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造反嗎?連哀家的旨意都不听了,一個個難道要等著倭人毀了太祖太宗陵寢才甘心?都是一幫亂臣賊子,無君無父的東西。還有這李鴻章也昏頭了嗎?說什麼正在籌措海船,上萬大軍撤退非一日一夕可成,那個楊豐自己不就有船嗎?傳哀家旨意告訴他,不用那麼麻煩,就地向倭人繳械!」慈禧收到李鴻章的回奏後,怒不可遏地說道。
這些天龍脈的謠言越傳越甚,甚至就連朝廷養的那些神棍們都贊同這種說法,而山縣有朋在奉天已經開始裝炸藥了,正好守軍撤退時留下了數萬斤炸藥和huo藥,據說炸毀野豬皮父子的墳是足夠用的。
除此之外為了加強壓力,日軍還在城內大肆捕殺官員,這里可是留都,除了盛京將軍系統,奉天府系統,另外還有除吏部以外剩下五部衙門的,城里大小官員多如牛毛,而且基本上都是滿人,那些沒來得及逃走的全讓山縣有朋抓起來推到城牆上,然後拿刺刀一個個捅了下去。
雖然這些人的死活對慈禧來說不值一提,但也充分證明了倭人的豺狼之性,要說他們會干出挖墳掘墓,給野豬皮父子挫骨揚灰這種令人發指的bao行,那是讓人絕對深信不疑的。這種情況下,在日本的各軍死活就不值一提了,實際上慈禧覺得他們都死干淨了才好呢!這種不听話的軍隊留著也是禍害。
收到李鴻章轉來的聖旨,把楊豐差點笑抽過去,這貨把宋慶幾個召集起來,然後告訴他們慈禧要他們不用撤回去了,就地向日軍繳械投降就可以。
「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要是願意過去投降我可是不會攔著的,反正我是不用管這個命令的。」這貨一副很無所謂的表情說道。
宋慶三人直接傻了,尼瑪,要我們過去投降。日本非把這七千多人剁了喂狗不可,尤其是宋慶部,從楊豐搶仙台可就是跟著一塊兒的,再加上部下紀律還不如楊豐的部下。那對日本人民來說簡直可以是罪惡累累,這時候要是投降估計兩千多人連一具囫圇尸體都不會剩下。
「這,這,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等孤軍身處異國,說不得也就只好抗旨了。」宋慶咬著牙說道,這老頭胡子都白了,原本看著挺慈眉善目的,現在硬是被逼得面目猙獰起來。
他這樣一說徐邦道和江自康趕緊附和。
楊豐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要的就是這些漢人將領們。一個個逐漸學會抗旨,然後他們就會發現朝廷的權威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再多幾次他們就會發現造反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當然一些必要程序還是得走的,比如說發電報申訴一下,說明不能向日軍投降的理由。另外為了給慈禧火上澆油,這貨還把自己發給朝廷的電報直接發給了上海的報社。
這時候光緒不同意議和的消息也已經被翁師傅放出來了,原本在士子中就對議和極度悲憤,甚至已經有人在報紙上公開抨擊慈禧,再加上楊豐的這份電報,那無疑就是火上澆油了,一時間在國內搞得沸反盈天。甚至在博福斯洋行財力推動下。已經開始有人把楊豐跟岳武穆相提並論了,形容朝廷此舉與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飛無異,而且更甚于此。岳飛只是要直搗黃龍,楊豐四將可是真真正正搗進黃龍去了,一時間這貨在民間聲望大漲,就連不關心國事的販夫走卒們。也知道出了個岳武穆,而且馬上就要遭到岳武穆的結局了。
有了帝黨摻和進來,這件事就徹底變了味,慈禧對她那只小狗狗和他身邊那些人可是充滿著警惕,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很明顯。帝黨那些人正在借議和之事跟自己掰手腕,同時還想拉攏楊豐這個手握重兵的外臣,另外這種主戰的呼聲勢必會得到前線將領的好感,要知道現在不論李鴻章還是劉坤一甚至依克唐阿都反對議和。
光緒這時候表現出主戰的態度,無疑會讓這些在外的大將產生一種明君的感覺,而相反後黨就成了誤國奸臣,所以這件事必須以最快速度斬斷。這老娘們兒可是個狠角色,毫不猶豫地以抗旨為名,宣布將楊豐四將撤職查辦,而且還直接派了兵部尚書敬信乘坐北洋水師最快的致遠號巡洋艦去傳旨,順便還接管各軍。
「撤我的職?開什麼玩笑,老子花十萬兩銀子買的官你們想撤就撤?做人要講誠信好不好,我是個生意人不懂那些大道理,我就知道一件事我花錢買的東西,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吐出去的,誰敢撤老子的職我就弄死誰。」楊大老板挽起袖子,一副要擇人而噬地表情瞪著敬信。
為了配合自己老板的表演,他身後那些身高兩米多的保鏢們一個個同樣獰笑著圍上來,把敬信嚇得腿都哆嗦了,他一個文人哪見識過這種場面,尤其是那些長得跟馬熊一樣的黑人保鏢,一個個露出滿口的森森白牙,那胳膊都比自己大腿還粗了,看著就跟一群食人惡鬼似的。
他這還是好的,他身後一名跟著來傳旨的太監嚇得都尿褲子了,一看這場面原本還準備著接旨的宋慶三人也站了起來。
「大,大膽,爾等莫非是要造反不成?」敬信身後一名忠心耿耿的戈什哈壯著膽子上前一步說道。
楊豐冷笑一聲,朝後面招了招手,一名黑人邁步上前,那名戈什哈迅速拔出腰刀,耍了一個漂亮的刀花看得敬信勇氣大振,但可惜那名身穿龍鱗甲的保鏢連看都懶得看,房梁一樣粗的胳膊就跟鐵棍一樣砸下去,一巴掌把腰刀抽飛了,緊接著抬手掐著戈什哈的脖子單手拎起來,就跟拎只小雞崽一樣拎了出去,然後外面就傳來殺豬一樣的慘叫聲。
敬信都傻了,隨即反應過來一頭撲倒在楊豐腳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嚎道:「楊大人饒命啊,下官只是個傳旨的,上有老下有小啊,您就可憐可憐下官吧!」
楊豐很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和顏悅色地把他扶起來。
敬信哆哆嗦嗦的看著他,臉上兀自掛著淚痕。
「尚書大人,您這是干什麼呢?兄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我這官是花十萬兩銀子買的,這麼一大筆錢就讓我當不到一年,雖然我這個人不太懂官場上的事情,但也知道絕對沒有這麼干的,是不是,我這個人呢脾氣一向不好,剛才確實反應過激了點,還請大人多多海涵。」楊豐摟著敬信肩膀說道。
敬信雖然被他搞得有點頭腦發懵,但也知道這時候自己該干什麼,毫不猶豫地表示自己一點不介意,不過說起來他也是很理解楊豐的,這時候朝廷官職的交易都是名碼標價,而且基本上童叟無欺,十萬兩銀子買的官職任期還沒一年就被撤掉,說起來的確不應該。
可問題在于這是聖旨呀。
他看了看那名太監手中的黃布卷,低聲下氣地說道:「楊大人,下官主持兵部,自然對此十分理解,如若平時哪怕拼著官不做,也定當為您申明冤情,可這次是聖旨,下官實在無能為力。」
「聖旨?我怎麼沒看見聖旨?」楊豐一臉茫然地說道。
那名太監哆哆嗦嗦地湊過來,很不識趣地把聖旨往前一伸。
楊大老板瞪了他一眼喝道:「把它吃了?」
「啊?!」敬信和那名太監都傻了。
「听到沒有,把它吃了,是不是還需要我找人喂你?敬大人有興趣不妨也一起嘗嘗。」楊豐忽然換了一副嘴臉獰笑著說,他身後保鏢立刻上前,一個個不懷好意地盯著敬信兩人,其中一個還亮出狗腿彎刀,不知道準備用這東西如何給人喂食。
敬信兩人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無可奈何地打開聖旨,看著那卷半米長的黃綢,忍著惡心互相看了一眼,那表情好像在互相謙讓一樣。
「我說你們怎麼還不吃?」楊豐很不耐煩地喝道。
敬信兩人嚇得趕緊一邊一個趴在那里啃了起來。
宋慶三人這時候已經徹底懵了,這是要造反的節奏呀?可是他們現在也很明白,就是楊豐真得要造反,他們也只能跟著,這兒是日本東京不是北京城,除非向日本人投降否則楊豐干什麼他們都得跟著,這才叫上了賊船呢。不過對他們來說,只要楊豐不公開造反,他們還是有足夠的退路的,這事是楊豐干的,又不是他們干的,人家是奧斯曼帝國總督,我們也沒權利管人家,至于抗旨問題。
哪兒有聖旨?誰見聖旨了?
楊大老板坐在那里,一直看著敬信兩人把聖旨啃完,就還剩下木軸了,這才心滿意足地擺手,示意那木棍就不用啃了,然後又好心地讓人給他們端杯茶過來沖沖,折騰完這些又給他們一張紙,上面寫著接下來他們的日程安排,包括該說什麼話都寫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