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我要你 第三十七章

作者 ︰ 素手纏青絲

第二天,楚乂天還沒亮便醒來,前幾天他就想好了,周六要帶寶貝去雲莊鎮踏青,之所以忍著沒說就是想給他一個驚喜,現在那兒正在舉辦桃花節,想來那繁花千萬片,春意滿枝椏的美景定能讓小木高興。♀

起來穿好喬木給他買的運動服,去洗漱干淨,楚乂便開始打點行裝,把之前偷偷買好的吃食裝進雙肩包里,還往里面塞了一些莫凌楓他們提過來的水果,另外還有相機雨傘什麼的,邊裝東西邊想象著自己和喬木穿著同一款鞋子,同一款運動服去郊游的樣子就止不住傻樂。

做好這些,楚乂便去洗漱間擰熱毛巾出來給小懶蟲洗臉,想著用這種溫柔的方式把他弄醒,,怕拿出來的時候毛巾已經冷了,還刻意把水溫調得很高。楚乂擰了毛巾出來便爬上床一只手撩開喬木的頭發,一只手仔細地給他擦洗,喬木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騷擾自己,一只手從被子里拿出來揮舞了兩下,楚乂趕緊抓住那只手給他擦手,擦完又把他另外一只手從被窩里抓出來擦干淨。縱是這樣喬木仍然沒醒,楚乂真的是服了,把毛巾扔到床頭櫃上想著直接把他吻醒,結果他一翻身居然趴著睡了,于是楚乂便抽出一張面紙搓成細條條在他耳朵那里撓癢癢,悶笑著喊︰「小豬,不準睡了,快起床,我們去雲莊看桃花。」听到雲莊,看桃花幾個字,某人終于有反應了,揉著眼楮迷迷糊糊地問︰「真的還是假的呀??」

楚乂馬上保證︰「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呀?我連東西都準備好了,快起來!」

喬木像打了雞血一樣,翻身而起,抱住楚乂,笑著喊︰「楚乂,你太好了!我早就想去了!」說完三兩下穿好衣服,便跑去漱口了。楚乂不由暗喜,還好自己沒有忽略他上個星期看雲莊桃花節廣告時一臉神往的表情。

收拾停當,楚乂給司機吳蒙打了電話,喊他20分鐘後到小區門口接人,隨後兩個便出了門,隨便在小區大門旁的面館吃了點東西,等吃完出來,吳蒙的車已經在那兒等著了。看到穿著打扮一模一樣的兩人,吳蒙已經覺得夠不可思議了,再看到楚乂背的那個雙肩包,嘴角便不由抽搐了兩下,秀恩愛,外加裝女敕,老板無敵了。

車子朝雲莊鎮進發,一路上兩人談笑風生,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可誰知道樂極生悲,去看桃花的人太多,車子也太多,等他們的車子開到問津橋時就再也寸步難行,前面的車子堵成了長龍,後面的車子又接踵而至,雖然楚乂刻意囑咐吳蒙開了一輛不是很貴的車出來,但在這眾多的車子中還是算得特別打眼了,他們堵在這兒顯得特別不自在,還好從外面看不到車子內部的情形,不然他們仨就成動物園的觀賞型動物了,喬木就注意到外面的游人路過這輛車時大多會情不自禁地看上幾眼,依稀還听見別人對這輛車的稱贊和對價位的議論。

楚乂吩咐吳蒙留下來照看車子,自己和喬木索性下車徐行,沒幾步便混入熙攘的人群之中。隨著人流,在印著水光的公路上踱步,綿綿蕭蕭的春雨沾衣欲濕,斜斜密密的清風拂過面龐,讓人神清氣爽。舉目茫茫,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如入人間仙境。

兩人徒步走到桃花渡,只見河邊瘦瘦縴縴的翠竹在婀娜地飄搖,多情的輕風兀自糾纏著燦然開放的桃花,竹枝輕繞桃花樹,桃花依映碧波中,一棹春水,散落殘英無數。而對面桃花島上粉紅的桃花雲蒸霞蔚,正與大伙隔水相望。細雨寒煙籠輕紗,淡影流香春華泄。刺激著人們那顆早已焦躁不安蠢蠢欲動的心。如織游人,引頸翹首,唯望輕舟引渡,楚乂也迫不及待想拉著喬木加入到等船的隊伍中,好去對面桃花島領略一番。可喬木看到對面如螞蟻一樣的人群,再看這龐大的等船隊伍,覺得人多了不利于待會和楚乂提于孟澤的事情,便提議不去湊這個熱鬧,拖著楚乂回了公路上,繼續沿著公路往前走,一路上,到處是賣各種吃食和各種小玩意的攤販,一切都是那麼新鮮、那麼有趣,兩人在一個賣草編小玩意的地方停了下來,只見兩個60左右的老人,大概是夫妻吧,女的負責賣東西收錢,男的負責編東西,根據編織的復雜程度,價位不一,從一塊錢到二十塊錢不等。只見老人用兩根綠中帶黃的扁長的葉子忙碌地翻來覆去,一會兒一只栩栩如生的蚱蜢便誕生了。老人的生意顯然很好,除了掛的樣品外,事先編好的動物都已經賣完,還有好多游客在眼巴巴地等候著,顯然已經忙不過來了。楚乂看著這些草編的活靈活現的龍、蛇、鳳凰、烏龜、蜻蜓、蝴蝶、雞、仙鶴等動物,不由感嘆高手在民間。喬木則目不轉楮地盯著老人靈巧翻飛的手,楚乂猜想人家老人在他面前編了幾樣,他估計就學了幾樣吧!看那認真的小模樣真挺招人的,楚乂連忙從背包里拿出相機抓拍喬木偷師學藝的樣子。

喬木的注意力一直在編東西的老人身上,等驚覺自己在這個攤位待得太久已是半小時後了,喬木覺得自己偷偷學了人家好幾樣,有些過意不去,于是掏錢買了一條龍,在遞錢接東西的瞬間喬木發現老女乃女乃的手上有一枚樸素漂亮的金黃色草編戒指,不由有些心動,于是問道︰「老女乃女乃,您手上的戒指也是老爺爺編的嗎?」老人家听了,言語中充滿著自豪︰「是呀,從我和他結婚起,到現在我們兒孫滿堂,每年我生日,老頭子都會送我一個草編戒指呢!」

正在編東西的老人听到這里,手不由得慢了下來,有些動容,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妻子︰「老婆子,委屈你了,當初你過門的時候就說要讓你過好日子,結果卻害得你跟著我受窮,不過你放心,今年我一定攢夠錢給你買一枚真金的戒指。」說完,老人嘿嘿地笑了兩聲,又干勁十足地編了起來。

老女乃女乃听了,聲音陡然高了起來︰「我才不稀罕什麼金的銀的戒指,戴了你幾十年的草編戒指,已經習慣了,以後你還是送我草編的吧!不送,饒不了你!」說完,老人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滿是皺紋的臉上布滿了紅暈。

旁邊的一些小年輕紛紛鼓起掌來,有的女孩子甚至驚呼︰「好浪漫喲!好感人喲!」很多年輕人甚至開始纏著老人要買草編戒指,老人一會看看等著要草編動物的人,一會又看看這群想買草編戒指的小年輕,有些犯難,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說︰「那個編戒指的草我這兒沒有幾根,根本不夠你們那麼多人買的。要不我教你們怎麼編吧!學會了自己去坡上找這種草來編就是。不過我們這邊這種草也比較稀少,不然我也不會只有這麼幾根了,你們能不能找到就全靠運氣了。」

老女乃女乃也插話︰「孩子們,這東西還是要自己親手編來送給自己喜歡的人才有意義。願意學的就趕緊看我家老頭子是怎麼編的吧!」

老爺爺開始教大家編戒指了,每一步都編得非常慢,唯恐想學的人沒有學會,邊教邊細致地講解,幾分鐘後,一枚漂亮的草編戒指便誕生了。楚乂和喬木一點就透,一會兒就掌握了要領,兩人心滿意足正準備離開,忽然听到一女孩問編戒指的老人︰「老爺爺,這個戒指叫什麼名字呢?」是呀,那麼漂亮的戒指叫什麼名字呢?喬木和楚乂也有些好奇,不由停住了腳步。老人搔搔後腦勺,憨厚地笑笑︰「這個,我編了幾十年還真沒給想過名字,不過我們這兒管這個編戒指的草叫情人草還是親人草來著?老婆子?」

「要不我們叫它陽光戒指吧,它有陽光一樣的顏色,而且陽光意味著沒有風雨,只有光明,多好的意頭呀?老頭子,你說是吧?」老女乃女乃情不自禁地插話。

「陽光戒指?對,就叫陽光戒指!」老爺爺拍了一下大腿,對著問話的小姑娘說。

陽光戒指?楚乂和喬木也在唇齒間摩擦著這兩個詞,這個名字雖然普通,可是和樸素的戒指匹配卻相得益彰。

喬木把草編龍放在楚乂的背包里後,兩人又不知疲倦地往前走,走了好久,看到一個桃花多、菜花多、麥地多、游人又相對稀少的陡坡,只見漫山遍野被紅、黃、綠三種顏色佔據,與之前看到的滿山輕紅艷姿濕透的風景相比別有一番滋味,于是二人又相攜朝那個陡坡進軍。愜意地踏在阡陌上,踩在柔軟的鮮草上,草汁濺染,足跡盈香。兩人快樂地穿行于三種顏色之間,桃花攔徑,扯人衣衫,那麥子的綠,綠得蓬勃,一片濃綠暈染開來更襯托出菜花幽深的黃。站在山坡上,看菜花片片,外加桃花的點綴,桃花影,菜花叢,婆娑朦朧,風微花影亂,桃花菜花吹落萬千片,學雪隨風轉,真是愜意極了。偶爾一兩片滿承雨水的桃瓣掉在指尖發梢心也便跟著柔軟起來。在這樣美好的意境里喬木覺得是時候談于孟澤的事情了,做好了心理建設後,便打開了話匣子︰「楚乂,我想求你個事。」

楚乂正遠眺群山蒼翠凝蹤,山那邊青煙幾抹,听到喬木如此鄭重其事的語氣,收回了心神。寵溺地問道︰「小木,什麼事?你說!」

喬木咬了咬嘴唇,有些難以啟齒,但想著于孟澤所受的罪,還是覺得和楚乂說清楚才是上策,于是便把關慕陽逼迫于孟澤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全盤托出。

楚乂安靜地听完,幽幽問了句︰「那你為什麼現在才說?之前是害怕我不幫忙嗎?如果不是因為肖言喜歡上于孟澤,你怕他添亂,估計還會拖一段時間才說吧?」

喬木如實回答︰「我很有點害怕我在你心目中不夠分量,我承認我很希望你能幫忙,因為我只有你,可這跟我和你在一起是兩碼事。我是害怕你認為我是為了這個原因才和你在一起,所以一直猶豫,就拖到了現在。」

不管怎麼說,這是心愛之人第一次認真求自己,幫忙自然是責無旁貸。于是楚乂開始入情入理地分析︰「小木,如你所說,你並不了解于孟澤父親和關慕陽父親的恩怨,你得給我時間去了解具體情況,想出一個周詳的計策才行,另外也必須要征得于孟澤的同意和他父母的配合才行,我估計你現在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吧?于孟澤未必會同意我們去冒險。而且這件事,我可能也要知會肖言,讓他也從中幫忙,這樣勝算更大些,你自己想清楚,去找于孟澤先談談。」

喬木乖乖點了點頭,然後又不放心地問︰「那個關慕陽是不是很難對付,會不會連累你?」

楚乂笑笑︰「他的勢力不容小覷,可我也不是吃素的呀!再說我沒準備和他硬踫硬,殺人一千,自損八百的買賣,你男人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去做你說是吧?」

听了楚乂的話,喬木的心情不由變得好起來,但還是皺著眉頭糾正︰「楚乂,你不要動不動就說你是我男人,你是我的愛人不是男人。」

楚乂連連點頭︰「好!好!好!怕了你,我是你的愛人!你是我男人成了吧!」說完,捏捏喬木的鼻子,然後像想起什麼似的打開背包,把吃食和水果拿了些出來,嚷嚷著喊喬木為他減負,說背包太重了,喬木自然是義不容辭地幫忙解決。

吃飽喝足,喬木開始四處尋找編戒指的那種情人草,說是要扯回去栽在花盆里,等以後編戒指用,看喬木如此上心,楚乂自然也幫著找,兩人在坡上轉悠了好久,還是一無所獲。看來要找到這種草還真要靠運氣。

喬木跟在楚乂後面垂頭喪氣地下坡,楚乂看到他這個樣子心痛不已,建議兩人分頭再爬兩個山頭試試,說不定就找到了。兩人回到公路上後,分開行動,又去爬另外的山頭,喬木後知後覺地發現在這個山頭找情人草的好像不止他一個,看好多情侶那個架勢好像也在找,。再一看楚乂那個山頭,人也不少,都低著頭在地毯式搜尋呢!喬木的心涼了半截。這時候,電話響了,是楚乂的,喬木連忙接起,楚乂興奮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小木,我找到了兩株,我下坡了,你也趕快下來。」

喬木拔腿就往下面跑,和楚乂匯合後還氣喘吁吁的,楚乂邀功似的拿著情人草直搖晃,小聲說︰「你要親我一下獎勵我,我為了這個情人草可是把臉都丟盡了,連跳了三個斜坎和幾個小姑娘搶呢!」

喬木瞄了瞄周圍的游人,壓低聲音回答︰「回車上,我一定補償你。」

楚乂笑得像偷腥的貓︰「這可是你說的。」

逛了那麼久,已經快2點了,楚乂打電話給吳蒙,喊他把車子開過來接他們,都好幾個小時了,應該不堵車了吧!

兩人玩得很盡興,開始沿路往回走,一路上有菜花相伴,稀疏的桃花相隨,間或還和一大片清香繚繞的杏花偶遇,或與新雪掛樹的梨花巧逢,心情想不愉快都難。

吳蒙把車開過來了,兩人上了車,車上喬木履行的自己的承諾,主動親了楚乂,在楚乂想要反客為主的時候,喬木又以兩人必須編戒指送對方為由,躲過一劫。楚乂老老實實編戒指,喬木也認認真真地編,編好之後,兩人同時為對方戴上,這一刻喬木想到了天長地久。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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