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在朱雀門外的是日軍第八聯隊,這可是正牌的大阪聯隊,因為戰事不順,傷兵滿營,天寒地凍再加上憂心遭到侵略的家園和生死未卜的親人,整個聯隊現在都處在一種惶惶不安當中,即便是深夜也有一多半士兵正輾轉反側,甚至還有睡不著覺跑外面哭泣的,這一點在今天晚上可以說最大限度地拯救了他們。
兩名剛剛收到從國內寄來的遇難通知書,得知自己父母慘死侵略者手下,所以結伴跑到營外準備痛哭一場,然後好化悲痛為力量,明天跟暴虐的zhi那人血戰一場的日軍士兵,正互相安慰著抱頭痛哭呢,忽然見發現遠處好像有什麼東西閃光,而且數量還不少,在月光下就像一片水流的波光,他倆立刻警惕起來,停止哭泣然後拎著步槍悄悄迎了上去。
帶著沖壓頭盔,正在沿著大同江準備向日本軍營發起沖鋒的雇佣軍們,絲毫不知道他們已經被發現了,如果不是他們帶著防毒面具的形象太詭異,說不定就被這兩名日本士兵躲過去了。
看到眼前出現一片反射著幽光的圓滾滾腦袋,長長的豬鼻子和圓圓的雞蛋大眼楮,這兩名日軍士兵下意識地慘叫一聲:「妖怪啊!」
然後緊接著對面反應快的雇佣軍手中就射出了子彈。
槍聲一下子把整個第八聯隊都驚醒了,不過一開始包括聯隊長在內都還沒反應過來,畢竟按照理論上講平壤的清軍是不可能有援兵的,但緊接著天空中傳來的呼嘯聲就讓他們清醒過來。
「炮擊!」整個軍營里面立刻一片尖叫聲,隨即一枚枚**便從天而降,然後一連串不太響亮的爆炸聲之後,一團團煙霧驀然升起。
「納尼?」日軍士兵們面面相覷,他們可沒見識過毒氣彈,至于日本zhengfu也對這種殘忍的武器采取了封鎖措施,至少是對他們的士兵封鎖消息,免得引起前線的恐慌,所以這一團團芥子氣的毒霧升起時,除了聯隊長沒有人意識到大難臨頭。
「快掩住口鼻撤出軍營,這煙霧有毒!」聯隊長一邊捂著鼻子一邊吼道,不過這時候已經晚了,再說掩住口鼻也沒什麼用處,總不能直接不呼吸吧?他眼看著大片的士兵開始劇烈咳嗽然後蹲在地上,反應強烈的甚至已經躺地上抽搐了。
就在這時候朱雀門開了,以騎兵為前導,兩千多毅軍在宋慶率領下吶喊著殺了出來,一開始還有士兵沒拿毛巾捂口鼻,但一看前面日軍的慘狀,嚇得趕緊掏出準備好的堿水濕毛巾,頭腦靈活的還把臉整個蒙上就露著倆眼楮,緊接著在他們身後的平壤城內驀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最後面的士兵把彈藥給引爆了。
「避開煙霧,對眼楮也有傷害!」特意自己做了一副簡易版防毒面具的羅伊騎在馬上一邊喊一邊跑著,他生硬的漢語響過,就連宋慶也忙不迭躲開那些毒煙,但可惜就在這時候他們的馬受不了了,對于這些嗅覺靈敏的動物來說,不用靠近毒煙就知道那不是好東西,結果死活不往前走了,騎兵反而迅速被步兵超過,那些馬隊士兵們一個個忍著心疼紛紛跳下戰馬。
羅伊也不得不撇下自己從歐洲帶來的那匹英純血,加入到步行逃亡的行列,至于他們面前的日軍士兵,這時候光顧著趴在地上咳嗽去了,哪還有功夫阻攔他們,有些心腸比較好的毅軍士兵,看著他們連肺帶血一塊兒咳出來的慘狀,都不免做做好事給順手補上一刀。
不過被毒霧放倒的毅軍也有,怎麼說也難免有幾個頭腦不夠清醒的,沒捂口鼻就沖進去,結果毫不猶豫地被放倒了,就連姜桂題都在其中,這個當年賣了張樂行的捻軍叛將,大概對那個洋鬼子的話不屑一顧,結果連毛巾都沒準備,騎著馬一頭沖進毒霧,然後慘叫著被他那匹受驚的寶馬給甩了下來,眼看就快廢了,幸虧一名小個子士兵上前把他拽起來,半拖半拽著往前狂奔。
這時候前面已經傳來密集的槍聲,在聯隊長帶領下,殘余的部分日軍和進攻的佣兵們遭遇了,丟盔棄甲的日軍很多連槍都沒有呢,哪能擋得住他們,更何況這些家伙的形象也太詭異了,從黑暗中乍一鑽出幾千名妖怪,很多日軍士兵都嚇懵了,即便是反應過來也下意識地選擇逃跑。
剩下少數幾個比較勇敢的,還沒等雙方接觸呢,就被冰雹般的子彈打成了篩子,拖著姜桂題的那名士兵很小心地盡量避開毒霧,避無可避時也盡量選擇比較稀薄之處,就這樣眼看快沖過去了,突然見前面鑽出一個怪物來,他手中的馬刀下意識地劈過去,那怪物手中步槍一舉擋開他的馬刀緊接著一擺槍示意停下。
那名士兵立刻明白了,趕緊收起馬刀,緊接著對面那人用戴手套的手,把一個長鼻子的東西扣在姜桂題臉上,和他一起架著這家伙沖出毒霧,而這時候絕大多數毅軍士兵也都沖了出來,至于沒沖出來的,估計也就留在里面了,而同時其他各營的日軍,在听到槍聲以後也迅速向這邊趕來。
沖出日軍封鎖的宋慶沒敢有絲毫猶豫,在接應他們的佣兵保護下一刻不停地沿著大同江向海岸線狂奔,平壤到鎮南浦也不過幾十里路,黎明時候就已經看到了海邊那一艘艘巍峨巨艦,這時候日軍也已經追到了,後面很快傳來後衛交火的槍聲。
「這位兄弟,請你的人先上船,老夫帶人斷後。」宋慶拔出腰刀對身旁一名軍官說道。
這名頭上帶著鋼盔的軍官笑著擺了擺手,就看見遠處那些戰艦上突然火光閃耀,炮彈破空的呼嘯劃過頭頂,緊接著身後日軍所在位置傳來密集的爆炸聲,宋慶這才知道自己白擔心了。
鎮海浦岸邊的登陸艦上,七六毫米艦炮一刻不停地向日軍追擊部隊傾瀉著炮彈,完全用彈幕將雙方硬生生切割開,在那些雇佣軍帶領下,宋慶和他的士兵們快速沖進了登陸艦,隨後艙門關閉水艙注水,隨著重量增加原本沖到淺灘上的登陸艦開始緩慢後退,直到螺旋槳進入深水區,然後迅速排水隨著重量減輕艦首擺月兌擱淺狀態駛離海岸揚長而去。
遠處拿望遠鏡看著這一幕的北白川宮能久親王,氣得直拿拳頭砸身旁的大樹,到嘴的肥肉就這麼飛了,而且還給他留下了上千具日軍的尸體,這些可以直接沖上海灘的巨艦太可怕了,怪不得那個無恥的惡棍能夠在大阪來去自如,還有那種恐怖的毒氣,一想起剛才在第八聯隊的軍營中,看到那些連被燒爛的肺都咳出來的士兵們,他就感覺到毛骨悚然。
就在日軍含恨而退的時候,楊大老板也在考慮自己該把宋慶和他的毅軍送到哪兒,慈禧的命令是送到清川江口,讓他們去安州支援伊克唐阿,李二鬼子的意思是讓楊豐送到牙山去增援劉銘傳,但這貨感覺帶著他們去日本旅游一下應該很不錯,也讓這些窩在家里一輩子的中國士兵知道知道侵略別國的好處。
說到底中國人為什麼缺少點狼性?就是因為侵略少了,尤其是從宋朝往後被那些歪理邪說束縛著,整個民族越來越軟弱,自己內部打起來倒是挺有本事,死個幾百萬都不心疼,一講到出去打別人了,那就一大堆聖人思想冒了出來,好不容易出來個敢開疆拓土的朱棣,結果弄不好還因為是個za交的。
這貨就要逐步讓中國人知道侵略與擴張的好處,讓毅軍跟著自己去仙台,等金銀搶到手,然後一個個金光閃閃地回去,其他各軍非把口水流出來不可。
至于慈禧的命令,這個就沒必要理會了,大不了告訴她清川江口結冰了,登陸艦靠不上岸,至于為什麼相距百多里,大同江口不結冰而清川江口結冰,想來那些高深的科學理論說了她一個老娘們兒也不會懂的。
不過這之前先得跟宋慶說明一下,正在行駛中的艦隊停了下來,然後一艘登陸艦放下小艇,將宋慶和馬玉昆送到鸚鵡螺號上,至于姜桂題就不要打擾人家的搶救了,那貨毒氣吸得有點多,如果不是被一名士兵撿起來,說不定就成了這次戰爭中第一個陣亡的總兵了。
「宋大人,久仰大名,客氣話呢晚輩就不想再多說了,我是一個生意人,只做買賣不做沒有好處的事情,所以我把貴軍救出來,作為交換貴軍也必須幫我一個忙。」楊豐看著白發將軍直截了當地說。
「楊老弟請說,救命之恩,無論什麼忙毅軍上下都不會推辭,就是刀山火海也是一句話。」宋慶爽快地說道。
「很簡單,我想您應該知道兄弟我已經打下過大阪,接下來我要去打仙台,您得助我一臂之力。」楊豐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