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徐翼跟著同學們坐包車到了市區後便與大家告別,轉而打的去了外公家,不是不想跟著大家回學校,只是覺得再留下來只會徒增傷感,還不如就此別過。♀
人就是這樣,珍惜相聚的緣,卻又不得不在紛擾紅塵中學會忘記,徐翼走了,離別的傷感過後,大家的日子還是得過,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比如莫雲楓,喬木再怎麼不想面對他卻又不得不去面對,所以當莫雲楓約他周五晚上8點在學校不遠處的杯品人生茶坊面談的時候,喬木沒有拒絕。
周五晚上,喬木于7:50準時到了杯品人生茶坊,莫雲楓在半個小時前,發短信給他,說在竹林水冷雅間等他,喬木禮貌地向服務員詢問了該雅間的位置後,服務員便殷勤地帶他前去。
看到喬木進來,莫雲楓不由地松了口氣,對著喬木笑得親切,喬木也回贈清淺的一笑,然後不客氣地坐下了。服務小姐忙問要喝什麼茶,莫雲楓轉而問喬木想喝什麼,喬木對這個也不太懂,只說隨意就好,于是莫雲楓便叫了一壺洞頂烏龍,服務員退出一會後,便有一位身著淡藍碎花旗袍的茶藝小姐敲門進來,溫婉地沖著兩位一笑,便坦然地表演起了茶藝。沖茶、醒茶、斟茶,每一道工都宛若在彈奏一曲恬淡的音樂,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那麼賞心悅目,韻味十足,茶藝小姐用女性特有的清雅氣質演繹了茶香的魅力,待一切就緒,茶藝小姐微微一欠身便倒退幾步轉身告辭。
茶水微冷,莫雲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輕輕放下茶杯後,便切如正題︰「小木,我之前在電話里跟你提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今晚,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嗎?」
喬木誠懇地說︰「師兄,對不起,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們之間不可能。」
莫雲楓追問︰「你拒絕我是因為楚乂,還是你根本就不喜歡男的?」
喬木平靜地回答︰「都有吧,我好像真的不喜歡男的,可我又的確在和他交往。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只是因為他是他吧,無關男女。」
莫雲楓試探性地抓住喬木的手,情急地說︰「小木,我不相信你會喜歡他,是他強迫你,對嗎?相信我,我有能力保護你,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第二次,我不會讓他成為我們的障礙。」
喬木輕輕抽出手,反手拍了拍莫雲楓,「他沒有強迫我,是我自願的。師兄,我承認,之前是很討厭他,可這些日子發生的一些事情讓我改變了對他的看法。我不能因為那次不愉快就否定他的一切,那樣對他不公平。」說完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
莫雲楓一直覺得自己勝算很大,可听到喬木這樣說,心不由慌了,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的東西正在悄然改變,已經偏離了他的預期。他頹然地靠在椅背上,兩眼望著天花板,言語間充滿了懊悔︰「是我的錯,我瞻前顧後,害怕對你表白會嚇著你,所以遲遲不敢開口,我總以為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讓你慢慢適應我,接受我,我也太篤定你不會愛上楚乂,總覺得你遲早會屬于我,沒想到反而錯失良機。我怎麼蠢到連先下手為強這麼簡單的道理都忘了呢?」
「師兄,別這樣,我不值得你這樣待我,你一定會遇到更好的人。」喬木心里也不好受。
「小木,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換了是你,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自己愛的人,就這樣輕易認輸,你甘心嗎?反正我莫雲楓做不到。」
喬木無言以對。♀
莫雲楓趁熱打鐵︰「小木,我是真的愛你,我希望還來得及,只要你點頭,剩下的交給我,我去跟楚乂說。你要相信他絕對沒有我愛你那麼深。我不想在你面前詆毀他什麼,他的過去你應該也有所耳聞,我是真的怕你受到傷害。」
「師兄,他的過去我不曾參與,我沒有權力要求他留著空白來等待我,我只知道,感情是有先來後到的,我既然和他交往就不會再接受你,難道你希望我是那種朝三暮四,沒有原則的人嗎?」
莫雲楓有些激動︰「小木,感情沒有先後之分,後來的那個不一定是第三者,所謂的第三者是三個人中不被愛的那個,懂嗎?只要你愛我,那麼我就不是第三者。退一步說,我並不是後來的那一個吧?是,我是听我哥說楚乂在海南的時候就看上你了,可那個時候你並不認識他,要不你就不會在龍圖騰被他當成那個莫名其妙打一頓了,說起來你先認識的是我才對吧?」
「你一直是我尊重的兄長,此外,再無其他。」喬木無意再糾纏,說得斬釘截鐵,只想斷了莫雲楓的念頭。
莫雲楓苦笑︰「你就真的不考慮我?我哪點不如他?如果當初在他欺負你的時候,我就向你表白,那麼今天在一起的會不會是我們兩個?」
喬木誠實地說︰「師兄,這個假設的問題我很難回答,如果你當初和我表白,我會疏遠你也說不定,我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和楚乂走向這一步,感情的事情,誰又能未卜先知呢?」
「小木,你回答我,你確定他能愛你一生一世嗎?你確定能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嗎?」
喬木搖頭︰「不能,不過他若不離我便不棄,他若無情,我便休。」
看這情形,就算再談下去也不能扭轉局面,反而是給自己找不痛快,莫雲楓決定暫時結束這個話題,反正來日方長,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為了不讓喬木對自己產生抵觸心理,莫雲楓言不由衷地說︰「我懂了,雖然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但是我盡力爭取了,也算沒給自己留遺憾吧!好,不談這個了,免得你尷尬,我們還是聊點其他吧!」
喬木松了口氣,再談這個,他就真的招架不住了。接下來兩人又聊了學校里的一些趣事,另外,莫雲楓也談了自己即將卸任的事情,畢竟自己就要畢業了,馬上面臨實習的事情,是時候讓賢了。
臨走的時候,莫雲楓站起來,目光真誠,語帶調侃︰「小木,雖然你是有主的人了,可讓師兄擁抱一下應該不介意吧?就當給我一個安慰獎。」
被抱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人家都說到這個份上,若再拒絕就顯得太矯情了,于是喬木主動伸出手去給了莫雲楓一個擁抱,莫雲楓反手緊緊摟了一下,識趣地松開了。隨即把雙手搭在喬木肩上,盯著喬木的眼楮傷感地說︰「小木,其實我真想吻你一次,不長,就一生。」說完快速在喬木額頭上留下蜻蜓點水的一吻,拍拍喬木的肩膀,嘆口氣,轉身出了門,喬木隨後也跟著出了雅間,兩人在茶樓門口揮揮手,相背而行。
和莫雲楓分開後,喬木就回了學校,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給楚乂打了電話,說了莫雲楓找他的事情,楚乂並沒對這事發表什麼看法,只和喬木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雜七雜八地扯了很久,最後又逼著喬木在手機里親了他才滿意地結束了這通電話。
和喬木聊完後,楚乂就把電話打到莫雲楓那里去了。莫雲楓接起電話的時候,並沒看號碼,直到楚乂的聲音從電話一端傳來,才後悔自己接了電話。于是惡聲惡氣地問︰「怎麼,炫耀來了?」
楚乂也沒有好氣地說︰「莫老二,我沒那麼閑,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具體分析給你听,你和他為什麼不可能!」
莫雲楓冷笑︰「喔,願聞其詳。」
「莫伯父希望你從政吧?你自己也有這方面的意願,我沒說錯吧?如果你有一個同性戀人,會給你的仕途帶來多大影響,你想過嗎?我不否認你愛小木,可是你能為他付出多少?你會為了他出櫃嗎?你會為了他丟掉大好前程嗎?你認為你的父親會放過小木嗎?」
這些問題,莫雲楓不是沒想過,他之所以遲遲不敢對喬木表白,未嘗沒有這些原因在里面,可被楚乂不留情地指出來,還是有些不甘心,不錯,他是留戀權力,可這並不代表他對小木的心是假的,只要做得好難道還怕找不到平點嗎?
「小楓,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想從政,家里也知道我的性向,我受到的阻礙比你小得多,我會竭盡所能給他幸福。你不行,你要顧慮的太多,你要想在政壇上站住腳,就必須娶妻生子來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到時,你又把他置于何地?所以就算小木跟了你,他也不會幸福,何況,他心中根本就沒有你!你說是吧?當然如果你不死心非要和我搶的話,我也奉陪。我言盡于此,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莫雲楓很想吼回去,「不是只有你楚乂才懂得為他犧牲,我一樣也可以。」可到底有些底氣不足,猶豫間,楚乂已果斷地掛了電話。
莫雲楓想不通,楚乂居然會為了喬木打這通電話給自己,那麼害怕自己去傷害他心愛之人嗎?可真是用心良苦!但也不得不承認楚乂說得有理,他是愛小木,可在他心中小木到底有多重,他也沒底,或許過幾年就有答案,或許這一生都不會有答案,誰知道呢?
楚乂掛了電話,一點也沒後悔自己對莫雲楓下這劑猛藥,他敢肯定,在莫雲楓心里小木絕對沒有他所謂的仕途重要,只是那家伙回避這個問題而已,就算沒有自己,他也不可能和小木共度一生。
楚乂打定注意,喊莫凌楓多在他弟弟面前敲下邊鼓,不要讓他寶貝弟弟執迷不悟。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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