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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市政府的馮玉娟,請問…」
「對不起,你打錯電話了。」林天勝掛斷電話,象個沒事人似的繼續吹口哨。
「誰來的電話?」孫福貴明知故問道。
「不知道,可能是打錯了!」林天勝頭也不回道。
「你的電話也能打錯?切,鬼才相信呢!該不會是那位大美女吧?」孫福貴對林天勝裝瘋賣傻不屑一顧。
「你什麼眼神兒!那也叫美女?女人一到中年,再漂亮也成了豆腐渣。」林天勝瞧不慣孫福貴臉上一副猥瑣勁兒,故意拿話噎他,可話一出口,就覺得很有些不妥,身後還有個劉佳在場呢!他連忙沖劉佳直解釋,「兄弟媳婦。對不起,我說的不是你,你可別對號入座啊!」
劉佳假裝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笑嘻嘻地伸出手,在林天勝的胳膊上「輕描淡寫」地掐了一把,疼得林天勝嘴里「 」地一聲,眉毛都快擰出水來︰「餓的娘哎,你下手也忒狠了點吧?得虧沒說你。好家伙,你真成母老虎了,我真要說的是你,恐怕連骨頭渣渣都不剩了。我說福貴呀,平常你是怎麼教育你家婆娘的啊?」他嘴上直埋怨孫福貴,表情卻是嘻嘻哈哈的樣子,心里卻並不當真,這樣的玩笑,他們可不是第一次開過。
「呵呵。你再借兩膽兒我也不敢啊。平常都是老婆在教我,哪還輪得到我教她?你就認命吧!」孫福貴一臉委屈,嘴角卻明顯掛著笑意。
「幸虧我離婚得早。不然。…」一提到「離婚」二字,林天勝立刻閉口不語了。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可自己還沒遭難呢,好端端的一個家,還不是照樣說散就散了?
見林天勝一下子不言語。轉頭看向車窗外,孫福貴和劉佳就知道觸動了林天勝的心酸事,便沒話找話說︰「你為啥要‘逃飯’呢?」
林天勝沒有說話,兀自看著車外飛速倒退的景物。其實,他也不十分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臨陣月兌逃」。是為避開馮副市長那熱烈的目光,還是覺得飯桌上和馮副市長沒什麼共同語言。抑或是自己無意涉足官場是非?好象這些原因都有一些,但又好象不全是,他說不準。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就是這次事件必會引起國內外媒體和同道中人的關注,受人關注未必是好事,到時候魚龍混雜,少不了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借機生事,所以在京城逗留越久,麻煩就會越多,搞不好落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下場也說不定,還是及早跳出是非之地,才是置身事外的大好結局啊。
奇志打開了汽車導航裝置,設定今晚落腳地—河北保定,沒用十幾分鐘,便將車子開出了北京城,一路向南行駛,始終保持在110公里左右的時速。
天色漸漸黑暗下來,路上車輛還是不少,奇志集中精神駕駛著汽車,在車流中左右穿插,游刃有余,一個多小時後,正當大家昏昏欲睡時,奇志提醒道︰「保定馬上到了!」大家立刻打起精神,看著窗外保定夜晚的景色。
「叔叔,保定是什麼地方?」慧子顯得有些興奮,一邊揉搓著睡眼,望著窗外的閃爍的霓虹燈光,一邊迫不及待地問林天勝,「保定都有什麼好吃的?」
林天勝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伸了一下懶腰,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啊,保定是河北省的一個城市,我可沒來過,也沒听說有什麼好吃的。不過,咱們今晚就在這里住下,吃點東西,好好洗個澡,睡個飽覺,明天一早再奔石家莊,咱們用不著急著趕路,這趟出來我們就是要游山玩水的,不是來賽車的,對不對?」
慧子一听沒人知道個一二三,立時象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身子就矮了一大截,嘴里嘟囔道︰「平時你們都吹自己見多識廣,動真格了就沒人敢吹了吧?」
慧子這一嘴,還真把林天勝、劉佳和孫福貴給將住了。林天勝就不用說了,城市沒走過幾個,書倒是讀了不少,可他讀的無非是些小說和醫巫之類的,從不涉獵吃食方面,所以回答不了慧子是在意料之中;劉佳呢,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入,就是家、市場和商店三點一線,不知道山南海北的情況也在情理之中;孫福貴是個買賣人,雖說整天在外面跑業務,走南闖北的,見識倒是不少了,但他也是頭一回來保定城,保定城什麼情況他也是一窮二白。
奇志在一旁說道︰「要說保定城最有名的小吃,還得數驢肉火燒、鹵煮雞和糖葫蘆了。至于其他什麼川菜和面食呀,都是外來的,不能算作保定本地特色。我年輕當兵時曾經來過這里,所以知道一點。我還听說,著名相聲大師馬三立最喜歡吃糖葫蘆,還曾專程到保定來買糖葫蘆吃呢。」
听到真有這麼好吃的東西,慧子不由地咽了咽口水,急著說道︰「叔叔。那咱們先去吃飯吧,我肚子都快餓扁了,吃飽了咱們才有力氣找酒店。」
「就你事兒多!北京那頓飯沒蹭著,你就不甘心是吧?」林天勝笑著說道,還不忘數落一下慧子,「一听見好吃的,你就耳朵里冒小腳兒,等你吃成個大胖子沒人理睬。看你怎麼辦!」
孫福貴說道︰「听老奇這麼一說,我肚子里的饞蟲也被勾引出來了。得,咱們就去找家驢肉火燒店嘗嘗,省得過了這村沒這店兒,到時候後悔。」
保定市,位于河北省中部,為華北平原中部地帶,與北京、天津構成黃金三角,是一個地級市。也是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京津冀地區中心城市之一。素有「京畿重地」、「首都南大門」之稱。2014年3月19日,保定市正式作為「政治副中心」的首選地。承接首都部分行政事業功能疏解。消息一出,迅速刺激了保定房市。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奇志所說的驢肉火燒,實為保定地區一種比較獨特的面食,其中以保定北部徐水縣的漕河地區歷史最為悠久。火燒一般用死面做成(注︰死面為未經發酵的面粉,經過發酵的面粉叫做活面。用活面做成的餅稱「燒餅」),將面在餅鐺里烙熟後,架在灶頭里烘烤,使其外焦里女敕,然後趁熱用刀劈開。加入熱騰騰的熟炒驢肉,是最正宗的吃法。有的則以肉湯加澱粉熬制的燜子夾入火燒佐食。這在保定南部定州地區比較普遍。有的則加入驢板腸,吃起來口感獨特,別有風味。在肉類當中,驢肉是一種典型的低脂肪、高蛋白的食物,蛋白質含量遠高于豬、牛、羊肉,而脂肪含量卻極低,同時鈣、磷、鐵含量也相對較高,俗有「天上龍肉,地下驢肉」一說,可見驢肉在肉類中的地位。用作「驢肉火燒」的驢肉,以驢臉部的肉最為細女敕和講究。經過精細加工而成的驢肉,配以剛剛出爐的火燒,再加上保定醬菜和小米粥,吃起來齒頰留香,令人回味無窮,成為保定獨居特色的一道歷史著名小吃。
打听來,打听去,一行幾人終于在一處十字路口,找到了一家名為「袁家驢肉火燒鋪」的飯店。
據路人講,「袁家驢肉火燒鋪」是保定城最有名的驢肉火燒店,鋪面不大,二層小樓,樓下大廳,樓上包間,以經營驢肉火燒為主,兼營其他特色小菜,店里天天食客爆滿,生意十分興隆,若不提前預訂,這個時段恐怕根本沒有位子。
大家以為,既來之,則安之,還是踫踫運氣吧。于是,在飯店附近找個地腳把車停好,大家下車,一齊穿過一條街,向飯店走去。果然,還沒到店門口,老遠就望見鋪子前面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車輛,三三兩兩的食客進進出出,十分熱鬧。
一邁進店里,大家就不禁有些後悔。樓下三排桌子,每排五張,張張坐滿了人,過道就顯得十分狹窄。堂內食客推杯換盞,喧鬧聲不絕于耳。穿著紅色馬夾的男女服務員穿梭往返,都是一路帶著小跑。有幾撥人沒位子也不肯走開,站在吧台前,焦急地等待別人吃完騰出地方。大家擠到吧台前,一位年輕女孩跑過來招呼林天勝幾人,小圓臉上額頭全是汗︰「先生,你們幾位?」
「五位。」林天勝道。
「不好意滿,二樓馬上有客人吃完了,你們稍候一會兒,容服務員打掃一下,先在樓下點菜,點完菜,服務員正好能收拾完,今天人特多,點晚了怕一時上不齊。」女服務員有些連呼帶喘,小嘴卻麻利干脆,大概是領班的吧。
林天勝讓孫福貴、劉佳和慧子三人點菜,自己與奇志邁步上到二樓,走進205房。
「買賣能做到這份上,也算是有本事了。」林天勝洗完手,看著走廊上連跑帶顛的服務員,和一伙一幫進進出出的食客,發了一句感慨。
「是,比天成市星都大酒店都熱鬧,一年下來,掙個幾百萬不成問題!」奇志也有同感。
服務員擺好餐具,上了茶水,孫福貴幾個也恰好點完菜前後進了屋,他們剛要進衛生間洗手,就听到門外有個男人的粗嗓門在叫嚷︰「你再說一句,看老子不削掉你的腦袋瓜子!」大家听見,料到有人借酒勁生事,並沒往心里去,誰知沒過一分鐘,走廊就傳來一陣激烈的撕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