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軒沒有勇氣繼續往下看另外幾篇日志,她的心思已然了解,他怕再看下去會控制不住心髒的膨脹,待完全爆發會想殺人!
他不在的時候到底有多少人傷害過她,又有哪些人說了一些刺激她的話?
高嵐便是他無意間發現的一個,他絕不會放過!
她竟然對白小悠說不配?是想死麼?
慕長軒收好筆記本放在原位,隨後在她額頭上印上淺淺一吻,大手愛憐的摩搓她巴掌大的小臉,嘴角的血跡已經干涸,可他還是免不了心疼。
總有一天他會為這個女人心疼得死掉!
床上的女人是他的心頭肉,誰讓她不快就是拿刀子捅他的心窩子,確實是時候給這些人一點顏色瞧瞧了。
在關上臥室門的那一刻,男人稜角分明的臉上柔和之色驟然消失,冷冽的氣息讓周身的空氣都下降了幾分。
書房里,慕長軒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襯衣,指縫間夾著忽明忽暗的煙蒂,桌案上昏黃的台燈將他俊美絕倫的臉照耀得愈發清晰俊美,烏黑的眼眸微微磕著,透著一絲讓人無法猜透的神秘感。
特別是他吸煙時的樣子,薄唇輕微吸允,隨即眉峰微微一皺,帶有藝術性的煙霧一圈一圈的嘴里溢出,很快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刺鼻的煙草味刺激著他們的感官,更擾亂了他們的視線。
煙霧繚繞,慕長軒稜角分明的五官似假似真,使人看不真切。待煙霧散去,他單手有力的敲打在上好的檀木桌上,整個人看起來沉穩干練,散發出一種成熟男人魅力與氣勢。
他面前的六個下屬從進來書房一直低著頭,房間里刺鼻的煙草味越來越濃,刺得他們的意志力逐漸變得脆弱。
六爺很少一起召集他們,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就連今天那個手指受傷的下屬都不敢缺席。
通常慕長軒這個樣子是最嚇人的,沒有狂風暴雨的前奏,人說,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日子。
這時候的他們大概就是這種心情吧。
只有他們犯了最嚴重的錯誤或是有極為緊密的任務,慕長軒才會顯得這般沉重壓抑,而且還是六個人同時在場,在他們的印象中這樣的場合只有兩次。
一次是因為盛天集團,另一次是杜瑜錦死胎的事件。
查出來的結果是有人動了手腳害了杜瑜錦的孩子,而那個人是六爺一直敬重的小姨,竟然為了拆散六爺和杜瑜錦那般殘忍的對自己親生女兒下手,換做是誰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吧?
他們記得,當時還年輕氣盛的慕長軒第一次在眾人面前爆發了自己憤怒的情緒。
其實那些怒火在遇到白小悠之後都不值得一提,自從慕長軒和白小悠正式確定關系,六爺經常會抽風,他的思維他們已經無法理解,偶爾說出的話更是超乎他們的想象。
慕長軒找他們來不會是為了白小悠的事吧?
滿室的煙草味,燻得他們精神恍惚,六爺鮮少抽這麼多煙,真的遇到什麼棘手的事?
辦公桌一角的煙灰缸里已盛滿煙蒂,想來他已經一個人坐在這里很久了。
「接通高嵐的電話!」
煙滅,慕長軒總算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語氣雖然一如既往的冷冽,但總比這樣一直陰沉著臉好,這種壓抑壓得他們幾乎快要窒息,眾人不由得舒了一口氣,趕緊幫他撥通高助理的電話。
遠在澳洲的高嵐這幾天忙得是焦頭爛額,打過去的電話慕長軒拒接,這會兒又撥了過來,她還以為慕長軒忙完了,準備和自己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總裁您好,這邊有很重要的兩件事需要您親自坐鎮,不然跟你一起……」高嵐干練利落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急切,從她的口氣中可以听出確實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慕長軒商量。
然而這邊的男人並未耐心的听完,略帶煙草味的薄唇輕輕一勾,渾厚的嗓音帶著天生的王者之氣,「高嵐,你跟在我身後工作幾年了?」
即便是最簡單的一句問話,語氣並不惡劣也讓人的後背滲出一絲薄汗。
「……」
確實,高嵐已經被他的這句話給問懵了,姣好的面容上一片慘白,咬唇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做錯了什麼嗎,總裁為什麼會這樣問?一種不祥的預感充斥著她的內心,這個時候她不敢亂說話,唯有听他把話說完。
「清楚我的處事風格吧?」他又問,口吻不變,只是拿著電話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說到最後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
高嵐沒有言語,安靜惶恐的等待著他的下文,果然沒過幾秒他冷厲而霸氣的聲線傳來震懾人心。
「明天的這個時候,我要接到你從非洲打來的電話。」
一句話判了高嵐的死刑,非洲那麼多國家戰亂,這個時候過去不就是要她自生自滅麼?
站在慕長軒身前的六個下屬听後都為高嵐感到深切的同情,他們怎麼覺得接下來就該輪到他們了?
六爺,您可真夠狠的!好吧,他們其實比慕長軒更狠,別看平時在慕長軒面前恭恭敬敬,真的在廝殺的場合,他們是殺人不眨眼的狂魔。
「總裁……我,我犯了什麼錯?」
「那里比較適合你!」男人對著電話冷哼,一雙如鷹般的眸子折射出駭人的冷光。
要是高嵐在他身邊,他肯定會沖動得掐死她!
他的小悠豈容別人質疑?除了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
「總裁……我要知道我犯了什麼錯?」
那邊的高嵐顫栗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堅定,可想而知,這個女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確實讓人欽佩。
「高嵐,我的性格你很清楚,莫非讓我親口告訴你,還是讓人把你……」說到最後,慕長軒的唇角微微一勾,冷笑道。
後面的話他不用說得太明白,想必高嵐也清楚。
他已經夠給她面子和余地,正因為她為他賣命這麼多年,所以他會給她一個解釋,讓她知道自己究竟做過什麼,也好死得明白些。
「我去,我去,但是澳洲這邊……」高嵐回答得有氣無力,她了解慕長軒,還有機會選擇麼?
繼續追問下去不但沒有結果,等待她的將是更痛苦的折磨。
「不需要你操心。」
冷冷的幾個字從薄唇吐出不帶絲毫感情,也說明了自己的態度。
掛斷電話,慕長軒銳利的眼眸掃向面前的六個下屬,冷峻的臉緊繃,像是隨時都可能爆發的狂風暴雨。
幾個男人整齊的站成一排,不約而同的低頭等待這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小悠啊,你說,還有誰對你說過傷害的話,都告訴我好麼?只要有我,誰都不能傷害你!慕長軒嘆息,只要一想到他心尖兒上的人發瘋時的樣子,他就心疼得想毀了全世界。
「你們平時對夫人說了些什麼,還是有什麼事知情不報,讓我查出來,會比高嵐的下場更慘。」他的語氣不重,卻听得六個男人心頭一抖。
「六爺,我們,沒有……」
「我們,我們知道是知道一件事,不過……六爺您已經解決了。」其中兩個斟酌間,決定將自己所知道的事實透露。
「那個您還沒去澳洲之前,那時杜小姐命在旦夕,葉尚偉曾經來找過夫人,還送了她很多粉紅色的——」
越听,男人的臉色愈發難看,在說到粉紅色時,內衣二字他們無法啟齒,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主動說明真相,從輕處罰。」冰冷的話帶著難掩的怒意。
果然還有他不知道的事,葉尚偉竟然敢來騷擾她?
他是不是應該事先給葉尚偉一點教訓?要不是想順藤模瓜查出他背後的勢力,咱六爺早就出手了!
這事關系到他的女人,男人的尊嚴不可忍,更無法容忍葉尚偉對白小悠的傷害。
「還有,還有夫人看到內衣後被刺激昏倒了,我們沒有向您匯報,以為她只是普通的勞累和心慌,並沒有……」
「你們以後不必跟著我了。」
「六爺,我們可以認罰,但不能離開。」
「背叛我,可知下場如何?」他冷笑,心已痛得麻木,知道又如何,大錯已鑄成!
他們怎會不知沒有如實匯報的下場,確實是他們的錯。但慕長軒現在要趕他們走,是萬萬不能的。
他們六個之所以對慕長軒這般衷心,是因為他們的命都是慕長軒救的,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誓死跟從,況且現在是慕長軒最需要他們的時候,怎能棄之不顧?
六爺一旦做出了決定,無人更改,該怎樣挽回?
可見慕長軒對白小悠究竟有多重視,就為了沒向他匯報當時的情況?
他們不怨,當初決定留在慕長軒身邊時就曾起過誓,無論什麼原因不得向他隱瞞真實情況,否則他絕不會容忍這樣的人留在身邊。
此刻,慕長軒只是要他們離開,並沒有過多的責罰,想必是下了決心,也對他們失望之極。即使知道他們是為了自己好,他也無法容忍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更何況床上躺著的人還是他最在乎的人。
假如他們能早一點告訴他,白小悠的病情他也會過早發現,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我們錯了,願意……」
「滾,都給我滾!」一聲暴喝地動山搖,書桌上的文件被某男掀翻在地。
這些人竟然知情不報,他還能信任誰?
「六爺……」六個人皆用極為哀求的眼神齊刷刷的望著怒氣沖天的男人。
許久,待情緒恢復,慕長軒冷冷道,「想將功贖罪?」
「行,我便給你們這個機會,今晚去殺了葉尚偉!」他咬牙吩咐,特別是‘葉尚偉’三個字著重提醒,想得那個男人曾經用內衣那種惡心的東西刺激過白小悠,他就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早就想干掉葉尚偉了,要不是顧及……何必等到今日?
「六爺現在不行啊,您不能沖動,殺了葉尚偉事小,關鍵是這里面的關系我們還沒有查清楚,到時候……」
不管以後能不能跟在慕長軒身邊,他們都不能讓慕長軒做這樣的蠢事,只要一遇到白小悠的事,這個男人就會變得極其沖動幼稚。
「那麼便離開吧!」像是無力的般,慕長軒高大的身形癱軟在辦公椅上,單手扶額深思,擺擺手示意他們出去。
這也不能那也不能,究竟要怎麼樣?
他們說的確實沒錯,且說葉尚偉不是那麼容易就被人謀殺,關鍵他身後的勢力,他該如何著手去查?一旦那個男人背後的勢力襲來,他們在沒有任何的防備情況下,全軍覆沒。
到那時,白小悠會受到更大的傷害,他怎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然而激動的情緒還未回歸,門外響起了激烈的敲門聲,那略帶心驚的呼喚聲震動慕長軒的心房。
「慕長軒,慕長軒……」
「發生什麼事了,都在這兒?」白小悠在門打開的那一刻黑色的眼眸掃到里面的六個下屬,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慕長軒的六個下屬全部都在,不免有些奇怪,更何況她剛才起來時听到里面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正是因為不放心這才敲響了書房的門,她知道慕長軒工作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他的書房她更是很少踏入,這樣冒失的闖進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惹怒他!
書房里擦出一股森冷駭人的氣息,六個人不免對白小悠生出敵意,慕老爺子說得沒錯,這個女人就是六爺最致命的弱點,只要有了這個弱點,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會經常用這個女人打壓他,想贏,恐怕很難!
「醒了?」
見到她,慕長軒身上的冷意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柔情和寵溺,伸手捂上她的發絲,冷峻的容顏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痕。
「嗯,我怎麼又糊里糊涂的睡著了,最近睡起來之後總是想不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好奇怪。」白小悠繞過他,徑直走進書房,霎時那種刺鼻的煙草味襲來,她一邊說著一邊窺探里面的動靜,想從六個人身上看出點兒什麼。
可掃了半天,除了煙草味就是冷冽駭人的氣息,實在看不出什麼只好作罷。
慕長軒給六個下屬一個冷眼,讓他們離開。
「可能是太累了,你睡著的時候……嗯,還流口水。」等他們走後,慕長軒上前擁她入懷,忍不住和她打趣。
書房里的煙草味隨著新的空氣涌進變得越來越淡,是那種讓她迷戀的味道。
「真的啊?」她信以為真,俏臉一紅,一想到那個場景就覺得無比尷尬。
「呵呵!」他不答,只是輕笑,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時刻。
以後,還會有麼?他已經快被這個想法逼瘋了,以後的事情他不敢想!
「你騙我?」待反映過來,白小悠嬌嗔一聲,粉女敕的拳拳頭正好砸在他寬闊的胸膛,被他的大手逮了個正著。
「沒有,是真的……我允許你在我衣服上流一輩子的口水。」他低頭,兩個人的鼻尖相抵,生出曖昧的火花。
「好惡心!」
「改成唾液如何?」
「更惡心!」
「那就來點兒直接的?」
說完,涼薄的唇吻上她嬌軟的唇瓣,慢慢變得深刻,到最後輾轉吸允,舍不得離開……
……
臨走前一天,慕長軒帶白小悠到墓地祭奠白瑜塵和陳慧,寒風呼嘯,清冷的墓地顯得愈發蕭條寂寥。
白小悠生日那天來過,走之前沒想過再來一趟墓地,畢竟她和慕長軒只是出去旅行而已,又不是去多長的時間,但這個主意由慕長軒主動提出來她還是免不了感動。
他會記得她的家人,確實讓她很意外也很暖心。
殊不知,慕長軒帶她來墓地有他的用意,他要讓她記得,他們曾經在這里起誓,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即便吃了那種藥,也不能忘記曾經。
情根深種,豈能說忘就忘?
李博然打來電話,本想通過黑市想盡一切辦法獲取那顆藥,哪知一年前卻被另外一人取走。
李博然只能直接去找博瀾教授,雖然找那個性格古怪的老處女求藥的機會渺茫,但為了慕長軒的那句話,也為了自己從未見過的醫學奇跡,他答應慕長軒一定會幫他弄到,放手一搏。
慕長軒有信心李博然會幫他求到這顆藥,白小悠的精神越來越不正常,他怕自己一時的疏忽,有一天真的會面臨憂郁而死的結果。
死?疼,想到這個字他的心就鑽心的疼!
墓碑前,兩張黑白照片上的人依然笑得那麼淡,那麼慈祥,他們二人相擁望著那兩張照片發呆,猶如白瑜塵和陳慧在身邊一樣,對他們說著祝福的話。
臨走之前,慕長軒突然嚴肅的對白小悠提出了一個無理的要求,「小悠,我要讓你在父母面前起誓,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忘了我。」
起誓了有用麼,吃了那種藥她就是另外一個人,她的心是空的,接受的是全新的事物,包括曾經的愛,她都會忘記。
可是怎麼辦,他無法做到真正放手!只能用這種最幼稚的辦法,到了關鍵時刻也是證據不是?
白小悠奇異的望著他俊美嚴厲的臉,那雙幽深的眸子里滿是受傷,最近他真的很不對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是他們要分開了?
無論是什麼,白小悠不喜歡看到這樣的他,嘴角輕輕扯了扯,伸手捂上他刀削般的容顏,他的眉很濃,然後是眼,唇,都是她熟悉且最迷戀的部位。
怎麼可能忘了他?
「老公,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忘了你,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她和他深情而憂傷的眼對視,主動踮起腳尖吻上他涼薄的唇。
墓前擁吻,沒有之前那般激烈,只是淺嘗而止,感受著彼此熟悉的氣息,更讓人欲罷不能難以忘懷。
「小悠!」一聲急切的吶喊打斷二人的甜蜜。
寒風中,發絲舞動,白小悠匆匆回頭便看到了小坡上白正宇。
「正宇!」
一時欣喜,她忘了身旁的男人,小手自他大手上松開向不遠處的白正宇奔去。
慕長軒的手僵在半空中,薄唇蠕動幾下終究沒有喊出口,深邃的眸子盯著越來越遠的背影,心也跟著空了!
還有多久這種相處的機會,她就這樣丟下他了?
「瘦了,真的瘦了!」姐弟倆一見面,一把鼻涕一把淚,都忽略了站在墓碑前的另外一個男人,已經心痛難以呼吸。
「姐姐放心,我一定會重振白氏,等你回來一定要記得幫我知道麼?」白正宇輕聲安慰,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帥氣的臉上褪去了之前的稚女敕,這些日子在監獄讓他成熟不少。
至于白小悠的事,他之前就听慕長軒說起過,做這個決定之前,慕長軒曾在監獄里探望過他。
說實話,他當時是怪慕長軒的,好好的一個人被他弄成這樣,要不是他在監獄,恐怕他已經帶白小悠走了。
其實,這些日子他也想明白了,慕長軒沒有錯,他們的愛沒有錯,是這個社會的殘忍和現實扼殺了他們美好的愛情,逼瘋了他最親的人!
「好,我很快就會回來!」听到他這麼說,白小悠也放心了。
「還有我!」白靈萱不知何時已然站到他們身後。
三人破涕而笑,最平凡的親情不過如此,也是慕長軒最向往的親情。
慕長軒傲然挺立的身影佇立在不遠處,黑色的眼眸死死盯著那抹嬌小的身影,舍不得移開半分。
在他心里,白小悠比自己幸福,從小雖然沒有父親的疼愛,至少有母親和弟弟,而他什麼都沒有,從出生的那一刻注定了孤單。
他習慣了孤單冷漠,其實也厭倦了這種生活。
是她的出現改變了他這種生活,讓他覺得自己在這個世上不再是一個人,那種寂寞的滋味他不想再品嘗第二次。
所以,他不能失去她!
「老公,對不起,我一時高興忘了你還在這里。」白小悠突然闖入他寬大的懷抱,仰著頭望著他不悅的臉,誠心給他道歉。
這男人可小氣了!
男人的身體先是短暫的僵硬,隨後大手下滑至她的腰際,黯然傷神的臉因為她這個動作逐漸變得明朗,薄唇上揚,沒有任何言語,只是緊緊的抱著她嬌柔的身軀,微閉著雙眸貪念著吸允著她身上熟悉的氣息。
站在墓碑前的白正宇和白靈萱不遠處相擁的二人相視一笑,以前的仇恨冰冷的空氣中逐步散去,墓碑上的兩張黑白照片上的人笑容不減,仿佛在鼓勵他們。
末了,待白正宇和白小悠談話的同時,白靈萱悄然退去,邁著輕盈的步伐來到慕長軒身後。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冷意讓人害怕,白靈萱縮了縮頭,回頭望了一眼聊得正歡的姐弟二人,壯著膽兒在慕長軒身後開口。
「慕子卿已經醒了,想見小悠一面。」
聞言,男人背在身後的手微微一顫,轉過身,冷峻的容顏看不出絲毫表情,但能讓人充分的意識到他非常不悅,果然,沒一會兒冰冷的話從他口里吐出,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覺得合適麼,刺激到她怎麼辦?」
「我馬上要去韓國做整容手術,事情既然過去了,我只想懇請姐夫你不要對慕子卿趕盡殺絕。」白靈萱抬眸,對上他那雙精銳的黑眸,心神一震,突然間就沒了勇氣。
她用的可是妹妹的身份,不會這麼不給面子吧?從見到慕長軒那刻起,她就對這個男人生出一股莫名的畏懼,即使他現在是自己的姐夫,她依然無法做到心平氣和的和他說話。
沉默許久,白靈萱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要求,其實他說得沒錯,白小悠這個時候確實不合適和慕子卿見面。
昨天她背著慕易川悄悄的探望過慕子卿,得知他想見白小悠,她一直在幫他想辦法。
白靈萱認為,或者他們二人見了面,彼此打開心結會好一點,但事情的結果沒有絕對,她賭不起。
如今,見與不見對慕子卿來說都是一種打擊,白小悠早就和慕長軒結婚了,慕子卿是半點希望都沒有,何必相見苦了自己?
只是,她所懇求的並不是這個,慕長軒眼里容不得沙子,她怕叔佷倆再次因為白小悠的事打起來,到時候吃虧的肯定是慕子卿,她不想看到那個溫潤的男人再受到傷害,相信慕長軒也明白她的意思。
看來這個男人是不準備答應了,也是,慕子卿和白小悠當時被那麼多記者拍到,慕長軒能容忍已經是極限,怎會放過……
思及至此,白靈萱沮喪的轉身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她的臉用一條極其普通的絲巾遮掩,寒風乍起,若隱若現的傷疤依然能清晰所見。
「你們結婚,我就答應你。」身後傳來某男冰涼的聲線。
「……」
白靈萱驚呆了,停下腳步頓在原地忘了反映,隨後一道修長的身影帶著狂卷的氣息自身旁走過,大步走向白小悠的方向。
呵呵!他答應了!
「決定了嗎,真的只有這種方法?」兩個男人並肩站在小山坡上,俯視山下緊密相連的墓地,思緒不知飄向何方。
慕長軒閉著眼不知在想什麼,在白正宇問出這句話後他方才睜眼,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和白靈萱交談的女人,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側面輪廓,她在笑,應該是想到小時候的事情,那種純真的笑已經很久不曾出現在她臉上,看著看著,他竟然也跟著笑了起來。
白正宇奇異的望著身旁的男人,順著他的眸光看去,那邊的兩個女人不知在談論什麼,一直在笑,他收回視線眸光再次落到身旁的男人身上,嘴角一扯,不禁搖頭嘆息。
呵!原來如此!
本以為慕長軒不會回答自己的話,哪知沒幾秒他低沉渾厚的嗓音傳入耳,「發病的頻率一天比一天頻繁,你想看到每天都擊昏她麼?」
「……」
「到最後會完全失去正常意識,直至憂郁而死。」說這句話時,慕長軒臉上的笑容散去,籠上一片陰郁。
「真的這麼嚴重?」白正宇的心一緊,似是不太相信。
他只知道白小悠得了精神分裂癥和憂郁癥,並不知道這麼嚴重,真的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
下一秒,狂傲冷冽的話自慕長軒口中溢出,「只有我在她就不會死,哪怕是忘記了全世界我也不會讓她忘了我。」
說完,冷冷瞪了白正宇一眼,走向一旁忘乎所以的白小悠。
他不願和任何人談起她的病,要不是這個人是她的胞弟,他怎會忍著心痛和他提起?
「別著涼了,我們走。」慕長軒月兌上的黑色風衣披在她身上,方才他看到她的臉已經凍得青紫,不然也不想打擾她。
身上傳來他淡淡的煙草氣息,冰冷的身子漸漸變得暖和,提起小臉欲言又止,看起來好不可憐。
「怎麼了?」這個樣子不是捅他的心窩麼?
白小悠嘟著嘴小聲道,「我想回老宅。」
「嗯,都依你。」他笑,大手已經抱住了她的嬌軀。
她喜歡就好,為什麼要這麼怕他,不能直接說嗎,還是他看起來真的讓人害怕?
「謝謝老公。」某女一听差點兒激動得跳起來,興奮的抱著他的身子,在他臉上獻上自己的吻。
那種小孩子的幼稚在這一刻揮發得淋灕盡致。
她就該這樣,究竟有多久沒看到她這樣了?真的是他太過于逼迫嗎,還是以後他真的該放手讓她心甘情願的選擇一次?
「傻!」慕長軒爽朗的笑聲在山坡上回蕩,震懾另外兩個人的心魂。
他會讓她重新選擇,但是,前提必須是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不再用強,而是用愛感化她。
她說,沒有談過戀愛,那便好好談一場吧,他也不知道戀愛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