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視一下屋內,玉娘的臉色立即變了。原本就擔心著會遭小偷,所以當初公爹婆婆才一起過來看著鋪子。可是沒想到到最後還是遭小偷了。
對于此事,村里所有人都覺得非常氣憤。人心不古!竟然出現這樣的事情,這傳了出去對肖家村的名聲也不好啊!
村長發話,讓玉娘去報官。
當然了,發生這樣的事情,玉娘肯定是會報官的。但是以防當地官員和某些人有勾搭,玉娘也做了兩手準備。畢竟她還認識了平城的縣令爺不是?
此事傳出去,大家都覺得挺慌張的。但是也知道老肖家這是樹大招風了,早已經讓小偷盯上了,所以才會趁著家里的男人不在,然後去行動。
「說來也奇怪了,昨兒個晚上本來是我和你姐夫一起在鋪子歇息的,但是我們倆愣是沒能醒過來。」四姐每周緊皺著,有些驚慌,畢竟他們就在鋪子里頭歇下啊,這小偷來偷東西,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呢?再說了,鋪子里頭那些貴重的小件物品全部都沒了,是不是說明了那些人是熟悉鋪子的人啊?
莫非是家賊?
可是哪來的家賊啊?
里正本來不想管這麼一些芝麻小事兒的,可是一听說這事兒是最近起來的老肖家發生的事情,便立即來了精神,揪著小嘍的衣領問︰「你說是肖家村那個老肖家來報案了?」
小嘍立即點點頭,「里正大人,正是正是。」
里正便松開他,冷哼一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然後說︰「吩咐下去,最近只要是遇到一些可疑的任務進入我們林鎮,就立即給我抓起來。」
老肖家?
這不是肖志清的家嗎?
呵呵呵,當年害死了他的兒子,現在終于輪到他出手了對吧?
只是沒想到肖志清竟然這麼快就能起來了,真是萬萬沒想到啊!
「大人,那,外面來報官的那個人怎麼辦?」小嘍猥瑣地問道。
里正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你豬腦袋啊?本大人正大歇息,哪有空閑功夫里這些小事兒?」
小嘍如小雞啄米般點著頭,應著說︰「是是是,我是豬腦袋我是豬腦袋,我腦子被驢踢了。」
「滾出去。」
小嘍便只有退了出去。
回頭看到門口的雷大,便立即仰起頭,翹著下巴走過去,「哼,哼哼,我告訴你,我家大人正在歇息。」
雷大眉頭一皺,「現在已經是下午,我要來報官,里正大人不是應該接了本案嗎?」
「我說你豬腦袋啊?我的意思你怎麼就不明白了?我讓你現在先回去,回頭等我們大人醒了再來。別再這里唧唧哇哇的,否則本大爺不客氣。」小嘍朝著外面的人使了個眼神。
雷大立即被圍住了。
這群人身上帶著一股邪氣,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欺負之人。雷大不由有些害怕,先前那些事情那麼順利,可是沒想到這位里正大人竟然是這等貨色。
「那請問里正大人什麼時候會醒來?」雷大嘗試著問道。
「不知道不知道,明天會醒了吧。趕緊給我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小嘍立即擺擺手示意雷大趕緊滾蛋。
雷大也只有離開,回去稟報玉娘實情。
听聞雷大的稟報,玉娘只是冷笑。原先失蹤案件就是有里正處理的,但是一直沒有什麼起色,後來傳到了平城,縣令知道了,可是還沒來得及做一些什麼事情,這事兒就被小正太知曉了。而因為莫高的插入,所以原先應該負責任的官員他們倒是忽略了。可是這應該以民為天的里正大人卻連查一下盜竊事件都不願意,你說應該怎麼辦?
「夫人,里正那群人不是好惹的,要不這一次事情就算了吧?我們兄弟仨去將那些失竊的物品找回來就算了。」如果因為這一次的事情惹得里正大人不高興了,那麼接下來肖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劉氏的臉上的有些難看。現在的這一位里正她可是知道的,當年因為這事兒還差點害得志清被官兵抓走了。
「玉娘,這事情就算了吧?我們家現在也不差這點銀子,就算了吧。」劉氏勸說著。
玉娘就納悶了,劉氏可不像是這麼大方的人啊。再說了,這一次事關人心,事關風氣的問題,劉氏怎麼會讓她不管了呢?
「娘,怎麼了?」玉娘忙問道。
小蓮也是詫異地看著自家娘,不明白她為啥要說不要這些貨物了。
但是了解內情的廖氏嘆息一聲,開了口,「玉娘啊,這里正和我們家是有點仇恨的。」
當年不僅僅是志清,就連旭磊也得罪了他。也虧得當年里正還是無權無勢的,這些年才起來的,否則他們還活不到今天。如今因為這件事情再去招惹里正的話,肯定是不好的。誰都知道這里正心眼兒小,即便大家都知道當年那件事情與志清和旭磊無關,可是他就是咬定了自己兒子的死就是那倆孩子造成的,必定是懷恨在心。
既然是有仇,玉娘覺得就更加應該查清楚這事兒了,否則再有下一次的話,她就無法在肖家村甚至林鎮做買賣了。
「二伯娘,能否清楚明了地講述一下?」玉娘的聲音清脆得有些冰冷,宛如冰珠相踫,震得人的心頭忍不住發顫。
廖氏看了看劉氏,沒說話,只是搖搖頭。
「娘?」玉娘就看向劉氏了。她知道廖氏的顧忌,雖說倆家的關系是很好的,但是有些事情既然事關利益,廖氏也是知道分寸的,自然不會多插手。所以她不想讓廖氏為難。
劉氏看也不看玉娘一眼,丟下一句‘這件事情你就別打听了,總之就此消停吧’,然後就進了屋,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地站立著,對視的。
玉娘眨眨眼,將婆婆逼急了還是第一次啊!
這是什麼狀況?當年的事情當真是很嚴重?
額,還是說老肖家與里正家有大仇?而這所謂的大仇不知道……
玉娘的目光便轉向廖氏。
廖氏心頭一顫,「玉娘啊,那個,我有事情要做,先回去了。對了,我家田地里的草還沒鋤呢,我要回去除草了。」
看著廖氏急急忙忙出門,玉娘就抬頭望了望已經掛在天邊的月牙,突然覺得當小草也听不容易的,三更半夜的還要拎著小命到閻王爺那兒報道。
「嫂子,娘和二伯娘怎麼了?」小蓮無比好奇。
小靜卻比較淡定,「我們家和里正家里的仇,有點深。」
玉娘深思地看了小靜一眼,突然覺得這女圭女圭越來越上道了。
「雷大,今晚你們留在舊屋看鋪子吧。對了,我今兒個不是帶了一支黃金珠釵回來嗎?一定要看好了,若是讓人偷了可就麻煩了。」玉娘最後的語調微微提高了,似乎是故意的一般。
雷大愣住了,可是主子的話,他不能質疑,就點點頭。看了看外面經過的人,眉頭微微一皺,「夫人,我一定會好好看著的。」
雷大回鋪子的時候,遇到了剛才經過新屋的人。
「這位大兄弟,志清家當真有黃金珠釵啊?」
雷大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然後邁步走開了。
「唉,我說這黃金珠釵干嘛要放在鋪子里頭啊?剛剛遭了小偷也不知道上點心,這要是讓人家再偷去了怎麼辦?」
對于身後的嘆息聲,雷大是听而不聞。不過,其實心里頭還是蠻贊成那人的話,他也覺得現在將黃金珠釵放在鋪子里頭不大安全。不過既然夫人相信他們,讓他們看著鋪子,這就是對他們的信任,他們難能辜負了夫人的信任呢?
想通了,雷大也就將心頭所有的疑惑拋掉,安心地守著鋪子。
然而,一晚過去,肖家村風平浪靜。
大清早的,劉氏就起身忙活,可是因為擔心玉娘會再多問什麼事情,做好了早飯之後就去和老太太聊天。
玉娘覺得蠻好笑的,這躲避的痕跡也太明顯了吧?
不過既然劉氏不肯說,那麼她也就只能從別的途徑獲知真相。
玉娘讓雷大等人去打探消息,當然了,也包括小花在其中。
玉娘也不可能坐以待斃,志清不在身邊,小正太也回了京城,此時此刻她若想要好好守住這一份家業的話,就必須要自力更生。
現在能有什麼辦法找回丟失的東西?或者說能有什麼辦法讓里正不要那麼拽?
玉娘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一個好辦法來,也就只有用最笨的辦法,讓貝貝去偷听。
只要知道老肖家和里正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恨,事情其實已經成功了一半。她嫁到肖家村這麼長時間,從來沒听說過老肖家和里正有什麼不妥的關系呀,這怎麼一遇到事兒就出現這問題了呢?這里正不是才上任不久的嗎?似乎還是捐官得來的芝麻小官兒呢,沒想到竟然這麼囂張。
或者這就是所謂的上高皇帝遠吧?
雷大等人沒能帶回來什麼好消息,但是在玉娘的指揮下,貝貝跑到了二伯家,鑽在二伯的床底下听了半晌,終于讓貝貝卻找到了原因,也就讓玉娘了解到了兩家為啥不和。
里正失子之痛還沒緩過來她能理解,里正想要趁此事出氣她也能理解,劉氏不想讓她踫這麻煩她也能理解。
讓她不能理解的是……貝貝怎麼會突然識字了?
玉娘激動地抱著貝貝親了好幾口,「貝貝,你快點告訴我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識字了?」
身為一只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狗狗竟然會寫字,而且還是毛筆字,這讓人多麼吃驚啊?她覺得完全可以讓她家貝貝去辦一個展覽會了,讓大家都見識一下她家貝貝的厲害。
她突然覺得追查一下她家貝貝怎麼會突然識文斷字還能用毛筆揮寫大字兒比追查盜竊事件更加有趣兒。她都有點想要放棄追查盜竊事件而轉為追查貝貝認字這事兒了。
貝貝當然沒給出答案,而是傲嬌地回到戒指里睡大覺去。
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真相,玉娘心里有底了。
原來當年因為里正的兒子想要贏得顏老的重視,便在課下拉著志清等人吟詩作對,想要以此一爭高下。最後里正的兒子因為想要出風頭,在最後一輪對對子的時候,為了贏得大家的掌聲,竟然爬到了屋頂上去,最後摔死了。
里正因為這件事情一直記恨著老肖家,認為如果當初不是因為志清的話,他的兒子就不會死去。但是目睹了這一場悲劇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根本不是志清的錯,再者當時志清也勸說他不要爬上去,而他卻認為只有這樣才更加能彰顯出他對聯的風采。所以才會有那樣的悲劇發生。這件事情要追究責任的話,根本輪不到志清頭上。可是所謂的人怕出名豬怕壯,志清當初就是出名了,讓人盯上了也沒辦法。
不過里正既然是里正,怎麼說也是一個小小的官兒,玉娘知道自己還是應該小心點的。畢竟一來她不是什麼皇親國戚,而來家里的男人不在家,若是搞不好,說不定還會連累了家里人。但是你說自己家里遭小偷了,而且還丟失了這麼多值錢的東西,而這些東西都是你辛苦得來的,就這麼沒了,你是不是會不甘心?是不是會想著追回來?
玉娘冷靜一下,整理一下思緒,才理清楚自己接下來一步應該怎麼做。
既然里正不想著手處理這件事情,但是也沒有明顯地拒絕,也就是說他肯定是打了什麼主意。
于是,玉娘讓雷大等人再去打听了一下,發現里正已經抓了好幾個非林鎮來的人。
玉娘恍然大悟,看來里正是想要偷偷吞了她家丟失的所有物品啊!
玉娘也明白了,若真是想要找回丟失的貨物,絕對不能依靠里正。但是她身邊並沒有什麼得力的助手。雷大三兄弟雖然忠心耿耿,但是行動不靈活,腦袋不靈光的,若是將這件事情交給他們,肯定會壞事兒。
那,要交給誰呢?
于是乎,玉娘就想到了大林。
大林可是小正太身邊的得力助手,如果大林出手的話,自然很快可以有答案。但是小正太讓大林留下來是為了處理別的事情呢,她這麼開口的話,會不會誤了小正太的事兒?
權衡再三,玉娘還是決定讓大林過來幫忙。
然而,大林這剛剛進了林鎮的邊界,就讓官兵給攔住了。
「站住,你是什麼人?不是林鎮的人就往這邊站著。」
大林挑了挑眉頭,很是不爽地往旁邊站了。
「喂,問你呢,什麼人?」一官兵立即推了一下大林。
但是大林身為習武之人,自然不是這些人一推就倒的。所以,這麼一推,大林依舊巋然不動,冷眼看著眼前這些人,說︰「我是從吳家鎮的張府出來的,到你們林鎮來半點事情。怎麼?還要向你們匯報不成?」
小嘍一听說是吳家鎮的張府出來的人,有些呆住了。他可是知道吳家鎮的張府的,因為當初崔地主就和他家大人提到過這麼一個張府,而大人似乎也有點害怕。只是不知道張府的人到林鎮來會有什麼事呢?
「哎喲喂,原來是張府來的大哥呀?有失遠迎有失遠迎,不知道大哥到我們林鎮來所為何事啊?」小嘍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大林冷哼一聲,「你管這麼多干啥?」
小嘍繼續皮笑肉不笑地,「哎呀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啊,我們林鎮最近出了盜賊,我們大人正在嚴查這件事情呢。大哥您也是從張府出來的,如果說到時候您有個什麼閃失的話,您誰我們家大人也不好交代不是?」
大林冷哼一聲,「不需要你們交代什麼,我走了。」
說完,大林立即冷酷拽走開。
「我呸,當自己是什麼貨色啊?」小嘍吐了一口唾沫,罵道。
「嘍哥,這人是什麼來頭啊?」小官兵問道。
小嘍立即踹他一腳,「你管這麼多能養你娘啊?趕緊給我干活去。」
罵完就轉身走了。
既然是張府來人,他就需要去稟報里正,否則里正責怪下來他可承受不起啊!
里正一听說張府來了人,立即緊張了,「那人有沒有說他來干嘛的?」
小嘍一愣,然後說,「我問了,但是他沒說,我都差點求爺爺告女乃女乃了,可是他就是不肯說,只是說有事情就走了。」
里正就一腳踹了過去,「我說你個死了老娘的東西,不知道將人攔住也就算了,竟然連人家來干嘛的都不知道,你當我是樣飯桶呢?」
「大人您息息怒,我是飯桶我是飯桶。」小嘍一邊抽著自己耳光子一邊罵自己。
里正氣喘兮兮地說,「你現在馬上去給我查實一下那人到底來林鎮干嘛來著。對了,馬上通知一下馬師爺,就說我現在需要幫忙。如果他想要報仇雪恨的話,就需要配合我的行動。」
小嘍忙著點頭,然後想了想說,「可是大人,我們這里去平城的話,來回需要一日的時間了。」
里正朝著小嘍的**狠狠踹了一腳,「給我滾蛋,馬上給我傳信過去,否則我滅你全家。」
小嘍只有哭喪著臉去辦事了。
好歹馬師爺現在也是縣令爺身邊的紅人啊,大人這麼使喚人家得當嗎?
大林直奔志清家。
玉娘已經在院子里等候著大林的到來。
「大林,勞煩你多跑一趟了。」玉娘笑眯眯地站起身,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夫人。」大林有些詫異地看了看玉娘,發現她的肚子竟然有些變化了,不由舉得詫異。
發現他的目光,玉娘也不會覺得難為情,而是淡淡一笑,「怎樣?有了明顯的變化嗎?」
就一兩日,似乎真是有了明顯的變化,玉娘自己都能察覺得到,外人應該更加容易察覺吧?
大林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伸手撓撓頭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玉娘就笑了,「快點坐下吧,我找你來是需要你幫忙的,而不是為了听你的道歉的。」
大林也就笑了,「夫人有什麼吩咐請說。」
「其實吩咐也說不上,就是想要請你幫個忙。」
「夫人請講。」
「是這樣的,前幾天我留宿在吳家鎮,可是第二天回來卻發現我家的鋪子遭小偷了。但是至今還沒能抓住那小偷。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追回那些東西。」雖說丟失的東西不多,但是好歹也值了幾十兩銀子,要是能追回來的話當然是最好了。
「遭小偷了?」大林有些詫異,倒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林鎮的民風不是很好嗎?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是的,怎樣?願不願意幫忙?」玉娘眉頭輕挑。
大林立即點頭如小雞啄米,「當然,只要是夫人吩咐的,我一定會照辦。」
玉娘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而後想了想說︰「小正太讓你留下來辦事,我又讓你辦事兒,不會誤了你的正事兒吧?」
畢竟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小正太是不應該將身邊如此得力的人留下來的。她可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誤了小正太的事情。
「夫人放心好了,我家大人的吩咐不會這麼快下來的。」
玉娘也就松了一口氣,若真是這樣就好了。
「但是,夫人為何不去報官?」大林滿心疑惑。
玉娘冷笑,「如果我報官了能解決這件事情的話,就不需要勞煩你出馬了。不瞞你說,我們家和里正家有點不愉快,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所以說你覺得里正會幫我忙嗎?」
當初大家都忘記了老肖家和里正家里頭的這些不愉快,也有可能大家忘記了現任的里正根本就拿老肖家當仇人,怎麼可能會幫忙呢?
大林了解地點點頭,「我明白了,放心吧,兩日之內我一定會給你答復的。」
有了大林的加入,玉娘的時間就變得寬裕起來。
這件事情暫時可以拋諸腦後不理會,那就需要處理別的事情了。
而玉娘昨兒個讓雷大等人好好看守著黃金珠釵這事兒,很快傳遍了整個肖家村。老太太第一個找上門來。
「玉娘啊,你這黃金珠釵就不要放在店鋪里面了,如果被人偷了去的話,豈不是得不償失了?」老太太語重心長地勸說道。
劉氏也加入勸說的陣營,「玉娘,這黃金珠釵要是拿去賣的,你先把它放在家里,要是有人想要買了,你再拿出去也不遲啊。前兩天我們店里才遭小偷了,已經非常那個引人注目了,現在再這麼弄的話,豈不是更加引人注目了?」
玉娘的嘴角抽了抽,安慰婆婆以及老太太說︰「娘,女乃女乃,你們不要擔心,這件事情我自有主張。這黃金珠釵是好東西,可是整個平城也只有這麼一株。你說要是那人偷了去,是拿出來裝飾呢還是要賣出來換錢啊?再說了,不管是拿出來換錢還是自己當做裝飾,也是獨一無二的,誰願意啊?」
老太太與劉氏一愣,想了想,覺得這話有道理,不禁笑了。
「這倒也是啊。」老太太松了一口氣,然後說,「玉娘,可否給女乃女乃看看?」
劉氏忍住了到了嘴邊的話,其實她也想看看。
「女乃女乃,這東西如果讓他人看到了不怎麼好,放心吧,等到有買主上來了,我肯定先拿出來讓大家都看一看。」虛無的東西她怎麼拿出來啊?這不過是引蛇出洞的好辦法而已。
老太太有些失望,不過為了不惹麻煩,也不再堅持了。
價值千兩白銀的黃金珠釵很快傳遍整個林鎮,自然也傳到了里正的耳朵里。
「老肖家怎麼回事?這黃金珠釵怎麼會落到這些人的手上?」里正無比疑惑。
小嘍想了想說,「可能是他們在地上撿到的。」
「我還在你上撿到你娘呢。」里正怒火大起,狠狠地踹了小嘍一腳。
小嘍委屈地撇撇嘴,「我娘在家里,不在地上。」
里正也不管他說什麼,全副心思都在尋思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肖家一來無權,二來無錢的,只是不知道肖志清怎麼會在短短的半年內有了如此成就。但是既然是整個林鎮甚至是整個平城都是獨一無二的東西,怎麼會落到了他的手上呢?這個問題非常值得深究。
「我問你,馬師爺什麼時候會能到?」
「今晚一定能到。」小嘍擔心里正再踹他,急忙小心翼翼地挪了一子。
「等馬師爺到了,再問問馬師爺這件事情怎麼辦。說不定這黃金珠釵是老肖家偷的呢。」里正陰狠狠地說。
小嘍猛地點頭,想了想又說,「可是,大人,會不會是張大人身邊那是為送過來的?」
要知道張大人可是從京城來的,家財萬貫不說,就是權利也是別人不可比擬的。如果真是張大人送的話,別人也不能說什麼,就算是張縣令來了也無濟于事,更別提只是馬師爺過來了。
「有這個可能?」里正提出疑問。
小嘍想了想說,「今兒個那侍衛不是過來了嗎?我派人跟蹤了,他就是到肖家村去找老肖家的人了。」
里正的臉色越發難看了,沒想到這個時候老肖家竟然認識了這樣的大人物。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難辦了。畢竟這樣的靠山比他的靠山要強硬。
「不管怎樣,你馬上去給我打探清楚他們將黃金珠釵藏在哪里,然後偷偷地將黃金珠釵拿回來。我倒是要看看老肖家到底有什麼能耐的。」如果真是張大人送給老肖家的,那麼這一次黃金珠釵的丟失,肯定會讓上面怪罪。到時候……哼,老肖家就再也躲不過去了。
「是,大人。」小嘍立即應了下來,如果那真是價值千兩白銀的黃金珠釵,到手了之後他也能被賞好幾兩銀子啊。
「對了,那批貨物拿上給我追回來,如果不追回來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這是所謂的一個都不會放過,他絕對不會任由錢財在自己的跟前飄過。
「是。」
馬師爺到了之後,里正立即笑臉迎人,親自招呼著馬師爺落座,斟茶倒水解釋親自動手。
「馬師爺遠道而來,有心了。」
馬師爺冷哼一聲,如果不是為了冤死的堂哥一家,他是萬萬不可能過來的。老肖家做得太過了,他要為堂哥討取公道!
「到底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里正立即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訴馬師爺,然後還說,「馬師爺,我听說當初馬家村那件事情也是老肖家的人插手的。唉,你說這老肖家都囂張了這麼多年,還要在你的面前囂張,這不是不將你放在眼里嗎?」
其實,當初他之所以捐得里正這麼一個官位,完全依靠了馬師爺的幫忙。也可以說這一輩子他就是懸在了馬師爺這一棵樹上。但是想想若是能夠替兒子報了仇,他也樂意一輩子為馬師爺做牛做馬!
馬師爺生氣地冷哼一聲,面目猙獰,「肖志清是嫌命長了對吧?」
「對對對,我也是這麼覺得。不過馬師爺,肖志清已經北上去做買賣了。听說他就是到陵城去做買賣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走了水路。」里正也知道馬師爺最恨的人就是肖志清,如果馬師爺一個生氣從肖志清那兒下手的話,他就算是賺到了。
「陵城剛剛失火,他就到陵城去做買賣?」馬師爺有些疑惑。
「可不是嘛,這一次做的還是木材的買賣,你說這人是不是腦子抽了?」
馬師爺的雙眼微眯起來,當初在平城的時候,那小娘們分明說了自己懂得如何提煉鹽是最好的,可是一眨眼就告訴縣令大人說自己根本不懂得這麼一回事兒。可是如今鹽官張大人竟然完成任務提前回京了,這說明了什麼?
那小娘們根本就是在耍他們玩!
而張大人回京了,那麼要更換縣令就是遲早的事情了。
所以他必須要為自己謀出路,否則新來的縣令若是心狠手辣之人,他豈不是虧大發了?
「去了多久了?」
「估計快有十天了吧?」里正也不是非常確定,只有估計著說道。
「你馬上飛鴿傳書到平城,告訴張縣令這件事情,讓張縣令定奪。」馬師爺立即說道,「順便想一個法子給肖志清安上一個罪名,我要讓他有去無回。」
有去無回?
里正的身子抖了抖,隨即雙眼立即亮了起來,點點頭,「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飛鴿傳書完了之後,里正立即邀功,「馬師爺,我听說老肖家可是藏著一支黃金珠釵,可是價值千兩白銀。」
馬師爺的雙眼立即亮了。
「我已經上報張縣令了,如果讓張縣令知道老肖家藏著這麼一支黃金珠釵的話,肯定會大發脾氣的。到時候……呵呵呵,肯定有得老肖家受了。」里正笑得一臉猥瑣。
馬師爺立即踹了一腳過去,然後說,「給老子正經一點,如果這件事情有什麼差錯的話,你應該知道怎麼辦的。」
里正忙應著是是是。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官兵前來稟報,說平城來人了。
平城又來人了?
里正微微一愣,「莫非張縣令來了?」
馬師爺卻不這麼認為,想想自己今日出門的時候遇到的人,心頭不由一顫。
莫非是公子來了?
馬師爺急急忙忙地出去,果然看到張青就站在外面,立即呆住了。
張青不耐煩地看了馬師爺一眼,再看看里正那丑樣。冷哼一聲,「我還當什麼寶貝,原來就來這麼一個鳥地方。」
里正不認識張青,听他這麼不客氣的話,有些不高興,正想要說話,馬師爺已經開了口,「公子,你怎麼來了?」
里正的身子一顫,公子?莫非這就是張縣令的兒子嗎?
張青沒有回答馬師爺的話,轉身就走,「別跟著老子。」
然後,原本想要隨在他身後的人立即停住了腳步,不敢再往前。
于是乎,張青便瀟瀟灑灑地離開了。
里正呆呆地問︰「馬師爺,這是怎麼回事?張公子怎麼會來了?」
听聞張公子最愛的就是綠葉樓的某位小公子……他怎麼不留在平城听曲子,反倒是跑到了林鎮來了?
「馬師爺,我們要不要派人去跟著公子?」里正沒得到答案,便嘗試著問道。
「公子不喜歡人家跟著他。」馬師爺眉頭緊皺著,他也沒想明白公子怎麼會突然跑到這里來。莫非公子有什麼朋友在林鎮嗎?
「但是,這要是出了什麼事的話……」里正心底懷著好奇,還是想派人去跟著張青。
馬師爺回身狠狠地踹了他一腳,「廢話別多說,趕緊地處理正事兒。」
一路策馬狂奔的張青直接到了海邊,將馬系在一旁,立即跑到沙灘上,張開雙臂,大呼一聲,臉上盡是笑容。
沒想到海風吹拂的感覺竟然這麼美好,幸虧自己今兒個出來了,否則真沒法看到這麼美的場面。
「那是什麼人在那邊?」
「不知道,不是我們村里的人。」
「娘,我們要不要去喊村長過來啊?」
「去吧,現在可危險了,說不定這就是那個小偷呢。」
「對啊對啊,要不直接去告訴玉娘?」
「嗯嗯嗯,我們快走吧。」
耳邊傳來那些神一般的對話,張青听而不聞,繼續深呼吸,繼續享受。
有陌生人竟然在肖家村的海邊?
玉娘覺得有些神奇,也就出來瞧瞧了。
這不是在平城的時候和他們爭包廂的人嗎?他怎麼會跑到這里來了?
自己被打擾了,張青很不樂意,黑著臉回過頭,卻看到一張熟悉的俏臉,不由愣住了。可是卻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見過這一張俏臉。
「你怎麼跑這里來了?」玉娘開口問道。
張青努力想了想,想了又想,終于想起來了,「你是這里的人?」
無論是從氣質還是談吐上來說,她都不應該屬于這里啊!
玉娘挑了挑眉,「我本來就是這里的人。」
張青滿臉不可置信,環視一下虎視眈眈的人群,然後問︰「那個男人呢?」
「不是你的丈夫嗎?怎麼不在你身邊?」不等玉娘說話,張青就又問道。
玉娘的嘴角抽了抽。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跑到我們村里來了?」
「玉娘,他是不是就是那個小偷?」
「什麼小偷?」感覺到村里人的敵意,張青首次表示自己的疑惑。
「這幾天我家丟了很多貨物,現在正在追查此事。」玉娘淡淡解釋。
張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對于村民懷疑自己也不生氣,反倒是說︰「怎麼不報官?」
「你覺得官府和我們家有過節,還會幫我們查案?」玉娘揚了揚眉,淡淡道。
張青的臉色微變,「就算是有過節也要做,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我現在就去找他們。」張青說著就要離開。
玉娘卻開口喊住他,「這是我的事情,不勞煩你插手。」
這是張青第一次主動要幫忙,可是卻遭到了拒絕,不由怒火大起,「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懷疑我?」
玉娘就笑了,「這位公子,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我不曾知道,自然也不會隨便懷疑你。只不過這既然是我的家事,也就不敢勞煩別人幫忙。放心吧,我會有辦法解決的。」
張青就冷哼一聲。
「大家都散了吧,我認識這個人,當初我和志清到平城的時候見過他。」玉娘沖著村里人答了一聲招呼,讓大家都回去,自己才接著和張青談話。
「好了,你自己再看看風景吧,我也該回去了。」玉娘看了張青一眼,淡淡道。
「今晚我要留下來。」張青忽然語出驚人。
小蓮立即反對,「不行。」
張青冷眼看了小蓮一眼,說,「五兩銀子,住一個晚上。」
玉娘一挑眉頭,「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