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狂妄的挑逗聲愈發放肆,有幾個喝得爛醉的男人甚至跑上台和美女們一起歡呼,火熱的氣氛升到最高點。
慕長軒害怕那種每天回到家後死一般的寂靜,讓他窒息,他本就是一個少言的人,偌大空蕩的公寓沒有她的身影,他經常出現嚴重的幻覺,以至于讓他癲狂,想將她留下的所有東西扔出去,摔碎,可到最後他還是不忍心,這種想而又不能的思緒折磨著他的身心,讓他意志力幾近崩潰。
通常白小悠喜歡在他耳邊嘮叨,總是說一些讓他頭痛無語的話,偶爾會弄得他很抓狂,甚至會挑起他的**,他想,他喜歡的就是她的這份天真無邪吧。
他唯有來這樣的地方發泄,熱鬧喧嘩,雖然只是喝著悶酒,也總比一個人待在那座如同孤墳一樣冷清的公寓好。
慕長軒高大的身軀被兩名下屬壓著不能動彈,微眯著眼冷凝著那些狂肆亂吼的男人們,越看,大腦越發清醒,迷糊的雙眸迸射出最冷冽的寒意。
此刻,正是血液噴張的時刻,剛才跳艷舞的六個女人一起出場,隨著音樂聲動作幅度變大,瘋狂而肆意的扭動自己性感的腰肢,柔若無骨的手在男人們的嘶喊聲中,輕輕一扯,本就單薄透明的衣衫瞬間月兌落,露出最性感妖嬈的身段。
「嗷嗷……」
「月兌啊,還月兌,美女,月兌……」
「還可以月兌,月兌掉最後一層!」
現場的男人們像是一群亢奮的野獸,被台上的六個女人弄得神魂顛倒,口哨聲,不堪入耳的調戲聲,更有眾多男人將手里的酒水拋向舞台,忘我的叫喚著。
不知哪里來的力量,看到這一幕,慕長軒只感覺自己身上的血液凝固了,那滿腔的怒火與這些天來的怨氣似乎是在找一個發泄口,全身散出一股駭人的殺氣,大力掙月兌掉兩個下屬,沖到舞池中央對著那群男人就是一陣狂揍。
「啊……」一聲慘烈的尖叫,舞池中舉著酒瓶的男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被突然闖過來的慕長軒揍趴在地。
隨後,慕長軒一腳踢上去,那個趴在地上的男人幾乎連呼叫的力氣都被剝奪了,一腳死死踩在他的胸口,男人想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漲紅著臉,瞪大雙眸看著眼前如惡魔般的慕長軒。
那眼神儼然地獄里出來的鬼魅,看得人全身毛孔都緊縮在一起。
一腳踩上去還不算,慕長軒單手扣住身旁另外一個男人,同樣一拳揍過去,男人始料未及,身形一個趔趄,要不是身旁的人擋著,他可能也和地上的男人一樣直接被揍趴下。
霎時,熱鬧喧囂的舞池變得一片混亂,歡呼雀躍聲變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驚呼聲,人群動蕩,不少人怕惹事生非已經很自覺的退開舞池,當然還有一些喜歡看熱鬧打架的小流氓在一旁等著看好戲,甚至還想出手幫誰。
「他媽你誰呀,敢動老子!」男人捂著臉,待穩住身形,沖上來就是一拳。
慕長軒很漂亮的一個閃躲,在男人身形靠近之時,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打顫的弧度,適時出擊,再次給了他一拳,狠戾的警告,「老子打的就是你,再敢讓老子的女人月兌試試!」
而站在一旁的李博然和其他兩個男人也被這一幕嚇呆了,忘了去幫忙,只是一臉痴傻的望著台上那個酷似白小悠的女人。
那個女人,確實很像白小悠,特別是炫目的閃光燈打在她臉上,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原因,那身上所流露出的一股媚勁兒讓人酥到骨子里。
他們寧願相信看錯了也不會相信那個女人是白小悠,這不,有人已經信了,受不了那麼多人對她瘋狂的叫囂,直接沖上去揍人了!
這時,剛才還在舞台上賣弄風騷的六個女人已經倉皇而逃,從震驚中回神,李博然和兩個下屬這才朝亂哄哄的舞池邁步。
只見慕長軒像是發了瘋的殺人狂魔,單手拽著男人不停的猛揍,仿佛他就是帶走白小悠的罪魁禍首,地上的玻璃渣子混合著鮮紅的血看得人心底發毛,而剛才和慕長軒叫板的男人,早已被他教訓得血肉模糊,也許是被慕長軒的狠戾和瘋癲嚇到了,方才看熱鬧人幾乎都退到了三米之外。
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酒香在空氣中蔓延開來,這兩個男人被慕長軒揍得神志不清,容顏盡毀,然而他們卻不知,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可怕的人間地獄。
這場仗要不是慕長軒的兩個下屬過來,恐怕這兩個男人已經沒氣了。
「六爺,六爺,您沒事吧。」下屬一把拉開身體虛月兌的慕長軒,憂心的問。
慕長軒可能也是真的累了,剛才打的時候不覺得,只想一味的發泄心里怨氣,此刻一停下來,渾身癱軟,大力的喘息著。
「喲,慕六爺,您要來怎麼也不說一聲啊,這是誰這麼不懂事,敢得罪咱六爺?」一道討好諂媚的聲音從人群穿插過來,所有的焦點轉移,都想看看經理如何處理這事。
不過听他這聲音恐怕是沒什麼戲看了。
來人正是豪爵的經理,帶著幾個彪悍的保鏢怒氣沖沖的過來,在不遠處便看見了瘋癲的慕長軒在舞池中央狂揍兩個男人,這可嚇壞他了。
這些人都是干什麼吃的,慕六爺來了怎的沒有人告訴他?這下可好,出了這等事,就怕這祖宗把這里給掀嘍。
「……」
眾人一听是慕六爺,皆露出驚恐的神色,在經理的催促下,眾人也不敢放肆,只為那兩個人被揍的男人搖頭嘆息,栽在六爺手上,一輩子都別想安生了。
能來這兒的人基本上都是富家子弟,誰不知道a市的慕六爺,雖然這位大人物從不在雜志上露面,但在生意場上還是見過的,只不過剛才的他和生意場上冷漠沉穩的男人相差太大,加上醉酒,甚少在公共場合露面慕長軒才沒被人認出。
只是,那一聲‘慕六爺’讓所有看熱鬧的人心里直哆嗦,在看看地上被他揍得無法動彈,血肉模糊的男人,頓時連看熱鬧的勇氣都喪失了,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舞池。
「讓他們……坐穿牢底。」大打出手後,心里像是得到了宣泄,大腦也清醒不少,指著昏倒在地的兩個男人對著兩名下屬吩咐。
敢讓他的女人月兌,他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女人?霎時,慕長軒才想起剛才因什麼而沖動,陰鷙的眼眸看向空無一人的舞台,只感覺天旋地轉。
是小悠的,不會錯,可是,她在哪兒?
昏暗的包間,慕長軒磕著眼,身子倚在沙發上,凌亂的思緒壓得他緩不過氣,只能用手不停的按壓著太陽穴來緩解頭痛,那張熟悉嬌俏的臉不斷在腦海中閃現,結合剛才在舞台上看到的那抹身影,兩張臉重疊在一起,令他極其痛苦。
他的小悠怎麼會在這種地方跳艷舞,只要想到剛才的一幕,他就沖動的想殺了所有的男人,可現在靜下心來,他倒是真的希望舞台上的那個女人是他的小悠。
「長軒,是不是很難受,要不我讓?」
慕長軒不語,閉著眼對李博然做了一個擺手的動作,示意他別說話,他現在只想好好的靜一靜,想一想。
沒一會兒,包房的門開了,經理領著六個極品美女走了進來,恭敬的開口,「六爺,這就是剛才跳舞的六個女人,您看……」
躺在沙發上的男人還是未睜眼,同樣做了一個手勢,示意經理出去。
「是,有什麼需要就叫我。」
輕微的關門聲傳入耳,慕長軒這才停下手里的動作,深邃眼眸不動聲色的朝六個女人身上掃去。
剎那間,眸中情緒千變萬化,期待,失望,落寞,最後露出的是一種無比的絕望與厭惡。
慕長軒將目光從六個女身上收回來,眉宇之間滿是傷痛,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剛才明明看到是她,李博然,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他的心像是沒有了停泊的港灣,轉頭看向一旁的李博然。
李博然起身,目光自面前的六個女人臉上一一掃過,掩下心中的疑慮,安慰道,「長軒,說不定那個女人只是隔得太遠,我們看的角度不同,所以才會看錯。」
「不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慕長軒抱頭咆哮,眸光再次看向六個女人時,依然沒有他期待的那張臉出現,心底的希望又一次崩塌了。
猛的從沙發上起身,迅速伸手拽起其中一個,陰冷的眸子惡狠狠的瞪著她,呵斥道,「說,剛才跳舞的真的是你們幾個,中間有沒有臨時換過人?」
「啊……沒沒有。」女人全身抖動得厲害,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結巴起來。
心下一沉,慕長軒大力一甩,女人的身體便被擲出幾米之外,但她卻不敢發出驚呼聲,只能咬牙忍住身體上的疼痛。
她們哪里敢得罪這位大人物,方才在台上的時候就被嚇得個半死,如今得知他的真實身份,從進來到現在一直忐忑不安。
「嗯?」慕長軒又將目光轉移到第二個女人身上,悶悶的發出一個鼻音,眸中帶著一股濃烈的殺氣。
「不不知道,沒看見什麼人。」雙手緊緊交織在一起,即使在這種寒冷的天氣,她們身上已然被汗水濕透。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滾出去!」三個字吼出,慕長軒折回身,心再次沉到谷底。
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他?讓他看見了卻找不到,小悠,真的不是你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看錯,還是因為太過于想念,發了瘋?
六個女人听後,都松了一口氣,片刻也不敢耽誤,一窩蜂的涌出包房。
「長軒,回去吧,小悠是被人劫持了,怎會來這里跳這種舞呢!」待包房里再次恢復寧靜,李博然湊過去拍拍他的肩。
「或許,她被人脅迫了,也或者是,失憶了,不記得了。但你明白嗎,我真的很希望台上的女人是她,最起碼我還知道她安全,知道她沒有受到傷害。」
慕長軒陰鷙的眸子驟然變得黯淡無光,心不知道是痛還是麻,總之是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一次次失望,將他推入萬劫不復的地獄,那種痛苦壓抑著,殘喘著。
小悠,假如真的是你,回來吧,好不好?
你說你喜歡看帥哥,以後我不再阻止,只要不太過分,我忍。你說,嫌我太沉悶,以後我多點時間陪你,不再對你怒聲呵斥,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只要你回來,比什麼都好!
慘白的薄唇張張合合,在心底默念著,苦澀的味道在喉間蔓延,心,一陣一陣的抽疼,仿佛抽空了他的身體,終于,難以克制胸腔內憋了許久的一口氣。
咳嗽聲此起彼伏,胸口傳來如同火燒的疼痛,大腦一空,英挺的身軀向後倒去。
這一次,慕長軒徹底昏迷了,李博然嘆息一聲,蹲子幫他把手上的傷口處理干淨,然後讓人送來熱水給他輕輕擦拭額上的汗珠。
慕長軒身體嚴重虛月兌,如果再這樣下去,即使他身體底子再好,也會被拖垮。
昏過去也好,最起碼能好好睡一覺!
「去讓經理把監控錄像調來,就說是慕六爺吩咐的。」關上包房的門,李博然對著慕長軒的兩個下屬囑咐。
「李醫生也看到了?」兩個男人互望一眼,神色震驚。
原來不是眼花,那個女人真的很像白小悠,也不是六爺在做夢,他們都看到了。
「看看不就知道了,不過,不管是不是先最好別讓長軒知道,他已經不清醒了,我們必須要查清楚再行動,否則很容易掉進對方的圈套。」
現在是關鍵時刻,慕長軒不能倒,整個a市需要他來拯救,一旦落入圖謀不軌的人手中,又是一場血雨腥風的大戰。
機場的暴亂不就是很好的一個例子嗎,在醫院,親眼目睹那些因失去親人愛人而哭得昏厥的人們,李博然的心也被觸動了。
「嗯,李醫生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去。」
——
年後的黑夜依然冰冷如常,蘇蓉許久不曾踏入杜家,物是人非,再次踏入,她竟然覺得陌生。
看到蘇蓉進來,蘇青清明的眸子閃過一抹訝異,隨後變得驚惶無措,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蘇蓉垂下眼,褪去身上的黑色大衣,依舊妖嬈的身段暴露在空氣中,冷傲的面容上多了一絲憔悴,緩緩移步到蘇青身旁落座,動人心魄的鳳眸微眯,勾出一個令人欲罷不能的眼神,似笑非笑的側過頭,黑色的眼眸死死鎖在這個所謂的妹妹身上。
隨即,她起身,雙手環胸,像是沒有興趣和她繼續演戲,紅唇輕飄飄吐出一句話,「別裝了,我早就知道你沒瘋。」
聞言,蘇青的面色徒然一白,眼眸轉動幾下,也跟著起身,和蘇蓉傲嬌的眼神與之對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有些日子不見姐姐了,倒是沒想到洞察力這般好。」
蘇蓉的臉上並無過多的情緒變化,直接切入主題,冷冷道,「白小悠在哪兒,你和林蕭然到底想干什麼?」
誰知,這話一落,蘇青突然間大笑起來,眼里的鄙夷十足,「喲,我這是听錯了嗎,還是你想拿你兒子的女人再次讓他痛苦,你放心,你兒子已經很痛苦了,殺害你心愛男人的凶手現在躺在醫院生不如死,大仇得報,我們應該慶祝一下。」
蘇蓉只要一想到慕長軒那痛苦的神情,她心里就一陣絞痛,當初千不該萬不該和林蕭然那個瘋子合作,試圖報復他們父子。
最後她下不了手,林蕭然那個瘋子竟然扯上了蘇青,此刻她也只能用姐姐的身份逼蘇青就範,希望她看在多年的姐妹情分上告訴她白小悠的下落。
可看蘇青這個樣子,明顯是不打算告訴她了,焦急之余,她咬牙呵斥,「別跟我來這套,我再問你一次,你們把白小悠弄到哪里去了?」
「哼,蘇蓉,少在我面前擺出一副高傲的架勢,你知道我有多恨你這張臉嗎?」蘇青臉上的笑意褪去,冷哼一聲,眼里折射出一股悠然的恨意。
「這張臉讓多少男人魂牽夢縈,杜瑞濤這麼多年都難忘你這張臉,你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為他生下一兒半女,他對我還是那麼冷淡,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要是沒有你,我的生活會變成這樣嗎?」
說到此刻,蘇青的面色愈發冷冽,看著眼前依舊美艷的女人,恨不得沖上去將她的那張臉給撕碎。
她有多恨蘇蓉,沒有人知道,因為她深愛的丈夫喜歡的人是蘇蓉,以至于這麼多年,夫妻二人面上兩人相敬如賓,身後有多少心酸有誰能懂?
蘇蓉不語,面色沒有絲毫變化,那般淡漠,仿佛蘇青說的事與她無關,只不過,她的呼吸開始逐漸加重,心,愈發的焦急。
「別以為當年的事我不知道,是你,是你個賤人讓杜瑞濤收養你兒子,說什麼報仇,到關鍵時刻你還是下不了手。」
「你下不了手就算了,為什麼要找上杜瑞濤,為什麼?你不知道我有多恨,現在錦兒死了,所以,你的兒子必須死!」最後一個字咬得極重,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將她心里所有的恨抹去。
她就是要慕長軒死,當初蘇蓉對慕長軒狠不下心,找上杜瑞濤收養,說到底還不是利用杜瑞濤對她的感情,賤人,都是賤人。
而她,為了討杜瑞濤的歡心,對慕長軒不得不表現出一副極為關心的態度,這麼多年她壓得太苦,直到錦兒喪生,她徹底迷失了心智。
蘇蓉沒想到妹妹對她的怨恨如此之深,更沒想到她會知道杜瑞濤喜歡自己的事,當然更讓她震驚的是,蘇青竟然知道自己當年為了慕長軒私下里找過杜瑞濤。
當時,蘇老爺子過世,雖然臨走前交代讓蘇青撫養慕長軒,但蘇蓉很清楚,蘇青這個女人城府極深,只好背地里去求杜瑞濤,讓他無論如何也要將慕長軒撫養長大,她做的如此細密,還是讓蘇青給發現了。
慕長軒在她身邊,她下不了手,而又不得不下手,所以她只能讓別人撫養。
蘇青能忍這麼多年,心機之深可想而知。她們兩姐妹從小到大關系一直很好,可這種關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了,姐妹情分不在,見了面也只是客氣和疏離。
「蘇青,其實杜瑞濤對你一直不錯,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緩過神,蘇蓉突然冒出這樣一句,當年的事她無法解釋,只能用杜瑞濤壓制蘇青。
「錦兒那麼愛你兒子,我要讓他下去陪葬。」蘇青冷哼,忽地笑了,那笑是積壓了多年的恨意,一觸即發。
她恨,真的恨!知道什麼是痛嗎,就是你睡在心愛男人的身邊,他嘴里叫的卻是自己姐姐的名字。
新婚之夜,是她永遠的傷永遠的痛,無法抹滅,更加難以忘懷,亦是她的噩夢。
「你覺得以你的勢力有能力和林蕭然母子做抗爭嗎,杜瑞濤知道你所做的,會原諒你?」蘇蓉咬唇,額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水。
「這是我的事,反正他愛的一直都是你,連新婚之夜和我同房都是叫的你的名字,這些年他明著是工作忙,可也成了他整天不著家的理由,我還要在他面前討好你兒子,這種日子沒把我蘇青逼瘋,已經是天大的萬幸。」
「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錦兒真正的死因嗎,是你,是你逼死了她,還要怪別人?」
蘇青這個時候哪里听得進人的勸,她心里的恨意覆蓋全身,怒喝一聲,「住口,蘇蓉,我告訴你,既然老天爺讓我活著,還活得如此清醒,那麼就等著看你兒子怎麼生不如死吧,你說說,他要是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被男人……哈哈。」
蘇蓉緊張訝異的望著她,這樣的蘇青她從未見過,即便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也不敢相信,「你想干什麼?」
「讓你看一出好戲,我的好姐姐,其實我待你並不薄,幫你養兒子,而你呢,私下找我老公詢問你兒子的情況,別以為這些我都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做……」
話說到這里,蘇蓉只感覺大腦被人狠狠敲了一棒,接連而至的便是無盡的黑暗。
——
慕長軒醒來時身旁的手機響個不停,睜開眼的瞬間,渾身傳來令人窒息的酸痛感,特別是頭部,好像要炸開了。
他懶得翻身,憑著感覺觸模到手機,才剛看到一副圖片,連下面的短信也來不及瀏覽,整個人像是打了雞血般猛的坐起,沖出包房的時候只听見兩個下屬在他身後喚了聲‘六爺’,他沒空理會,直接奔向停車場,駕車一路狂飆。
小悠,他的小悠找到了!
一座廢棄的工廠,慕長軒踹門而入,靈敏的感官讓他思想極度緊繃,銳利的眸子在四周來回掃動,並未發現那抹思戀的身影。
「出來吧,我一個人來的。」按照短信上的提示,及對方提出的要求,慕長軒高大的身影立在工廠中央,聲音回蕩在空曠的舊樓顯得異常清晰。
他們要的無非就是他死,無所謂,他要的只不過是想見她一面,看她是否安好,便已足夠。
是他害了她,將她拖入了地獄,這一刻,從來不相信那些狗屁傳說的他不禁在想,假如有下輩子還是不要遇見了吧,他不忍心看到她再次受到傷害,那麼就讓他一個人承受好了。再次遇見,他會忍住最初的悸動,在愛情的毒還未慢慢滲入之前放開她的手,放她去飛,一定不會這麼自私的霸佔著她,讓她跟著他一起受苦。
果然,這一聲叫喚,廢墟處的二樓便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慕長軒抬眸,眼里的恨意凜然,用白色繃帶包扎的手緊緊攥在一起,咬牙切齒道,「蘇青!真的是你。」
似乎是早有預謀,慕長軒眼里沒有一絲震驚,但真的看到這樣的事實還是讓他無法接受。
杜瑜錦之死,蘇青怎可能罷休,只不過她一直裝瘋,礙于杜斯辰和杜瑞濤,慕長軒沒有深究,也以為她會有所覺悟,沒想到她真的會和葉家的人同流合污。
那是他的小姨,曾經最尊敬的人,甚至想要孝敬一生的人,到頭來給他的同樣是無法忍受的痛。
「我的好佷兒,這會兒怎麼連小姨也不叫了?哈哈……難道你忘了,如果沒有小姨,你現在說不定已經沒命了。」蘇青得意的冷笑,俯視樓下那道傲然挺立的身影,心里的恨意愈發強烈。
當初要不是她看走眼,反對他和錦兒在一起,錦兒也不會死,是這個男人殺了錦兒,毀了她女兒的一生,她要讓他去冷冰冰的地獄陪她。
「小悠在哪兒,只要你放了她,我——既往不咎。」慕長軒冷冽的面色籠上層層陰霾,手心已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用一種極為厭惡冷冽的目光看著上面的女人。
要不是怕小悠有什麼危險,他早就單槍匹馬殺上去了,可是,他在沒有萬無一失的情況下,不能輕舉妄動,一旦有一絲的閃失,小悠就很有可能命喪于此。
「可以,只要你在這里一槍崩自己,我便放了她如何?」蘇青眯眼媚笑,聲音很輕,面目卻異常的獰猙。
慕長軒眼眸一冷,沒有絲毫的猶豫,「行,但必須讓我看到她。」
話落,蘇青眼里的恨意更加激烈,這個男人竟然連考都不考慮?究竟有多愛白小悠,那個賤人就那麼值得他愛麼,那麼她的女兒又算什麼?
憤恨的壓制住心底的怒火,蘇青手臂一揮,緊接著,兩個男人壓著一個女人出現在蘇青身旁,女人埋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從她脖子上的傷痕可以看出,定是受了什麼折磨。
心里的傷口又被撕裂開來,一想到她受到的各種折磨,慕長軒的冷靜徹底崩潰。
「小悠,小悠……是我,小悠!」他一邊試圖喚醒白小悠的意識,一邊緩緩邁步走向一旁的樓梯。
「站住,否則我斃了她!」冰冷的聲音涼的不帶一絲感情,說著,蘇青的手背已經從兩個男人手中拽住了白小悠的身軀,單手反扣在她的頸脖,而另一只手已經用槍對準了她的太陽穴。
「你把她怎麼了?」慕長軒雙眸通紅,由于過分的用力,昨晚受傷的手已經慢慢滲出血漬,而他卻毫無知覺。
「葉尚偉交給我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好佷兒,你可不能這麼對我,小姨我好心好意幫你把人送過來,怎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呢?」蘇青陰陽怪氣的對慕長軒發難,看到他如此痛苦糾結,她心里就越發痛快。
慕長軒好看的眉緊皺,臉上的焦慮擔憂那般明顯,怎麼都掩飾不住,特別是看到她被蘇青拿槍威脅著,眼楮死死鎖住那道身影,生怕自己一閉眼,那抹身影就會隨風消散,這一刻,他才知道真正的害怕是什麼。
「我要和她說話。」末了,他硬生生的將悲痛的情緒掩去,站在原地和蘇青商議。
他知道自己不會輕易的死去,他死了,她根本無法逃月兌危險,所以他會活著,一定會救她出來。
可是,人生總有意外不是,他要確定她是不是安好,還是被人喂了什麼迷藥,迷失了心智,最起碼他要知道她的身體有沒有問題,有沒有受嚴重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