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正式拜師之後,馮先生過的越發愜意,下午有課便教課,閑著沒事兒的時候便去拜會許先生,雖男女有別,可許先生這麼老了,也就沒什麼避諱了。以貞義聞名的馮姑娘,便是跟正當壯年的秦知府共處一室,人們也不會亂嚼舌頭,何況這麼個老頭兒?
許先生年紀大了,懶得出門,有時候也會悶得慌,如今有馮文時不時的串門,跟他下棋,談談詩畫什麼的,實在是神清氣爽——別看他身邊熱鬧,可一群毛孩子懂個屁啊!就他那個孫子,也只是讀書還湊活,琴棋書畫還不如秦昭拿得出手呢!
馮文也開心啊!在雲中府的時候,雖然守寡一個人住挺爽的,可是誰不想有個知己啊,別的不說,下棋都沒對手是多麼苦逼的一件事兒?她當初在雲中府其實不是沒有交際,問題是女人們大部分棋藝太爛,年輕男人她不能隨便見,年老的名士呢——一個個拖家帶口都當爺爺了,誰沒事兒來見個小寡婦?相比之下,現在的日子實在是舒坦啊。
兩個老師談得來,秦昭的課程也就更亂了,有時候許先生那里上課,馮先生也在,馮先生便十分跳月兌地隨便考她幾個根本不是前一天學過的東西——秦昭總不能說︰「先生啊,四書是歸許先生教的,您別瞎摻和」吧?禮儀課更慘,本來被一個馮先生盯著就很慘了,現在老頭兒時不時過來作客,有時候還帶著他那個嘴欠的孫子︰「啊哈哈哈,阿昭這是干嘛呢?面壁麼?哈哈哈果然你就是披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啊!」對于許繼給秦昭搗亂這一點馮先生完全不管,甚至還說了走神的秦昭︰「你日後主持飲宴,下頭有人故意說閑話,你說你是先忙正事兒啊還是跟那議論你的理論去?又或者閨秀們聚會,彈琴做賦,你正談著有人放個屁,難道你還因為臭到你了就不彈琴了?你許大哥這是幫你的忙,你得領情!」
許繼憋屈死了︰「馮先生您能從我的行為里看出我的好心來,您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可是這一會兒說我是長舌婦一會兒說我是放屁的,我怎麼覺得您在罵我呢?」
秦昭站牆根練習站姿被許繼笑話,原本挺憋屈的,這麼一鬧,憋屈勁兒全跑了,一面覺得老師說得有理,看許繼也不那麼不順眼了,最關鍵的是——她越發覺得馮先生厲害,一邊損人一邊夸人,讓人明面上找不出不是來,這個榜樣做的太棒了!她現在心態變化了許多,並不覺得禮儀之類的東西是沒沒必要的了,每每看到馮先生那優雅的模樣,羨慕的不得了,心說我便是長不成馮先生那樣的大美人,我起碼得讓人覺得是個氣質典雅的姑娘啊!
整個四月份就在忙忙碌碌中度過,五月中旬,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悶了兩個月的連瑜終于走出了門,他出孝了。
子為父,服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