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寒風冷至,凜冽刺骨,白日融雪的泥土堅硬滑溜,走路需小心翼翼。
魏四到慈慶宮魏朝處時,未見到他。正疑惑著,魏朝邊走邊罵著回來。
「哥哥,發生了什麼事?」魏四遠遠喊道。
看見魏四如同見到救星,魏朝大跨幾步到了跟前,由于焦急,差點滑倒。
「哥哥小心!」魏四關切提醒。
魏朝急切地拉著魏四進去,把門關上,才道︰「哥哥把韓本揍了。」
魏四責怪道︰「為什麼這麼沉不住氣!」
「這小子不知對太子說了什麼,太子白日里痛罵我一頓,還告誡我老實本份點,否則將我趕出慈慶宮。」魏朝氣憤不已。
「王公公呢?」
「幸好有王公公替我說話,方才免了棒責。第一時間更新」魏朝喘著粗氣。
「你怎知是韓本在太子那說你壞話?」魏四濃眉緊聚。
魏朝道︰「我找到小兔子,一嚇唬,這小孩什麼都說了。」
「于是你便去揍了韓本。哥哥,叫我說你什麼好,你這一鬧,只怕他起了戒心,就不好辦了。」魏四道。
魏朝突然笑著湊到魏四耳旁,輕聲道︰「小兔子把他藏銀子的地方告訴我了!」
這是意外收獲。魏四心中謀劃片刻,笑道︰「你明日想辦法把他的贓銀拿到,直接交給王公公。就在除夕前拿下他,哥哥也可以過個舒心年。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哈哈,好。」魏朝心情馬上舒暢起來。「弟弟,你在我房內等著,我叫廚房加幾個好菜,今晚痛飲。」
「當家的,你去哪?」魏朝剛走出屋,便踫到客氏。
魏朝笑道︰「弟弟來了,我去準備酒菜。」
听魏四來到,客氏迫不及待地進入,也不寒暄,焦急地道︰「田詔那個混蛋把金簪賭輸掉,方才又跟我要銀子。」
不能這樣沒完沒了地下去。魏四沉思良久,問客氏︰「我記得西宮伙房前有口井,是不是?」
客氏點點頭。
「好,就今晚把他解決掉。」魏四下了殺心。
客氏驚恐,「你是說要,要殺他。第一時間更新」她可從沒想過殺人。
魏四殺心已起,目光狠毒地默默點頭。
「萬一……」客氏很害怕。
「沒有萬一,你只要……」魏四附耳對她說出計策。
傳來腳步聲,客氏忙去撥弄爐火。
進來的不是魏朝,是王安。望見魏四,不覺一愣︰「你怎在這?」
「魏四來看望魏大哥。」魏四忙答。
「哦。他人呢?」王安張望一下,沒看見魏朝。
這時魏朝的聲音從外傳來,「弟弟,馬上就好,今晚咱倆來個一醉方休。韓本你個兔崽子,就等著吧。」
「等著什麼?!」王安怒道。
魏朝已走進,見到王安,大驚失色,「王公公,奴才……」
「你個不成器的,你是不是把韓本打了。」王安怒問。
「是他誣陷我在前。」魏朝不服氣地頂嘴。
王安是恨鐵不成鋼,「雜家怎麼交代你的,你這不是讓雜家為難嗎?太子命雜家調查此事,給韓本討個說法。」
魏朝還想爭辯,魏四搶在前對他道︰「王公公這是關心你,哥哥,你也太沖動了!」
客氏也過來訓斥他,「是啊,你若不听王公公的話,妾身今後就不再理你。」轉過來對王安陪著笑臉,「王公公,他就是這脾氣,您老別氣,傷了身體。」
王安是好人,好人都有個壞毛病,耳根子軟。被魏四和客氏這麼一說,王安怒氣消去很多,「明日你隨我去小主面前,當著他的面向韓本賠禮道歉。記住,不要敷衍了事,要誠懇。別忘了掏些藥費給韓奔,以表誠意。記住沒?」
魏朝心里是千般的不願意,但嘴上只能說︰「記下了。」
「魏四,听李公公說,你在甲子庫做得很好。」王安轉向魏四道。
魏四忙謙虛道︰「李公公看在王公公面上,對魏四呵護備至。魏四在這多謝公公。」
王安又舒坦不少,「是你能干。好好干,李公公他不會虧待你的。」說完,轉身離開。
「給他賠禮道歉,真是氣死我了!」王安一走,魏朝又發起脾氣。
魏四笑著道︰「哥哥,這不正好嘛。」
魏朝不解。
「當著太子的面戳穿韓本的嘴臉,是不是力道更足呢?」魏四給他提示。
「弟弟的意思是?」
「哥哥只要說揍韓本的理由是因為他私吞公物,中飽私囊即可。」魏四短時間內已為他想好主意。
「哎呀,弟弟好是聰明。」客氏粉拳輕敲魏四身上。
魏四忙向後一步,「嫂嫂過獎。」
「哈哈,好。魏朝有你這個弟弟,真是幸運。」魏朝這句是心里話。
「既然是兄弟,還這麼客氣作啥。」魏四笑道,「若弟弟有難,哥哥也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哼,誰敢欺負弟弟,魏朝跟他勢不兩立。」魏朝這句也是心里話。
出了魏朝房間的王安心事重重。他有心培養魏朝,但太子對他卻很看不中。不覺比較起魏朝和魏四二人,除資歷外,其他方面魏四都略勝一籌。若魏四在慈慶宮就好了。他嘆口氣。
但魏四不在慈慶宮,只能依仗魏朝。想到這,他來到東宮殿,這里是另一個李選侍,也就是西宮李選侍的妹妹李柔思的住處。為區別開來,大家稱她們姐妹分別為西李選侍和東李選侍。自從娶了東李選侍後,太子常逗留在她這。
守在外的韓本見到王安,忙道︰「小主和東李選侍皆酒醉,剛剛就寢。」慈慶宮人對王安都是畢恭畢敬。
王安夸獎句︰「很好。」卻未離去。
韓本對王安還是很敬畏的,「公公是否有事?」
王安頓了頓,「魏朝性格暴躁,有得罪韓公公的地方,雜家方才已責罵過他,韓公公不要往心里去。」
王安提起這事,韓本頓覺骨架子都在疼痛,沒有吭聲。
「大家都是為太子辦事。外人瞧不起咱慈慶宮,咱們可不能瞧不起自己,韓公公,你說對不?」
韓本「嗯」了聲。
「若咱們內部斗來斗去,豈不讓恨者快意。第一時間更新」王安咳嗽兩聲,「雜家已讓魏朝明日在太子面前向你賠罪,希望到時你能接受。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誤會不能解開的呢?」
總管都這樣說了,他韓本再怎樣不願意也不敢說不。「公公說的是,韓本知道怎麼做。」
見自己的鋪路成功,王安從懷里掏出二兩銀子給韓本,「魏朝讓你身體傷痛,過意不去,又不好意思面對你,便叫雜家代為轉交。」
「沒啥傷的。」韓本慌忙推辭。
王安把銀子往他手上一放,「這點肯定不夠,雜家已交代他明日再補償些給你。」說完離去。
韓本得意不已。魏朝,別以為有王公公護著你,你就以為自己是這慈慶宮副總管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這下知道本公公手段了吧。
「韓本,你別得意,明日便讓你知道本公公手段。」那邊的魏朝似乎看見這幕,猛喝口酒,惡狠狠地大叫。
魏四笑著勸阻,「哥哥慢點。」
魏朝已醉,「弟弟,你喝,痛快地喝。婆娘,你要把這寶貝弟弟伺候好了。」
「知道知道,還用你說。」客氏媚眼撇向魏四。
魏四提醒道︰「嫂嫂若是要去照顧小皇孫,便去忙吧。」
客氏明白他的意思,裝作很急的樣子,「對了,我得去看看小皇孫。弟弟別走,半個時辰嫂嫂就回來。」
本個時辰,是魏四計劃好的時間。
「你去吧,我哥倆喝。來,弟弟,干杯。」魏朝又舉起杯。
魏四舉杯相迎。
客氏離開約莫半個時辰,魏朝早已醉醺醺,滿嘴的大舌頭。魏四站起道︰「哥哥,你且歇息。魏四告辭了!」
「不……不……」臉龐趴在桌上的魏朝還不願他走。
魏四不顧他,出屋後未離開慈慶宮,反而去向西宮伙房處,客氏已在焦急等待。
望著那口四周都是冰的井,魏四對她道︰「去吧,記住,帶到井旁。」然後他先隱在井旁大樹後。
冬夜徹骨的冷,客氏緊緊棉衣,走過去輕聲呼叫︰「田詔,田詔。」
「誰?」已鑽進被窩的田詔問。由于手頭緊,他沒去賭,早早就睡了。
「你個死鬼,連奴家聲音也听不出了嗎?」客氏依照魏四的囑咐,膩聲膩氣地在外直跺腳。
本烏黑的屋內亮起燈光,田詔一听是客氏,連忙穿衣開門。「小婆娘,快進來。」
「哎呀,這麼亮,奴家怕。」客氏發嗲。
「嘿嘿,鑽進我被窩就黑了。」田詔忍不住伸手拍她紅彤彤臉龐。
客氏想著把他引到井旁,向後退了幾步,「跟我來!」
田詔被誘惑,便要出屋,馬上停下來,奸笑道︰「想讓我入你圈套啊,沒門。銀子拿來沒?」
被你識破?客氏裝作很無辜,「哪有什麼圈套。」
「哼。」田詔冷笑,「你個賊婆娘故意勾引我,然後告訴魏朝我欺負你,對吧?」
「哪有這事?」客氏向前,寒風夾雜著濃烈的香粉味撲向他。
田詔堅強的毅力垮塌,如餓狼抱住這個尤物。
「瞧你急的,到那邊去。」客氏一門心思要把他誑到井邊。
「外面太冷,屋里暖和。」田詔一使勁,再一個轉身,將她抱進屋。
這下糟糕,計劃破滅。客氏和外面的魏四心中同時大叫。
這計劃漏洞也太大了吧。大冷的天,田詔傻啊,到井邊去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