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竹馬成雙(2)
顧凌夕發了狠,蕭琿也無可奈何。蕭唯正式被母親看管起來,自那之後她再也沒能獨自回過台灣,終于在顧凌夕的不懈努力之下,蕭唯總算勉勉強強有了羞澀的小女生樣子。
謝懷寧和謝懷遠兩兄弟依然每年回台灣過夏天,然而蕭唯被母親約束著卻已經整整十年沒再見過謝家的兩個哥哥。三人再次重逢時,蕭唯已是個眉眼漸漸長開的美麗少女,而謝懷寧和謝懷遠也已成了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的校園男神。
當兩位已經年滿十七歲的少年在自家客廳里看見那個落落大方舉止優雅的十五歲少女時,一時之間並不能將她的形象和小時候那個無所不敢的女漢子畫上等號。倒是蕭唯看見他倆後很是驚喜的撲了上來,她開心的一人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且準確的叫出了他倆的名字。
「唯唯?」謝懷寧有些驚喜,「你媽媽肯讓你回台灣了?」
「你還能認得出我們?」謝懷遠很是驚訝,「我以為你早忘記了。」
「當然呀,」少女眉眼帶笑,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水蔥般的手指伸出來輕輕于謝懷遠的左臉頰上輕點了一下,讓少年的心跟著跳快了一拍,「遠遠哥哥告訴過我的,這兒有痣的是你呀。」
再度重逢,三人早已不是兒時的模樣。蕭唯年紀漸長,加上在顧凌夕煞費苦心的教育下,逐漸懂事的她已經收起了她的小惡魔角,除了對好友之間偶爾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她早已不會像小時候那樣天不怕地不怕地只懂得惹是生非。而謝懷寧和謝懷遠也隨著年紀增長漸漸的顯露出了性格方面的差異——懷寧溫文爾雅,喜靜不太說話;而懷遠活潑好動,校內校外都是交際的一把好手。就是這樣的兩兄弟天天在校園里惹得一種女生尖叫,喬喬總是得意洋洋地表示自己生了兩個好兒子,大大滿足了她當校草他娘的虛榮心。
所以這回三人重逢,雖然還是天天混在一起,卻不再如小時候那般不懂事,至少沒再將偌大的一棟宅子整得雞犬不寧。
只是舊做派被拋棄了,總會再產生些新問題,比如謝懷寧和謝懷遠之間,似乎有了莫名的暗流涌動。
蕭唯喜歡小動物,謝懷遠便每天抱著自家那只大齡薩耶摩跑來找她,而謝懷寧跟在身後,手中總會抓著一兩只剛從自家花園里剪下來還帶著露水的玫瑰花。
蕭唯想去圖書館,寧遠兄弟自然要隨行,謝懷遠活潑外向,大大咧咧地拉著蕭唯的手就往外沖,謝懷寧落後一步,又不願就這麼追上去下了面子,思考了片刻後,他推出了後院牆角的那輛自行車騎上追了過去。
「上來吧,」騎車的少年停在蕭唯身邊,「中午的太陽這麼毒,一路走過去小心中暑。」
蕭唯笑盈盈的跳上了車,雙手挽上謝懷寧的腰。少年回頭朝自家弟弟點了點頭,用力一蹬,兩人先走一步,謝懷遠愣在原地被撒了一路的鈴聲磕了個滿頭,竟是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待蕭唯逛完圖書館要回家時,謝懷遠一個箭步沖在前面,搶在哥哥之前控制了自行車的使用權,只是誰知他剛想招呼蕭唯上車,就听見自家哥哥溫溫柔柔地開了口︰「這兒離家也不是很遠,我們走回去吧,當是散散步,天天在家悶著沒機會鍛煉,容易生病。」
于是蕭唯便笑著和謝懷寧兩人並肩漫步,謝懷遠推著單車跟在一旁淚流滿面。
後山有個小型的私人籃球場,平日里基本是謝家兄弟的天下,現在帶著個蕭唯,三人一樣玩得有趣。運動方面自然是弟弟比較擅長,謝懷寧大部分時間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看著謝懷遠手把手地教那個姑娘運球上籃,而他只是在蕭唯中場休息時體貼地遞上一支礦泉水,再替她擦擦汗。
蕭唯寫暑假作業遇見不懂的地方時,就輪到弟弟抓瞎了,救場的通常是那個常年保持年級前三的學霸哥哥,這種時候多半是謝懷寧認真地給蕭唯講題,而謝懷遠則美滋滋地在一旁用勺子小心翼翼的挖著芒果肉給他心愛的小公主炸果汁。
三個人有時候還會一起約著去打電玩,這點上來說兩兄弟反而都不如蕭唯厲害——很多時候兩兄弟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夾上來一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hellokitty送到蕭唯面前時,女神已經抱著一個比她自己還高的趴趴熊在得瑟了。
……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周而復始,循環了一個又一個的暑假。
三個孩子不管學業再怎麼忙,暑假總會回到那所老房子里的院子里聚一聚,除此之外他們並沒有其他的聯系方式,盡管平日里他們一個在上海,一對在廣州,隔著一千多公里的距離;盡管不能見面時,總會分外想念。
這仿佛是一個默契,雙方共同堅守的小秘密——保持這個距離,若誰先朝前跨一步,對另一邊總是有些不公平。
****
蕭唯十九歲那年,爺爺蕭德 去世。蕭琿一家匆匆趕回了台灣,與此同時懷寧懷遠也隨著自己的父母回台吊唁,這是三人第一次在非暑假的場合遇見,可惜誰都沒有說笑的心情。
蕭德 生前總是笑眯眯的縱容著他們三人,在他們的每一個夏天都留下了不可替代的一筆,此時雖說是壽終正寢走得安詳,卻也依然讓人念念不舍。
蕭唯在訃告會上哭得傷心,寧遠二人一左一右伴著她,也是紅著眼眶。宴席結束後蕭琿夫婦負責送別往來的賓客,蕭唯偷偷拉著她的兩位竹馬溜去後山喝酒。三人都有些傷心,喝起來便沒了節制,喝多了後蕭唯開始嚎啕大哭,謝懷遠便陪著她一起大聲嚎叫,而謝懷寧默默的替她擦眼淚。
後來誰也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顧凌夕幾人于後山找到他們三個時,差點被氣得半死。也不知道蕭唯是抱著懷寧的手臂倒在了懷遠的懷里又或者是反之,那時的三人通通昏睡在地醉得不省人事。她迷迷糊糊中被自己的父親抱回了家,而那兩個哥哥則留給他倆面色不善的嚴父謝承亦。
蕭唯醒來時,看見的是坐在床頭看著她嘆氣的顧凌夕,隨之而來的便是一段關于女孩子大了應該學會保護自己的言論,針對的事情自然是,你怎麼可以和兩個男孩在外面喝到醉得不省人事。
蕭唯一聲不出的默默听顧凌夕說完,直到顧凌夕離開了她的臥室,她依然發了很久的呆。
她當然知道作為女孩不應該這麼草率,不應該隨意和男孩外出宿醉,可是……不管謝懷寧還是謝懷遠,于她而言都有著不同的意義啊。
「你已經十九歲了,小時候天天混在一起到沒什麼,現在總該有點分寸,你可以和他們保持良好的關系,但是如果非要那麼親密不可分,那麼只能選一個。」
顧凌夕最後的話依然清清楚楚地響于蕭唯耳邊,她沒有回答,可她清楚了母親的意思,也清楚自己的決定是什麼。
她記得自己昨夜醉後攀上的是誰的脖子,記得他眼角的那顆痣,記得他笑嘻嘻地在球場上揮汗如雨的樣子,也記得他在看見自己跟另一個人說話時眼底的落寞。
可她知道自己若有一天要嫁人,一定不會是他倆中的任何一個。
那些年懵懂地一路相攜行走,漫長的歲月里彼此的笑容交織成厚重的回憶,不管是懷寧還是懷遠,于她而言都太重要,選擇了一個就意味著要和另一個生分,而這樣的親疏界限,她不想要。
「歲月情長,如果選擇權在我的手里,我寧願選擇三人一輩子的友情,也不願以放棄你的代價來圓滿我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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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唯22歲大學畢業,寧遠二人24歲,此時懷寧繼續深造,而懷遠已經工作兩年。
最後一個暑假到來之際,蕭唯帶來了她的男朋友。
懷寧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口氣一如既往的溫和︰「小唯以後就拜托你了。」
懷遠則粗聲粗氣的錘了對方一拳︰「結了婚都可以離,談戀愛對象更是能隨時換的,你要趕對小唯不好,看我怎麼收拾你。」
蕭唯笑得一臉得意,轉頭對自己的男朋友說到︰「喏,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我的兩個哥哥,我沒騙你吧,他們可疼我了。」
所以,要懂得珍惜呀。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了!
累趴了!
我好勵志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