秦麗麗,神情頓時冷卻下來,「我突然覺得,秦助理干娛記最合適,這樣吧,我有個朋友在報社,我介紹你過去?」
一听崔灝的話,秦麗麗立馬慌了,趕緊開口,「崔總,我……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請你饒了我這一次。」
崔灝看她一眼,聲音較之前的冰冷,多了幾分嚴厲,「es招你進來不是讓你拿著集團公司的錢來背後非議別人的;在其位謀其職,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是是是,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會了。」
「還有。」崔灝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顧初夏,「我覺得,你應該向顧秘書道歉。」
秦麗麗一听,立馬低頭朝向顧初夏,言語之間再也沒了之前的刻薄,「顧秘書,對不起,我承認自己是因為嫉妒才會那樣說的……」
顧初夏不知道該回她什麼,只回了兩字,「沒事。」便隨即看向崔灝,「崔總,我有事,先過去了。」
「好。」
崔灝點頭,顧初夏隨即抬腳離去。
崔灝一直看著顧初夏走近不遠處的秘書室,這才收回視線,看向站在一旁垂頭不語的秦麗麗和另外一個員工,眸光冷凝,隨即轉身大步離去。
茶水間里,秦麗麗原本低垂的頭緩緩抬起,要吃緊咬著唇角,眼楮看著顧初夏離去的方向,目光透著怨恨。
「哼,賤人!」
一旁的李艷立馬捂住了她的嘴巴,驚慌的說道,「你還說?當真是不想在這兒干了。」
「她……」
「好了好了,走吧,你別忘了,她現在可是咱們的頭兒,得罪不起。」
……
瑞士,皇氏集團大樓,二十八層總裁室,男人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白襯衫搭配黑色西褲,簡單大方,卻彰顯出不凡的身份。
挺拔的身姿,哪怕只是靜靜的站著,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清貴氣質和那股子天生屬于王者的霸氣,讓人不自覺從心底敬畏仰視。
敲門聲傳來,他依舊站著未動,只是聲音傳來,低沉中透著波瀾不驚的冷冽,「進來。」
貝斯推門而入,依舊是一身黑色裝束,冷酷至極。
「太子,六叔那邊有異動,他似乎是已經等不及要暗中聯合其它幾位一起反戈。」
「識時務者為俊杰,我一直以為他會比其他幾位聰明,誰知,也不過是個蠢蛋。」男人依舊沒轉過身來,只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嗓音冰冷之間透著嘲諷。
「太子,你的打算是……」
「幾個末路之徒,收拾他們是早晚的事;現在你們的目標不是他幾個,而是……」男人突然轉身回頭,一雙驚艷藍眸迸發出冰凌之光,「十叔。」
「是!」
皇少冷看他一眼,藍眸微沉,再次開口,冰冷的嗓音稍微緩和了些,「g市那邊有什麼情況?」
「顧小姐進了es,小公主進了之璽幼兒園,一切都很好。」
貝斯的話讓皇少冷一直緊繃的臉部線條緩緩柔和下來,坐在寬大豪華的大班椅間,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的敲打著扶手處,唇角不自覺微揚,「老頭子和老太太那邊反應如何?」
「很強烈,如果不是老爺攔著,老夫人早就跑去g市了。」
貝斯的話讓皇少冷唇角的弧度愈發大了,「這個時候了,老頭子還真能抗?」
「小公主的照片和視頻今天下午會到。」
「很好。」皇少冷點頭,「記得給我拷貝一份後再給他們送去。」
「是。」
貝斯正準備離開,皇少冷再次開口道,「下周es的三周年慶,我會去,你提前做好準備。」
「是。」
「出去吧。」
待貝斯走出去,總裁室的大門悄聲關上,皇少冷伸手拉開一旁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本相冊來,打開,里面滿滿的都是一大一小的照片。
大女人懷孕初期、中期、臨產時的照片幾乎佔據了三分之一的相冊,各種場景各種姿勢,只是,卻沒有一張是正面拍的,顯然是偷偷、拍的;再翻下去,是小糖豆從出生到滿月到一周歲、兩周歲之後的各種照片,有和顧初夏的合影,也有單照,也是各種場景各種動作,同樣,看得出來,也是偷偷、拍的。
指月復緩緩劃過每一張,最後停在其中一張上,照片上,顧初夏抱著小糖豆笑得一臉柔和,男人的一雙冷肅的眸子早已柔情似水,透著暖意。
開口,聲音很低,卻包涵太多的情緒,「顧初夏,你逃婚三年,你說,我怎麼懲罰你?!」
……
皇家城堡,一座比瑞典皇宮還要華麗富貴的地方,佔地幾千坪,住著皇氏家族所有的人。
在瑞士,皇家城堡是富貴和權勢的象征,受盡所有人的仰視和羨慕。
而此刻,位于皇家城堡正中心的黃金位置上,一座豪華寬敞的大院落,矗立著一座四層宛若宮殿般的古典建築,寬大的庭院間,仿若是皇宮的御花園,各色稀罕珍貴品種的花兒競相開放,讓人目不暇接,就像置身天堂一般。
兩扇紅木大門微微敞開,抬腳走進去,撲面而來的是讓人心顫的低調卻不失奢華的氣息,強上掛的,地上擺的,每一件都是世間最罕見的珍品。
此刻,一樓客廳,皇權坐在寬大豪華的真皮沙發間,手里拿著一本講茶道的書,看得正入神,管家緩步走了進來,手里捏著一金邊信封。
站在離皇權一米之遙的距離處,開口說道,「老爺,太子剛讓人送來一個信封,說讓給您和夫人看看。」
「拿來!」
皇權抬眼的同時,放下手里的書,沉聲吩咐。
「是!」管家連忙上前幾步,將手里的信封遞過去,然後又站回之前的位置上。
皇權打開信封,從里面掏出幾張照片和一個光盤來,眉心因疑惑微微蹙起,但當看到照片上的那個小人兒時,眼楮立馬一亮。
穩重內斂如皇權,在外人面前,哪怕是跟隨了他將近四十年的老管家,也從來不曾表現出很大的情緒波動。
而此刻,開天闢地第一次,他捏著照片的手在微微的顫抖,看得一旁的管家大驚失色,「老爺……」
皇權一下子回過神來,連忙穩住情緒,一把將照片塞進信封,對管家吩咐道,「這件事絕不能讓夫人知道!」
「是!」
「下去吧。」
管家剛離開,一個聲音就從二樓平台上傳了下來,「皇權,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你是不是背著我干了什麼缺德事?」
皇權一听,立馬將信封塞進了沙發的靠墊後,然後抬頭看下走下來的絲歡,表情波瀾不驚,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能有什麼事?」皇權重新拿起一旁講茶道的書,邊翻邊說道,「還不是你兒子又要整人了,我怕你擔心而已。」
絲歡從二樓走下來,懷疑的看了他許久,卻看不出絲毫破綻這才放棄。
走到他身邊坐下,正好緊挨著那後面藏著信封的抱枕,皇權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捏著書的手微微一緊。
絲歡剛睡午覺起來,神情中還透著幾分剛醒的慵懶,順手拿過茶幾上的遙控器,將佔據了正面牆的超大屏幕的液晶電視打開,調到國內頻道,看了起來。
皇權抬頭看了一眼,「整天都是些哭哭啼啼勾心斗角的劇情,作為皇族第一夫人,你就不能追求點上檔次的?」
絲歡睨他一眼,視線從他手里的書上掃過,「你還說我?作為皇族掌門人,竟然研究起了茶道,你不覺得慚愧?」
皇權不認同的反駁,「我的人生都走了三分之二,現在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時間,我再不好好享受人生,豈不是辜負來這世間一遭?」
絲歡嬌嗔一笑,「你現在倒放心!」
「放心?」皇權睨她一眼,「婚姻大事連個影子都沒有,我怎麼能放心得下。」
「你明明知道他心里念的是誰,非得這麼僵持著,我看啊,終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絲歡的話立馬引來皇權的不滿,「那女人什麼優勢都沒有,不管是在家庭還是事業上,絲毫都幫不上他的忙,我……」
這話,皇權不止說過一次,絲歡也是十分認同的;但這一次,不知為何,不等他話說完,她就直接扛上了。
「那你當初怎麼就看上我了?比起她來,我更是哪方面都不如她,你不也照樣逆著你家老爺子把我給娶進門了?」
「你不一樣……」
「哼,我當然不一樣。」絲歡撇撇嘴,「那是因為你愛我!」
皇權冷哼一聲,「我不需要靠女人來穩固自己的事業和地位!」
「咱家少冷就需要靠女人了?」絲歡這一次似乎不想放過他,「這幾年,他沒有依靠任何人,不照樣將家族和集團的事處理得妥妥當當?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我倒覺得他比你更加強大!」
「怎麼?迷上你兒子了?」皇權開口,如果不仔細听,還以為他是在抱怨,實則,老頭兒現在心里特美特驕傲。
絲歡揚唇一笑,「早就迷上了,我正打算拋棄你跟他過去。」
「嘖嘖,臉皮真厚。」
絲歡被逗樂了,一把抓起身後的抱枕就準備朝皇權扔去,誰知,手似乎踫到了什麼,她扭頭一看,就看到了那個信封。
而此刻,皇權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這是什麼?」
絲歡伸手拿過,掏出了里面的照片,當看到那個可愛得猶如小天使般的小人兒時,特別是在看到那一雙代表著特殊含義的藍色的大眼眸時,因為太過于激動,再開口,聲音都帶著顫抖,哆哆嗦嗦,甚至連句話都說不完整。
「這個……這個是是……是她嗎?」
「誰呀?」皇權裝傻充愣,眼楮雖然依舊看著手里的書,但心思早就不在上面,跑到那張只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細看的照片上去了。
絲歡立馬將照片遞了過去,「這個,是那個孩子對不對?」
皇權沒再說話,也沒看那照片,而是起身就想離開。
只是,他剛起身,就被絲歡叫住,「皇權,你還要倔到什麼時候?她畢竟是你的親孫女。」
「顧初夏,她不適合當皇家長媳!」
皇權說完,抬腳大步離開。
絲歡氣極,可也無奈至極,在皇權即將走進書房的時候,她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小人兒,下定了決心說道,「你不認是吧?好,我認,我這就回國!」
「你敢!」
皇權突然轉身,臉上的表情透著不容抗拒的威嚴,「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許去!」
絲歡怒了,幾步沖到他面前,抬起拳頭使勁地捶他胸膛,一邊捶一邊哽咽出聲,「你這個死老頭子,你當真是想逼著少冷與你反目嗎?」
「他敢!」皇權雙目一凜。
「哼,你忘了當初你是怎麼把你老頭子氣進醫院的,當心啊……」絲歡突然收回拳頭,原本激動的情緒也平息下來,看著皇權突然陰沉下來的臉色,突然心情大好,「我倒是挺期待他們一家三口反抗你時的情景,想想……嗯還挺可樂。」
皇權眉頭擰成了結,不悅的瞪她一眼,隨即關上房門,‘砰’的一聲震天響。
絲歡站在門外笑得沒有一絲第一夫人的形象可言,「哎喲,這就氣到不行了,那到時候可怎麼辦喲。」
心情大好的絲歡,一邊看著手里的照片一邊上了樓去,邊走邊自言自語,聲音慈愛到不行,「女乃女乃的小糖豆,等著女乃女乃回去看你哦,女乃女乃要給你帶好多好多的玩具,你告訴女乃女乃,你最喜歡什麼?哎喲,都喜歡啊,那好,女乃女乃每一樣玩具給你買一個好不好?」
……
轉眼,顧初夏已經進入es整一個月,這天晨會剛結束,她就被崔灝叫進了辦公室。
「坐。」
見她進來,崔灝立馬從辦公桌後出來,走向一旁的沙發,「坐,喝水還是咖啡?」
「謝謝,不用。」
顧初夏在沙發上坐下,,並沒率先出聲,作為下屬,她一直知道分寸。
崔灝沖了杯咖啡端著走過來,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輕抿一口咖啡後,開口道,「下周一是公司三周年慶典,籌備工作在你沒來之前已經開始,昨天收尾,明天你陪我去現場看一下。」
「好。」
顧初夏沒覺得有任何不對。
一個集團大公司的周年慶典,肯定會非常隆重,要做的準備工作需要很多,大的小的各方各面,的確是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崔灝看她一眼,將手里的咖啡杯輕輕的放在茶幾上,表情嚴肅的開了口,「這一次,es集團的直屬總部的總裁會過來,在酒店安排方面,讓我難以抉擇也頭疼許久,他是一個非常講究的人,有嚴重的潔癖,對吃住的地方要求非常嚴格,最重要一點,他好像挺排斥住酒店的。」
「排斥酒店?」顧初夏眉頭微微皺起,「那要安排在哪里?」
崔灝一副十分頭疼的模樣,單手撫著額頭,糾結不已,「我現在正為這事頭疼著呢。」
顧初夏沉默半響,再次開口道,「咱總不能為了他而特意去買一套居所吧?」
她的話讓崔灝眼楮一亮,「這個主意好!」
「啊!」
「還是顧秘書聰慧過人,你說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崔灝說著就站起來,「走,咱們現在就去買房。」
顧初夏滿頭黑線,「不會吧?你還真想這麼做?即便是現在買了,也沒時間裝修啊。」
「我知道有一處帶豪華裝修的別墅。」
顧初夏還能說什麼,只能跟著崔灝出了公司,直奔目的地而去。
只是,興致沖沖奔過去的結果令人很失望,帶豪華裝修的別墅全部售完,崔灝當即就抓了狂,之前在顧初夏面前維持的穩重成熟徹底顛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趕緊松開,看著顧初夏焦急的問道,「顧秘書,現在該怎麼辦?」
顧初夏暫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好說,「要不這樣,我先找找有沒有其它合適的房子……」
她的話還沒說完內,就听見崔灝高興說道,「好,就這麼辦。」
「……」
顧初夏覺得,她怎麼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錯覺。
……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顧初夏忙得像陀螺,從早到晚。
在公司一整天的忙碌之後,還得開著車在g市各處轉悠,希望能找到一處讓那個什麼es直屬總部的大總裁滿意的住處。
但是,轉變了g市每一處角落,始終是沒找到滿意的地方。
轉眼間就到了周六,趁著休息時間,顧初夏又在外面轉了一天,卻依舊沒有收獲。
餐桌上,顧媽媽看著她垂頭喪氣又焦急的樣子,建議道,「實在不行,你就把你那間小公寓整理出來,打掃得干淨整潔溫馨一些,飯菜的話就讓昊天那個大兵叫什麼來著……」
「大鵬。」
「對,大鵬,他做的飯菜絕對符合他胃口。」
大鵬的手藝在三年中又精進了不少,現在他的私房菜館,不光是g市出了名,甚至有吃貨不遠千里從全國各地而來,只為一飽口福。
顧初夏點點頭,目前也只好這樣,就是希望那位大總裁不要嫌棄她的小公寓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顧初夏就去了公寓,自從三年前離開之後,這個兩室一廳便再也沒有住過人。
推門而入,里面卻意外的干淨整潔。
難道是媽媽過來替她打掃過?
不對呀,如果她打掃過,昨天她就不會說‘你那個公寓三年沒住人了,估計都髒得不行,要不找個鐘點工好好打掃一下?’
不是媽媽那會是誰?
難道是小白?
嗯,肯定是她。
想到這里,她便掏出手機,撥通了白沫的號碼,待那邊接通後,她便說道,「小白,謝了,明天請你吃大餐。」
電、話那邊的白沫明顯愣了一下,好半響才回過神來,「夏夏,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听不懂。」
「我的公寓,是你打掃的吧?」
「沒啊。」白沫語氣正常,「自從你走後,我就沒去過,鑰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
顧初夏以為她故意裝傻充愣,笑嘻嘻的說道,「小白,別裝了,這里除了我媽就是你有鑰匙,我媽沒來過,那肯定是你了。」
「夏夏,你確定你的那屋子被人打掃過?」
「是啊。」顧初夏的手指劃過茶幾表面,干淨得沒有一點灰塵,就連廚房也是干干淨淨,就好像,剛被打掃過一樣,「干淨得很,比我住著的時候還要干淨。」
「不會吧?」白沫驚呼,「難道你家進了田螺姑娘?」
顧初夏抓狂,「要進,也是進田螺先生好不好?」
「嘿嘿……」白沫干笑幾嗓子,「不過正經的,我真的沒去過;要是我干的,以你對我的了解,你覺得我會不承認?你覺得我會不乘機敲你頓大餐?我像是那麼善良的人麼?」
顧初夏,「……不像!」
「這就對了。」白沫繼續說道,「白沫繼續說道,「不是干媽麼?」
「她沒來過,這點我能確定。」顧初夏一邊和白沫講著電、話,一邊將兩個房間包括衛生間浴室都巡視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心底大驚,「小白,這也太奇怪了,你沒來,我媽沒來,那到底是誰來過?」
白沫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那現在要怎麼辦?報警?」
顧初夏一听,黑線滿頭,「報警要怎麼說?難道你讓去告訴警察叔叔,說我家進賊了,然後他們問丟失東西,難道你讓我說不僅什麼都沒丟,他還把我家打掃得非常干淨?」
「哈哈……」
白沫在電、話里大笑起來,「想想都挺喜感。」
顧初夏環顧四周一圈,說道,「下午我沒事,你帶上肉包,我帶上糖豆,咱們去大鵬那里海吃一頓,怎麼樣?」
「這個主意不錯,那就下午見。」
掛了電、話,顧初夏便開始動手收拾起來,雖然打掃得非常干淨,但她總不能讓那位即將到來的大總裁看到她以前生活過的痕跡,所以,她將她所有的物品都收拾了起來,然後搬進了她的主臥,將次臥收拾干淨,並鋪上干淨的床單被罩枕套,所有的東西都換過,煥然一新,卻又充滿了家的味道。
顧初夏站在床前,滿意的自言自語,「這下子,他應該滿意了吧。」
臨走之前,顧初夏再一次檢查了門鎖,發現並沒有損壞過的痕跡,便在心底愈發覺得可疑。
離開公寓後,顧初夏便給崔灝打了個電、話,說了公寓的事後,崔灝在那邊對她一個勁兒地感激不盡。
笑著掛斷電、話,顧初夏便去了樓下的超市。
原來的小超市變成了大超市,但老板娘依舊是那個老板娘,見到她進來,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高興的喊著她的名字,「顧初夏,你去哪兒了?什麼時候回來的?許久不見你,我還真是挺想你的。」
老板娘是東北人,天生大嗓門,卻有著東北人的熱情爽朗。
顧初夏的臉上不自覺露出笑來,「我去國外一趟,上個月剛回來。」
老板娘恍然大悟,「原來是去國外了,開始我還以為你嫁人了,就嫁給那個長得特帥,特別是那一雙眼楮是藍色的那個帥哥。」
顧初夏的心莫名一悸,她想開口,卻又听見老板娘說道,「可是最後我又見過他幾次,每次他都是一個人……」
顧初夏猛然抬頭,「你說什麼?」i
老板娘被她臉上的驚詫的神情嚇了一跳,「我是說,他每次都是一人來我這邊買東西。」
「你是說,我走了之後,他來過?」
「嗯,來過好幾次。」老板娘點頭,「又一次我鼓足了勇氣問他,你去了哪里?怎麼許久不見你?」
「他怎麼說?」
顧初夏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在意,但話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問出了口。
「他說你玩去了,玩夠就會乖乖回來。」老板娘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臉羨慕,「夏夏,你可真是找了個好男人,看得出來,他很疼你!」
老板娘至今都無法忘記,當那個藍眸的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那一臉的柔情似水……
……
顧初夏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出超市里,待回過神來,她看著走出老遠的路和手里拎著的茶雞蛋,苦笑一聲,滿眼的蒼涼。
玩去了?
呵,當初絕望的離開,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場說走就走旅行麼?
可是,世間怎麼會有如此辛苦的旅行?
三年的時光,她經歷了多少的磨難和艱辛,除了一直陪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之外,沒有人知道。
即便是現在回國了,回到了爸媽身邊,她也不會再提。
過去就過去了,當初的路是她的選擇,她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只是,他的話,卻將她一顆好不容易愈合的心傷了,再一次鮮血淋灕。
回去的路上,顧初夏將車開得飛快,好幾次差點撞了人,一路罵聲中開到家,她的心情愈發暴躁,所以,當糖豆撲上來要她抱抱時,她一把將她推開,低吼一聲,「抱什麼抱,你沒看到媽媽很累嗎?」
糖豆似乎被嚇著了,站在她面前,想哭卻又不敢哭,小手使勁地揉搓著,一雙藍色的大眼楮驚懼的看著她,直到顧媽媽快步走來將她摟進懷里,她這才大哭起來。
顧媽媽心疼的斥責著顧初夏,「你怎麼回事?她還這麼小,就算你不想抱,也不能這麼吼她呀。」
看著撲進顧媽媽懷里哭得傷心的小人兒,顧初夏頓時就後悔了,原本壓抑在心底無法發泄的火氣也在她的哭聲中消散不見,蹲子,將糖豆抱過來,緊緊摟進懷里,輕聲哄道,「對不起,媽媽不該吼你,是媽媽錯了,原諒媽媽好不好?」
糖豆雖然只有兩歲半,但很懂事很听話,听到顧初夏這樣說,立馬就停止了哭泣,小小的拳頭放在她的肩膀上,女乃聲女乃氣的問道,「媽媽很累嗎?糖豆給你捶捶肩膀好不好?」
「乖~」
顧初夏將她緊緊抱進懷里轉身上樓,在抬腳上樓的那一刻,隱忍許久的淚水,磅礡而下。
ps︰稍後還有六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