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上王爺去種田 116章 府宴(四

作者 ︰ 南宮四葉

「還不見過皇長子殿下!」舒硯開口提醒,並將桂早眼底的神色看盡。

桂早一愣,而後驚慌的朝哥舒穎一拱手道︰「小民見過皇長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吧!」哥舒穎自從看見桂早就一直在打量他,就見他穿了一件淡灰色的綢衣,頭上不多的頭發被一根瓖玉的錦帶扎著,看樣子並不像府里的小太監之類的。

桂早這才站直身子,頭卻是低垂著,一副局促的樣子。

「這位是誰啊?是皇嬸家的親戚嗎?」哥舒穎問道。

「這是桂早,是……王妃的親傳弟子!」舒硯介紹說。

「皇嬸的徒弟?」哥舒穎眸光一亮,又對桂早道︰「這麼說,你也會治病煉藥了啊?」

「桂早不會治病,就是做一點點簡單的藥而已。」桂早忙說。

「那也好厲害了啊,我吃藥都嫌嗆,你居然會做!」哥舒穎說著走到桂早身邊,大有親近的意思,「咦,你低著頭干嘛呀,是害怕我嗎?我不會吃人的啊!」

桂早一愣,下意識抬頭,就看見眼前哥舒穎唇紅齒白的笑顏,臉頰不禁一紅︰「是,是殷姐姐……不,是王妃教的好!皇長子殿下應該是沒有學過,如果有人教的話,一定能比桂早學的好!」

哥舒穎聞言眼珠子一轉,一把抓住桂早絞著的手,興奮的道︰「那你教我好不好?」

「啊?」桂早驚訝的看他,不及反應就听哥舒穎對舒硯道︰「你們既然煉藥,是不是有專門煉藥的地方,能帶我去看看嗎?」

桂早下意識看向舒硯,舒硯看了看哥舒穎期盼的眼神這才道︰「皇長子去可以,不過得答應下臣,不能亂那那兒的東西,只能看看。那些東西畢竟都是藥物,所謂是藥三分毒……」

「我知道知道啦,一定的,我只看看不動手!」哥舒穎信誓旦旦的說,而後就拽著桂早往前跑。才跑了兩步,似乎意識到什麼,忙回頭問桂早︰「煉藥的地方怎麼走啊?」

桂早手心已經全部是汗,怎麼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一個皇子牽著手,而且對方還這麼平易近人,一時間受寵若驚。心底原來的一點心事已經被拋到腦後,忙紅著臉應道︰「就是這個方向,我帶您去!」

一行幾個人很快到了八角樓的藥爐,哥舒穎一進門就瞪大了好奇的眼。

正在樓里的秦紫月見得有人進來,忙就放下手里的缽站了起來。

「這是皇長子殿下!」舒硯看了一眼秦紫月開口道。

「奴婢見過皇長子殿下千歲!」秦紫月眼底劃過一抹詫異,恭敬的道。

「免禮,免禮,不用太拘束了!」哥舒穎樂觀的說,並沒有半分皇子的架子,此時的神情與一般的孩童無二。說著就走近秦紫月身邊,看她方向的缽問道︰「你剛剛是在做藥嗎,這是什麼藥啊,也是可以治病的嗎?」

「回皇長子殿下,這里面不是治病的藥!」秦紫月說道。

「藥都不是治病的嗎?」哥舒穎疑惑,而後眸光一亮︰「這是毒藥嗎?」

秦紫月一愣,忙解釋道︰「不是,皇長子殿下。這藥爐里不制毒的,里面多為一些養生治病的藥材!」

「咦,你說的話好奇怪啊,剛剛問你說,你這藥不是治病的,現在又說這里多是治病的藥材,為什麼我都听糊涂了?」哥舒穎納悶的歪著腦袋看秦紫月,卻沒有生氣的樣子。

「回殿下的話,這里確實多為治病的藥材。但有些是用于藥材成型成劑的輔料,並不具備治療作用!」秦紫月解釋道,而關于自己治的其實是玄陣的道具,她覺得就不好解釋了。

「輔料是何物?」哥舒穎不解。

秦紫月被問的一愣,有點不知道怎麼解釋。

「殿下,您看這個蠟丸吧,里面包裹了藥。為的是保證里面的藥不會被污染,或者輕易壞掉。像這種蠟丸就是輔料了,但其實是不吃的!」桂早這時拿過一旁盒子里排放的一顆蠟丸捏開了給哥舒穎看。

哥舒穎聞言看了過去,見透明的蠟丸打開後,里面露出褐色的藥丸,藥香頓時撲鼻。再拿過一旁完好的藥丸嗅了嗅,終于了悟︰「呵呵,原來是這個意思啊,真有趣!」

「這個不是有趣的啊,稍微弄不好分寸,藥效就減弱,或者沒有效果,會吃壞人的!這可都是治病的東西,不能馬虎一點點的!」桂早跟著糾正,以為哥舒穎沒有見過,只是貴族孩子在看玩具的心態罷了。

「桂早!」舒硯听得這話,在旁出聲提醒。

桂早一嚇,才意識到自己在跟誰說話,忙就想道歉。

「舒侍衛,不用大驚小怪的,我覺得桂早說得不錯啊!」哥舒穎打斷道,繼而又眼楮亮晶晶的望向桂早問︰「你能不能再跟我多說一些?不用害怕,我……本殿下準許你隨便怎麼說話都可以!」

桂早看了舒硯一眼,又看看哥舒穎︰「這個說來可復雜了,你想听什麼?而且,有些活不是一句兩句就說得清的,得做了才能領悟其中奧妙!」

「這樣子啊,那你可以教我做個什麼藥,邊做邊教給我听啊,來個簡單的就好!」哥舒穎滿目渴望的說。

桂早聞言驚詫,納悶的打量了哥舒穎一眼︰「你為什麼要學呢?你是皇子,錦衣玉食,想要什麼,不都會有人給你做好送去嗎!」

「可是我不想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廢……的人啦,周太傅說,人的見識是要不斷學習才能進步的呢!我想學更多的東西,懂很多的道理,將來做個有用的人!」哥舒穎說這話時,眸光微微暗了幾分,心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桂早听了點點頭,畢竟還是孩子,幾句話交流間,已經忘記了距離,跟著開口︰「你這想法是好的,但你真要我教的話,我還得問過王妃,這些東西都是她教給我的,我再教其他人得經過她的同意才行!」

「這樣子啊!」哥舒穎了然,眸光轉了轉,就又拉住桂早的手笑道︰「那你跟我一起去找皇嬸,我去求她答應讓你教我!」

「皇長子殿下,桂早還有事要做,你若是真想學,還是下臣陪你去吧。如果王妃同意了,您再回來找桂早也不遲!」桂早正猶豫,舒硯就搶先一步道。

桂早想說,今天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並不是很忙的。但想,大約是他不方便去前面,便也釋懷了!

哥舒穎听了,看一眼桂早,這才點頭。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同齡的孩子了,難得有一個願意和他說話的,便有些不舍!

「那咱們是說好了,皇嬸若是答應,你一定得親自教我哦!」哥舒穎認真的看著桂早道。

「一定的,不信咱們拉鉤!」桂早說著舉起小手勾起小指頭。

「拉鉤?」哥舒穎不解,但還是學著桂早的樣子舉起手,「嗯,你教我拉鉤!」

桂早的手就貼了過來勾起哥舒穎的小指,而後見一個白皙稚女敕,一個麥色還帶著一點繭,桂早便有些不好意思。

「是這樣勾在一起嗎?」哥舒穎說著主動與桂早的小手勾在一起。

桂早一愣,忙提醒他豎起大拇指引導著他道︰「嗯,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嘻嘻,好的!」哥舒穎不禁被逗笑,「那你一定等我噢!」

之後兩人告別,哥舒穎開心的出了八角樓,去找殷璃飛了。

桂早卻在原地,先是看了一會兒自己發燙的手,後仿佛又想起什麼般,擺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桂早?」秦紫月跟著喚了一聲,桂早卻沒有听見。

「桂早?」秦紫月便提高聲音喊了第二聲,抬手揪了一下他的衣服。

「啊?紫月姐姐,你你喚我?什麼事?」桂早趕忙回神,驚訝的看秦紫月。

「我沒事叫你,倒是你,你發什麼呆呢?」秦紫月淡淡的問,听起來卻是漠不關心的樣子,只是隨口那麼一問,便又繼續端起藥缽著手之前未完的事情。

「沒,沒啊!我沒發呆!」桂早忙說,繼而逃也似的跑到一旁拿起扇子,往爐子旁的矮凳上一坐,快速又大力的對著爐子扇起來。

「那爐子沒有點呢,你扇什麼?」秦紫月看了他一眼,提醒道。

桂早一愣,趕忙看了一眼爐子,轉而將風往自己身上扇,眸光閃爍的解釋道︰「我,我沒有扇爐子,我是覺得熱,在給自己扇風呢!」

「王妃沒有教過你怎麼說謊話吧?」秦紫月一邊忙手里的活,黝黑的眸光落在桂早的身上。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的給人一種距離感。

桂早被問的一怔,突然驚慌的抬眸看秦紫月︰「我,我沒有,殷姐姐沒有教……不不對,我是說我沒有說謊!」

「應該是沒有教過了,教你做藥那麼厲害,武功也學的不錯,說謊卻都不會!」秦紫月說道!

「誰不會說謊啊?可以請教我啊!是要善意的、惡意的、惡作劇的、還是搞笑逗趣的呢?」正在這時,一個歡月兌的聲音傳了進來,嚇的桂早立時從矮凳彈跳而起。

猛然轉身時,見得輕快走進來的百里歌,不禁愕然︰「是是你啊!」

百里歌兩步跨到桂早身邊,抬手就戳上他的腦門︰「什麼是‘是是你啊’?不會叫人嗎,沒大沒小的!」

「百里姐姐……」桂早忙喚道,一副受欺負小媳婦的樣子。

「這才對嗎!」百里歌滿意的點頭。

秦紫月看了這邊兩人一眼,不動聲色的端著缽往藥櫃的另一邊慢慢挪蹭過去。眼看著快到側門的門簾邊,百里歌突然抬眸望了過來︰「嗨,你怎麼不到前面去玩會兒呢。前面可熱鬧了,我剛剛特意幫你看過了,你那個心上人的爹和娘都在呢!你不趁機去露個臉,混個熟嗎?」

「你胡說什麼?」秦紫月前一刻神色還好,一听這話,臉色立即冷沉下來。

「我胡說?你不是喜歡那個凌夙錦嗎,听說他是丞相府的公子,那他爹就是丞相了,怎麼會錯呢?」百里歌納悶的問。

「啪」的一聲響,是秦紫月將東西重重落在櫃台上的聲音。

百里歌一愣,看秦紫月的眼神更是疑惑︰「你不高興了?」

「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我喜歡……喜歡誰了?你不要自作聰明!而且,你別忘記這是在攝政王府,要是傳出去,說攝政王府的丫鬟有什麼非分之想,看你怎麼跟王妃交代!」秦紫月冷冷的看了百里歌一眼,腳跟一轉,便大步走到另一邊的樓梯邊蹬蹬的上了樓。

「喂!」百里歌被數落的發怔,甚至覺得莫名其妙,「我好心幫你忙啊,你這是什麼態度啊?」

「沒人求你多管閑事!」秦紫月的聲音在樓梯口傳來,已經不見了身影。

「你看看她,這人這什麼態度啊!」百里歌氣結,便看向桂早,卻見桂早執著蒲扇站在原地發呆。注意力立即就被轉移,下意識就推了一下桂早地胳膊︰「誒,小小年紀思春呢?」

「啊啊?」桂早又被喚回神,驚訝的看百里歌。

「豁,你這是怎麼了?」百里歌驚詫的看桂早。

桂早眸光不自在的閃了閃,瞬間閃過掙扎之色,在百里歌的注視下,突然咬了咬牙對百里歌道︰「百里姐姐,如果你不願意做一件事,對方又非讓你幫忙,你該怎麼辦啊?」

百里歌被問的一愣︰「你說剛剛那個皇長子要求你做的事情嗎?」

「不是的,跟殿下沒有關系,我是想問其他……反正你告訴我,你有沒有辦法啊?」

「什麼辦法?不願意就拒絕唄!」百里歌不禁納悶打量了他一眼。

「可是對方不給拒絕呢?」桂早滿目為難的問。

「答應與否不就一句話的事情,嘴巴長在你自己身上,對方還能不讓你拒絕了啊?」百里歌理所當然的說,見得桂早為難的樣子,又問︰「是誰讓你辦什麼為難的事情了?這府里你跟王妃的干兒子都差不多了,還有誰敢唆使你嗎?」

桂早的眸光便又是一閃,對上百里歌審視的眸子,趕忙就低下頭去︰「沒,沒有,我就隨便問問!」

「隨便問問?你當我和你一樣大的智商嗎?」百里歌說著一手朝桂早的腦袋拍來。

桂早的神色更是為難起來,一時間支支吾吾。

「你還是男子漢嗎,這麼婆婆媽媽的,有什麼事情不能說出來听听?你要說出來,我才能具體事情,給你具體分析啊!不然你一個人想破腦子,姐姐還不知道你是怎麼死的呢!」百里歌催促道。

桂早听了,先是咬了咬唇,仿佛經過一番思想斗爭後,猛然抬眸看向百里歌,唇瓣微張,就想說什麼。

「怎麼樣?」百里歌好奇的看著他。

「算了,沒有什麼大事!」桂早最終卻是頹然的垂了眸子,有意逃避的往一旁走去。他怎麼忘記,百里歌的脾性。從認識的時候就喜歡主觀看問題,不喜歡的東西也都是直接表達喜好,直接用激烈的方式解決問題。但他的問題,卻不能那樣處理……

「嘿,你這鬼孩子!」百里歌雙手一叉腰,就想數落他。

「百里姐姐,你不是在給清遠侯家的二小姐當丫鬟嗎,怎麼一個人跑這里來了啊?」桂早順口問道,「百里哥哥不在呢,我剛剛看見他去東苑了!」

「我哥哥去東苑了?」百里歌當即問道。

「是啊!」桂早很認真的點頭。

「回頭再跟你算賬!」百里歌說著大步朝外走去。

桂早見百里歌走了,這才松了口氣,卻又開始發起了呆!想著剛才去後門,找來的娘親跟自己說的話,內心再次陷入極度的掙扎之中……

哥舒穎滿懷期待的到了表演歌舞的院子後,卻不見了殷璃飛和哥舒璟。

「咦,我皇嬸呢?」哥舒穎納悶的問道。

舒硯便拉過一個附近隨侍的問情況,听說是舞貴人感覺疲憊,所以殷璃飛送她下去休息了。而邊關臨時有軍情傳來,所以哥舒璟臨時離開了一下。

哥舒穎听罷滿臉的失落,只得蹭到北齊帝的身邊,等殷璃飛回來。

卻在這時,一人匆忙過來。

因為從哥舒穎的身邊走過,所以便多看了一眼,就見那是北齊帝身邊另一個內侍太監,貼在北齊帝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北齊帝眉頭突然皺起。

這也是哥舒穎第一次見北齊帝變臉,不禁驚詫的看著。

「擺駕!」北齊帝立即起身,轉而大步朝外走去。

本來還在看歌舞的眾臣被這突然的舉動弄的一愣,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北齊帝都起來了,只得全部起來,瞬時就陸續跟了一大隊人。

「皇上這是怎麼了?」越王慢一步的起來,似是不經意的問道。

此時離他最近的是靖康王,靖康王自然知道是問自己,也是一臉的茫然︰「去看看吧!」

被忽略的哥舒穎眼看著眾人跟去,猶豫了一下,也忙跟上。

北齊帝在那內侍的帶領下一路往前而去,眉峰越皺越緊,一行人浩浩蕩蕩,很快到得一處園子。

園子門口一個丫鬟正來回徘徊,等北齊帝一行人靠近,你丫鬟才恍然看過來。一看見為首的北齊帝立即就變了神色,忙張了口想說什麼。

卻有一個侍衛閃電般的上前,一把捂住丫鬟的嘴,將她拽到了一邊。

北齊帝眉頭皺的更深了,猶豫了一下,還是大步跨進了庭院。

「不要,王爺,您不能這樣……」正在這時,看見了廂房的門了,一聲抗拒的驚叫突兀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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