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開著車子平穩的快速的行駛在回去的路上。
騰項南將顧曉楠一直不停顫抖的身子攬進懷里,一只手撥開顧曉楠額前的碎發,將她亂亂的頭發稍微捋了捋,一條早上走時梳的光溜溜的的馬尾辮,如今已亂的不成樣子了。
顧曉楠伸出手,緊緊的環繞著騰項南的腰身,騰項南感覺到她環抱自己腰身的力度很大,心里有喜悅,有心疼。
「曉楠,沒事了,不要怕了,相信我,我能解決。」騰項南低頭輕輕地對顧曉楠說,手在她的後背安撫,像對一個小妹妹一般。
「可是,我殺人了,我殺了人。」顧曉楠抬起朦朧的淚眼,看著騰項南的眼楮,他的眼楮依舊那麼的深邃,像山澗清流的小溪。
而騰項南看到的卻是顧曉楠滿眼的恐慌和無助。她撲閃著迷離的眼楮,怔怔的看著自己的眼楮,似乎在問,我殺了人,你也能保得了我嗎?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乖!真的,不會有事,我肯定你不會有事!曉楠,不要怕,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能力。這不是什麼大事情。真的。」騰項南極力的告訴這個被驚嚇了的小羔羊。他的大手不停的在她骨瘦如柴的背上輕拂。
「我會連累你嗎?」顧曉楠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有為自己擺月兌殺人罪的本事,可是,那畢竟是一條人命,自己會不會連累他呢?
听到那顫抖的聲音,她自己都害怕成那樣了,還在擔心會連累自己,騰項南鼻子酸酸的,一直以來,自己以為自己不會感動,自己冷如冰霜,硬如鋼鐵,可是現在,就被這個小女生的一句簡單的話,他就想落下感動的眼淚來。
「不會!放心吧,你不會連累我,我還要保護你呢。」抱緊顧曉楠,騰項南的身體也跟著那個顫抖的身體顫抖起來,他真的好感動。
「曉楠,你不要害怕,有我,有我在,我能保護你。」騰項南像哄慰一個孩子一樣不住的和顧曉楠說著話,「是他們先綁架了你,你這都是自衛,不犯法。真的。」
听著騰項南一路不停的安慰,顧曉楠一會兒比一會兒好點兒。顫抖越來越輕了。哭聲越來越小了。
車子駛進市區,江濤頭也不回,問道︰「南哥,用不用去醫院?」
江濤提醒的很及時,騰項南低下頭,一手溫柔的托起顧曉楠的下巴,幾近柔情地問道︰「受傷了嗎?」
顧曉楠搖搖頭,「沒有。」
「真的嗎」騰項南推開顧曉楠,渾身上下檢查似的看著顧曉楠。
顧曉楠點點頭,「真的。」
那雙本來正要輕松下來的眼眸,當看到顧曉楠手上滿是鮮血的時候,眉頭立刻深鎖,臉上的肌肉都凝聚到了一起,他拿起顧曉楠的手,「怎麼受傷了?」
顧曉楠看去,才發現了自己的手上滿是鮮血,她才感覺到了疼,淚水又立刻奔騰起來,她抽泣著,手又顫抖起來,「我用碎玻璃劃綁在手上的膠帶了,把手劃破了。」
騰項南听了,心里很心疼,也為這個勇敢的女孩感到欣慰。面對比她強大的兩人無賴自己盡然能逃出來,還懂的用碎玻璃劃破膠帶,真是一個聰明機智的女孩。
「不知道疼嗎?」騰項南心疼的拿起顧曉楠的雙手來,眼眶也跟著濕潤起來。
顧曉楠感覺到騰項南的手在發抖,她抬眸看去,只見他眯著眼楮像近視眼看東西那樣看著顧曉楠的手,鼻子里呼出了粗氣來,抿著的嘴,一看就知道牙齒此時是緊緊咬著的。
顧曉楠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下來,打斷了騰項南的視線,他把視線移到顧曉楠的臉上,騰出一只手來,給顧曉楠擦著眼淚,輕柔地問道︰「疼嗎?」
顧曉楠搖搖頭,其實她感覺自己的手很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他的關懷,覺得委屈了,手才疼的更厲害了。
醫院里,大夫給顧曉楠洗了傷口,包扎好後,對騰項南說︰「沒有碎玻璃渣,割的也不深,上幾天藥,就能好。」
騰項南點點頭,從醫院出來,江濤將車開回別墅。停下車後,江濤下車給騰項南打開車門。騰項南下了車,對曉楠說︰「等我一會。」說完就將車門關上。
顧曉楠看到騰項南和江濤走出距離車五六米的地方,兩人低聲說著什麼,或者是騰項南在交代著江濤什麼。
江濤點點頭。
騰項南走回車邊,把顧曉楠抱起來。
「我自己走。」因為手上纏著紗布,顧曉楠用胳膊擋著騰項南伸過來的手臂。
騰項南看看顧曉楠,冷冰冰地說︰「我抱你進去,就這一次。」說著騰項南不由顧曉楠再說話,將顧曉楠抱起來,向別墅里走去。
顧曉楠把手臂搭在騰項南的脖子上,看著和騰項南一樣冷面的江濤將騰項南的車子開出去,她不知道剛剛騰項南和他說了什麼?應該跟自己有關吧。或許騰項南知道是誰綁了自己,他派江濤去算賬了吧?
回到別墅里,廚房早已經接到騰項南的電話,將飯做好,騰項南把顧曉楠抱到餐桌前,命令顧曉楠吃飯。
顧曉楠看著滿桌子的飯菜,一點味口都沒有,她抬起可憐巴巴的淚眼,乞求地說︰「能不吃嗎?我不餓。」
騰項南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清淡的菜,放在顧曉楠的嘴邊,「少吃一點,身體才能有力氣。」
有力氣?他怎麼就知道自己此時沒有了力氣?他的心思是細密的,可是,他的外表看起來怎麼那麼冷漠。
顧曉楠點點頭,張開嘴吃下騰項南喂過來的菜。
騰項南抽出一張紙,給顧曉楠擦著眼淚鼻涕,一臉輕松地說︰「菜是什麼味道?」
「嗯?」顧曉楠不解,將眉眼瞭起來。
「眼淚鼻涕都流到菜里了吧?不是咸的嗎?」騰項南說著嘴角掛上一個弧度。眼角微微向上翹起。
顧曉楠忍不住笑了一聲,還帶著羞澀。
「還吃哪個?」騰項南指著桌子上的菜。
「我自己來。」顧曉楠伸手去拿騰項南手里的筷子。
騰項南沒有躲,而是盯著顧曉楠看。顧曉楠才發現自己的兩只手上都纏著紗布,于是收回手,低下頭來。
「想吃哪個菜?」騰項南再問。
「隨便吧。」顧曉楠低聲說。
「這里沒有隨便這道菜,重說。」騰項南看著顧曉楠,心里甜甜的,酸酸的,苦苦的。苦的是可憐的顧曉楠受傷了,酸的是自己終于在她受傷的時候可以和她這麼近距離了,甜的是他能用這樣的辦法知道顧曉楠喜歡吃什麼了。
一直以來,用了多少辦法都沒有得知顧曉楠喜歡吃什麼,這個倔強的丫頭,有時候像一頭小毛驢一樣。讓廚師問了幾次,都沒有問出來,自己的面子也不給。這回非逼著她說出來喜歡吃哪個菜。
「這里的菜只要沒有毒,我都能吃。」
騰項南在听到這話後,心里大大的驚訝了一聲,這個小姑娘的話總是能將人逼到絕路上。她一出口就會讓人無言以對。
自己好心讓廚房做給她吃的飯菜,能放上毒嗎?問個話就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