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援軍到達後,楊皇帝的佛羅里達登陸作戰計劃終于正式實施了,在艦隊護衛下,一個西班牙師在沒有任何阻擊的情況下登陸邁阿密海灘,緊接著在北部建立起防線,然後大批工兵和從古巴招募的工程人員乘坐登陸艦到達那里,開始修建一座停靠千噸級商船的小型碼頭。
聯軍此舉再次出乎了美國人預料,他們現在已經有點找不到頭緒了,感覺聯軍的行動絲毫沒有脈絡可尋,完全就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亂搞,不過既然敵人回到了他們最初設計的軌道上,那麼對美國人來說顯然是一件好事,他們最希望的就是在佛羅里達半島進行戰爭。
美軍現在在佛羅里達並沒有機動作戰力量,只有兩個師守衛坦帕,一個師守衛杰克遜維爾,這兩支部隊是絕對不能離開駐地的,擁有登陸艦的聯軍很容易玩聲東擊西,實際上美國陸軍部對他們登陸邁阿密的戰略企圖的猜測就是聲東擊西,把美軍從這兩地調出,然後憑借登陸艦的速度優勢突襲坦帕。
這樣就只能從北方調兵了,就在美軍大舉向佛羅里達半島調動的時間里,聯軍的登陸艦又把整整兩個師的西班牙人送到了邁阿密,這里距離哈瓦那不過是一天的航程而已,無論軍隊還是物資調動都非常簡單,這幾年因為糖業貿易和戰爭需要,哈瓦那不但港口進行了大規模擴建,甚至楊氏財團還在那里建設了足以維修戰列艦的多座船塢,完全可以支持如此規模的作戰。
在這兩個師到達後,西班牙人不再困守邁阿密,而是沿著海岸線向北開始逐步推進,速度雖然不快,但卻很穩固,所過之處所有沒離開的美國人全部抓起來關進集中營。同時下達連坐法,如果在戰線後方,遭到那些躲進大沼澤的美國游擊隊襲擊,死一個西班牙士兵就要從集中營拉出十個美國人槍決,這道命令非常有效地保證了他們戰線後方的穩定。
當西班牙人推進到棕櫚灘的時候,終于遭遇到了第一道阻擊,最早乘火車從亞特蘭大南下的美軍一個師在這里建立起防線,準備也讓西班牙人嘗嘗機槍戰壕鐵絲網的滋味,可惜的是西班牙人根本沒跟他們有任何糾纏,趁著沒有一絲風的好天氣。直接朝美軍防線打出了上千枚毒氣彈。
這是一個絕大多數都是新兵的二線師,除了少數幾個軍官,其他根本就沒人見識過這東西,劈頭蓋臉的毒氣彈砸下來,那些當兵的都嚇傻了,再一聯想起這東西的凶名和那些毒氣傷兵的慘狀,還沒來得及套上防毒面具,就已經有超過一半的士兵逃出了自己的陣地,那名可憐的師長都快哭了。揮舞著軍刀就像個莊稼被推了的老農般無助地嚎叫著,然後眼看著剩下的士兵在西班牙人的機槍響起後也崩潰了。
這支美軍創造了最快的潰敗記錄,從西班牙人開始用毒氣彈炮擊,到他們逃離自己的陣地。僅僅過了十分鐘。
好在他們的損失並不算大,雖然丟掉了所有大炮,機槍,迫擊炮。但人員傷亡還不足五百,這伙潰兵一直跑到了奧蘭多,並且在這里遭遇了剛剛到達的另一個美軍師和佛羅里達戰區最高指揮官邁爾斯中將。前美軍總指揮官邁爾斯在軍中威信極高,在他的嚴令下兩支美軍不得不前出在萊克蘭重新建立防線。
西班牙人到達後,因為風向原因並沒有使用毒氣彈,不過也沒有發起進攻,而是在美軍對面也開始挖掘戰壕,就在同時又有一個師的西班牙軍在邁阿密登陸,另外這個師還帶來了兩列火車,這些拆解開的車頭和車廂,在剛剛從德克薩斯的通用汽車公司買來的吊車幫助下,被安放到了美國人修築的佛羅里達東海岸鐵路上,然後開始向萊克蘭前線運輸援軍和物資,一場標準的一戰式塹壕對塹壕的戰役正式拉開序幕。
從此直到戰爭結束,雙方也沒有攻破對方的防線,只能競賽一樣向這條防線上增兵,並且將防線拉得越來越寬,完全按照楊皇帝的設計變成了一道西起坦帕東到東海岸,橫斷整個佛羅里達半島,長度接近兩百公里的漫長戰壕體系。
西班牙人最高峰時投入了整整二十萬人,而美軍就像楊豐預計的,因為西班牙軍的毒氣彈和火炮射程優勢,再加上倉促征召起來的新兵戰斗力低下,到最後總共在這條戰線上投入了整整六十五萬人,當然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需要一個多月時間才加碼到這種程度。
楊豐就像一只趴在網上的蜘蛛一樣,用他陰險的目光盯著自己腳下蛛絲的每一端,雖然國內不論內閣還是議會,都在一遍遍催促著他趕緊回去好好管理國家,別在外面不務正業了,但這位皇帝陛下好像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一千多萬平方公里的帝國一樣,在這個數萬里外的地球另一端玩得不厭其煩。
「陛下,馬上大選就要開始了,您是不是也該回去了?」袁世凱小心翼翼地對正在曬太陽的皇帝陛下說道。
這可是中國的第一次大選,整個世界都矚目這次選舉,甚至不少國家都派出了觀察團跑來參觀,而法定的最高領袖楊皇帝不在的確不太合適,就在楊豐周游列國的過程中,國內的政客們甚至把政黨都玩出來了,各種各樣的黨派五花八門,天天在議會吵得不可開交,甚至據說都有飽以老拳的,把議長劉坤一氣得都爆粗口了。
「陛下,其實臣覺得這選舉還不如您自己任命,就算您直接任命首相,老百姓也好,軍隊也好,官員們也好,都不會有什麼意見的,畢竟沒有您就沒有咱們國家的今天,據說今年的鋼鐵產量將超過一百五十萬噸,不算皇室的企業,咱們也有大批工廠在賺外國人的錢,以前那些從咱們身上吸血的洋貨,正在一堆堆被咱們的商人逐出國內市場,這在以前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雖然皇上您寬仁,願意歸政于民,但這也得有個限度不是嗎?出來轉了這麼長時間,看了這麼多地方,臣也知道這民主是個好東西,可萬事都得循序漸進不是嗎?看看歐洲強國,德俄奧哪個也都沒做到咱們這地步,英國人雖然民選首相,但國家大政還是掌握在貴族院手里,咱們的上議員都差不多一半民選議員了,這樣雖然看起來好,可這樣一下子轉變得這麼大,國家很容易亂套的。」袁世凱接著說道。
不得不說大頭哥是一個真正明白人,從某種意義上講,他當年那個洪憲朝,如果不是趕上那麼一個爛時代,說不定真是當時中國最好的選擇,可惜了,內憂外患下最終成了個笑話。
「看過發洪水嗎?洪水無論如何泛濫,最終它都會自己找到一個歸海的途徑,我們的國家制度的發展也是如此,無論他們怎麼鬧,最終都會自己慢慢尋找到最適合自己的,但就像洪水一樣,這個過程可能會很和平,但也可能會很狂暴,甚至有可能變成災難,而我要做的就是給洪水和老百姓之間豎起一道堤壩,讓它在不傷害老百姓的情況下找到歸海的途徑。
但我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我的時間沒有多少,再有四十年頂天了,看看英法這些國家走到這一步,找到屬于他們的國家制度,哪個都比這個時間要長得多,最短的法國從大革命到現在的第三共和國,經歷了八十年死了數以千萬計的老百姓,所以我的時間很緊,而且我不知道我死後,我的繼承者還有沒有能力為人民維護好這道堤壩。
這種情況下,我只能以最粗暴的方式放任他們,在國內讓他們從一開始就把各種矛盾激化,然後自己再想辦法解決,而我則全力以赴地在外面掃清所有外部敵人,反正有我在他們之間肯定不可能會演變成武力解決,誰敢在政治角逐中用這種方式,我會毫不猶豫地弄死他,總之讓我們的國家,在不傷害老百姓的情況下,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自己的道路。
不要看著那些議員們動手覺得滑稽,可笑,他們互相動手,總比回去各自拉起一支隊伍動手強得多,而且他們動手說明他們不是在尸位素餐,如果議會議員們聚在一起一團和氣,那才是真正需要擔心了。」楊豐說道。
「那這次選舉您屬意誰呢?據說這次下議院十個政黨一共提名了十個候選人,其中居然還有三個此前沒有任何從政經驗的,最年輕的一個才剛滿三十歲。」世凱听完笑了笑接著又問道。
「無所謂,他們既然被提名,那麼他們肯定有被提名的能力,只要上議院選他們中的一個,哪怕選那個只有三十歲的,我也會簽署他的首相任命。」楊豐很無所謂地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