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福貴原本不過是一名天成市的小老板,經營著一家五金小商店。♀孫福貴早起晚歸,精打細算。雖然收入微薄,但也可以勉強度日。哪成想,一個不謹慎,貪圖便宜,幫人家賣山寨貨,商店被行政執法大隊給查封了。
這下子,孫福貴的經濟來源可就斷了。
孫福貴的老婆原來在天成市公路管理段下屬企業上班,前年就響應黨的政策號召,買斷下崗了。就在一家商場謀了個售貨員的工作,工資一個月才一千多一點,也沒什麼補助和獎金,剛夠一家人的買菜錢。
孫福貴的兒子在讀高中,一個月要上好幾個老師的補習班,每個補習班要三四百,一個月也要用去一千四五百塊,這些錢,全靠孫福貴的商店來補貼。
孫福貴托朋友,找關系,想重新開自己的小店。可求爺爺,告女乃女乃,工商局就是公事公辦,完全不通融。
沒了商店,孫福貴突然象被掏空了五髒的行尸走肉,丟魂落魄,六神無主。家里也失去了歡聲笑語。
那天傍晚,孫福貴騎著自行車,穿過體育場前的馬路往家趕,這腦子里滿是如何跳出火坑的思想,側面駛來一輛勞斯萊斯轎車,他愣是沒看到,砰地一下子就撞上了。
孫福貴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象個包袱一樣就飛出去了,之後就重重地摔在路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幸虧對面的來車速度慢,一個急剎車,就停在了孫福貴的腦袋邊上。血,就順著孫福貴的嘴角流了出來。孫福貴的自行車,象被扭了若干個圈的麻花似的,倒在了路邊。
「完了,人嘴角流血了,肯定完了。」有人看見了,說。
有好心人趕緊打電話給急救120,並報了交警122。
撞人的車子立即停下來,前後門幾乎同時打開,一前一後下來二個人。前面司機直接奔過去查看孫福貴的傷勢。後面,西服革履的中年男子下來,一面讓司機趕緊堵輛出租車,把傷者盡快送到天成市中心醫院,一面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不一會兒,兩輛交警的車子就到了。頭輛警車門打開,一個警察下了車,直奔中年男子走了過去。
「你好,田總。」警察抬手敬了個禮,對中年人恭敬地說。
這個人,警察當然認識,他就是省城天逸集團的老總,叫田建德。
在天成市,田建德可是個響當當的人物,家喻戶曉。
「你好,秦隊長。」田建德握著秦隊長的手說,「你看看,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撞人的車是我的。受傷的人不知道叫什麼,不過,我已經叫司機送往醫院了。」
本來,田建德是從省城趕回來看望老爺子的。听說老爺子又突然發了病,臥床不起,就推掉了會議,急急火火地從省城往回趕。不成想,眼看著就快要到家門口了,卻出了車禍,撞到了人。
饒是見多識廣的田建德,今天遇到這種車禍,也是驚得一身冷汗。
田建德心中掛念老爺子,十分著急。可他畢竟經歷風雨無數,還算鎮定自若,心中思量著如何把這件事情的影響壓到最低限度。
要不怎麼說,一個企業家取得了成功,沒有遇事波瀾不驚的本事,是根本不可能應對自如的。
「好的。」秦隊長就領了其他警察,取了相機和滑石筆,在現場標示了記號,照了相。然後叫來拖車,把肇事的汽車和自行車拖到交能警察大隊。隨後,秦隊長讓一名警察跟田建德來到天成市中心醫院急診室,準備筆錄。
天成市中心醫院內科病房內,此刻,孫福貴已經被搶救完畢,正斜躺在病床上,頭上被紗布裹了個嚴實,只露出一雙微閉的雙眼。床頭,呼吸機開著,氧氣正透過牆壁里的管道,沿著膠皮管,到達孫福貴的鼻罩內。頭頂上,一個輸液瓶正掛在鐵架子上,藥水順著垂下的塑料管流到扎在左手血管內的針頭里。
「這位同志,是我的車子把你撞倒了,對不起。」田建德看到孫福貴動了一下,以為醒了,趕忙說道,
可再一看,孫福貴雙眼緊閉,根本沒醒,就轉身對司機說,「你就留下來,好好照顧讓傷者。」
田建德又叮囑司機說,「一會兒傷者家屬來了,要好好跟人家講清楚,是我們不小心把人撞倒了,要他們好好安心養傷,不要考慮錢的事情,一直到治療完全好了再說。我還有些急事要處理,一會兒得離開。你把這些錢拿著,除了交住院費,其他的,給傷者買些補品。」
田建德轉身對警察說,「這是我的司機,你有什麼事情,就盡管對他說。交警這面有什麼處理意見,麻煩你通知我一下,或者通知我的司機也行。等處理完事情,我再過來看傷者。」
警察見田建德考慮得如此周祥,哪里還有什麼意見,當下點頭同意。
這田建德前腳剛走,孫福貴的老婆後腳就趕來了。
進屋,一看到孫福貴滿頭的紗布,孫福貴的老婆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撲到孫福貴的身上,淚流滿面。這場面,看得警察和司機也是一陣鼻酸。
「要是他醒了,你通知我們一聲,我們好做筆錄。」警察對孫福貴老婆說,「你也不要太傷心,這傷者搶救得很及時,不會有什麼大危險。今天,你們算是遇到貴人了,要是踫上個二百五的,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結果呢。」
警察走了,田建德的司機就去給孫福貴跑住院手續和交住院費了,孫福貴老婆一個人照顧著孫富貴。
第二天下午,孫福貴就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了。他一睜眼,就看到田建德恭敬地站在面前,孫福貴還沒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听見田建德說︰「好了,你終于醒了。真是老天開眼!」
「你是?」孫福貴起直起身子,可腦袋里一陣疼痛。
「噢,忘了自我介紹,我姓田名建德。昨天,是我的車子把你撞倒了。嚇死我了。還好,今天,你終于醒過來了。」田建德一臉的歉意。
「這不是你們的錯,是,是我自己騎車不小心,只顧想事情,沒看到車子。」孫福貴說。
孫福貴這麼說法,並不是他境界多麼高尚,而是他一貫如此。他只會實事求是,不會弄虛作假。他得知自己已經活過來了,就已經感到心滿意足了,其他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田建德听罷,心中就是一陣唏噓。
乖乖,這年頭,竟然還有這樣誠實的傷者,不把事故責任推到開車人身上,反倒首先說自己的不是,這種人,不是傻子又是什麼呢?
報紙上,電視上,我們經常听說,有人遭了交通事故,好心人幫忙給送到醫院搶救,被救者醒來後,卻硬說是幫忙人撞到了自己,讓幫忙人賠醫療費,賠誤工費,賠精神損失費。搞得如今人人自危,哪敢還伸手幫忙做好事啊。很多人想伸一把手,可生怕肉沒吃一口,卻惹得一身血腥。更有甚者,本來僅僅是皮外傷,卻說自己頭昏腦脹,走不了路,硬要住院,一住院就不出來了。還有的人,竟然獅子大開口,漫天要錢。象孫福貴這樣子的人,還不能不說是一個例外。
沖這句話,田建德心中就有了想提攜孫福貴的想法。
等到孫福貴傷愈出院,田建德不但把帳全部結清,沒用孫福貴花一分錢,還另外給了三十萬營養費。當著孫福貴的面,還立下了一張字據,表明無論今後哪天發現孫福貴的創傷留下了後遺癥,影響了工作和家庭收入,所需要的一切醫療費用,均由田建德承擔。這張字據,著實讓孫福貴一家子感激涕零。
這真是,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啊。
打此後,田建德就隔三岔五地往孫福貴家里跑。一方面看看孫家有什麼實際困難,能不能幫忙解決解決;另一方面,田建德也有心讓孫福貴傷好後,負責天逸集團旗下建築公司各種五金材料的供應。田建德既想讓自己的建築工程成本降下來,又能讓孫福貴這種誠實厚道之人,有用武之地。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網。田建德深知其中道理。
孫福貴經田建德一番提攜,不但不用再去想過去的事情,而且,生意也就風生水起,越做越大了,現在也是百萬級的身家了。這還不算,隨著全家經濟的好轉,一家人的精神面貌也發生了很大變化,歡聲笑語又充滿了這個三口之家。兒子不但考上了京城重點大學,而且老婆也辭了原來的工作,幫助孫福貴一起打理五金生意。一時間,竟然柳暗花明,勝似一春了。
對于田建德的這份恩情,孫福貴可是時時刻刻銘記在心,要找機會報答。而今,機會終于來了。
孫福很希望林天勝明天到田家後,能夠很快查出病因,開出對癥藥方,徹底根治田建德老爺子的病。他願意相信林天勝有這樣的本事,他希望天下好人都有好報。
孫福貴得到了林天勝的應允,心中自是很興奮,是以極快的速度,打電話給田建德,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田建德接到電話,心中立刻燃起了一線希望。他想,象林天勝這種民間醫術高人,說不定會有什麼奇術妙方,完全可能治好老爺子的病。但轉念又一想,這全國的中西醫專家不知看了多少位,都沒一個能夠醫治老爺子的病,他林天勝一介草民,無聲無名,真的能指望他手到病除?
田建德沒有完全相信林天勝的到來,會徹底改變老爺子的病,但他願意相信孫福貴的話,因為他相信孫福貴這個人。他願意相信,即使林天勝不能完全治好老爺子的病,只要能夠有所減輕,那也是值當的。
扣上電話,田建德就立刻吩咐保姆和家人︰明天林天勝要來給老爺子看病,全家上上下下每個人都要以禮相待,干萬不能怠慢了人家,更不可莽撞和造次。百度搜或,,更新更快不論治好與治不好,都不要說些冷言冷語。安排這些後,田建德又拿起電話,通知財務經理明天到家里來一下,順便帶張支包石夕j,言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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