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場跟時間賽跑的戰斗,箭在弦上,一刻也不能放松。游擊隊長跟葛有信知道,靠他們這十幾個人根本無法阻止日軍對郭團長采取行動,況且那郭團長對姓薛的深信不疑,即使把這個信息想辦法傳送到郭團長那里,郭團長未必都會相信,說不定還會反誣是你挑撥離間。大家在一起商議,目前必須兵分三路,第一派人渡河過西岸,把這個消息帶給劉師長,想辦法阻止剩余的人繼續東渡;第二派人去臨汾跟**取得聯系,這麼長時間**的接應部隊還不見出現,肯定出現什麼變數。第三派人回呂梁去搬救兵。剩下的人繼續在這里留守,隨機應變。
葛有信帶領一個游擊隊員來到黃河岸邊,夜幕中看見河兩岸火把通明,看樣子郭團長對日軍的警惕完全放松,僅有的一艘渡船和幾只木排來回穿梭,把河西岸的剩余部隊往河東擺渡。那二十幾個「**」在河岸一字排開,監督郭團長的部隊東渡。看那「薛團長」跟郭團長並排站在一起說著什麼,好像一對親密無間的弟兄。葛有信分析,混入擺渡人員里邊乘木船或者木排渡河風險太大,他們只得沿著河岸朝上走,來到河上游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這里河水不太喘急,兩人都不太會鳧水,事已至此顧不了許多,他二人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把信息準確地傳達到河西,最起碼能挽救回來一些損失。兩人月兌光衣服,把槍支和衣服頂在頭頂,涉水過河,河水刺骨,好在剛解凍的河水並不太深,很快就游到對岸,可是這里不是渡口,岸邊崖石陡峭,暗夜里找不到上岸的地方,只得順著河流朝下游模索,兩人開始還神智清醒,漸漸地被寒夜里的冷水凍得麻木,失去了直覺,順水漂流的下游渡口。
渡口擺渡的人發現河里邊有兩個凍僵的人時已經到了黎明,大家把兩人赤身**從水里撈出來抬到林子里的篝火邊取暖,在河西岸協助郭團長東渡的楊九娃一下子認出了葛聯絡員。驚呼道︰葛聯絡員,你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可是葛有信已經深度昏迷,再怎麼叫喊也醒不過來。
葛聯絡員醒過來時已經中午,郭團長的主力部隊、馬匹、輜重、和隨軍家屬已經全部擺渡過河,郭宇村所有協助郭團長東渡的民工也都到了河東岸,郭團長要那些民工再送他們一程。河西岸只剩下狗剩一人,本來狗剩也要跟大家一起過河,被張大山一腳踢下船去,這個人幾天來光知道跟上吃飯,屁事不頂。
葛有信醒過來以後,看見自己跟另外一個游擊隊員一人裹一條破口袋片子睡在林子里頭,原來楊九娃以為兩人已死,打算協助郭團長東渡結束後將這二人掩埋。所以他們被扔到林子里也沒有人看管。葛有信強撐著坐起來,讓大腦恢復了記憶,看太陽從林子里透進來,周圍空無一人,他大聲喊︰有人沒有?驚飛了林子里的幾只鳥兒,看旁邊的戰友仍然昏迷,再不能耽擱了!葛有信扶著一棵樹站起來,慢慢地走出林子,看楊九娃正站在河西岸面朝河東岸的郭團長招手。葛有信大喊一聲,楊大哥!郭團長中了日本鬼子的奸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