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乖不怕,姐夫還在這里,只要三娃喜歡。愛住多久就住多久,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哭鼻子。」
感覺到三娃抱住他的手微抖,唐武意味不明的掃了一眼無措的張樹根。拍了拍張三娃的小肩膀,沉聲的鼓勵。
「爹你來了,不是說病了嗎,怎麼不在家里好好養養。家里都還好嗎?一大早的吃過早餐了沒,鍋里還有些肉粥。要是爹餓了可以喝些墊墊肚子,三娃怎麼了,眼楮紅的跟小兔子似的。誰欺負你了,告訴大姐,大姐去揍他一頓,給三娃出氣。」
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說張樹根也是這身體的親爹。同時也還是二丫跟三娃的爹,作為一個成年人,張舒曼沒有傻的像對唐東兄弟幾個一樣。毫不給面子的打罵,惡言相向。
打斷骨頭都還連著根筋,張舒曼裝什麼事也不知道,放下手中的衣物。帶著客套的淺笑,簡單的問好。
又想到臨走時,張樹根交給她的玉瑣,這份恩張舒曼可是記著。這個包子爹雖然性子軟弱,不過骨子里,應該也還是疼愛姐弟三人。
「大丫你回來了,爹來看你們。不用忙活,爹不餓,嫁了人要學會為家里打算。村里的人家除了農忙,哪有吃三餐浪費糧食。就算賺了些錢,也要會打算,不能坐吃山空。」
雖然知道女兒是好意,張樹根听著心里暖,可是還是忍不住嘮叨了幾句。
肉粥?垂下頭,張樹根悄悄的咽了咽唾沫。
「沒事,家里不差這點東西,爹一大早空著肚子走來。想必是餓了,二丫去廚房里給爹端碗粥來,順便再加些爽口的酸菜。」
張舒曼不是小氣之人,捕捉到張樹根身上的異樣,勾唇淺笑帶著淡淡的疏離。沖二丫使了個眼色,不容拒絕的道。
不管張樹根這次來的目地是什麼,伸手不打笑臉人,能和聲和氣的談更好。不然,這樣鬧翻了,不管是對她還是對二丫也好,大家都沒有好處。
張舒曼可沒有忘記,這古人最重視廉孝禮儀恥。名聲說臭了,張舒曼不怕,但也不想影響到二丫還三娃。二丫長大了要嫁人,得有好名聲才能找到好婆家。而三娃要起讀書考功名,更要有好的聲譽。
二丫看了一眼張樹根,乖巧的沖張舒曼點點頭。沒有多話,轉身進了廚房。不同于前一刻的驚慌無措,張舒曼的鎮定還有承諾,讓二丫慌亂不安的心沉澱下來。相信只要有大姐在,一切都不會有事。
爹還是爹,只是在二丫心里僅僅如此,再無其他。
「大丫,爹?」
看著像完全變了一個人,變得強勢的女兒,張樹根想到此行的目地。臉上顯得有些不自在,干笑二聲,想說些什麼緩解心里的惶恐,沒想讓張舒曼直言打斷。
「爹,我現在不叫張大丫,我改名字了,叫張舒曼。要是爹不介意,我希望爹叫我曼曼便可。至于其他的事,爹吃飽再慢慢細說便是。」
看著如受虐小媳婦沒有一點大男人敢做敢為樣子的包子爹,張舒曼挑了挑眉,實在有些看不順眼。不想再繼續听到土的掉渣的名字,張舒曼忍無可忍的挑明道。
她就是她,可不會像小說里的那些女主一樣。佔用了對方的身體,就要成了別人,代替別人過活。張大丫已去不堪折磨去了,什麼父母恩也一並隨著張大丫的離開而煙消雲散。
現在活著的是她張舒曼,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拿張大丫當豬狗任趙雲月欺壓,甚至任由趙雲月將張大丫當貨物賤罵。
不得不說,其實張大丫的離去,跟張樹根的听之任之有很大的關系。若是沒有張樹根的放縱,稍稍拿出點男人的氣概。趙雲月一個小小的村婦,還是填房,哪怕這麼囂張。
思及此,張舒曼看著張樹根的目光,由疏離又添了幾分冷漠。
「大、曼曼,你怪爹是不是。爹知道爹對不起你,爹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原諒爹。爹保證,以後一定會試著去改。那個,你能不能讓二丫還有三娃跟爹回去,爹保證以後一定好好的待他們。」
張舒曼冷漠的態度,張樹根就算再天然呆也察覺到了異樣。
面對大女兒的強悍,張樹根則更顯懦弱,艱澀的咽了咽口中的唾沫。有些不安的望了張舒曼一眼,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試著軟語相求。
作為一個爹,做到張樹根這個熊樣,還真是少有。
唐武戲謔的看著,不多言,只是輕輕的拍了拍三娃的手背。示意三娃不必驚慌,一切還有他跟曼曼在。張樹根這點小技倆就想將趕出家門的兒女帶回,沒有那麼便宜的事。
若是只是單純的悔改也許還有點盼頭,畢竟岳父大人才是三娃跟二丫的爹。領回親生的兒女天經地義,可是若是帶著什麼不該有的目地,那就別當另論了。
這麼快便憋不住話,露出狐狸尾巴了。捕捉到便宜爹眼中的閃爍,張舒曼在心里不屑的冷哼。
會改?
說的這麼牽強,若是沒有目地傻子的都不相信。定定的注視著張樹根,張舒曼眼底閃過一抹失望,老實的男人是好。只是太過老實迂腐,對兒女而言卻不是好事。抿了抿唇,張舒曼不客氣的再次打斷。
「爹,後娘不是快生弟弟,家里手頭又緊。若是二丫跟三娃回去,必定會增加家里的負擔。這里女兒可以做主,咬咬牙多養二丫跟三娃還是可以。再說後娘並不喜歡我們,回去也是添堵反而讓爹難做。所以這事就不必再提,若是爹有時間,偶爾來看看我們便可。」
張舒曼這番話說的絕對的精僻,以退為進,將張樹根的話堵的死死的。表面听著完全就是為張樹根著想,實則就是在拒絕。
一個軟釘子,讓張樹根听的臉上又是一陣燒紅。
咬咬牙多養二丫跟三娃還是可以?
唐武听到張舒曼雷人的話,嘴角忍不住狂抽。要不是考慮到岳父大人在場,唐武真想抱著肚子狂笑。看著說謊像喝水一樣,臉不紅氣不喘的曼曼,唐武突然發現他們夫妻果然同心。一樣的月復黑,陰死人不償命。
不愧是他的小媳婦,夠飆悍。三句二話,便可以將岳父大人的話堵的死死的。做人就該這麼才活的夠灑月兌,不被條條框框勒的死死的。
三娃也是人精,听到大姐這一通精典的話。低頭很不厚道的悶笑,對自家大姐的崇拜,更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不是這樣的,曼曼你听爹說,你娘也同意讓二丫跟三娃回去。並且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的對二丫跟還三娃,拿他們當自己的親生兒女一樣待。曼曼其實你娘她本性不壞,只是爹太沒用了。你們離開沒有幾天,你娘便天天想著你們。」
張樹根還真是個榆木疙瘩,連這樣劣拙的謊話都相信。
沒錯,趙雲月自從張舒曼姐弟三人離開沒二天便後悔了,至于想念。也確實是想念,不過並不是張樹根想的那樣。僅僅只是因為張舒曼姐弟三人不在家,趙雲月就少了三個免費的奴隸對象。
再也不能跟平時一樣,可可天天指手劃腳,趾高氣揚,像地主婆一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張樹根天天在地里忙活,沒有一個可以供她天天使喚的對象。不得以的情況下,還得自己親自動手才有吃喝。
享受慣的趙雲月習慣的了才有鬼,悔的腸子都青了。
眼下除了為了銀子,讓張樹根領二丫跟三娃回來,目地稍稍長點腦子的人都猜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