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爭 第十話 上古之魂

作者 ︰ 水易安

仙元一七八四年,九月初九,重陽節。♀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宜祭祀、會客、祈福,忌諸事不忌。

探親的族中子弟,已經陸陸續續的返回族學。子雪與子玉也步行著來到族學門前,出門前內衛來傳老爺子的法旨,賜子玉八御接送。(八御︰即八騎鑾駕,由八匹駿馬拉著的豪華馬車。)

但子玉堅辭不受,自幼雖然出身于富貴之家,但家教森嚴。家族中的車駕非有公務,不得擅自使用。所以,子玉自小便很少坐車。別說是他,便是他身為執法長老的父親,在沒有公務時,都是步行。

族學大門前,分別用圍欄隔成十六個入口。每個入口處都有八名教員,負責檢查學員的行李。子玉好奇的問道︰「雪兒,他們在查什麼?」

子雪似乎已經接受了雪兒這個稱呼,子玉是屢教不改,想讓他改口叫師姐,真是很苦難。听見子玉問她,便耐心的解釋道︰「教員在差違禁品,有很多東西,學員是禁止攜帶的。」

子玉听了,十分好奇,連忙催促道︰「雪兒,什麼叫違禁物品?」

子雪實在看不下去他那一副天真的小白模樣,將臉扭到一邊,沒好氣的說道︰「我拜托你兩件事情,好麼?」

子玉傻呼呼的,連連點頭道︰「你跟我還客氣什麼,有什麼要我幫忙的,你盡管開口。」

子雪強忍著,才沒被他氣吐血,咬牙忍著道︰「第一件事,你回去給我好好讀讀五洲雜記,了解一下這些日常知識。第二,在你學成之前,不要對外人說你認識我。」

子玉只是有些依賴子雪,並不是真的傻。子雪話中的意思,他怎麼會不明白。不過自己已經習慣了在子雪面前裝傻充愣,所以,他還是用期盼的目光看著子雪。

子雪被他盯的不自在,只好依著他道︰「違禁品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就教教你。禁品有三大類,分別是yin、毒、符。就是不準帶下流的東西進學校,涉及yin邪內容物品,比如書籍。任何的毒物,毒藥不允許進入族學。任何的大規模殺傷性符,也是禁品。」

子玉听了,立刻做恍然大悟狀,低頭看著手中的包裹。子雪一臉震驚,盯著子玉道︰「你該不會……依伯父的遺傳來看,你該不會帶了……」說著,小臉已經羞得通紅。在鐘離夫人的一番言傳身教下,子雪現在已經把子玉的父親看成一個老不羞了。

子玉無辜的看著子雪,莫名其妙道︰「什麼啊,我這包里只有四套衣服,遺傳我爹什麼了?」子雪听了,干咳一聲,尷尬的說道︰「沒事,我們快進去吧。♀」

說著,當先向里面走去。子玉撇撇嘴,緊走兩步跟在後面。兩人正要通過檢查口,身後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一個女聲高呼二人︰「子玉,子雪。等等為師!」

倆小連忙駐足,回身觀看。只見總督導軒皇天碧乘著一駕五御飛馳而來,正站在馬車上向二人招手。子雪瞠目結舌的說道︰「師尊立了什麼大功啊,家主竟然賞賜五御?」

子玉卻閑的十分不屑,替自己的姑姑吹噓道︰「五御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姑姑原來可是乘八御的。」

子雪正想對他解釋,突然想起昨夜晚宴上天碧對她說的話,于是沒好氣的搶白道︰「閉上你的嘴,要不是跟你去了趟你家,我真懷疑你宗家嫡系的身份。你連最起碼的宗族制度都不知道,真荒謬!」

子玉再次被子雪訓斥,不由得紅著臉低下頭,嘀咕道︰「有什麼了不起嘛,人家才六歲而已。」

子雪扭過頭,顯然是听到子玉的借口。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指著子玉的鼻子道︰「子玉,你給我听好了,不要為自己的無知找借口。你要記住,不懂不要裝懂。年紀不是你白痴的理由,你平日里就是不學無術。整日里就知道都粘著我,對身邊的其他人、事、物一概不聞不問。長此以往,你如何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呢?」

子玉完全被說傻了,他不明白子雪好端端的,為何突然發如此大的火。子雪說完便留下子玉,獨自上前迎接天碧。馬車前,軒皇天碧跳下車,蹲扶住子雪。

子玉在子雪身後,看不到她臉上的難過和淚水。子雪低聲哽咽道︰「師尊,你交代的話,我都說完了。」天碧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子玉,低聲道︰「我听見了,演的有點過,你轉的太硬了。」

子雪抿抿嘴,低著頭道︰「沒辦法,我如果不演,完全無法狠下心來呵斥他。」

天碧拍了拍子雪稚女敕的肩膀,點頭道︰「我明白,半年來你們朝夕相處,你對他的感情絕不比我們這些長輩差。但你也知道,子玉將來是要做大事的人,我們不能讓他變成一個只知道在脂粉堆里廝混的廢物。所以,你必須狠下心來,讓他有所覺悟。他不能在家依賴父母,出門依賴你。他必須自立,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子雪點點頭,擦干了臉頰的淚水。♀天碧語重心長的安慰道︰「小雪,從今以後,我特許你叫我姑姑。以後我會拿你當我的佷女對待,你這次去我家也看到了,連人帝都親自來探望子玉。由此可見,此子將來的成就絕對不凡,軒皇世家的第三任家主非他莫屬。這一點,從二嫂今日被冊封為孝賢夫人,以及日前對我的加封,還有這次賞賜的五御,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我父親在刻意抬高子玉直屬派系的身份,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是這個道理。」

子雪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當年若非老爺子慧眼,自己還是個窮山溝里的土女圭女圭。一路走來,老爺子的慧眼,天霸伯父親自接送,天碧師父悉心教導。這些人都是自己的大恩人,為她們,自己什麼事情都願意做。

天碧拉著子雪的手,上了馬車,緩緩催動,再次低聲道︰「小雪,你放心。你對子玉的心意,姑姑明白。你的特殊天賦,道侶難尋,你放心,姑姑會為你做主的!」

馬車駛過子玉身邊,停都沒停直接向院內駛去。哨卡哪敢阻攔總督導的車駕,立刻開閘放行。看著馬車揚長而去的背影,子玉才緩緩挪動腳步。黯然自語道︰「雪兒,我不是白痴。我只是想依賴你,才在你面前裝作不懂。我便是再愚笨,身為宗室,怎會不知道爺爺定下的規章制度。車駕所用的馬匹單數是官職的象征,雙數是爵位的象征。單數中又以九和五位尊,九是爺爺才能用的乘數,五則是特別長老才能用的。難道你忘了,我父親用的就是五御,我怎麼會不懂五御的尊貴象征呢?」

正說著,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小子,好權謀啊。明明是個機智聰明的人,卻偏偏裝出一副傻呼呼的樣子。」

聲音十分耳熟,子玉扭頭看去,月兌口而出道︰「人帝?」連忙便要大禮參拜。

人帝陸青連忙搶上前來,一把扶住低聲道︰「本君今日便裝前來,就是不予聲張。你這一拜,我可就露陷了。」子玉見陸青確實只穿了一件深藍色的八卦道衣,這才站直了身體。

陸青左右看了看,沒人注意這邊。連忙神秘兮兮的從袍袖中取出一塊玉牌遞給子玉,低聲道︰「孩子,這是我的獨門功法《天道人皇經》你拿好。」

子玉一听,那里敢接,正要出言推讓。陸青一把捂住子玉的嘴,連連對他使眼色。子玉這才想起,不能聲張,也連忙對著陸青眨眨眼,點點頭。

陸青這才將手拿開,再次低聲道︰「小子,記住。這功法霸道非凡,而且適合所有靈根的人修煉。因為這其中的法訣,都是無屬性的。這是我們爺孫兩人的小秘密,你誰也不能告訴,好麼?」

子玉雖然不明白陸青為何要對自己特別照顧,但想想自己絕無吃虧的可能,于是接過玉牌,點了點頭道︰「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

陸青慈愛的模了模子玉的頭,笑道︰「不用弄得跟做賊是的,爺爺又不是讓你做虧心事。我只是想告訴你,在你練成之前,千萬別讓人知道,人心隔肚皮,這套功法足以讓你最信賴的人瞬間背叛你,明白嗎?」

子玉恍然道︰「我懂了,您的意思是,我沒修煉好之前,無法保護這個寶貝,所以不要聲張。等我練好以後,有了能力,就無所謂了。」

陸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好小子,果然聰慧,能舉一反三。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是這個道理。只要你夠強,沒有人會說你錯。即便你的錯,也是對的。這就是君臨天下的氣勢,百無禁忌一往無前。」

看著陸青飄然離去的背影,子玉緊緊攥著手中的玉牌,哽咽道︰「陸爺爺,您、您、您還沒教我開啟玉牌的方法呢,喂!」

陸青好不容易把早已想好的一番對白說完,就差最後的瀟灑離去了。一激動之下,竟然把重要的事情給忘了,連忙灰頭土臉的轉身回來,低聲道︰「咳,嗯,只要把你的中指精血滴在上面就行了。那個,沒什麼事我先走了。」說著,低著頭轉身匆匆離開了,完全沒有剛剛玉樹臨風的風度。

子玉掂量著手里的玉牌,嬉笑著看著陸青狼狽的身影。嘆道︰「都幾千歲的人了,這麼愛演。真是的,說你點什麼好!」把玩著玉牌,轉身走進了族學大門。

首先回到自己的房間,將行李安置好。坐在床上,子玉再次從懷中掏出玉牌,放在手里端詳著。玉牌整體呈月黃色,正面刻著《天道人皇經》五個篆字,背面則是一首詩︰勞勞車馬未離鞍,臨事方知一死難。聞道超月兌輪回去,扶搖直上馭軒轅。

反復讀了幾遍,子玉便理解了詩中的意思。這是一首勸人放棄塵世虛華,專心悟道的詩。大概的意思就是︰一生庸庸碌碌,為了功名利祿不斷的奔波,就像駕車的馬,總也離不開馬鞍。到了臨死之時,才知道放棄一切,撒手人寰是多麼的困難。若是能在有生之年專心悟道,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便能一飛沖天,駕馭世間的一切。

「呵,口氣倒是不小,這人皇經真的有那麼厲害麼?」子玉略帶懷疑的說道。

剛說完,玉牌上忽地放出一道光芒,一個尖銳的聲音道︰「失禮了,普天之下,這本最厲害!」

子玉嗖的一下,將玉牌丟在地上,飛身上去一腳踩住,喝到︰「何方妖孽,敢在軒皇一族撒野!」說完,仔細听了半天,毫無動靜。暗道︰看來是我听錯了?

抬起腳,要將地上的玉牌拾起。剛把腳挪開,那玉牌忽地從地上彈起,懸浮在半空中,爍爍放光。子玉大驚失色,連忙退後兩步仰頭觀看。

只見玉牌霍地放出一道光束,一個冠冕龍袍的威嚴男子立在玉牌之上。子玉看著此人的面孔和打扮,感覺十分眼熟。思索再三,猛地想起「這不是軒轅大帝麼?」

那虛影猛然開口道︰「小子,你踩著老子的嘴,讓老子怎麼開口?」這影響雖然十分高大威猛,但聲音卻是尖銳無比,听上去十分滑稽。

子玉咽了一口唾沫,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你該不會、不會是、是軒轅大帝吧?」

虛影冷哼一聲,傲然道︰「本尊並非軒轅大帝,本尊乃是大帝座下,軒轅神劍的劍魂。」子玉听了軒轅神劍四個字,只覺得如雷貫耳。

如今的三界內,極品仙器已經是巔峰的存在,神器早已經絕跡了。《上古通志》有載︰世間十大神器軒轅劍、東皇鐘、伏羲琴、崆峒印、昆侖鏡、女媧石、神農鼎、昊天塔、煉妖壺、盤古斧。亞神器日金輪、月金輪、具滅斬、太極圖、無遮甲、誅仙劍。這些上古寶物,子玉早已便爛熟于胸,而且十分向往能夠擁有一件。因此,自幼便立志游歷天下,尋找上古遺跡。

如今這軒轅劍魂就在眼前,它一定知道軒轅劍的下落。可是剛剛自己把它踩在腳下,看來它不會輕易告訴自己了。想到此處,眼珠一轉,便道︰「你騙誰呢?我听你的聲音,就像是一只老鼠一般,你也配稱為軒轅劍魂?你別看我年紀小,我可是知道,軒轅劍魂法力高強,能夠千變萬化。」

這句話中,褒中帶貶,貶中帶褒。軒轅劍魂听了,似乎十分受用。哈哈尖笑道︰「好,難得你這小娃兒也知道本尊。罷了,剛剛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我如今的形象便是我幻化的。你要不信,我就給你表演一個。」

子玉暗道︰上套了,上古之靈,固然厲害,就是笨。心中所想,嘴上卻連忙說道︰「好啊,那就先變個大的。嗯,就變個巨猿吧。」

話音剛落,玉牌上的虛影搖身一變,一只足有兩丈高的白色巨猿出現在子玉面前。子玉連忙用力的鼓掌道︰「好,好厲害。在變個小的吧,變只蟑螂好了。」

踫的一聲響,巨猿消失,一只小強出現在地面上。子玉嘿嘿一笑,一腳將可憐的軒轅劍魂再次踩在腳下。軒轅劍魂終于明白了子玉的用心,撕心裂肺的喊道︰「臭小子,你騙我……嗚嗚嗚!」是的,上古之魂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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