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晴眸光微斂,靜凝著手里的空杯。
她心里明白,這兩人是爭著要當她的教官呢,陳雲逸更是一錘定音,宣布了自己獨佔權。
她有自知自明,以她目前各方面的條件,根本沒資格成為天狼的一員,但陳雲逸既然讓她來,必定是有他的用意。他口中所謂的幫忙,也一定不是個容易完成的差事,但現在箭已經在弦上,沒有回頭路了,她也不想回頭。
讓她感到有些驚訝的是,瘋子竟然知道她的事,看來他在天狼職務不低。
影子部隊每名成員的身份都屬于絕密資料,聯絡時只用代號。他們或許是某地方軍區里一個不起眼的後勤小兵,或許是某炮師團的一個小戰士,也正是因為保密工作做得好,戰士們的生命安全才得以保障。
這些念頭,也就一閃念之間。
再抬眸,她清冷的目光落在瘋子身上。
想要她?
什麼時候自己的事輪到別人給做主了?她現在還不是他們的兵。
不過,因為戒毒,她差不多算是欠了陳雲逸一條命,再讓他做自己的教官,成天耳提面命,又不好反對,她不氣死也得憋死,她倒更樂意接受素不相識的瘋子,可以隨心所欲。
她雲淡風輕,舉手一指,輕飄飄地對準了瘋子的鼻子。
「我跟他。」
溶溶晨光,一室暖意,兩個男人表情古怪,一個很是錯愕了一把,一個眉眼漆黑似沉鐵。
轉瞬,瘋子笑了,烈日般狂霸的色彩,帶著深刻的誘惑,濃濃的雄性荷爾蒙噴涌而出。
呵!這小子一定是想歪了,自戀狂不解釋。
瘋子興高采烈,轉頭看著陳雲逸,「你輸了!」
陳雲逸的臉色有點難看,卻沒有反駁,淡淡地說道,「下午你就飛蘭堡,把那莫赤那只老鼠給我解決掉,做不到你就一直在那邊守著吧。」
瘋子的臉立刻黑成了鍋底,像是要撲過來咬陳雲逸一口,但不敢。他的臉一垮,悻悻道,「老板,你這就是**luo的公報私仇,葉小姐是自願的,又不是我逼她。再者說,莫赤可不是老鼠,他比老鼠道行深多了,他就是條成了精的九尾狐,千年老妖,雌雄難辨。」
千年老妖?雌雄難辨?葉晚晴噗嗤一笑,這男人的嘴太損!此刻她怎會知道,將來有一天,她算是明白了瘋子今日的話了。
房間里突然安靜了。
兩雙穿透力十足的的眼楮,齊刷刷地定在她的臉上。女人瓷白的肌膚近乎透明,她的笑如送暖的春風融化了冰河,似浩瀚的星辰炸亮了天空,半晌讓人無法挪開視線。
陳雲逸暗中松口氣,這女人,總算是會笑了。他心情大好,一掃剛才的不快。
「下周咱們搬回市區,我已經租好了房子。你盡快處理好自己的事,下月初就去女兵連報道。」
……
新家坐落于市中心的一處高檔社區,陳雲逸租了兩套房子——門挨門。
她打算先把工作辭了,再回家陪父母一段時間。
周一早晨,她穿上米色的職業套裝,婉拒了陳雲逸送她上班的好意,獨自走出了家門。
住所離公司很近,步行十來分鐘,她就到了公司樓下。
電梯里,擠滿了上班的人。
她一邁進公司的巨幅玻璃門,便被正在前台簽收郵件的張樂逮了個正著。
「晚晴!」張樂睜大了眼楮,一臉驚喜,「你病好了?我以為你不來了,打你手機也打不通,發信息也不回,你玩失蹤啊?」
張樂是公司前台,比她小一歲,活潑開朗,是她歸國後唯一的朋友。這個女孩家境普通,但自幼多才多藝,尤其擅長舞蹈,長年的藝術修養使她出落得雅致月兌俗,一身仙氣,一顰一笑,都透出一股子的古典韻味。
花艷引蝶來,追求張樂的人能排成一個加強連,但至今沒一人入得了她的法眼。
張樂的話讓葉晚晴愣了愣,手機打不通?短信接不到?呵!難怪她的手機最近沒什麼動靜,合著是被陳雲逸動過手腳。
走到張樂跟前,她沒提辭職的事,「本來就沒什麼大病,當然很快就好了。晚上姐請,說,想去哪兒**?」
這話讓張樂的臉頓時星光點點,她連忙打發了送快遞的男孩,一張女圭女圭臉笑出了深深的酒窩,「你說的啊,不許反悔!我知道一家新開的火鍋店,那味道——哎呀,簡直逆天。」
「成!就去哪兒,」葉晚晴朝寬敞的辦公區望了望,熟悉的環境,親切而又陌生,「我先進去了,中午再說。」
「去吧,」張樂吐了吐舌頭,嬌笑道,「杰克肯定還在你辦公室里呢,今天他一早就到公司了。」
「知道了。」葉晚晴淡笑。
杰克是她的大學同學,一個典型的陽光大男孩,身高體健,心無城府。同時,他也是女同事們私底下津津樂道的大眾情人,那雙深邃的迷死人不償命的藍眼楮,誘拐了全公司女人的心。
明亮的辦公區被分割成一個個小方格子,隔斷里這時坐滿了人。
一路上,三三兩兩地踫到幾位同事,大家都客氣地跟她打著招呼,禮貌卻疏遠。
她有一間自己**的辦公室,很小,但能將她與外面隔絕開來。
杰克沒在。
她轉身剛要把門合上,財務總監章克那張爬滿刻薄線條的臉突然出現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