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楊青禾起得晚了,準備讓知月伺候梳妝,去景寧宮請安,听到扶岫有些慌張的聲音,一撩開帳簾子,詢問道︰「出了什麼事?」
「主子,景寧宮的領宮太監徐公公來了,皇後傳話,要召見你。♀」上前來替楊青禾穿繡鞋的是允耳。
「奴婢打听過了,說是南溪苑的孟選侍沒了。內務府的發現可疑的東西,人死的不明不白……」扶岫的話戛然而止,像是想到什麼,臉色大變,「不會是找主子……」
「扶岫!」知月恰好撩了珠簾進來,端著一碗湯藥,沉聲呵斥了一句,「別自亂陣腳。」
楊青禾展開雙臂以便允耳替她套上外衫,垂眸看自己身上的束腰百褶羅裙,是穿過多次的淺淡服侍,略微滿意的抬眼看向允耳,後者起身替她束腰帶正好對上楊青禾溫柔的淺笑,臉色微赧,連忙低下頭去。
而知月端著碗已經走近,「主子,這藥煨了參湯,先喝了墊墊肚子,不苦的。」
「扶岫你去外頭跟徐公公說,主子剛起,讓他先回景寧宮,我們隨後就到。」
楊青禾勉強喝了半碗,知月與允耳一左一右的替她綰發,斜插了一支瓖嵌珠玉的簪子,再無其他。
「稍後我去了景寧宮,讓圓喜去乾擎宮外溜達一圈,別進去,就溜達。」
這會兒皇上還沒有下朝,不過也差不多快了。知月倒是沒想過這一層,不由誠服。♀
走到外廳,楊青禾見景寧宮的領宮太監徐公公還站著,想來事情不簡單了。
「奴才給貴嬪小主請安。」徐公公本是有些不愉等人的,待看見楊青禾儀容簡單,必是匆忙出來的,臉色稍好,「皇後娘娘請貴嬪小主到景寧宮敘敘話,還請小主快些。」
楊青禾點了點頭,領先往外頭去上了步攆,徐公公有些詫異,若是其他妃嬪這時候必會使些銀子找他打听一下情況的。所以他出了梨玉閣臉色可比進去要沉的多,身為景寧宮的領宮太監,他也是有臉面的人吶。
「楊貴嬪到。」
隨著傳報聲,入了眾人視線的女子,妝容淺淡,神色微顯惶然的匆匆入門。楊青禾抬眼一掃,屈膝行禮︰「嬪妾見過皇後娘娘,貴妃娘娘,靜妃娘娘。」
主位上的皇後,一左一右側坐的萬貴妃,靜妃,下首也坐了好些個人,若是尋常她來景寧宮請安看見這場面,也沒什麼奇怪,只是今日,不大一樣吧。
皇後叫了起,示意候在旁邊的太監端著托盤上前,緩緩開口︰「楊貴嬪,昨兒個內務府來報,南溪苑的孟選侍歿了,發現些可疑的東西。」
楊青禾看向托盤,里面就擺著的是她花朝節掛在花樹上的彩箋,那小幅彩色紙張是她親手裁剪制作,青色水花印,內書一行娟秀小字,是為祈福寄語。
字體有些模糊,整個彩箋也皺的不像樣。
「孟選侍是被人掐住咽喉窒息而死,這東西是從她身上搜出來的。」皇後待她看明白之後,喝了口茶,像是給她解釋的時間。
既然都召她問話了,必是都知道這個是她的,所以楊青禾坦然承認︰「回皇後娘娘,這彩箋是嬪妾的。」
不等皇後再問,她上前一步,指著彩箋,「尾端細繩連接處有斷裂痕跡,顯然是被人強行從樹上扯下來的。嬪妾卻是不知是何緣故。」
但憑這一方素箋就要拿她問罪,未免太草率了。
楊青禾這反問一句的明顯無辜的態度,讓上首的萬貴妃輕笑了一聲,而靜妃依舊溫婉柔和的神色,看著楊青禾的眼神也似初見,比皇後都多了一絲親和寬厚。
皇後看了一眼楊青禾,似有所料,抬了抬手,便見一個宮女被徐公公帶了進來,眾人都側目看過去,楊青禾覺得眼生,應該沒見過。
「奴婢玥玫,求皇後給我家主子一個公道,」進來禮也不行,直接噗通跪下哭訴,「我家主子雖然位份低微,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皇後眉頭微皺,這藩國小地方出來的就是不知禮數,奴才這樣,主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襲雯覬見皇後神色,立馬上前一步道︰「這里是景寧宮,好好說話,你一直伺候在孟選侍身邊,說說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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