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算郭子儀的藥鋪只是鐵算盤的一廂情願,老實說李明秋對那個藥鋪並不感興趣。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李明秋過慣了那種沿路打劫的日子,只要探得有商隊從鳳棲經過,夜里在商隊必經的路口設伏,一般抓住商販不怎麼狠整,整得太狠了那些商販就不會再來,劫匪們也就斷了財路,只要留下買路錢就行,商販們也深蘊黑道上的規矩,早早地備上一份財禮奉送,一來二去混熟了,竟然相互間稱兄道弟,有些商販路過鳳棲時故意歇在東門外的騾馬大店里,夜里胳肢窩里夾著駱駝絨或者羊羔皮,來到李明秋宅院,向李明秋進禮。有些商販從長安回來,給李明秋帶來上好的綢緞和鴉片,李明秋財源滾滾,對經營藥鋪不感興趣。可是鐵算盤卻不一樣,他的老婆給他生了一窩女兒,只有一個兒子長到三歲時還不會走路,手無擒雞之力,人稱「軟饃」。鐵算蠻雖然在鳳棲鎮也還有些名氣,可是富戶人家都不願意把女兒許配給軟饃,鐵算盤無法,只得托人在偏遠的山村為兒子買了一個農家女。可是那個憨憨兒子不韻床事,結了婚好長時間不知道跟媳婦睡覺。農家女結婚時年齡尚小,情竇未開,每天只要能吃飽飯,也就心滿意足。幾年後軟饃媳婦出落成一個秀氣的大姑娘,為了讓軟饃媳婦生子立後,軟饃娘帶著兒子媳婦到各個廟里燒香磕頭,各種辦法都用盡了,可兒媳婦那肚子仍然扁平。鐵算盤有點心慌,把王先生請到家里,讓王先生給兒子瞧瞧。王先生讓軟饃褪下褲子,只見軟饃腿當中那個玩意軟不塌塌地,根本沒有發育。
王先生說,這種病是先天性的,沒有辦法醫治,鐵算盤給王先生付了兩塊銀元,算作封口,意思很明顯,家丑不可外揚,他兒子的這種病不要傳說出去。♀王先生把銀元退給鐵算盤,言說醫生要有醫德,任何人的病情都不能給生人亂講。
晚上鐵算盤跟老婆睡在炕上,談起兒子沒有生育能力時老兩口不住地嘆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延續香火成了當務之急。老婆說要不然四月八她帶著兒子媳婦到高寨廟去趕一次「棒槌會」,鐵算盤知道棒槌會就是請一個野漢來為兒媳婦「接種」,鐵算盤心有不甘,不願意讓一個雜種來繼承這祖業和家產,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一開始鐵算盤還有點心神不定和猶豫,覺得那樣一來有點喪失天良和論理,可是為了延續煙火他也顧不了許多,鐵算盤開始謀劃,怎樣能把這件事做得密不透風?
那是一次絕好的機會,出嫁的女兒生了一個外孫,女婿牽著馬來請岳母去侍候月子,兒子軟饃也跟著姐夫去看姐姐,四合院內只剩下鐵算盤跟兒媳婦,看著兒子媳婦穿著紅綾襖甩著長辮子扭著渾圓的在院內走來走去,鐵算盤心里那一股情緒不住地涌動,夏日的旁晚涼風習習,鐵算盤把躺椅和茶具般到院子內,一邊抽著水煙一邊喝著釅茶,他囑咐兒媳婦把大門閂好,借那兒媳婦向茶壺里續水的當口,一把抓住兒媳婦的玉手。
兒子媳婦臉上顯出了驚恐,她不知道該不該把手抽回,看那往日威嚴的公爹眼神怪怪地,嘴角有涎水流出。「竹葉」,公爹突然叫起了兒子媳婦的閨名︰「你坐到爹跟前,爹跟娃商量一件事,軟饃是個憨憨,這幾年讓你受了不少委屈,爹跟你娘百年之後這家當就留給你了,但是咱家的香火讓誰來接續?爹想……咱關起門來做事,神鬼都不會知道,爹說的話我娃你听懂了沒有」?
竹葉不憨,一張粉臉羞得通紅,這幾年她承擔了不少壓力,女人家不生孩子在這個家庭就沒有地位,隨著年齡的增長,那種男女之間的事顯得越來越充滿誘惑,晚上睡覺時竹葉曾經主動跟軟饃親熱,可是那軟饃一點都感覺不來女人對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麼,甚至把身子用被子裹緊,不讓竹葉近身,竹葉終于悲觀地意識到,軟饃沒有男人的功能。♀現在、而今時下,公爹這頭老牛蠢蠢欲動,竟然恬不知恥地拉住了兒子媳婦的手……
劇情發展得非常順利,沒有任何鋪墊和插曲,鐵算盤見兒子媳婦沒有把手從他的手心中抽回,知道兒子媳婦也有那個心意,行為便大膽起來,一伸胳膊把兒子媳婦摟在懷里,緊接著便把自己長滿胡須的嘴巴緊貼在兒子媳婦的女敕嘴上,竹葉本能地躲閃了一下,身子便軟了下來,由著公爹模遍她的全身。
鐵算盤把手伸到竹葉的腰間,要解兒媳婦褲帶,竹葉伸手攔擋了一下,她小聲地說︰「爹,咱回屋里……」一彎明月涌進西廈屋,窗格子上娘剪的窗花栩栩如生,有麒麟送子、有抓髻女圭女圭、有鳳凰戲牡丹、還有一對粉蝶在花叢中翩翩而飛。鐵算盤一生活得謹慎,偶爾偷腥的事有之,但是絕對不敢像李明秋那樣當著老婆的面把戲子領回家里顛鸞倒鳳。今夜這事怪不得鐵算盤,誰叫他的兒子不行?老爹爹替兒出征,有一種老驥伏櫪的悲壯。他不敢睜眼,害怕月亮偷窺他的罪行,身上的衣服自然滑落,犁鏵插進溝壑的瞬間,竹葉亮亮地叫了一聲︰「哎呀呀——爹」!鐵算盤一邊扇擺一邊說︰「我娃你別叫爹,叫爹爹就羞得弄不成」。溝壑里升起一縷煙火,內里的溫度出奇地灼熱,渾身開始顫栗,有一種無法盡述的快活。那鐵算盤得到了鼓勵,煽擺的動作更加凶猛。竹葉迎接著公爹的一次次撞擊,一串淚珠掛上臉頰。
過了一段日子老婆跟兒子從女兒家里回來,這幢院子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平靜。只是那鐵算盤更加勤快,每天早晨一吃完早飯就去擺攤,天黑時才收攤子回來,兒媳婦比往日更加孝順,每天早晨總是第一個起來,院內院外打掃干淨,給鍋里倒上水,燒熱,然後端上銅臉盆,把洗臉水送到老兩口的寢室,侍候老兩口洗完臉,開始做飯。農家早飯一般比較簡單,早晨無非是小米稀粥,混面饃,一碟子蘿卜絲,一碟子辣子韭菜。吃早飯時老婆子發現,兒媳婦兩頰緋紅,眼神飄忽不定,突然作嘔了,摟著肚子跑出屋子,蹲在院子里嘔吐。
老婆子心里疑惑著,眼楮把鐵算盤瞅定,看那鐵算盤低頭喝米湯,腦門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心里便明白了**。憨憨兒子把手指頭伸進嘴里,挖牙縫里的積垢,平靜的臉上顯出無辜,對待媳婦的異常沒有一點反映。老婆子吃不下飯了,把筷子放在飯桌上,一雙小腳好像是在甕沿上走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掉進水甕里頭,她來到院子,看見兒子媳婦已經進了西廈屋,便跟著進去,順手拔下頭上的簪子,向兒媳婦的那張女敕臉上扎去。
竹葉驚恐著用手遮擋住臉頰,簪子扎在胳膊上,鮮血直淌。老婆子威嚴的聲調有點走樣︰「說!你肚子里的野種是誰的」?
這時,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顯得沉穩而厚重︰「是我的。老婆子你有啥氣朝我來吧,別對竹葉耍威風」。
老婆子傻眼了,腦袋里出現了空白,這種場面她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怎樣應對。看鐵算盤那張四平八穩的臉上沒有一點羞愧,老婆子突然哭了︰「李守義你羞先人哩……」。
好像一場暴風聚雨,來得凶猛,過去得也快。老婆子痛定思痛,感覺還是自己不爭氣,沒有生下一個健康的兒子,公爹燒兒媳婦戲里演過,世上有過,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這就是命,只得認了……老婆子在炕上睡了三天,第四天起來時整個人瘦了一圈,從此後她就像一個啞巴一樣整天不說一句話,吃了飯無事時就坐在院子里曬太陽,那鐵算盤看老婆子把他沒有辦法,更加有恃無恐,有時睡到半夜心里起竅,便爬起來鑽進兒子媳婦的屋子里頭,軟饃醒來看見爹爹爬在自己媳婦的肚皮上,光身子跑到院子里大喊大叫。隔壁李明秋以為鐵算盤家里出了啥事,趕忙穿起衣服過來看個究竟,正好踫見鐵算盤提著褲子從西廈屋出來,感覺可笑而有趣。李明秋久在江湖,把江湖義氣看得特重,在叔叔鐵算盤睡兒媳婦這件事上特別嘴牢,從來沒有對任何外人講過。而那鐵算盤有把柄攥在李明秋手里,對佷子李明秋更加言听計從。
鐵算盤朝思暮想,希望竹葉能生一個男娃,為李家傳宗接代,可那竹葉太不爭氣,竟然生了一個女孩。鐵算盤長吁短嘆,給了接生婆許多銀子,讓接生婆對外宣傳,李守義家喜添新丁,生了個男孩。
鐵算盤的「孫子」過滿月那天,自然少不了大肆鋪排,鳳棲鎮幾乎所有的頭面人物都來祝賀,老婆子突然瘋了,當著客人的面大罵鐵算盤喪盡天良……客人們恍然大悟,紛紛交頭接耳,指著鐵算盤貽笑大方,整個喜慶的宴席亂成一鍋粥。李明秋為了不使叔叔太難堪,把嬸娘背到自己的宅院鎖進一間獨屋,客人們走後李明秋拿鑰匙打開那間屋子的們,發現嬸娘已經渾身冰冷。
幾年前的往事,已經成為鳳棲鎮人們茶余飯後的笑料。可那鐵算盤吊死鬼涂粉,死要面子,在人們的笑罵聲中把那個家苦苦支撐。老婆死後鐵算盤再沒有續弦,常見他挑著貨郎擔子,後面跟著一個剃光頭的小孩,那孩子一邊啼哭一邊叫著「爺爺」。有人戳著脊背說︰那孩子其實就是鐵算盤播下的種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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