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實還是不要告訴他們為妙,真實的情況大概是,你還沒開始自我介紹,他們已經搭弓放箭,隨即一大堆元素魔法招呼過來了——在這種情況下,商量堤壩的事情,簡直就是自取滅亡。
艾洛斯很明白這一點,他也不喜歡精靈,當然也不介意跟對方打上一架,但是現在畢竟有求于人,所以打架什麼的活動,就放到堤壩建成以後再說吧!
「你去過精靈居住的地方嗎?」撒克洛公爵問。
艾洛斯回過神,抬頭反問︰「你說的是他們哪一個聚居地?」
精靈們的居住地遍布整片大陸,大多按照地勢群居,其中最大的一處,被人們稱為「精靈之國」的地方位于希爾鐸四區的林谷,那片地區也被稱為精靈之谷。據說,精靈居住的地方都是經過光明之神祝福過的,被精靈們稱為祈福之地。
「精靈之谷,四區最大的那一塊,」撒克洛公爵回答說,「你知道那個地方嗎?」
艾洛斯點點頭︰「我當然知道,這家釘子戶!」隨即他一副氣急敗壞地口氣說,「明明在我國的四區佔據了那麼大一塊地方,富地流油,卻連一毛錢的稅也不交給我,遲早讓我給端了!」
「說點實際的好嗎,」撒克洛嘆了口氣,用一副連自己也沒察覺到的寵溺口氣說,「其實這次你可以不用去,我和財政大臣去就可以了。」
「那當然不可以!」艾洛斯立刻反駁道,「那麼大一筆的開支,我怎麼可能交給別人去談呢!你想想,那是多大一筆錢……」
「你不相信我?」
艾洛斯的話還沒有說完,手腕就被抓住,他愣了愣看向撒克洛。
他忽然發現這是自己第一次直視著那雙黑色的眼楮,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的相遇,這個男人抬起頭看向自己,那雙黑色的眼楮是一種近乎冷酷的沉寂,而現在卻是一種固執的孤獨感。
他有些心虛地咳嗽一聲,把頭轉開,手腕卻任由對方那樣抓住︰「我也不是不信任你啦……但是很多細我還要去跟精靈商定嘛,」他小聲地說,「而且三區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雖然把教會派過去了,多半是濫竽充數的,只有讓那些精靈過去,我才放心一點呀……」
撒克洛愣了愣,原來艾洛斯一直堅持要精靈去做堤壩的工程,竟然是為了這個。
「當然,精靈的價格比起矮人那些錢轉子肯定會便宜一點,」艾洛斯補充了一句,這一點也非常重要!
艾洛斯又看了撒克洛一眼,不管怎麼樣,他好像記得曾經在哪里看到過這種黑色的眼楮,卻又一下子想不起是在哪里。
「可是,我們還是沒有解決你怎麼進入精靈之谷的問題,」撒克洛說,有點不甘心地放開對方的手腕,因為現在好像已經沒有什麼理由再這麼握著了。
艾洛斯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之前也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我想出了兩個方案。」
撒克洛公爵有點驚訝,雖然對方是一條強大的龍,但是在智商上……有點不禮貌地說,似乎不太高明,以這樣的智商能想出兩套方案,真是令人驚訝。
「你可以……拿出來,我們討論一下,」撒克洛公爵好奇地說。他通常會否決艾洛斯的提議,因為那些方案根本就沒有可行性,最近,他似乎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大概是那雙金色的眸子中流露出來的委屈與不甘,讓他很受用。
艾洛斯听到對方想要听听自己的方案,非常高興,他將眼前的小寶箱拖到身後,用手拍在柔軟的床上用來增加語勢︰「第一套,我們把西路叫出來,這樣我們可以用換取代價的方法,讓我安然出入精靈之谷!」
「第一個問題,」撒克洛公爵皺了皺眉頭,「誰是西路?」
艾洛斯想起自己從來沒對撒克洛公爵透露過關于戒指的事情,于是他將那枚戒指的事,包括西路是黑暗商人,甚至願意當他的理財顧問這種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撒克洛公爵,順便給他普及了一下黑暗商人這個職業的常識。
撒克洛公爵點了點頭,這是一個他完全沒有發言權的領域,屬于無關人類世界的以黑暗為秩序的世界,所以他只能提出最基本的問題︰「如果代價不是很大的話,我們可以試一試……可是,戒指已經被封印了,我們怎麼把西路給叫出來呢?」
「用冰冷之心就可以了!」艾洛斯覺得自己被肯定了,特別洋洋得意,「它就封存在拉里的體內,我們可以用它解開那個該死的高階封印,這樣西路還能告訴我們,是誰封印了他!」
撒克洛公爵點點頭,接著問︰「你知道怎麼用冰冷之心解開封印嗎?」
艾洛斯很干脆地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問西路!」
「……」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果然,對方的方案完全不靠譜!
撒克洛看向艾洛斯,果然,對方那雙金色的眼楮流露出沮喪的情緒,他下意識地伸手模了模他的頭頂,柔軟的金色發絲就像上好的絲緞一般,讓手指留戀不舍。
「那麼我還是來說說第二套方案吧!」艾洛斯從沮喪中振作起來,現在還不是泄氣的時候,他還有第二套方案呢!
「說說看?」撒克洛有些心猿意馬地應付著,手指繼續撫模著對方柔軟的發絲,那像陽光一樣流瀉在指尖的金發,誘、惑著手指,想要緊緊抓住。
「封印我。」艾洛斯一點也沒有察覺,以嚴肅的表情說。
撒克洛想也不想,立刻否決道︰「你有第三套方案嗎?」
艾洛斯很失望,但是還是不放棄︰「我覺得這個辦法很好啊!為什麼你覺得不行?」
撒克洛嘆了口氣︰「雖然我沒有學過魔法,但是有些基本的鐵則,我還是听我母親說過的——其中一條,自己不能封印自己。」
艾洛斯眨眨眼楮︰「難道不能找別人來封印我嗎?」
「教會的人?」撒克洛反問。
艾洛斯一想到那些光明之神的信徒給自己下封印,別提有多惡心了,于是問︰「沒有別的選擇了,這年頭,不會所有的法師都不見了吧?更何況,魔法元素也不是完全沒有了,它們只是……在休息嘛。」
撒克洛想了一會說︰「你能出來嗎?我家地牢里有一個。」
艾洛斯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然後拍掉對方一直在自己頭發上模來模去的手,將自己的小寶箱小心翼翼地藏到了床下面︰「可以了,我們去地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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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在三更半夜迎來了兩位客人,不過用更加嚴謹一點的話來形容的話,一位應該是主人,另一位就是主人的主人。所以呢,亡者為了在這里更好地生活下去,非常熱情地迎接了他們,甚至提出了要給他們泡茶,但是對方非常無情地拒絕了。
「什麼?封印?」亡者正在給自己泡茶,听到撒克洛的話以後,茫然地看向艾洛斯,「您說……封印他?」
亡者打量著艾洛斯,他在教會法庭上看到過他,這個年輕人坐在最高的審判席上,陽光從他背後的巨大玻璃窗里撒過來,讓人有種沐浴在聖光里的錯覺,而這個人就代表著這個國家最高的法律,掌握著最頂級的生殺大權。
當然,法師對皇權的態度基本上都是不屑一顧的,這和個人的力量有關,當你擁有能操縱生死的力量的時候,就無法謙遜地對待以權利來操縱生死的人。
不過,他還是表現出了應有的尊重,畢竟這兒住的還不錯。
「陛下,」亡者行了一個宮廷禮,「很高興為您效勞。」
艾洛斯沒有見過這種行禮方式,看起來似乎是舊時候的禮儀,現在基本已經不在宮廷中使用了。不過他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對方的身份︰「亡靈法師?」他看向撒克洛公爵,「我們上次在教會里審判的那個亡靈法師?」
「沒錯,」撒克洛點點頭,「我只是覺得,身邊留著一個懂魔法的人,會比較好。」
那倒是真的,現在連皇宮里都沒有宮廷法師這個職位了,遇到一些有關魔法的事情,只能去問教會了——反正他就是很討厭和教會打交道。
亡者等他們討論完了,用一種很遺憾的口氣說︰「很抱歉陛下,我不能封印您。」
「為什麼呀?」
「因為我是亡靈法師……」亡者很謙遜地說,正確來說,亡靈法師既不屬于黑暗亦不依附光明,他所研習的是生命魔法,所以他的學科就像所有的生命一樣有兩面性,生長以及死亡。他可以讓一株小苗一瞬間長成大樹,也可以讓一名老者回復青春,甚至可以控制已經死去的尸體,讓他們宛若生者,但是絕對沒辦法去封印,「我不是封印師,我可以讓一些東西不顧規則地活著活著死去,因為那是我的力量,而封印……抱歉,我真的不能跨行。」
亡者看向艾洛斯,他第一眼看到這位年輕的國王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種非生非死的模糊感,讓他覺得很奇怪。
他是一個亡靈法師,他們通常非常討人嫌,大部分是因為他們的眼楮。死氣沉沉,而且沒有一絲溫度,亡者覺得很委屈,因為亡靈法師就是這樣的存在。
他們能看透生死,與逝去的亡靈同在,他們看到活物,便能透過他們看到死亡,生存和死亡,對他們來說,不再有區別。
可是有些生物就是這樣介于生死之間,無生無死。
這位年輕的國王陛下就是……這麼一個特殊的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攻受的問題~~
我覺得還挺明顯的呀,小龍這模單蠢,讓他做攻尊的有點為難他了~所以攻這個位置只好讓公爵來了(辛苦了……
話說最近評論抽的好憂桑~新v章也半天不粗來~
所以每天都是傍晚四點十分左右更新,大家那時候可以刷一下~也可以自動訂閱噢3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