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那天晚上並沒有多喝,心里不醉,看張蠍子把他帶到一間閨房,知道這張蠍子又要在他的身上使些手段,擱往日他會將高就低,明推暗就,糊里糊涂跟那女子睡在一起,活兒做完之後張蠍子也會替他保密,他在這個縣上任時間不長,張蠍子是縣長信任的保長之一。可是這天晚上他卻不敢,害怕躲不過劉師長的法眼,這次事件關乎父母官大人的前途命運,搞不好這頂烏紗帽就要丟掉。
父母官堅辭不干,倒把張蠍子鬧得下不來台。正在這時那女子醒來了,裹著被子坐起來,疑惑著問張蠍子︰爹,你們這是干啥?縣長開始知道,張蠍子把自己的女兒也押上賭場。心里一道陰影掠過,難道說劉師長已經掌握了什麼證據?
張蠍子看謎底揭穿,唯唯諾諾,帶著縣長重新來到客廳,縣長看張蠍子一副為難的樣子,故作輕松地說︰張富貴,你的好心我領了,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來日方長,今天你就搬一把躺椅,我在你的客廳將就一晚。
當夜無話。第二天吃完早飯,劉師長關心郭團長目前的處境,帶領著幾個貼身警衛來到黃河岸邊,對岸就是日佔區,劉師長在黃河岸邊佇立良久,心似黃河浪,波濤起伏。
劉師長家住山東東營,黃河入海口那邊。跟隨劉勘將軍征戰多年,由一個隨身保鏢晉升為師長,經過二十年的歷練,他是國內主戰派將領之一,雖然只是個師長,可是由于作風硬朗深得劉勘將軍和胡宗南長官的賞識。這次被派往戰略要地鳳棲駐軍,足見胡司令長官對他的信任。當然,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他不可能親率部下跟日本鬼子浴血奮戰,但是十分關懷即將親赴前線的部隊,對于張、楊二位將軍的兵諫他有自己的看法,對蔣委員長剔除異己的做法也感覺不可理解,他是一名職業軍人,對政治的殘酷性認識不足,加之人微言輕,只是忠于職守,干好自己份內的事就行。
嘩啦啦下來一彪人馬,劉師長回頭一看,正是郭團長和屈志琪團長相伴而來,兩個團長年齡相差二十歲,可以說相差一代,一個風華正茂,一個飽經風霜,一個被蔣委員長打入另類,一個正前途無量,嘆人間諸多遺憾事,無可置評。
兩位團長下馬,向劉師長敬禮,緊接著郭團長一聲長嘆,在劉師長面前發了一句感慨︰想不到我郭某活得這麼窩囊!
劉師長安慰郭團長︰目前縣長正帶領著他那一班子文職官員在瓦溝鎮調查,相信不久就會真相大白。又有幾個騎馬人從山上下來,只見一個獨臂漢子自縛其身,來到劉師長面前,自稱他就是土匪頭子楊九娃,瓦溝鎮血案由他一手造成,跟郭團長無關。
雖然從未謀面,有關楊九娃的大名劉師長早就听說,劉師長是一名正牌軍人,對于土匪他向來不屑一顧,也從來不跟土匪交往,可是這陣子劉師長不得不說︰你的大名我來鳳棲時就听說過。這次瓦溝鎮血案你做得確實有些魯莽,不過我看幕後肯定有人操縱,張富貴(張蠍子)這個人值得懷疑。
這個看法跟大家的猜測不謀而合。眾人大驚,劉師長才在瓦溝鎮住了一夜,就能抓住案情的核心,不得不佩服劉師長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