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爺盛寵之極品狂妻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敢負她,我把你喂狗

作者 ︰ 悠悠煙兒

超市里人來人往,葉晚晴始終沒看到衛淑芬和趙敏進來,直到她和陳雲逸再次走出超市大門,這時,門口的空地上,已經不見了衛淑芬母女的蹤影。

葉晚晴斂下眸,掏出手機給母親去了電話。

她倒不是擔心衛淑芬回去後會找父母的麻煩,只是不想自己的父母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被衛淑芬明里暗里地數落,這是她無法容忍的。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母親竟已經和父親到家了,並未待在衛家。而且,他們是和衛淑芬母女一同出來的。

呵,換做以往,明天就是衛明的生日,劉燕怎麼著也會留著父母到天黑,聊聊家常,感懷過去。看來,如今葉家和衛家,是真的疏遠了。

想到這兒,她的眼前不由浮出一名少年的身影,她的心像被針刺了一下。

那名少年孤獨地坐在僻靜的樹下,羸弱的身子靠著樹干,那張驚艷了歲月、曠世絕美的清秀面龐上,寫滿了不符合他年齡的悲傷情緒。他的眼憂郁地凝望著遠方,似有永遠無法排解的憂愁,深藏在他的心里。

這就是少年時期的衛嵐,有著輕微自閉癥的男孩。

就在葉晚晴感到惆悵之時,不遠處的音樂噴泉突然奏響一曲高昂的樂曲,如萬馬奔騰,沖斷了她的思緒。

她抬起頭,正對上陳雲逸那雙幽深的黑瞳。他凝著自己,柔和的目光宛如冬日里的暖陽,不甚強烈,卻絲絲沁入心間,灑落一片寧靜。

隨即,在兩人視線相觸的一瞬,他微微勾起嘴角,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揉碎了他凌厲剛烈的線條,整張臉充滿男性的迷人魅力。

"在想什麼?"

陳雲逸望著葉晚晴沉靜的臉,越發覺得,自己是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女人了。她只不過是給蕭妍打了個電話,也沒說什麼,怎麼突然就沉默了?剛才那副女戰神似的颯爽英姿,都去哪兒了?

他的眼楮往葉晚晴手里的飲料一掃,柔聲道,"你不是渴了?怎麼不喝?"

葉晚晴挽唇一笑,"你還當真了,我是故意說給衛阿姨听的。"

說完,她倒是真的擰開了瓶蓋,爽快地給自己灌了幾口水,笑眯眯地對陳雲逸說道,"走,我帶你去噴泉那兒溜達溜達,小時候,我和衛嵐他們最愛去那兒玩,池子里還養著魚呢,只可惜,咱們沒帶魚食過來。"

听到衛嵐的名字,陳雲逸眉頭蹙了蹙,突然明白葉晚晴剛剛在想什麼。

"好。"

到了噴泉邊上,自然免不了又遇到熟人,又是幾番解釋。

待二人回到家,葉建國和蕭妍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每晚七點,他們會準時觀看新聞聯播,這是幾十年來養成的習慣。

蕭妍一直惦記女兒的身體,這趟回家,葉晚晴瘦了不少,雖說精神狀態比從前大有進步,像是也忘了赫秋那小子,但她還是心疼得不得了。

于是,從衛家回來後,她又在廚房里忙活了一陣子,給葉晚晴熬了滋補湯。

她是個嚴厲的母親,不像別的媽媽那般,總是圍繞在兒女身旁噓寒問暖,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她對兒女的愛,像父親對兒女的愛一般,深沉、厚重,卻比父親的愛,多了分細致與體貼。

或許是因為年齡的增長,她的心境發生了改變;又或許是因為女兒終于找到一個美滿的歸宿,她懸著的心落了地。總之,這一天之中,她笑的次數,比一年都多。

見到葉晚晴和陳雲逸進門,她嚴肅的臉龐立刻又浮出笑容來。

"你們回來了,"她笑著站起身,迎著走了過去,又打量一番郎才女貌的一對優秀兒女,越看越滿意。

"我在廚房給你們煲了湯,這會兒差不多好了,都過去,一人喝些養養身子。小逸,你還沒嘗過阿姨的煲湯手藝,要是沒你母親煲的好,你可別笑話阿姨。"

"蕭阿姨,您做的飯菜跟我媽做的一樣好吃,您煲的湯,肯定也跟我媽煲的一樣好。"

"你這孩子,嘴抹了蜜吧。"蕭妍笑逐顏開,她早就看出來,陳雲逸這孩子外冷內熱,同時又不是個喜歡開玩笑、隨意亂講話的人,他能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已是十分不易。

葉晚晴苦笑,晚飯時,她已經吃得撐了,太久沒吃到母親做的飯菜,忍不住多吃了一些。而剛才在路上,話多口干,又喝了兩瓶水,此刻,她的肚子已經滿滿的了。

心里雖這麼想,但她知道母親是心疼自己,她也不忍拂了母親的意,只好邊挽著母親說笑,邊隨她進了廚房。而陳雲逸亦跟在母女二人後面,望著葉晚晴的眼中充滿柔情。

喝湯的時候,葉晚晴把在超市門口遇到衛淑芬母女的事原原本本都跟母親講了,包括自己說的那些不客氣的話,以便明天去衛家時,父母能對衛淑芬的敵意有所準備。

不過,蕭妍對此倒沒表現出驚訝,也沒有像過去那般斥責她不懂禮貌。

這半年來,盡管衛淑芬只在給衛嵐辦喪事時回來過一趟,但蕭妍和葉建國都感覺得到,她跟劉燕一樣,對葉家心存怨恨,認為衛嵐是被葉晚晴害死的。反觀老太太張麗,卻比她們理智,盡管也是悲痛欲絕,但不該說的話,絕不會露出一個字,而且,這次衛明生日能邀請葉家過來,也是老太太的主張。

既然話題扯到了衛家,蕭妍干脆把衛嵐死後,衛家所有人的變化全都告知了葉晚晴和陳雲逸,這一聊,便聊到了八點多鐘。

蕭妍心疼女兒,當即趕葉晚晴回房,要她早點睡覺。

葉晚晴自是應允,進了客廳,跟父親也道了聲晚安,又笑眯眯地瞅了眼陳雲逸,轉身上了樓。

陳雲逸正望著葉晚晴的背影失神,葉建國這時走過來,叫他去書房,說是有事要與他談談。

蕭妍明顯一愣,但她沒跟著去。

陳雲逸對葉建國想要說什麼心知肚明。

葉建國早就猜出他的身份,但一直沒挑明,顯然連蕭妍他也沒告訴。同時,這位老偵察兵也猜出了自家女兒這半年並沒有參加所謂的財務培訓,而是高強度的軍事訓練。

陳雲逸猜得到,葉建國真正擔憂的,無非是自家女兒的生死安危。

一方面,他無法左右女兒的決定,無法勸她遠離危險;另一方面,他又為女兒能夠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感到自豪,以她為榮。

但葉建國不僅是一名軍人,他還是一名父親,這位父親之所以找他,就是想從他的口中得到一份承諾,或者說,是一份心理上的安慰。

對此,陳雲逸很理解,他能理解一名軍人父親,在面臨大家與小家的問題時,做出的略顯自私卻又無奈的行為。

他想對葉建國坦誠相告,他早就把葉晚晴看成了自己的一切,早就把她融入了自己的生命,就算他們將來執行的任務凶險艱難,他也不會讓葉晚晴傷到一根毫毛,一切都有他在。

葉晚晴放水洗了澡,出來後躺在了床上,時間尚早,一時半刻也睡不著。她從抽屜里找出影集,翻看兒時的照片。

每一張照片,她都細細看過,過去的點滴,全都記錄在這些照片里。

過了一個多小時,把五本影集都看了遍,她才覺得有點困了,重新躺回了床上。

即使是睡著了,出于習慣,她依然保持著警覺。

後半夜,四周靜寂,屋內漆黑一片,只有窗口射來淡淡的夜光。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立在床邊,靜靜地望著她。

他往床頭櫃放了一樣東西,接著,便彎下腰,把手朝葉晚晴伸了過來。

葉晚晴倏地睜開眼楮,從床上彈了起來。

手中,赫然多了把雪亮的匕首。

在她的身體彈出去的同時,匕首已經直插向那人的月復部。

這純粹是一種本能。

房間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小晴,是我。"

葉晚晴吃了一驚,趕緊收臂。

她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去的快,收的更快。

"哥?"

借著窗口射入的微暗光線,她定楮一看,果然是葉子皓。

"你不是明天中午才到家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麻利地收好匕首,忽略掉哥哥眼中的驚疑,翻身下了床,把房間里的燈打開了。

頓時,屋內大亮。

看樣子,葉子皓是連夜趕回來的,而且,剛到家就來了她的房間,還沒來得及換衣服,此時,他仍穿著一身的軍裝,風塵僕僕,神態疲憊。只是望著自己的眼楮,閃著明亮的光。

看著葉子皓驚愣的樣子,她噗地一笑,不由上前拉住哥哥的胳膊,讓他跟自己一同坐在了床邊,"哥,你不會把剛才的事告訴爸媽,對嗎?"

她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葉子皓,從小她就知道,這是她對付葉子皓的必殺技。

"唔。"

葉子皓鋼鐵一般的漢子,哪受得了她這副洋女圭女圭般嬌滴滴的樣子。他這個妹妹,別看平時總是跟母老虎一樣凶悍,但只要她樂意,立刻變身小綿羊,哄得他暈頭轉向。偏巧,這丫頭聰明得很,很清楚自己有這份能耐,很會加以利用。

但這次,他板起臉,問道,"匕首哪來的?"

"買的唄。"

"拿來我看看。"

"不給。"

"是不是陳雲逸偷著給你的?還有那槍。"

葉子皓一直對那天的事耿耿于懷,他思來想去,也只有陳雲逸有可能會給妹妹手槍。雖然陳雲逸已經月兌離部隊,但他的家庭非同一般,他家的警衛都是隨身配槍的。保不齊這小子要來一把防身,為了哄妹妹開心,就送了她一把。

可他轉念一想,以他對陳雲逸的了解,陳雲逸絕不是那種無視紀律、隨便把槍拿出來的人,更不可能為了哄女人開心,就胡作非為。可他又想不出,還有誰能給妹妹提供槍支。

葉晚晴嘿嘿一笑,她不願,更不能講出實情。

"呃……不是的啦。"

"哼!"

葉晚晴抿嘴偷著笑,一轉頭,就看到床頭櫃上躺著一個四四方方的藍色盒子,包裝很精致,不是出自大哥葉子皓之手,看來是大哥特意去了禮品店包的。

她伸手拿了過來,在手里擺弄著,笑道,"哥,這是我的禮物?"

"嗯。"

葉子皓眼中又有了笑意,他愛這個女人,愛了十幾年,他絕不會允許自己讓葉晚晴察覺出,他對她的特殊感情。他享受于兄妹間親密無間的親情,更享受于葉晚晴對他的無比信任和依賴。

葉晚晴低聲歡呼,她興沖沖地拉開包裝帶,正要解開,這時,門口傳來一道輕微的聲響。

她和葉子皓對視一眼,同時站了起來。

來的人不可能是他們的父母,那人很謹慎,腳步聲輕得仿若夜間行走的貓科動物。

就在兩人準備沖到門口時,門開了。

門口站著一個高個男人,渾身散發著孤冷而危險的氣息,一雙黑瞳,定在葉子皓的臉上,峻拔的臉毫無表情。他的身上穿著灰色的睡袍,半敞的領口,露出他精壯的胸肌。

葉晚晴松了口氣,笑道,"嚇我一跳,你怎麼還沒睡?"

她發現,陳雲逸睡袍的口袋里鼓鼓囊囊,很是怪異,像藏了把槍。

陳雲逸進了屋,隨手關上門,他並沒有走近兄妹二人,而是站在門口附近的位置,此時,他恨不恨一腳把葉子皓踢出窗戶,葉晚晴剛才那個雀躍的聲音,讓他很是不舒服。

"想去樓下喝水,路過你這兒,看你房里燈亮了,沒想到……你的門沒鎖。"他話里有話,眼中已經燃起簇簇火苗。

早在葉子皓上樓,他便驚醒了。只是待他拿著槍閃出房間時,那個可疑的腳步聲已經進了葉晚晴的房間。

這讓他吃了一驚,那人分明不是葉建國或蕭妍。

軍區大院不同于外面,這里戒備森嚴,夜里也有巡邏的警衛隊,大門口更是有哨兵站崗,外人不得入內。他是怎麼進來?

他閃電般地沖到葉晚晴的門口,里面卻傳出葉子皓的聲音,他的焦慮立刻化為怒火。

深更半夜,就算他是葉晚晴的大哥,也不該進她的房間!

很快,里面的燈亮了,二人的對話傳入他的耳中,讓他不由推開了門。

他的口氣里,毫不掩飾自己對葉子皓的敵意,瞅著葉子皓的目光,更是冷得滲人。

兩個男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讓葉晚晴不解,繼而又是一笑,陳雲逸對自己有意,她知道,可他也不該連大哥也嫉妒。

她拿著禮物盒笑眯眯地走到陳雲逸跟前,"這是我家,他是我哥,用不著鎖門。"

陳雲逸緊繃的神經,在葉晚晴靠近的一刻,立刻放松下來。他望著葉晚晴手里的盒子,眸色加深。

電話里,葉子皓已經從父母口中得知,陳雲逸在追求自己的妹妹,昨天,就是他陪葉晚晴回的家。而且,父母對陳雲逸很欣賞,已經認下了這個未來的姑爺。

至于兩家的門第差距,母親也告訴他,陳雲逸已經征得了父母的同意,要是葉晚晴願意,他的父母想見見葉晚晴,然後兩家便要安排訂婚事宜。

葉子皓覺得,自己這一生沒別的願望,他只求葉晚晴能夠擁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幸福地走完人生的旅途,而他,只要能夠站在一旁,一直看著她幸福就好。他的人生目標很簡單,葉晚晴的幸福,便是他的幸福。

身為一個男人,他讀得懂陳雲逸的表情,心中酸澀的滋味,比他想象中要強烈得多。如若他不是被葉建國和蕭妍撫養長大,他一定會跟陳雲逸公平競爭。

"小晴從小就喜歡車,所以,我每次回家都會給她帶個車模回來。"葉子皓恢復了平靜,穩步走到陳雲逸面前,又笑著對葉晚晴說道,"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陳雲逸黑沉的瞳眸靜凝著葉子皓,觀察這葉子皓的細微變化。他怎會不知道,葉子皓並非葉建國和蕭妍親生,和葉晚晴也沒有血緣關系。就算兄妹情深,他也不至于深更半夜地闖進葉晚晴的臥室,送她禮物,給她驚喜。葉晚晴已經不是孩子了。

葉子皓被陳雲逸瞧得心驚,但隨即,他便釋然了。

"雲逸,我這次休假有五天時間,你要是有空,留下來咱們聚聚?有幾個老戰友過兩天能來,其中一個,你還認識。"

"誰?"

"老劉,劉大猴子。"

"他?"

陳雲逸一愣,劉大猴子本名叫劉啟超,為人熱情,特別善談,但後來,因為一個女人,他離開了部隊。當時,劉啟超和陳雲逸關系很鐵,但復員後,他便刻意躲開陳雲逸,兩人再也沒有見面。

"我讓他把他媳婦也帶過來,可這家伙說什麼都不肯,不過,他答應帶了照片給咱們看。"葉子皓呵呵笑道,"要是他看到你來了,還不樂得跟什麼似的。"

"你告訴他我來了?"

"還沒,你去不去?"

"去。"

葉晚晴這時根本沒打開盒子包裝,而是抿著唇,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靜靜地望著大哥和陳雲逸交談。

陳雲逸的視線不經意挪到葉晚晴的臉上,不由心神一蕩,這女人安靜甜美的模樣,像是一捧暖玉在手,輕輕柔柔,滌蕩著心中焦躁煩亂,變得一片空明。

葉子皓這時假裝咳嗽一聲,"雲逸,讓小晴休息吧,明兒有時間咱哥倆好好嘮嘮。前段時間咱們倒是見了幾次面,可每次都沒機會說說話。"

"好。"陳雲逸立刻應道。

兩名身姿同樣英挺峻峭,氣質不凡的男人走出葉晚晴的房門,讓她不禁松了口氣。可就在她要合上門時,陳雲逸突然回過頭,漫不經心,又理所當然地囑咐道,"以後,晚上睡覺時記得鎖門。"

陳雲逸心里十分清楚,就算是葉晚晴鎖了門,以葉子皓的身手,他照樣可以進去。但他這話,就是故意說給葉子皓听,讓他明白,沒葉晚晴的允許,他沒權進她的屋子。

葉晚晴並不知道葉子皓不是自己的親生哥哥,自然也就無法理解陳雲逸莫名其妙的飛醋。听到陳雲逸的話,她只覺滿臉黑線,頭頂有萬頭草泥馬奔騰。

這廝管得也太寬了吧!

她發現,葉子皓的身子僵了僵,接著他頭也沒回地邁開大步往前走。

本能的直覺讓她有所懷疑,但很快又消逝了,誰能想得到,從小一起長大,又被母親特別偏愛的大哥,會跟自己沒有血緣關系。

當然,更讓她想不到的是,一向冷靜沉著、尊貴宛如草原狼王的陳雲逸,在她關上門,走到床邊拆禮物時,已經追上葉子皓,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

"耗子,我警告你,離她遠點,她是你弟妹!"

低沉的聲音緊貼著葉子皓的耳朵,充滿了危險的味道。葉子皓驚駭地瞅著陳雲逸,聲音發抖,"她,知道嗎?"

陳雲逸的黑眸更加深沉,殺伐之氣更盛,"不知道。怎麼,你想讓她知道?"

葉子皓攥緊了拳頭,他很想跟陳雲逸打一架,發泄心中的怨怒,可這是父母的房子,只消兩人稍不注意,弄出一點動靜,兩位老人就會被驚醒。

畢竟,葉建國和蕭妍也是軍人出身,警覺性自然比常人要高。

他們醒了,他和陳雲逸如何解釋?

葉子皓強壓怒火,"出去說。"

陳雲逸盯著葉子皓,慢慢松了手。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小院,找了別墅區偏僻的一處。

四周幽靜,夜風陣陣,斑駁昏暗的樹影里,兩個男人的臉都鎮定得仿若什麼事都沒有。

陳雲逸掏出睡袍口袋里的槍,往地上一丟,彎起手指朝葉子皓勾了勾,舉止挑釁。

葉子皓沉沉怒吼一聲,驟風急雨般地朝陳雲逸出了手。

一個是特種部隊里被敬畏神明的戰神,一個是神秘影子部隊的首腦,兩名早已過了青春期的男人,跟愣頭青似的打了起來,招招下狠手,恨不能立刻把對方撂倒。

葉子皓雙眼通紅,他把隱忍了十幾年的怨憤全都發泄出來,像頭受了傷的野獸,憤怒地拳打腳踢。

他的付出,在葉晚晴眼中只是兄妹情深,他的寵愛,到了陳雲逸那兒,便成了侵犯葉晚晴**的齷蹉。

他葉子皓算什麼?

一個活在葉晚晴影子中的可悲男人,一個永遠都無法正視自己心愛的女人,無法坦白對她傾述自己感情的懦夫!

陳雲逸嫉妒他?哈!笑話!他有什麼能被陳雲逸嫉妒?

反倒是,他妒忌陳雲逸妒忌得快要發狂。

他妒忌陳雲逸可以正大光明地以男朋友的身份親近葉晚晴,可以正大光明地對葉建國和蕭妍表露自己娶葉晚晴的決心和誠意,甚至可以正大光明地勇于打破世俗陳規、打破上流社會強強聯姻的枷鎖,直面自己的父母堅守自己的愛情。

而他呢?他也有陳雲逸的擔當與勇氣,陳雲逸所做的一切,他照樣可以做到。

可他能嗎?

他不能,他只能像只縮在殼里的蝸牛,軟塌塌地毫無還手之力,甚至要笑著祝福別人,娶走自己心愛的女人。

他無法自私地做到,為了自己的愛情與幸福,置親人于不顧。

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養育自己長大的葉建國和蕭妍,光輝一生,到了晚年,卻因自己成了別人的笑柄?他怎麼能心安理得地拉著葉晚晴的手,一同陷入**的泥沼?

就算他可以去醫院做親子鑒定,向全世界的人證明,他不是葉建國和蕭妍親生,和葉晚晴也並沒有血緣關系,那又能如何?

世人會說,哦,原來,老葉家不僅養了個女兒,還養了個姑爺,誰知道這倆孩子在家里都干過什麼事?!

這樣,不僅養父母顏面全無,就連自己的女人,他也不能保護。

當初,莫赤揭穿他、嘲笑他的譏諷眼神,至今還烙刻在他的心中,令他無法釋懷。從莫赤的態度中,從莫赤的話語里,他再次深刻地認識到,他和葉晚晴,永遠都不可能。

他可以做葉晚晴沉默的守護者,可他是人,不是聖人。

就算從葉晚晴的幸福中他也能得到滿足,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還是無法抑制自己的渴望,抑制自己想要坦白一切的沖動。

就在他周身疼痛,神智迷蒙時,他感到腰上劇痛,陳雲逸這一腳,把他踢翻在地,再也沒能爬起來。

這個頂天立地、鐵骨錚錚的男兒,終于發出一聲悲愴的哭聲。

他與陳雲逸本就是關系要好的戰友,也曾一起出生入死。當初把葉晚晴從莫赤的小樓里救出來,他能放心地葉晚晴交由陳雲逸代為照顧,就是因為他了解陳雲逸的為人,也了解陳雲逸與自己深厚的戰友情,陳雲逸定然可以保護葉晚晴周全,不會趁火打劫,打葉晚晴的歪腦筋。事實證明,他沒看錯人。

只是,他沒料到,陳雲逸會對葉晚晴動了心。

他後悔嗎?說不後悔是假的,但同時,他也為葉晚晴感到慶幸。

因為,她遇到了一個連他都敬佩的男人。

如今,既然陳雲逸已經了解一切,他在陳雲逸這個戰友的面前,也無需再掩飾自己的悲痛與無奈,更無需掩飾自己對葉晚晴深深的愛慕與渴望。

他躺在沾滿露水的草地上,已經感覺不到渾身的疼痛,漲滿胸腔的窒悶之氣,隨著他的發泄散去不少。

"耗子,你放心,我會一生一世守護她,絕無二心。"

陳雲逸低沉而決絕的聲音傳入耳中,令他渾身一震,不由停止了哭泣。他信陳雲逸,同時,他也知道,也是徹底沒有機會擁有葉晚晴了。

"要是你敢負她,我會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喂狗!"

……

第二天早上五點鐘,葉晚晴醒了,每天早晨,她都會在這個時間起床。

床頭櫃上擺著葉子皓送她的車模,十分精致,一看就是花了不少錢。

她笑著拿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然後起身下樓去準備早餐。

葉建國和蕭妍起的也很早,待葉晚晴進了廚房,發現母親已經開始做早餐了。

蕭妍有查房的習慣,她看到葉子皓睡在他自己的房間里,沒有過多的驚訝,因為他時常會突然回家。但令她動容的是,這孩子怎麼一身是傷?

葉晚晴告訴蕭妍葉子皓昨晚回來的事,但她還不知道,陳雲逸和葉子皓事後出去干了一架。

待母女二人忙活完早餐,又把飯菜都擺上桌子後,葉建國也晨練回來了。

像是事先約好了一般,這時,陳雲逸和葉子皓一前一後出現在樓梯口。

葉建國和葉晚晴站在桌邊,同時愣住,眼神都有些呆滯。

這是什麼情況?

葉晚晴心疼大哥,幾步走到葉子皓跟前,又用敵視的目光瞪了一眼就站在葉子皓旁邊的陳雲逸。

這男人深沉的目光,讓她有種莫名的情緒。

"哥,他欺負你了?"

的確,葉子皓的傷勢比陳雲逸要重得多,但也都是皮肉外傷,並無大礙。只是,烏黑的眼圈和發青的嘴角看起來很礙眼。

葉子皓沒想到葉晚晴會首先過來關心自己,心中不由十分安慰。

他露齒一笑,睥睨了一眼陳雲逸,"就他?還能欺負到你哥哥我?小晴,他來咱家就是客,我是看在他是客人的份上,故意讓著他而已!"

陳雲逸也不反駁,只是善意地笑了笑,凝著葉晚晴的眼神越發柔和。

"子皓,小逸,你們倆好幾年沒聚在一起了吧?"葉建國哈哈一笑,"年輕人嘛,血氣方剛是好事!咱們軍人兒女,互相切磋一下也是再正常不過了!都過來,吃飯了。"

在葉建國的號召下,一家五口都圍坐在桌旁,開始用餐。

桌上備有公用筷子,陳雲逸拿著筷子,不時地給葉晚晴夾菜,都是比較清淡的菜。

在戒毒期間,陳雲逸親自擔起了照顧葉晚晴起居和一日三餐的任務,葉晚晴喜歡吃什麼菜肴,他再清楚不過。

而當著葉建國、蕭妍和葉子皓的面,頻頻給葉晚晴夾菜,也並非他刻意表現自己,而是發自他的內心。就這一方面,在昨日的晚餐時,葉建國和蕭妍已然看得明了,老兩口心中自是欣慰無比。

陳雲逸雖然看著冷酷,難以靠近,但他對自家女兒,那真是打心眼里的關心愛護,他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而坐在葉晚晴對面的葉子皓看到這一幕,這個男人最終只能嘆息一聲,不作他想。

昨晚,他已經發泄過,已經得到了陳雲逸的誓言,他再沒什麼可遺憾和委屈的。現實擺在眼前,殘酷無情,他也只能接受。

讓他感到慶幸的是,娶葉晚晴的男人,是陳雲逸,而不是那些跟葉晚晴相親的毫不相干的男人。同時,他也感到坦然,陳雲逸了解他的悲劇,了解他的感受,在陳雲逸面前,他也用不著再辛苦掩飾。

就在一家人吃完早餐,收拾妥當後,房門外響起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接著,一道怯怯的喊聲讓葉晚晴登時站了起來。

"小晴,你在家嗎?"

來的人竟是趙敏。

葉晚晴笑容滿面,急忙把她請進了屋里。

趙敏見到葉子皓的一瞬,小臉一陣蒼白,接著泛起了紅暈。

她禮貌地跟葉建國和蕭妍問了好,又跟陳雲逸打了聲招呼,最後把視線又定在葉子皓的臉上。

"葉大哥,你回來啦,我還以為,你中午才能到家。"

她這話的言外之意,好像是故意避著葉子皓,知道他早上不會回來,所以才趁他不在家時來找葉晚晴玩。

自小,葉子皓的眼里只有葉晚晴一個女人,周圍的異性,從來不列入他的視野範圍。對于從小一起長大的趙敏,他同樣從沒關注過,盡管葉晚晴時常會帶她來家中玩,他也不曾用心留意過。

"小晴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我就盡早趕回來了。"葉子皓客氣地笑道。

趙敏的臉色一紅,趕忙轉頭對葉晚晴說道,"小晴,你哥對你真好。"

這時,葉建國和蕭妍見幾個年輕人在屋,便都去了小院里休息,今天是周末,葉建國沒去軍區上班。

葉晚晴拉著趙敏的手,坐到了餐桌旁,"好啥呀,他一年到頭都回來不了幾次,根本不在乎我這個妹妹。"她這話,也只是說笑,給趙敏一個安慰。

她把桌上洗干淨的一筐草莓推到趙敏面前,"吃啊,別客氣,這是我媽在小院里種的,很甜。你要是愛吃,咱們就再去摘些,你帶回去給衛阿姨也嘗嘗。"

趙敏見葉晚晴毫不計較自己母親的刁難,還能想著給母親帶草莓回去,不由有些窘迫,她本就不是善于言談的人,此時更是大腦死機了一般不運轉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紅著臉說道,"謝謝你,小晴。不過我馬上就得回去。我來是為了轉達大伯的邀請,他想請你和……"她轉頭望向立在房間另一側的陳雲逸,不知該怎麼稱呼他。

葉晚晴登時會意,"他姓陳。"

趙敏羞澀地點點頭,"大伯邀請你們去參加他的生日宴。"

------題外話------

親愛的seimomoko,我沒讓你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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