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晴吃了一驚,尼瑪詐尸呢?怎麼起來了?她動作迅捷,本能地往旁邊一閃。「尾巴」去勢凶猛,沉重的身軀往她肩上壓來,而那支該死的注射器,正貼著她的脖子沖了過去,引來一絲驚悚的涼意。
葉晚晴出了一身冷汗,被風一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
一聲悶響。她感到鼻尖發麻,似乎有什麼東西從眼前飛過。
就在這一瞬,「尾巴」的太陽穴出現一個小拇指蓋大小的紅印,她不太肯定,或許是眼花了,因為這時,「尾巴」已經渾身抽搐地從她身邊跌在地上。那支注射器滴溜溜地滾到了車輪下。
她趕忙跑過去,手剛伸過去,另一只雪白的手搶在她前面把注射器撿了起來。
黑子表情嚴肅,一絲不苟的語氣像在發布報告,報告,當然是不容別人質疑的。
「我拿去化驗。」他頓了頓,口氣有點硬,「沒事吧,你?」
葉晚晴點了點頭,心里一暖,笑容浮在唇邊,「沒事。」
她的視線落在針管里的綠色液體上,「或許不用那麼麻煩,借我看看,我馬上還給你。」她攤開手掌。
液體的顏色極像極樂天使,但她不能單憑顏色就下了定論,她需要實物檢驗。想到這兒,一股奇異的渴求突然蠢蠢欲動,遙遠的記憶涌了出來。葉晚晴心尖一顫,深吸了口氣。
黑子遲疑片刻,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但最後還是把注射器遞給了她。
葉晚晴抿了抿唇,心里感激,黑子知道她剛剛月兌離毒癮,他這是擔心自己受不住誘惑,會二次沾毒呢。即便如此,黑子還是選擇尊重她的意願,信任她,所以沒有拒絕。
就在她把注射器接過來的時候,停車場外飛快地駛入三輛車,井然有序地一字排開。清一水的黑色現代索納塔,車上下來七八個人,也是清一水的黑衣,他們雷厲風行,幾秒鐘時間就將地上的人拖進車里,開走了。
從「尾巴」跟著葉晚晴走進停車場,到他們把人拖走,前後也不過就是三五分鐘的時間。
「你要把那四個人送哪兒去?」葉晚晴好笑地看著黑子,心底里卻有些打怵。他們要是殺了人,毀尸滅跡是不是也是這般的神速?
本以為黑子難開金口,沒想到,他毫無隱瞞地答道,「九霄,地下密室。」
九霄?葉晚晴錯愕,那不是A市有名的夜店之首嗎?難道,幕後老板是陳雲逸?
黑子敏銳的眼神猶如警戒中的獵豹,他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想過去看看嗎?」
「等等。」
葉晚晴迅速拔出注射器的芯桿,湊到鼻邊聞了聞,不禁皺起眉。熟悉的清香直達肺腑,帶著無以倫比的誘惑。
她將芯桿插回去,目光冷凝著對面的桑塔納車,「黑子,你想辦法把人放了,要做得巧妙些,別被他識破。然後你派人跟著他,看看能不能把莫赤給挖出來,要是真的發現莫赤,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她頓了頓,「待會兒你給陳雲逸打個電話,把這件事詳細跟他講講,問問他的意見。」
「嗯。」黑子立刻應允。
「那就去做吧,我不跟你去九霄了,我約了張樂晚上去章克家吃飯。」
蝦米?黑子嘴角一抽,這女人,真不見外,怎麼跟老板一樣使喚他?
「我會一直在你附近。」黑子暗暗點頭,嗯,這才是自己老板交代的任務。
……
葉晚晴開著寶來去了傲勝停車場,此時離下班的時間還差一個小時,她坐在車里,身子往座椅里融了融,準備原地等待,哪兒也不去了。
她剛閉上眼楮,手機響了。
嗯?
敗類?
她按了接通鍵,等了一會兒,那頭卻沒動靜。
「喂?」她突然有些擔心。
「家里床板下有槍,你帶著。」陳雲逸的聲音壓抑低沉,像是強壓著某種情緒。
葉晚晴松了口氣,轉念一想,估計是黑子已經給他打了電話,匯報了剛才驚心動魄的情景。他,這是在關心她嗎?
按照狗血電視劇情節,他要是真的關心她,擔憂她的安危,就該立刻飛回國,飛到她的身邊,然後狂躁癥發作一般對她大吼大叫,斥責她不該膽大包天地冒險。接著,再深情款款地摟著她,吻著她,告白自己有多麼擔心她,多麼害怕失去她,多麼多麼地愛她。
可這廝是要她自己拿起槍桿子,自己保護自己!
嘿!葉晚晴嘴角一挑,她喜歡!
別人的保護,終究會有失去的一天。只有自己成長為強大,才會站在峰巔,永不畏懼。
可是——
尼瑪自己在想啥?
怎麼會認為陳雲逸在關心她?
葉晚晴剛亮起眸子又黯淡下去,她有點佩服自己的想象力。
「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好。」陳雲逸沉默片刻,「周六晚上我就到家。」
「……嗯。」
掛了電話,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她期盼已久的回家計劃,看來是泡湯了。莫赤這小子一日不除,她就一日不得安生,她總不能為了滿足一時的喜悅把一條狼引入家門。
在車里睡了一會兒,五點鐘,她準時到了傲勝大廈門口。
讓她大感意外的是,大廈旋轉門的里側,竟然站著一個女孩,她認識,俞可!
她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