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的春天 第一一七 甲子庫老二

作者 ︰ 躲雨的麻雀

「公公,這?」喬子明被他這句嚇住。若錢公公那得不到一百匹,不知會以何種理由拒絕這所有布呢。

魏四似乎猜出他的心思,笑道︰「放心,你只管說守門魏四拿去五十匹,即可。」

那邊的張解看魏四這麼弄,不由緊張起來,便要上前勸阻,被楊偉歡拉住。

和咱倆有何關系,什麼事都是魏四他搞出來的。敢惹錢老二,他就吃不了兜著走吧,有好戲看了。

錢公公名錢不言,他可是李宗政最得力的親信,人稱甲子庫老二。

莫非規矩有變?喬子明心想。指揮伙計,「卸下五十匹。」

「兩位,領他們放到咱房中。」魏四微笑對張解和楊偉歡道。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合適嗎?」張解還是很擔憂地問楊偉歡。

楊偉歡奸笑兩聲,「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

「少了五十匹?」在內庫,布匹卸完,錢不言狠狠瞪著喬子明喝問。

喬子明陪笑解釋,「看門魏四留下五十匹。公公,您老不知道嗎?」

什麼?「哪個魏四?」錢不言大怒。

喬子明很糊涂,「就是看門那位啊,我以為是公公吩咐這樣做的。」

見錢不言發怒,內庫另外五人湊過來。「是不是新來那個?」吳鎖猜測道。

「是他,大家都喊他魏四。」盧義俊叫道。

「可惡!膽大包天!」錢不言的拳頭敲在桌上。

我的五百匹布可沒少,都在你甲子庫。喬子明只想早些完成任務,離開這里,「公公,先把‘批回’給我吧。」

「不給。」錢不言怒氣未消。

盧義俊忙小聲提醒,「二哥,貨物都已在甲子庫,不給不妥。」他六人平日按入庫時間排序稱呼。最早是錢不言,但因為有李宗政,便從老二開始排。

盧義俊在他們中年齡最小,,但由于到四十,進甲子庫時間卻僅次錢不言,頗有才略。「說的也是。」錢不言心想這是咱甲子庫內部的事,讓外人知曉確實不太好。

待喬子明拿到「回批」離去後,幾人對此事議論起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這個魏四到底是什麼意思?」李元巢五十多歲,最為年長,來甲子庫時間最短,膽小怕事。據說當年曾對李宗政有過很大幫助,李宗政報恩,才將他弄到甲子庫,讓他晚年能有些積蓄。

錢不言看不起他,直接喝道︰「老七,這個大家都看得見。」

「管他什麼意思,敢和我們作對。走,去收拾他!」脾氣火爆的吳鎖跳起來喊。

立刻那幾位便跟著大喊,要去收拾魏四,連錢不言也被鼓動。

「不妥,不妥。」盧義俊忙阻攔,「據我所知,這魏四有些來頭。‘梃擊案’大家還記得不,就是他救了太子。」

「那又怎樣,就讓他在咱們頭上屙尿?」錢不言怒不可支。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盧義俊搖頭,「二哥,听我說完。」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吳鎖最煩他這磨磨蹭蹭,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樣。

錢不言對這位「軍師」很信任,「有何好計?」前年底賬目上核銷不上,盧義俊獻計燒庫。當然火很快被撲滅,但所有對不上的物品都被劃在被燒之列,查無可查,蒙混過去。

「好計談不上。」盧義俊緩緩道,「可先去個人請他晚上與張解、楊偉歡同來咱這玩耍。若來,再探他口風;若不來,說明他心虛,咱們就直接去收拾他。」

「好。」錢不言同意,「老七,你去通知他。」

「還是我去。」盧義俊怕李元巢壞事,決定自己去。

盧義俊到大門時,看見掌庫李宗政正與魏四說話,暫未過去。

李宗政回庫時被魏四攔住,「李公公,小人有些疑問想討教。」

「何事,說吧。」李宗政對魏四很是客氣,因為王安的關系。

李解、楊偉歡在大門另一側冷眼旁觀。

「魏四想知道我們這三個守門的是不是公公的人?」魏四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李宗政不解,「只要是在甲子庫,就是雜家的人。」

「公公說的是。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魏四跟著道,「方才有人獻給咱甲子庫一些布匹,魏四不敢獨佔,這就送到公公那。」

李宗政是撈大錢的人,怎會在乎這幾匹布,手下私收賄賂早已見怪不怪。心想這魏四來庫不久,不知這些,不過忠心可鑒。「既然是給你們的辛苦費,就收下吧。」

「謝過公公。」魏四已料到他會這麼說。

李宗政邁入大門,想起什麼,又轉身對魏四道︰「以後這類事不必向雜家匯報。」不知不為過。

見掌庫離開,盧義俊這才低著頭走向魏四。

「三哥。」李解、楊偉歡同時喊道。對內庫六人,他倆都以哥相稱。

盧義俊向他倆微微點頭,已到魏四面前,「魏四,今晚可否能與他倆一起來我們這玩耍?」

魏四微笑點頭,「成。」

「好,那我們等著你哦。」盧義俊嘴上這麼說,心里卻一顫。

到天黑,只有太醫院來人領用一些中草藥,倒也清閑。清閑不代表不賺錢,五十匹上等布綢,算每匹十兩,也有五百多兩。

「這些怎麼處理?」回屋,滿屋子的布匹,楊偉歡問。

魏四笑問︰「兩個大哥是否有路子處理?」

兩人搖頭。來甲子庫後最多只一次性拿過十兩,哪曾處理過這麼多?

「若相信魏四,便交給我,可否?」魏四問道。又補充一句,「兩位大哥放心,所得魏四絕不獨佔,三人平分。」

還沒確定你是否已拿到布匹了呢?待會不是還要去見錢公公嘛。兩人相視而笑,並不作答。

用過晚飯,魏四隨他倆來到內庫最大「宿舍」錢不言的單間。

那六人並未準備賭具,錢不言坐中央,其他五人分坐兩側。

「二哥、三哥……」李解和楊偉歡逐次行禮。

錢不言擺擺手,二人坐下。

魏四動作很快,「魏四見過各位公公。」然後不等吩咐,直接坐下。

吳鎖怒問︰「魏四,你懂不懂規矩?」

「魏四哪里不合規矩了?」魏四目光茫然掃過每位。

「二哥沒讓你坐,你便坐,大膽!」吳鎖站起指向他。

魏四聳肩,很坦然地道︰「在甲子庫,魏四眼里只有掌庫,其他人和魏四並無差別。」

「啪」的錢不言拍桌,「除了掌庫便是雜家,不讓你坐你就得站起來。」

「錢公公。」魏四已對他六人有所了解,「魏四實在是不能站起。」

盧義俊示意錢、吳息怒,笑問︰「為何?」

魏四笑答︰「因為魏四是諸位請來的客人。若我站著而你們坐,那就是不給各位面子。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魏四懂得禮數,不敢如此做。」

「二哥,他說得有些道理。」盧義俊道。

兩人坐下。六人覺得眼前這位魏四很神秘。

神秘永遠是最有利的武器,魏四要做的便是用這個武器打擊他們。「諸位公公,魏四知道你們為何要請魏四過來。」

「哼。」錢不言鼻子出氣。

「魏四今日與掌庫談過,他說那些布匹可由魏四處理。」魏四帶著笑道。

魏四與掌庫在大門說話的情景,盧義俊回來後已說過。六人沒想到談話內容竟是這些布匹。

魏四跟著道︰「若不相信,你們可以去問掌庫。」

屁話,誰會去問。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誰敢到掌庫面前挑明。

「沒其他事,魏四告辭。」魏四站起。

太丟人了。錢不言的權威受到威脅,不顧盧義俊的阻攔,站起怒道︰「想走,沒這麼容易!」

話音剛落,除盧俊義外,其他五人叫嚷著撲向魏四。

哈,看見沒,該吃苦頭了。張解和楊偉歡嚇得向後縮,哪有膽相幫。

魏四從沒想過讓他倆相幫,他猛地高抬右腿,猛力下壓堅硬的松木桌。

「 嚓」聲後,松木桌四分五裂,散落在地。撲來的五人驚呆立住。

「哼,誰不服,上來吧!」魏四圓目怒睜,凜冽殺氣讓整間屋子膽寒。

無人敢應。

魏四又是一聲怒喝,「要不一起上吧!」

這些算起來都快老頭子的人,但從未見過此等陣勢,不但不向前,反而個個往後縮。尤其是錢不言,縮得最快,縮時還不忘把吳鎖往前一推。

「啊。」吳鎖驚叫著,不由自主地向前。

見吳鎖露著驚恐顫顫巍巍地過來,魏四苦笑搖著頭,主動迎上去,一貓腰抱住他,輕輕放到地上。「吳公公,饒你一次。」

誰都看得出,若魏四用力,只怕這吳鎖要在床上躺段日子。

盧義俊見此情景,慌忙站到最前,「魏四,有話好說,何必動拳腳。」

「魏四也不想這樣。」魏四冷冷地道。

「二哥,咱們好好說嘛,大家都在甲子庫,何必這樣呢。」盧義俊又去勸錢不言。

錢不言到底老奸巨猾,「哈哈」大笑走過去,「既然掌庫已說過,雜家就不計較。魏四,那些布匹就由你處置吧。」

魏四跟著「哈哈」大笑,「魏四忘記了掌庫另一句話,他還說這類事以後魏四可以自行處理,不用向他老人家匯報。」

什麼意思?眾人皆望向他。

「也就是說以後甲子庫內這類事都由我魏四處理。」魏四解釋。

還不夠明白嗎?甲子庫老二從現在開始名叫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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