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那兩個小姑娘怎麼回事?」
青蛙傳音問了一聲,就見猴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
「猴爺送了藍月那小姑娘幾本陣法真解,那小姑娘對于陣法的天資確實無比驚人。她不僅對其陣法布置感悟極深,居然還修成了望氣之術,能夠觀望風水之氣,以測風水。」黑猴傳音道︰「在天星礁和亂星礁,這小姑娘就發現了許多陣法,以及修道人的遺跡。猴爺也沒想到,她才出了天星礁不遠,就破解了散仙洞府的陣法,導致聲名大振。」
「然後?」
「然後,根據鴻元閣的消息,也某個不知道那個混賬,听聞她有解破陣法的本事,就抓回去了。」猴暗自怒罵道︰「也不把招擦亮一些,也不看看是誰的人?不說其他,單說是空明仙山的弟,就不是一個尋常修道人能夠覬覦的。茫茫東海,修道人多了,傻也不少。」
「咦……」猴忽然咦了一聲,道︰「蕭隱默?一個顯玄真君?」
青蛙道︰「鴻元閣的消息?」
「嗯。」黑猴臉色難看,說道︰「劫走那兩個姑娘家的,是個顯玄真君。」
青蛙心稍有些不安,道︰「你臉色有些難看。」
黑猴暗罵道︰「這個蕭隱默是個yin賊。」
「……」
青蛙略微慶幸,它們兩個只是傳音,並沒有被凌勝听見。
但凌勝此時的臉色已經足夠陰沉了。
凌勝體內的白金劍蓮,就是藍月家傳的寶物太白庚金。
對于藍月,凌勝其實頗有虧欠之意。
那小姑娘為了他,也吃了不少苦。不說其他,單是這一回不遠萬里前來東海,也是為了凌勝。
為他學習陣法,期翼日後能夠對他有所幫助。
為他四處尋找不同陣法及對他有用的寶物。
為他在海上奔波。
為他在危險行走。
一切,只為了他。
自從黑猴說明之後,凌勝便不知該如何應對。
但是凌勝知道,出了眼前這事,他斷然不能坐視不理。
藍月讓他得以懷有白金劍丹,如今的白金劍蓮,而方凝玉則讓他得了蠻神之心。撇去其他,就是相識一場,也不該眼見故人遭難。
凌勝深吸口氣。
藍月對他有意,方凝玉也未必沒有。
他心清楚。
但他不知如何應對。
嘆息一聲,又自邁出一步。
步步生蓮,一步千里。
凌勝心殺機強盛,所過之處,殺機凜冽,寒意頓生,當他一步邁過千里,便使得千里皆生寒意。
木舍,林韻抱著水玉白獅,晶瑩潤澤的臉上有少許憂色,她微微低頭,看著水玉白獅,輕聲道︰「藍月妹妹和凝玉妹妹,可不要出事才好。」
……
「藍月姐姐,你沒事吧?」
兩人相處久了,方凝玉對于這個來自于土的少女,便沒了多少敵意。
藍月微微搖頭,兩人被擒時,她被蕭隱默這位顯玄真君打了一掌,但蕭隱默顯然並未想要殺她,因此傷得不重。她看著方凝玉,眼帶有歉意,說道︰「凝玉妹妹,都怪我四處破解陣法,才引來了這人。」
「不怪你。」方凝玉搖頭道︰「天地間陣法眾多,你破解了一種陣法,就能學得一種陣法,對于陣法造詣也必然會有提升,日後一定能夠幫上凌勝大哥的忙。不說其他的,就是你這些日在天星礁和亂星礁,以望氣之術尋出仙家遺跡,破解陣法,內的寶物就讓鴻元閣獲益不少。真要說來,還是我給你添累贅了。」
這個少女神色黯然,說道︰「我沒有什麼本領,也沒有藍月姐姐的天賦,就算努力修行,也不能幫上凌勝大哥的忙。」
「不會的。」藍月說道︰「你幫了我好大的忙,要不是你,我也不能這麼簡單就破解陣法的。」
方凝玉神色依然黯淡,她略微沉默,忽然問道︰「這個把我們抓來的是誰?」
「不清楚。」藍月思忖道︰「看來是位顯玄真君,他把我們抓來這里,想必是位散人修道者,沒有宗門背.景。只是我已經報出了空明仙山,為何他還敢抓我們?難道他就不怕空明仙山?」
方凝玉同樣滿月復疑惑。
「這個,都穿上。」
忽然從房外投入兩套大紅衣衫,有個冷漠的年婦女聲音說道︰「听話一些,還有好果吃,要是不听話,哼,有你們好受的。」
方凝玉拿起一套衣衫,微微一抖,發覺是件大紅喜衣,眉頭緊皺,哼道︰「這衣衫是要作甚麼?」
「洞主已經發了請柬,廣招四方好友,明日便娶你們兩個過門。」那個年婦女冷聲道︰「你們別想動什麼心思,否則,休怪我不客氣。我想洞主也不介意先洞房,再拜堂。」
方凝玉和藍月心都是一驚。
那婦人說道︰「你們要是不听話,皮肉之苦必然難免。哼,老娘這里,藥迷散可多的是,你們自身遲早都難保,還不如順從一些,待到過了門,還好討得些寵愛,如若不然,哼……」
「你可知道我們是什麼人?」藍月深吸口氣,輕喝道︰「我是土大仙宗,空明仙山的弟。而我身邊這位妹妹是鴻元閣核心弟。不論是鴻元閣,還是大仙宗,都不是他一個顯玄真君能夠招惹的,就算是地仙,也該思量輕重。」
大仙宗,自然不須多說,縱然是真仙道祖級數的人物,也未必就敢得罪仙宗。而鴻元閣雖是新生的勢力,但憑借劍魔凌勝的盛名,已經遍布天星礁,亂星礁,神廟眾多,招納了一位顯玄真君,尤其是近日,听聞從土趕來了鴻元閣的一位散仙,途更收服大妖,妖君眾多。
鴻元閣幾乎如日天,莫說一個顯玄真君,就是地仙也未必就敢輕視鴻元閣。
方凝玉握住了藍月的手,心稍微安定了些。
不料,那個年婦女嘿嘿笑了聲,說道︰「既然你們來頭這麼大,就更不該放走了。」
藍月心里一沉,從這話看來,這所謂的洞主,根本不懼她們兩人身後的空明仙山及鴻元閣。她們兩人遭那顯玄真君擒來的時候,也有許多人見到這一幕,保密已經屬于空談,只要有人查及此事,定然就會查到這位顯玄真君的頭上。難道他就不怕空明仙山及鴻元閣的人趕來?
他有什麼底氣,竟敢如此肆無忌憚?
藍月閱歷稍高,雖然心性純淨善良,但是對于這些事情,依然看得透徹。而方凝玉雖然閱歷不足,可是她較為機靈,也看出了其端倪。
兩個少女對視一眼,俱有擔憂之色。
那個年婦女已經遠去了。
方凝玉輕輕咬牙,忽然把兩件衣衫一抖,這兩件大紅衣衫就即化成灰燼。
那個年婦人走到一半,腳步忽地一頓,臉色鐵青,轉身便要回去,忽然有人來召。
「洞主請您過去。」
那個少女低著頭。
年婦人眼閃過一絲厲色,就朝少女甩了一巴掌,隨後才往洞主居所而去。
適才那報信的少女捂著臉頰,不住抽泣。
洞主蕭隱默,素來喜好美色,且喜新厭舊。那年婦人本就是蕭隱默當年的侍妾,但是這婦人修行止步于養氣,不能破入御氣,面貌漸老,蕭隱默便再也沒有理會過她。
因此這年婦人,對于洞的美貌女,從來極為嚴厲,甚至常有無故傷人的舉動。
來到洞主居所,年婦人微微施禮,道︰「洞主。」
內傳來一個聲音,道︰「進來。」
年婦人邁入房,微微低頭。
房那人面貌如三十出頭的青年,他仰躺在椅上,背後有位美貌少女為他扇風,前面則有一位少女以口對口喂他飲酒。
這便是把藍月和方凝玉擒來的顯玄真君,遠芳洞的洞主,蕭隱默。
「那兩個小姑娘怎麼樣了?」
似是一句淡淡的問話。
年婦人心一顫,低聲道︰「她們把喜服毀了。」
「那便再織造幾件,明日之前,務必讓她們答應。那房里有禁制,她們暫時施展不出道術,你可想些法稍作懲治,但莫要傷了她們,明日還要出來給那些來酒宴的客人看一看的。」蕭隱默說道︰「好了,你出去吧,順便再把負責布置洞情景的人給我叫來,讓她布置得好看大氣,莫要給本座丟臉,明日來的可都是貴客,要是稍微顯得寒酸了些,當心本洞主扒了她的皮。」
年婦人微微一顫,忙退了出去,臨出門時,她抬頭看向那兩個少女,眼閃過嫉妒之色。許多年前,她也是在洞主身旁,受盡洞主寵愛,如今年老色衰,若是想要走近洞主身邊,都怕被洞主嫌惡,一掌打死。
遙遙有一人走來。
這是一位老者,也是顯玄級數,他並非遠芳洞的人,但是他卻能在遠芳洞來去自如。
他是土來的修道人,大仙宗之一的空明仙山長老。
年婦人連忙行禮,對于這位老者,便是洞主,也要恭敬萬分,何況是她?
這位空明仙山長老蓄著白須,眉毛也如霜雪,但頭發卻灰黑相間,顯得極為精神。他神色高傲淡漠,走過這年婦人身旁,看也未曾看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