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爭 第十五話 為情所困

作者 ︰ 水易安

子雪冰瞳所凝結的冰晶,在圓月的照耀下,瞬間化為水氣。特麼對于+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月光覆蓋到子雪身上,一陣陣的灼燒感襲來,子雪連忙抽身向後急退。天碧借機催動祥雲跟進,手掐法決沉聲念到︰「水月——化魄!」

圓月再次放出炫白色的光芒,子雪的速度再快,也無法勝過光速。無法逃月兌只能全力運轉大周天御水訣,將周身水靈力全部集中于雙瞳,兩道宛若實質的冰藍色光束直刺天碧的丹田,只求以攻代守。光束在空氣中急速凝結成為兩道冰箭,天碧連忙御使月光凝成光盾。

兩道冰箭裹挾無堅不摧之力,連連沖破光盾的防御。但越是靠近天碧的身體,光盾的防御便越強。最後三重時,冰箭已是強弩之末。子雪知道,單憑現有功力發出的冰箭,無法傷到接近人仙修為的天碧。

把心一橫,右手反掐蓮花訣,左手問天訣。雙手陰陽交匯放于胸前,天命——返照!這一招,取回光返照之意。是修真之人拼命的招式,用到極限之時,子雪可以震碎體內的金丹,此舉將瞬間把子雪的功力提升一倍乃至數倍。但隨之而來的是,在兩個時辰後,子雪就會魂飛魄散。

這一招絕不能讓她用出,天碧雙目泛紅,撕心裂肺的叫到︰「子雪,不要!」為了能夠及時制止子雪的糊涂行為,天碧不得不散去月光防御,在無阻力情況下全力催動腳下祥雲,直接撲向子雪。

這邊陸青也無法再坐視不理,人仙期的修為確實不是凡人能夠比擬的。身形一閃而逝,下一微秒陸青已經出現在子雪身後。手掌一揮重重的打在子雪的後頸處,子雪只覺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天碧全力前撲,只求在子雪碎丹之前阻止她。兩支冰箭無情的穿過她的前胸,天碧無法躲避,只能堪堪閃過要害。下一秒,她撲到了子雪面前,子雪卻已經被陸青制服了。陸青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苦笑道︰「想不到這娃兒如此拼命,還好我這把老骨頭還沒廢。」

天碧從地上掙扎著站了起來,用手捂著胸前的傷口,面色蒼白的對著陸青道︰「多謝帝君仗義援手,這孩子一時沖動,做出這等糊涂事來。驚了帝君聖駕,還望帝君海量寬饒。」

陸青右手凌空一揮,一道淡黃色的靈力封住了天碧的傷口。「我暫時幫你止住流血,若是沒有傷及要害,稍微服些丹藥應該就無大礙了。這孩子應該就是子玉的……唉……這孩子有情有義,我不會怪罪她的。」

話音剛落,外邊軒皇玄文帶著天霸等人趕到。眾人相互見過禮,天碧忙將剛剛事情的經過,向父親稟報了一番。玄文等人听了,皆是一陣唏噓,誰都沒有想到子雪會為了子玉而忤逆恩師。

雖然其情可憫,但其罪難饒。天霸嘆了口氣,無奈的命令道︰「來人,將軒皇子雪禁制功力,暫時關入學監。待稍後押到宮中,由長老會審議,另行處置。」

兩名內衛走上前來,將昏迷的子雪架了下去。看子雪似乎沒有大礙,陸青這才轉過身,十分關切的向軒皇玄文問道︰「玄文老弟,怎麼樣了?子玉那孩子是否有下落了?」

軒皇玄文面色黯淡的搖了搖頭,一旁的軒皇天霸連忙拱手道︰「啟稟帝君,我們已經派出了所有能派遣的人手,將中州大陸幾乎找了一遍。現在正在組織搜查隊,準備向其他四個大陸搜查。」說到此處,卻又一頓,低聲道︰「不過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實在不是個辦法,為了犬子空耗家族的財力人力,實在是天霸之罪。」

陸青十分奇怪的問道︰「我自從听說這件事以來,總感覺十分的蹊蹺。若子玉是自行離開的,以他神泯期的修為,怎麼會不驚動學校的守衛呢?怕只怕有人節外生枝,暗下毒手。」

軒皇玄文听了此言,不覺倒吸一口涼氣,低聲道︰「帝君的意思是,有高人潛入族學將子玉劫走?可此等能在我軒皇族學來去自如的高手,他劫子玉一個孩子有什麼用呢?而且,至今我們也收到任何的威脅。」

陸青苦笑一聲,尷尬的說道︰「玄文老弟,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訴你。我月前已經將《天道人皇經》的玉牌傳給了子玉,我想他的失蹤應該與此事有關。」

「帝君啊!」軒皇玄文一臉的無奈,「你怎麼能把,把那件寶物給他呢?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保護那件寶物啊,這件事情都有誰知道?」

陸青想了又想,搖頭道︰「除了我們兩人之外,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我給他玉牌的時候,已經再三對他交代過此事,告訴他一旦泄漏秘密,將會有多麼嚴重的後果。所以,子玉應該不至于將機密外泄。」

軒皇天霸,見二老在此議論開,連忙提醒道︰「父親,讓帝君大駕在此站立,恐有不恭吧?還是請帝君和父親大駕返回宮中,再從長計議不遲。」眾人一時情急,倒是忽略了這點。天霸這一提,眾人這才連忙集合隊伍,返回軒皇宮。

族學內院,西挎院,子玉臥房內。♀一陣玄光閃過,劍魂衍伐出現在屋中。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嗯,幾千年沒有到世間游玩了,現在已經恢復了八成功力,可以出去轉轉了。」最後確認了一下,防御大陣沒有異常,衍伐便推開房門,悄悄溜了出來。

騰空而起,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狀況,猛然間卻發現八名內衛押解著子雪正在往囚車上走。由于衍伐的一魂一魄現在在子玉體內,因此他能夠擁有子玉的記憶。「子雪姑娘,奇怪,他們為什麼要抓她呢?」出于好奇心,劍魂悄悄的跟了上去。

囚車上,子雪面無血色,神情黯淡,披頭散發的低著頭一言不發。八名內衛押解著囚車,緩緩的走在大路上。路兩邊的行人紛紛駐足觀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囚車駛進了軒皇宮,直達內宮門前。內衛將子雪從車上架了下來,帶入泰來殿中。軒皇一族的所有的長老都已經在此聚齊,陸青、軒皇玄文分別坐在上首,大殿之內,一片森嚴景象。子雪被兩名內衛帶到殿內,按著跪倒在地。

軒皇玄文揮了揮手,兩名內衛躬身退下。軒皇天霸回身看了看二老,陸青點頭示意,軒皇玄文開口道︰「天霸,你身為家族執法長老,此次事件由你主審。內事堂長老天雕、兼理毓秀堂長老天碧陪同會審。」

兄妹三人連忙起身躬身道︰「謹遵帝君與父親法旨!」回身落座,軒皇天霸正色道︰「族學內院弟子,宗家現世第三代弟子,軒皇子雪。今日本長老主審你弒師未遂一案,你要對長老會的問話據實回答,你可明白?」

子雪深吸一口氣,閉著雙眼不吭聲。天霸臉色一沉,隨即又嘆了口氣,漸漸緩和下來。一旁軒皇天雕卻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高聲喝道︰「軒皇子雪,執法長老問話,你難道沒有听見嗎?你以為不吭聲,就不能定你忤逆大罪了嗎?來人,拖出去斬首示眾!」

「是!」殿外立刻進來四名內衛,便要將子雪帶走。元嬰境界之下的修真,只是個擁有金丹法力的凡人,因此斬首足以殺死子雪。

這邊軒皇天霸、軒皇天碧連忙齊聲道︰「且慢!」天霸看了看天碧,天碧連忙道︰「二哥,你先說!」

軒皇天霸清了清嗓子,擺手道︰「天雕,稍安勿躁。」軒皇天雕一指地上的子雪,負氣道︰「二哥,此女忤逆不孝,竟然意圖弒師。雖然未遂,但刺傷其師,已是事實。其罪不殺不足以平悠悠眾口,二哥五妹可要考慮清楚。」

軒皇天碧連忙替子雪辯解道︰「四哥,話不能這樣說。自從子玉進入族學以來,一直都是子雪負責照顧他。雖然他們還小,但是兩個孩子的感情卻是真的。是我怕子玉總與女孩子接觸,變得貪圖安逸,這才令子雪刻意疏遠他。這次子玉失蹤,子雪深感自責,所以……」

說到此處,一直閉口不言的子雪突然開口道︰「就是你,就是你害的。」說著,兩行傷心淚已然默默流下。「你們大人滿口都是道理,完全不顧及我們的感受。總把一些有的沒的強加在我們身上,說的好听是望子成龍。說的直接一些,就是將你們無法完成的功績強壓在我們身上。做的好了,是師長教導有方,做得不好,便是我們不求上進,貪圖安逸。」

天霸猛地一拍桌子,訓斥道︰「子雪,你給我住口!這里都是你的長輩,你這怎麼能如此目無尊長?你看看你都在跟誰說話,當年要不是你爺爺慧眼識珠,你還在大山里受苦。到了族學,若不是你師尊悉心教導,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你為了一個子玉,竟然不惜鑄成大錯。如今還不潛心思過,俯首認罪!」

子雪冷哼一聲,抬眼看著軒皇天霸。不知何時,子雪冰藍色的雙瞳,變成了灰蒙蒙的顏色。眾長老面面相覷,皆不敢言語,全都扭頭看著上首的三位長老。天碧豁然起身,指著子雪的眼楮問道︰「子雪,你,你的眼楮怎麼了。」

「眼楮,難道你教了我兩年,不知道我的冰瞳麼?」子雪並不知道自己眼楮的變化,冷冷的答到。「就是因為這雙眼楮,我才與子玉結下不解之緣。當初是你口口聲聲說要我一輩子照顧他,半年來,我們朝夕相處,人非草木,怎能沒有感情?可笑的是,你竟然以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讓我刻意的疏遠他。我為了不違抗師命,只能昧著良心去做。結果呢,疏遠是疏遠了,子玉給弄丟了!你說說,若是我還一如既往的陪在他身邊,他會無緣無故的失蹤麼?現在,我只問你要人。子玉若是無事,我願承擔所有罪名。子玉要是稍有閃失,我與你不死不休!天道為證,我心可鑒!」

此話一出,天碧只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變得冰涼。一股急火攻心,牽動胸口的傷勢。玉手一捂傷口,一口鮮血涌到嘴邊,卻被天碧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子雪,我不是有意的,我確實沒有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況且,讓你們暫時不要過從太密,也是為了你們將來好。我……」說到此處,只覺心痛如絞,胸口發悶,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上首位,軒皇玄文站起身,緩步走下玉階,來到子雪面前。彎下腰,將子雪從地上扶起。打掃了一下她身上的塵土,柔聲道︰「小雪啊,你因為子玉失蹤,而怪罪你師父不讓你陪她。可是你想過沒有,你師父可是子玉的親姑姑。子玉出了事,她心里比你還要難過。這里在座的,有子玉的爺爺、父親、其余的皆是他的叔伯長輩,難道我們這些人都不如你對子玉的感情深厚麼?」

子雪輕咬貝齒,微微別過頭。軒皇玄文接著說道︰「況且,你怪這個,怨那個。那爺爺呢?你是不是,也不認爺爺了?是不是也要加個罪名在爺爺身上?」

「爺爺……」子雪淒然笑道︰「當年若不是您,我可能還在窮山溝里,是個無人問津的小女孩。可是,我想問您一句。若是我六歲時,沒有覺醒冰瞳天賦,沒有水地靈根,您還會如此照顧我麼?曾經,我最重要的人是您,您是我的伯樂。如今,我最重要的人卻是子玉,他就是我的天!」

「子雪!」軒皇天霸怒喝到︰「不許對你爺爺無禮,你這孩子今天真是糊涂了。來人啊,先把她帶下去,關進執法堂大牢,讓她在哪好好清醒清醒!」天霸怕子雪再說下去,真的就無法挽回了。軒皇一族向來是采取公決,若是子雪的表現真的讓一眾長老失望,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軒皇天雕在一邊早已經按耐不住了,見自己二哥又要護著這女孩,立刻出言阻攔到︰「二哥,我看不必等到日後了,今日此女的表現,在座的眾位長老都看在眼里。簡直是頑劣不堪,無可救藥。現在我提議,長老會這就進行公決。」

此言一出,在座的除三人外,其余二十九名長老立刻開始議論起來。

「軒皇子雪弒師未遂,按族律應當斬決,舉家降為僕役。」

「在下不敢苟同,此女年歲尚淺,又是初犯,況且事出有因,應該酌情輕判。」

「在下附議,此女有情有義,雖然行為過激,但念及初犯,應該給予改過自新的機會。」

「兩位純屬包庇,這等不孝子弟,不處以極刑難以平眾怒。別說弒師之罪,就是當眾羞辱長老,頂撞家主,就死有余辜,應該處死!」

……

軒皇玄文嘆了口氣,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低聲與陸青耳語一番。兩人交換了意見,軒皇玄文這才又開口道︰「諸位,請靜一靜,老夫有一言,眾位靜听。」

一眾長老見家主講話,連忙壓住聲音。軒皇玄文起身道︰「我剛剛與帝君商議,已經有了一個決斷,現在說出來,大家表決一下。」一眾長老連忙各自站起,躬身靜听家主訓示。

軒皇玄文清了清嗓子,宣布道︰「族學宗族弟子,軒皇子雪。弒師未遂,重傷總督導兼毓秀長老軒皇天碧。本應處以極刑,牽連全族。然念其事出有因,況且年紀尚幼,又是初犯,悔過態度……咳,經本族長與帝君商議決定。軒皇子雪,剝奪宗族族籍,剝奪族學學籍。關入天牢監禁十年,舉家遷出族地。帶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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