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慕容小姐
好舒服的被窩。♀這是薰琳恢復意識後的第一反應,想翻個身繼續睡,但剛一動就听到了隱約的鈴鐺響聲,奇怪了,一個機靈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睡在一張漂亮的大床上,這床可比閣樓里的精致多了,還有輕紗一般的帳子,床上鋪蓋都軟軟的,睡著不是一般舒坦。再看這房間的布置,清雅別致,應該是一個女子的閨房,什麼梳妝台的都有。
薰琳一陣暈眩,頭也變得沉重,抬手揉了揉,這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麼,不由低頭去看手心,那里有一個像水滴一樣的胎記,原來她還和卿琳說,說不定是前世誰的眼淚落在那里了。
「小姐,你醒啦?」叫井織的小丫頭跑了進來。
「井織,你叫井織對吧?」薰琳問那個小丫頭,見她點點頭,又問︰「你是慕容薰琳的丫頭?」她又回了聲是。
薰琳起身,卻又听到了鈴鐺的響聲,才發現,原來兩只腳踝上不知什麼時候被套了一個圓珠筆芯粗細的環,不松不緊的,上面串了一些小鈴鐺,一動就響。薰琳用力的掰了掰,卻發現,這個環不知道是什麼做的,看著和銀差不多的顏色,但是很硬,只怕拿不下來了。不過,這個拿個布條什麼的一纏就不響了,也不知道要帶著什麼用。
詢問得知是慕容老爺吩咐的,不知道為什麼,慕容老爺死活認為慕容薰琳是自己逃跑的,所以,這麼做,也有監控的作用,只要有響動,就會有人看著。薰琳極度無語。
「我姐姐呢?」薰琳問。井織說自己一回來就在照顧薰琳,卿琳被他們家少爺帶走了。薰琳心想自己也沒辦法,還是得先弄清楚狀況再說。
「井織,你和我說說你們家小姐,生日啊,性格啊什麼的。」薰琳說。
那小丫頭一臉困惑的看著她,試探的問到︰「小姐?」
「我是真不知道啊,你當我失憶好了,快說快說。」薰琳算是無奈了,如今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這世上難道真有那麼巧的事?還是說,這本來就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給安排的身份,只是如果是這樣,卿琳又怎麼說。
慕容薰琳,臘月初四的生日,如今十四,和聞人一母同胞,不過因生慕容薰琳時難產,留下病根,不過一年就去世了。慕容老爺倒是沒有續弦,也沒有其他偏房小妾。慕容薰琳自小似乎就不受慕容老爺待見,除了給她請了一個教習的姑姑,一直都是聞人關照其起居飲食,不過兩兄妹雖然親近些,但一直不是如何親密。且由于生得異常美麗,慕容老爺覺得妖異,責令不準離開後院,恐惹事端。
話說真巧,薰琳也是臘月初四的生日,不過如今都快20了,雖然說,看著依舊是個十來歲的小丫頭,俗稱童顏。
正說著,一個小丫頭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井織姑娘,藥熬好了。」那小丫頭說。
井織端過來,輕輕吹了吹,遞給薰琳說︰「小姐,這是大夫開的安神養身的藥。」
薰琳接過來,皺著眉頭喝了,剛覺得苦,井織就往她嘴里塞了一塊蜂糖,甜甜的。薰琳不由苦笑,當自己是小孩子吶?
在床上修養了一天,第二天,薰琳總算是回復了些力氣,起來等井織幫忙打理好,就想抬腳出房門,但還沒跨出去呢,就給井織攔住了︰「小姐,您不能出去啊!」
「為什麼?」
「那個……您身子還沒好,要出去了,見了風又受了寒就不好了是不是?」井織攔著薰琳說。♀
「沒事的,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對身體才好。」說著又要往外走。
「小姐,不可。」井織急了。
听這麼說……薰琳又轉過身,背對著門口微笑著問︰「那我一定要出去呢?」
「那你出去試試。」一個熟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薰琳只覺得背上涼颼颼的,可不就是那個什麼大少爺麼,居然這麼巧。
薰琳想過了,自己辯解也無用,現在他們已經確定自己就是慕容薰琳,就暫時做慕容小姐吧,也許這就是注定的,是自己來到這里的身份,只是想不通那個真的慕容家的小姐到底去了哪里?
「哥哥。」薰琳乖乖的叫了他一聲。
他也沒說什麼,直徑走到房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井織忙去倒茶。
「父親下令,一個月內,你不得踏出楓苑半步,否則,家法處置。這次若不是見你病著,也難逃家法。」聞人說。
家法,薰琳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鞭子板子什麼的,不禁打了個哆嗦。心想,自己要麼在有把握的情況下出逃,要麼就只有乖乖的待著了,只是姐姐。
「那,我姐姐……」
「你只有哥哥,沒有姐姐。」聞人厲聲道。
薰琳被唬了一跳︰「呃,是。那她現在……」
對于卿琳,聞人倒是著實頭疼了一番︰「沒把她怎麼樣,不過在府中要有規矩,她就先留在我那邊,學學規矩。」
薰琳汗顏,這個話听著怎麼那麼容易產生歧義啊。不過這人看著還算正直,應該沒事吧,只要沒事就好,總有辦法的。
「哥哥,就我這四方小地,不能出門會很無聊的。」薰琳不死心的說。
「無聊?這些天是被放野了。明天讓陳大姑來,好好教導教導。」那位大少爺話說完就走了。
薰琳忙問井織,誰是陳大姑。原來,這個陳大姑是就是專門教導那些閨閣小姐禮儀、歌舞、書畫一類的,本來這些如果是家里有母親的,大多是母親教導,慕容薰琳的母親去得早,便請了這一帶遠近聞名的陳大姑,據說她教導出去的那些閨閣小姐,人人都說是知書達禮,夫家的人都相當滿意。
當「慕容薰琳」的失蹤,現在被定義為「出逃事件」,很輕易的,很不小心的在她的金字招牌上涂了一小筆,所以,當薰琳第一次見到這個陳大姑的時候,就被好好修理了一頓,預知往後的日子恐怕都不好過。
薰琳正听著位儀表尚且端正,形態過于端莊的陳大姑在那對自己各種「罪行」大說特說。心想若非那些規矩束縛,陳大姑現在的狀態還真有點兒像潑婦罵街了。
抬頭看了看天,這都說了大半個早上了,薰琳也安安分分的站了大半天,日頭都快升到頭頂了,薰琳也忍不住嘀咕︰好歹考慮下我這柔弱的小女子才剛剛大病初愈嘛。
又過了大概一刻鐘,薰琳實在是覺得有些暈,再這麼站下去非倒了不可,直接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看著陳大姑頓時噎住的樣子,薰琳不由一陣暗喜。一開始薰琳還想著怎麼說人家也是師長,人家都站著自己也不好坐著,實在是看著她老人家的面子才站著的。
可這陳大姑越說越是上勁,看樣子,只怕到天黑都說不完,而且盡說損了清譽,丟她的臉,更丟慕容家的臉什麼的,薰琳實在是不耐煩了,而且,這麼一直站著,薰琳也實在體力不支了。
「你……你……你,果然是野了,這點規矩都沒有了,你,你就當一輩子的老姑娘去吧。」
那位陳大姑真真是氣的鼻子都歪了,不過薰琳也火了︰「嫁不嫁得出去要你管?嫁不出去就不嫁唄,有什麼大不了的,我還不想嫁呢。就這麼點事兒,你還真有本事,居然扯出這麼多,我看那些也不過是些歪門邪說,唉,想想我都嘆息,用這些說辭,想必是禍害了不少大家閨秀了吧。」
別看薰琳平時溫溫和和的,發起火來同樣不饒人。看著那陳大姑一口氣就要上不來的樣子,總算是解了今一早滿月復的火氣。
井織立在一邊,也不敢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向薰琳使眼色,薰琳看也不看。
正是這時候,大少爺來了。只見他仍然是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大姑別生氣,舍妹剛剛病愈,神智只怕還有些不清,還請大姑見諒。」聞人進來就這麼不溫不火的說了一句,陳大姑來時也听聞薰琳病了一場,倒真不好再說什麼。
聞人送陳大姑出去,走之前,陳大姑回看薰琳說︰「既然小姐神志不清,就當好好休養休養,老婦過幾日再來。」薰琳一個忍不住又是幾個白眼白白送給她,不過面對這位「哥哥」薰琳吐了吐舌頭,低頭看地,不過心里嘀咕︰什麼人啊,居然說我神志不清!
「不錯,膽子挺大的。」聞人背對著薰琳說,聲音中隱隱有些笑意,待轉過來卻又是原來那副面癱一樣的表情。
這個「哥哥」倒是有點意思,想來也不是多規矩的人,不過平時那嚴肅樣子,難道,悶騷?倒不覺得多怕他了。說起來,都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呢。薰琳心中思量著。
作者的話:
薰琳的身份似是而非,看官們喜歡這樣的撲朔迷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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