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繼說連瑜有爭一爭前五名的本事,秦昭並不相信,只當他是心胸豁達,又跟連瑜要好,才這麼夸連瑜。也不多做評論,只看這許繼吃飽喝足,她便讓丫鬟把東西食盒送回去。
許繼忍不住夸秦昭︰「唉唉,一轉眼也跟個小大人似的懂事兒了!我看看,哎呦,你什麼時候能長到我肩膀高啊!」
秦昭听他的語氣,有些郁悶,這家伙分明是當她小孩子,便慪氣道︰「反正我就是又矮又瘦還黃毛!」
許繼听她生氣,忙哄她︰「哎哎,我逗你玩的,今天怎麼這麼不經逗啊?好了,你還小著呢,小孩子當然要小孩子樣嘛!」
秦昭氣苦道︰「我都十二了!」說著咚咚地跑了,弄得許繼莫名其妙︰「嗨,怎麼這就生氣了……」
秦昭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什麼氣,她跟許繼認識多年,許繼一直把她當小妹妹對待,她也把許繼當哥哥看,可不知道怎麼的,如今許繼一說她小丫頭,小孩子,她便覺得心煩,思來想去理不清頭緒,最後對著鏡子看看,秦昭下了結論︰果然是簡單身邊的女孩子各個水靈漂亮,自己覺得妒忌了。
又過了十幾天,放榜的日子終于到了,一大早,秦昭便叫琥珀喊人去看成績,誰知道琥珀笑道︰「許三郎一早上就帶著下人出去看榜了!」
秦昭悻悻道︰「現在不放榜,去那麼早干嘛!」
琉璃在一旁忍不住吐槽道︰「這不就是五十步笑百步麼?您不也是一大早就急吼吼地叫人去看成績!嗨,人家好歹看的是自己的成績,大姑娘這是急什麼啊!」
秦昭悶聲道︰「要是他倆都考上的話,咱們這個府上不是住過倆舉人了?多了不起!」
琉璃奇道︰「咱家還缺舉人不成?許先生是舉人吧?穆先生當年還是亞元呢……咱們老爺二甲進士第五名……」
琥珀聞言笑道︰「琉璃你可真是在府里呆久了,都呆傻了!咱們老爺是江寧的知府,全江寧最大的官了,你拿許三郎跟連小郎跟他比,哪有這麼比的啊?別說是舉人了,便是個秀才,在一般人家也很了不起了,許三郎跟連小郎才十幾歲,若真能考中舉人,那可絕對是大新聞。」
主僕幾個說笑著,秦昭也不再提讓人去看成績的事兒,反正許繼肯定會看的,于是乖乖去給秦節請安,然後照常去上課。中午吃飯的時候,琉璃過來報信,說許三郎回來了,看過榜了,沒考上。
秦昭早有心理準備,不過還是有點失望,問了句︰「那三哥怎麼樣了?」
琉璃笑吟吟地說︰「出門了,三郎上午看成績,衣服被擠的很皺,他回來換了身衣服就跑出去了,好像是去找連小郎賀喜去了!」
秦昭先是一愣,緊接著驚喜道︰「無瑕哥哥考上了?」
琉璃連連點頭︰「是啊,考上了,許三郎出門前還笑著說定要灌連小郎幾杯呢!」
秦昭忙問︰「連大哥考上第幾名?」
琉璃臉上一僵︰「這個……沒打听。」
秦昭哭笑不得︰「你都打听什麼了啊!」
不過也用不著琉璃打听,消息很快便傳回來了,連瑜高中解元,為本屆最年輕的舉人,也是開國以來最年輕的解元。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據爆炸性,即使是相當熟悉連瑜的秦昭,也被震撼的夠嗆,雖然每每她的父親常說連瑜天份好,又刻苦,金榜題名是早晚的事兒,秦昭也相信連瑜在科舉上一定會有相當的建樹,但她萬萬沒想到,連瑜會以這樣年紀,這樣的成績考中舉人。
年九月,連瑜連無暇橫空出世,拿到了文風極盛的江南貢院的解元,這一年,他只有十六歲,他是這屆中舉的舉子中最年輕的一個,也是大鄭建國以來最年輕的解元。而這,卻只是他輝煌絢麗的一生中,許多次輝煌絢爛的演出中的小小一幕罷了。
當然,此時的秦昭並不知道,這個叫做連瑜的家伙日後會又怎樣輝煌的前程,她只是單純地為許三郎感到惋惜,也只是單純地為連瑜感到高興。當然,高興的感覺很便變壓過了對許三郎的惋惜,許三郎的水平擺在那里,考不上本就是意料中的事兒,他本人都不怎麼在意呢,秦昭自然也不會糾結太久,倒是連瑜的表現實在太讓人驚喜了。
秦昭很想跟許繼一樣立刻跑去給連瑜道喜,但她還是勉強忍住了這種沖動,很顯然,連瑜家里現在怕是人滿為患,恐怕同窗,老鄉們都跑去給他賀喜了,自己還是不要湊熱鬧了!
她勉強忍住心里的激動,下午照常去馮先生那里上課,放學以後照常去看望大伯母,與幾個堂姐聊天。連瑜中了解元的消息早就在家里傳開了,即使是沒有見過連瑜的幾個姑娘,也有些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隨便聊了幾句,婉娘便忍不住問秦昭︰「阿昭,我听說今年的謝元公,過去就住在隔壁院子里?」
秦昭心情不錯,便笑著答道︰「是啊,就在隔壁院子里,那會兒他給父親守孝,每天在院子里都不出門的。」
蓉娘悠然神往︰「十六歲的解元公,這是從沒听說過的事兒啊……可真了不起。」
貞娘道︰「解元公是文曲星下凡,自然了不起。」
婉娘忍不住吐槽︰「解元公是文曲星下凡了,全國十幾個解元,豈不是有十幾個文曲星?」
秦昭也覺得有趣,便跟著打趣道︰「這還不算,三年一次,每次十幾個……這麼下來,咱們全國應該有百十個文曲星!」
貞娘又氣又笑︰「你們兩個,湊到一起擠兌起人來真是能把人氣死!」說著忍不住也笑了︰「哈哈,百十個文曲星,怪不得總听說朝廷上的大臣們吵架,都是星君呀,誰肯讓著誰,非得讓玉皇大帝也下來才管得住呢!」
蓉娘本來一幅悠然神往的模樣,被姐妹幾個胡說八道一通,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你們也太損了。」
秦昭笑道︰「有什麼損的,就算當面說給連大哥听的話,他怕是也要跟著哈哈大笑呢!」
婉娘忍不住問︰「連大哥?你說的便是那位解元公?你們還真熟。」
秦昭笑道︰「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怎麼會不熟呢?」
婉娘忙問︰「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是不是真跟杏芳姐姐說的那樣,俊俏的很……」
秦昭歪歪頭︰「俊俏,這麼說也可以,不過他不止是俊俏的問題……嗯這個問題一句半句說不清楚,反正以後肯定有機會見他,見到真人你們就知道了。」
貞娘微微一笑︰「我們在院里守孝,哪能見到外男呢。」
婉娘皺皺眉︰「大家說笑說笑嘛,大姐你不用這麼緊張吧!」
秦昭沒有搭話,心里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大伯母對女兒跟佷女管教頗嚴,只怕日後便是連瑜帶著芳姨搬回來住,恐怕三位姐姐也很難有機會見到他。大概是同樣想到了這個問題,原本興致勃勃討論解元公的婉娘,蓉娘二人也覺得意興闌珊,不再提了。秦昭看看貞娘,她端坐在那里,看起來就像年輕了二十歲的秦大女乃女乃。
秦昭沒想到,她這邊才想著姐姐們是沒機會見到連瑜了,第二天,她們就猝不及防地見到了這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解元公。
傍晚的時候,秦昭听說秦節回來了,秦節在貢院前前後後呆了足足一個月,為了防止考題泄露,同時也是防止批卷期間有人徇私舞弊,所以整個考試期間,從監考到批卷子,排名次,主考官,跟同考官,以及那些負責監考,封卷頭,抄錄卷子的文書人員都是被關在貢院里不能出去的,直到日放榜,這種隔離才告一段落。而秦節作為本地地主,昨晚請了考官,其他同考官和辦事人員們吃飯,折騰到半夜,索性依舊在貢院里住下了。直到放榜第二天,又上了一天班,這才回家。
秦昭一听說父親回來,趕緊就往前院跑,走到半路,見到三個堂姐,這三位姑娘也是听說二叔回來了,準備過去給秦節請安。姊妹四個說笑著朝秦節的書房走去,才進了院子,迎面卻差點跟人撞上。
秦昭一見來人,驚喜地喊道︰「連大哥!」
連無暇看到秦昭,笑吟吟地喊了聲︰「昭妹妹!」接著那眼楮掃了下後面幾位,笑道︰「想必這幾位是你的姐姐們了?諸位秦姑娘好,在下連瑜」
連瑜穿了一身寶藍色的長衫,並沒有像時下的那些讀書人一般在頭上帶著頭巾之類的東西,而是把頭發分作兩半,上半部分簡簡單單挽成了一個發髻,用一根玉簪固定著,下半部分則隨便地散落在肩頭。皮膚瑩潤如玉,眼角含春,長眉入鬢,微微一笑,簡直能把萬年的寒冰都捂化了……怎麼看,都是個萬里挑一的美男子。
秦昭當日遇到連瑜的時候,正是他最落魄的時候,哪里的看得出他有多美?後來洗趕緊了打扮好了,總算能看出病美男的模樣,後來秦昭也沒少跟他打交道,但開始的那段時間,連瑜披麻戴孝,又瘦,雖然美貌但也還在正常人的範疇,後來漸漸地,肉長出來了,皮膚也光滑水女敕起來,當初連瑜第一次月兌下孝服,刻意打扮了之後,連見過他無數次的秦昭都看紅了臉這還是她早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
而此刻,三個基本上沒怎麼見過外人的女孩子,就在這樣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見到了這樣的連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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