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的春天 第二一一章 薩爾滸之殤(十三)

作者 ︰ 躲雨的麻雀

魏四一直等著栗香回來。栗香回來了,帶著傷回來的,她的左肩還插著一支弩箭。

「我沒能殺他!」栗香的夜行衣破爛不堪,滿面污穢,顯然有過場廝殺,被魏四換去在外迎接的小馬和小虎攙著進來。她為沒能完成任務自責不已。

「快扶她坐下。」魏四見她受傷,不問其他,趕緊吩咐。

栗香坐下,忍著疼對小馬和小虎道︰「你倆出去。」要治傷就得露出小香肩,這麼多男人,她很害羞。

魏四明白她的意思,向小馬和小虎甩甩頭,兩人離開。

「你忍著點。」魏四在她身後左手緊緊摁住她的左肩,右手抓住箭梢,便要拔出。

「嗯。第一時間更新」栗香咬緊牙關,閉上雙目。

魏四知道這動作要快,大吼聲︰「忍住了!」猛力拔出箭。

「啊!」栗香發出撕心裂肺地喊叫,汗珠夾著淚水落下。

魏四迅速撕去她肩頭衣服,露出被血染紅的香肩。

「我腰間有藥,魏四哥,你快點啊。」栗香自己用右手捂住傷口,大喊。

魏四在她腰間模索,並未模到。

「在里面。」栗香哭喊著。

夜行衣很緊,魏四不得不扯開,霎時露出很多各色布囊,里面裝著栗香的各類暗器等物。

「粉紅那個。」栗香著急地喊叫。

粉紅的,粉紅的。魏四在她身上模索,踫到她堅挺的胸部,頓時面紅耳赤。

「魏四哥,快點啊,我快疼死了!「因疼痛一直緊閉雙目的栗香喊叫著,如梨花帶雨。

「找到了,找到了。」魏四拿出那粉紅布囊。

「紅色那瓶。」

魏四從里面眾多顏色的小瓶中迅速找到紅色的。

「快撒上。」栗香的牙齒和嘴唇已被咬得出血。

魏四打開,將她的手拿開,將瓶中藥粉撒在傷口處。只听「噗嗤」一聲,冒起青煙,皮膚象是灼傷一樣。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栗香「啊」地大叫聲,疼痛難忍,抓住魏四另一只手咬在嘴中。

魏四也很咬得很疼,但他忍住未發出聲音。

良久,良久,魏四只覺疼痛越來越小,然後栗香的小嘴松開那只手。

「栗香,沒事吧。」魏四輕呼。

栗香發出勻稱呼吸,已昏睡過去。

魏四輕輕抱起她放到床上,將她衣衫整好,蓋上被褥。然後如釋重負地坐下,雖然沒有殺死範文程,但栗香平安就大好事。

劉鋌已經上當,大軍將要進入敵人埋伏圈,誰會活命呢。想著想著,魏四帶著被牙齒咬出血跡的手托著下巴睡著了。

「劉鋌已上當。」先向努爾哈赤稟告,再去見皇太極時,範文程笑著道。

皇太極欣喜萬分,「先生讓我好是擔心。」

範文程道︰「幸不辱使命,若無意外,劉鋌明日便會繼續前進。」

「是何人尾隨先生?」皇太極問。

離開劉招孫後,範文程便快馬奔來,並不知身後有人尾隨。驚問︰「有人尾隨?」

皇太極點點頭,「被我派去保護你的塔布等人與這人有過交手,最後用弩箭阻住,應已受傷。本欲殺他,但那人身行詭異,瞬間消失無蹤。」塔布是蒙人,是皇太極侍衛首領,箭法一流。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多謝四王子救命之恩。」範文程忙致謝。皇太極派出自己貼身侍衛一路暗中保護,讓範文程受寵若驚。

皇太極笑道︰「我不能離開先生,也不允許先生離開我。」

範文程略略思考,「難道是魏四?那人何等模樣?」

「據報身影縴弱。」

那就不是魁梧的魏四。範文程笑笑,「也許是魏四派的人。」

皇太極可不知道魏四這人,急切地問︰「魏四何許人也?」

範文程便將在深河寨的一幕幕詳細敘述一遍,特別提到魏四那雙能看透人內心的眼神。

「他竟能猜到那兩路軍的覆滅?」皇太極大驚不已。

「只可惜劉鋌不會听的。」範文程很是自信。

皇太極連連發問︰「淨軍指揮使?遼東有淨軍?那不是閹人的隊伍嗎?」

範文程還有更大的疑惑呢,「他竟能說出我的名字,太奇怪了!」

魏四。皇太極也把這個名字深深印在大腦里。

「所以堅決不能讓這個魏四逃出。此人若在,必成我大金禍患。」範文程握緊拳頭。他有深謀遠略,他有雄才大志,他要建立不朽之功勛,他可不想所有的一切都毀在這個叫魏四的人手里。

「必須殺掉他!」皇太極目露狠光。

範文程到案旁,拿起筆墨,很快將魏四的肖像畫出,「便是這人。」

皇太極盯著很久,很久,牢牢記住。

五更不到,全體將領集合,劉鋌發令出兵。喬一琦回到朝鮮軍後,越想越覺得有些怪,便主動要求為先鋒,本就對祖天定不放心的劉鋌自是同意。

用過早飯,隊伍開拔。祖天定與喬一琦領先鋒營在前,跟著是孫翼明的浙軍,劉鋌率親兵營在中間,後面是周武的魯軍和魏四的淨軍,姚福成的南京水軍則被放在後與朝鮮軍一起行動。

先頭部隊到達富車寨,未受到任何抵抗,金兵都已撤走,甲冑、旗幟滿地,狼狽不堪。就在祖天定得意洋洋之時,喬一琦卻疑慮更甚。

昨日那旗牌官來得蹊蹺,而深河寨、富車寨金兵的撤退更是蹊蹺。要說張銓或者趙夢麟偷偷派人來與劉鋌聯系倒很有困難,杜松怎會這樣做呢?想到這,喬一琦下令暫停前進,自己則飛馬回跑,將心中疑慮向劉鋌說出。

「哈哈,喬將軍多慮,想那三路大軍已攻向赫圖阿拉,努酋自是恐懼,將所有人馬撤回死守很是正常。」劉鋌不以為意,他心里只想快點到赫圖阿拉,不能讓杜松搶了頭功。

喬一琦只好回到先鋒營,領兵繼續前行。

周武與魏四並行,見他愁容滿面,不禁打趣道︰「是不是想念弟妹了?對了,那個小的呢?」

魏四知道他說的是栗香,道︰「身體有恙,在深河寨中休息呢。」出兵前,他喊來小馬、小虎,令他兩人留下照看仍昏睡的栗香。

兩人自是不願意,但魏四態度堅決,兩人唯有留下。

昨晚栗香受傷倒成了好事。魏四心想。以栗香的脾氣,若是身體健康,必定會跟著行軍。

這時魏四看見走在前扛著火槍的李善載,拍馬過去,好意地道︰「給你匹坐騎吧。」

李善載瞅他一眼便扭過臉去,不願理睬。

魏四苦笑,只好作罷。

「魏四哥。」三匹快馬從後來到跟前。

魏四一見,不由大怒,「誰讓你們跟來的。」

大軍剛離開寨子,栗香便醒來,見空無一人,只有小馬和小虎,便要追過去。小馬和小虎心中也是這麼想的,便不阻攔,一起趕了過來。

「沒事,我已經好了。」栗香俏笑道。她已換上一身男人戰衣,但臉上的憔悴卻遮掩不住。

魏四剛想訓斥,周武過來「哈哈」笑道︰「小的來了啊。魏四,你準備給我兒子找幾個干媽啊。」

什麼小的,什麼干媽,栗香沒听懂。

沒听懂就對了。人已來到,驅趕也是無用,魏四對他三人道︰「跟在後面,別亂跑。」

栗香立刻露出燦爛的笑,如花般,與她身上的戰衣極不相配。

過了富車,道路更為平坦,除了前處有一高嶺外,近處有幾座土山。

高嶺便是家哈嶺,喬一琦到跟前,心悸動一下,令先鋒營停下。在兩道直向雲天的石崖間是條狹窄的小道,蜿蜒向前。

如此險要,金兵只需將道路用大石堵住,就能輕易減緩我軍的行軍,為何暢通無阻呢?難道金將里連這點基本常識的人都沒有。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若說那三路軍已到赫圖阿拉,那努酋更會堵住道路,以減少我兵力。

所以,有詐。

「向喬將軍這般走法,何時才能到赫圖阿拉?」祖天定譏諷道。

「等我回來。」喬一琦未與他爭,回馬奔向中軍,他要勸劉鋌避險改道。

「改道?還有去赫圖阿拉的道嗎?」劉鋌听完喬一琦說完家哈嶺的險要,問道。他也懂兵法,也知道這種地形易于埋伏。

喬一琦攤開地圖,「由這沿山道向西,可到達虎欄岡,與李總兵的南路軍會合,兩軍一同向北直逼赫圖阿拉。」

「與李如柏會合?哼。」劉鋌不屑。

「總鎮應以大局為重,拋棄前嫌。杜松都可以派人來與總鎮聯絡,總鎮為何不能與李如柏合兵一處呢?」喬一琦婉言相勸。

劉鋌猶豫起來。這時從西北方隱約傳來炮聲,「招孫,什麼聲音?」

劉招孫側耳傾听,答道︰「是咱大明的號炮。」

「哈哈,老杜再催老夫了,再不前進,可就什麼功勞都沒了。」劉鋌大笑,「喬將軍,你的疑慮也是對的。但刻不容緩,這樣,先鋒營停下,我率親兵先行。」

喬一琦怎會讓劉鋌犯險,「總鎮為一軍統帥,怎能可以。還是我領先鋒營先行。」

「好。通知所有隊伍,快速通過家哈嶺。」劉鋌知喬一琦心思,不再相爭。

他哪知道昨晚的那句問話提醒了範文程,他已向皇太極建議用繳獲的明軍火炮發出號令,以消除劉鋌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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