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狐狸才下意識環顧四周,只見滿地的零散東西,幾乎衣不蔽體全身發燙的自己,還有被壓在身下的小喜,他頓時大驚失色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身上為什麼這麼熱?衣服怎麼也換了?還有……」狐狸將目光轉移到小喜身上,「你衣服呢?」
感情剛才的事兒全忘了?!
小喜抽抽嘴角,告訴狐狸真相︰「你瞧瞧你,衣服被雨淋濕了還一直穿在身上,結果發了燒,我怕你燒的更嚴重,就替你換衣服,至于我的衣服……」
狐狸將視線轉移到小喜衣服上。
小喜滿臉羞紅,將衣衫捂緊,「看什麼看!這也是你月兌的!你還啃我嘴兒!舌忝我耳朵!說!你是怎麼到這來的!」
听了小喜的控訴,狐狸終于有了那麼點印象,臉從耳朵紅到脖子根,往里縮了縮,然後小聲的認慫。
「我錯了……」
小喜滿臉怒容︰「錯哪了!」
「錯在我舍不得你……」狐狸乍見小喜這麼凶神惡煞,委屈的跟什麼似的,「你一個人來度假,帶胖狸子都不帶我……」
小喜一邊拿起衣服穿,一邊教訓狐狸︰「你還有理了是不!桔子身高二十厘米,掰扯長了也就三十厘米!免票!你多高啊?都一米八了!帶什麼帶……」
發現狐狸被自己這話說的越來越蔫兒,小喜聲音漸息,悄悄住了嘴。
「……以後不要丟下我一個人。」狐狸伸出雙手抱上來,「好不好?」
好不好?
人家都是越長越大,狐狸的心理年齡卻是蠢回去了,小喜翻翻白眼,正欲說教兩句。
「能不能不要這……」
可還未說完,狐狸的唇就貼上來了。
……從古至今,雄性生物都愛用這招來對付喋喋不休的嘴。
但這回只是純粹的一個蜻蜓點水,狐狸就將唇移開,張嘴道出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
他表情忽而糾結。忽而扭捏,「乖女兒……你能不能……嫁給我?」
小喜被這句話怔的僵在原地。
「還有句話我想說很久了……」見小喜不開口,狐狸緊張的瞅了她一眼,目光清明而堅定,口中支支吾吾,似是極害怕遭到拒絕,「我喜歡你。」
「所以……你呢?」
小喜楞了楞神。
很多事情到最後關頭才驟然通悟,有時醋意並非親情佔有,而是情人間的患得患失,怕得到又怕被奪走。偶爾因親密舉動撩起的心跳與害怕。都是無法歸清的情感。
不必再猶豫。不必再遮掩,沉思間小喜全然頓悟,給了狐狸最想要的回應。
「……我也是。」
剎那間,春暖花開。
望著小喜緋紅的臉頰。狐狸激動之情無以言表,一雙白耳朵都豎了起來。
「那……可以嫁給我嗎?」
明朗的夜空掛著彎彎的月亮,在它清涼的光亮下,嬌羞少女微微頷首,答應了少年的請求。
狐狸緊緊抓住小喜的右手,似乎是難以置信。「真的嗎?!」
「那還能有假。」小喜對狐狸的反問表示不滿,揚起手,指著腕上紅痕,「我們不是綁過姻緣線了麼?」
此線無計可解。除非一方死去。
驚喜來的太突然,恍若夢境般難辨真假,讓狐狸既不知所措又滿心愉悅,他激動的牽起小喜雙手,「那咱們回去就到山上辦婚禮。你蓋蓋頭我戴紅花,請好多好多人來,熱熱鬧鬧的!」
听著狐狸描摹的畫面,小喜也不由心生向往,連忙點頭應允。
狐狸似是又想到什麼,忙不迭道︰「以後別叫爸爸了,直接叫我名字吧。」
平時沒皮沒臉的小喜扭捏兩下,支支吾吾不肯講。
「快講!」狐狸不高興了,伸手就要捏她的臉。
這麼沒輕沒重的來一下,小喜可遭受不起,「阿……阿九。」
狐狸眼楮頓時笑成了月牙形狀,兩人又膩膩歪歪糾纏了許久,小喜看這天色愈發濃黑,連忙和狐狸道別。
「阿九,我要走了,一會妞妞該找不著我了。」
狐狸一張臉瞬間就垮了下來,「剛答應要嫁,就為了別人拋棄我!」
說完還以爪掩面,神色悲戚,那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小喜嘴角抽搐,眼皮兒直跳,準備義正言辭的拒絕狐狸這種撒潑行為,可轉念一想,狐狸還發燒呢,就這麼把他晾一旁似乎有悖妖道。
……因此,為了照顧病患,小喜理所當然的留了下來。
狐狸高高興興的把小毛毯拿出,兩人大大咧咧往下一躺,毯子一蓋,以地為床,歡歡喜喜的和自家……媳婦相擁而眠。
至于生米到底要煮多久才能成熟飯的問題,狐狸樂呵呵的想︰反正時間還夠,也不急于一時嘛。
夏風乍起,吹亂滿林樹葉,又繞著月牙島溜達了一圈,最後吹進百米外的某帳篷區。
「阿嚏!」正在摳腳的蘆妞妞打了個噴嚏,望著窗外滿天繁星,皺眉︰「小喜死哪兒去了?」
「阿嚏!」正在樹上小憩的果子狸打了個噴嚏,望著天上缺了口的月亮,皺眉︰「死丫頭不是說好偷倆烤魚給我吃的麼?怎麼還不來?」
……
是夜。
海浪一層一層翻卷上沙灘,留下細碎泡沫,雖然微乎其微,卻是這安靜夜晚中唯一的聲響。
但很快,它就不再是唯一了。
在那十幾頂帳篷之中,忽然傳來悉悉祟祟的聲音,持續了半晌後,剛穿好衣服,且一臉倦容的貔貅從帳篷里出來,徑直向南邊岩石區走去。
各位看官若以為他要起夜解手,那就大錯特錯了。
眾所周知,貔貅是破元的坐騎,這和妖寵是有一點點不同的,前者互通心意,後者……請參照果子狸與小喜相處模式。
這天夜里,貔貅和廣大健康且正常的同齡小妖一樣。正睡著覺,誰知有個變態……不,反派的破元,居然用通心術叫他去南邊的岩石區,似乎有事交待。
向來遵從主人命令的貔貅,只好頂著熊貓眼,按照吩咐去了岩石區。
破元果然早在那里侯著,不但毫無困意,而且兩眼放光,十分亢奮。
貔貅恭敬的單膝下跪。「主人。」
誰知破元一見貔貅。整張臉都冷下來。然後二話不說給了貔貅一個巴掌。
「啪!」
在寂靜的夜里,所以這聲音顯得格外響亮。貔貅不躲也不喊疼,嘴角垂下道血跡,可見那一巴掌有多重。
「哼。」貔貅在他心中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破元冷哼一聲,「你可知錯?」
神獸認主,就算被對方萬箭穿心也毫無怨言,所以貔貅仍是那副恭敬神色,垂眸道︰「貔貅知錯。」
「我叫你去殺那丫頭,你倒好,不但對我的命令拖拖延延,而且處處護著她,擋刀擋槍的。當我老眼昏花瞧不見麼?!」
破元越說越怒,抬腿又踹了貔貅一腳,「養你多年有何用?!」
貔貅悶悶的咳了聲,「貔貅知錯。」
破元本欲繼續教育教育這不听話的坐騎,想想還是冷靜下來。從袖中搗鼓出一個小瓶,丟到貔貅跟前。
「知錯就喝了它。」
按平常貔貅定會一語不發的遵從,可這回卻破天荒地問道︰「這是什麼?」
破元嘴角勾起道不知名的笑容。
「這世間總有些不該在一起的,為了分開他們,月老便從人間,取來最悲最苦之人所流的淚,煉了七七四十九日,制成忘情水。」
「忘情水?」貔貅怔了怔。
「呃!」
破元驟然掐起貔貅脖頸,指骨泛白,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你不是知錯麼?」破元患有患有更年期情緒反復無常癥,惡狠狠的瞅著貔貅。
「喝了它,把那丫頭忘得干干淨淨,才能顯示你對我的衷心啊。」
貔貅被他掐的喘不過氣,心中卻如同亂麻。
忘了她?
……雖然神獸的奴性告訴他,不得不遵從破元之命。可霎時間小喜所說字字句句,平日里音容笑貌,皆在貔貅腦海中恍然而過。
他從未見過這般古靈精怪的姑娘。
愛睡覺,不愛吃飯,喜歡花草樹木,對每個人都?*??暈?忌疲??窗?鞣置鰨?肓聳裁幢闥凳裁矗?廖蕹歉??徽諮誶樾鰲 br />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她自作主張握了他的手,笑著道別。
他向來如死海一般泛不起波瀾的心,因這溫軟又轉瞬即逝的觸感,忽然漏掉一拍。
記憶過往每每想起,心頭都是暖意一片。
如今春暖花開變成冰天雪地,這邊是舍不去的記憶,那頭是違抗不了的命令,他哪個都無法抉擇,無法放棄。
可心里卻有個念頭反反復復——
不要忘!不要忘!
漫長時間中得此美好記憶,他就算傾盡一生也不要忘!
「……我……我不喝!」
破元聞言放開貔貅的脖頸,差點氣絕的貔貅連忙大口吸氣,臉頰通紅一片。
誰知還沒緩多久神,破元又猛然掐住貔貅下巴,奪過小瓶,撬開瓶塞,強硬的將瓶中液體倒入貔貅嘴里。
貔貅仿佛嘗到這世間最為苦澀的東西,心口作痛,猶如刀割一般。?
破元見把忘情水都倒進去了,這才滿意的丟開瓶子,放下桎梏住貔貅的手,陰冷的笑了起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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