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曦楚雲頂。♀
宮清夏洗完澡,穿著浴袍走進臥室,看到楚幼姬正擁被坐在床頭出神,走過去掀開被子坐到妻子身邊,凝眸她片刻,「又在想你那位長寧公主?」
楚幼姬回過神,「我在想我們老二的事。」
「是麼。」宮清夏惘然地道,躺□,背對楚幼姬,「你真想老二就不該放她走。我本來不打算讓她春節後再去b市的。」嘆了口氣,「打小就不在我們身邊,好不容易盼到她畢業回國,又去了b市,始終不肯承歡長輩膝下。」
楚幼姬莞爾,「未晞不是那麼不懂事的孩子。她去b市自有原因。」
「什麼原因?不能接受靜炎成婚?又不是三歲小孩,這麼不成熟。靜炎永遠只能是她的姐姐,這是她的命。」
兩姐妹之間的感情,她和楚幼姬都是看在眼里的。
楚幼姬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宮清夏敏銳地感覺到妻子話中有話,咳嗽了一聲,正色道,「賣什麼關子。」還不快說。
楚幼姬躺下來,伸手將宮清夏身體輕輕轉過來面對自己,然後握著她的手道,「清夏,這件事非同小可,我有些替未晞擔心,你听了不要著急才好。」
宮清夏點點頭,「行了,別吊胃口,說吧。」
楚幼姬便將從宮未晞那里听來的關于安瑾涵的事一一說了。
宮清夏听了,陷入沉思,良久無言。
楚幼姬道,「半年前那次空難安瑾涵救了未晞,所以未晞畢業後去b市主要是因為她。」
宮清夏仍在鎖眉思考,听後「嗯」了一聲,半晌才道,「我在想,那只梅瓶是北宋時期的古董,里面竟然隱有安瑾涵的身世……那安瑾涵的年齡究竟有多大了?」她想起楚靜炎跟她說過,有一個叫安瑾涵的人五官與楚氏空難中那位機長極為相像簡直似同一人。
楚幼姬道,「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很難說,可能安瑾涵與我有類似的經歷,靈魂曾經穿越到古代,後來又回到了現代;也可能是她修練了一門絕世武學,可以長生……」
「不行,」宮清夏坐起身,在床前來回踱步,「安瑾涵的身世太復雜,別的事我可以不管,唯獨這件事不能坐視。」
楚氏空難後楚家只剩下妻子孤獨一枝,如今好不容易開枝散葉,絕不能讓未晞重蹈林弈萱當年復轍——雖說那場空難至今真相未明,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和明竹語月兌不了干系。楚家再也不能「招惹」第二個明竹語,惹不起。
楚幼姬點點頭,沒有說話。
門外響起敲門聲,楚靜炎的聲音隨後傳來,「媽你們睡了麼?我有事跟你們說。」
宮清夏走過去開門,「什麼事?」
楚靜炎進屋後關上門,「剛剛雪滴打電話來,」一邊說一邊挽著宮清夏手,拉著她一起走到楚幼姬身前,在床沿上坐下,將雪滴的話轉述一遍,「這事若是真的,實在聳人听聞。」
楚幼姬笑,「雪滴的話听听就好。」
「媽,你先別急著下結論,我給你看一組照片,」楚靜炎打開手機,將之前小地豆發的虎斑貓照片遞給楚幼姬看,「這只虎斑貓是雪滴偷拍安瑾涵時無意只發現的。技術組的人做過模擬試驗,得出結論是,這可能是一只由一個狀似人的小臂的東西居中控制著的貓偶。♀當時我看了一笑了之,沒有當一回事。可是這一次雪滴親眼看到那只斷臂會爬,像身形小巧的爬行動物一樣靈敏。」
宮清夏鎖眉,「你給雪滴看過那份鑒定報告嗎?」
楚靜炎搖頭,「沒有。」
楚幼姬的表情一直十分柔和,看完照片後變的凝重起來,蹙著眉頭道,「看起來不像是幻術,一個人的肢體竟然可以從身體上分離出去單獨行動,怪異至極。」
楚靜炎冷冰冰地道,「物以類聚,安瑾涵既然和這樣一個怪異的人是朋友,她自己肯定也正常不到哪去。」
楚幼姬听出楚靜炎話中有濃濃的酸味,笑道,「照你這麼說,你未晞妹妹也不是正常人了?」慈愛地撫了撫愛女的秀發,「你快要當媽媽了,這件事你不要擔心,我和清夏會處理。」
楚靜炎看了看宮清夏,在宮清夏目光授意下對楚幼姬點了點頭。
三天後。b市。
宮未晞下班後才發現下雨了,要是下的小,把大衣帽子戴在頭上一路小跑到停車場自然不會淋到什麼雨,可是下的很大,這種方法顯然就不適用了。
天氣預報明明只說今天是陰天來著……
正在發愁,一把裝在精美繡花傘套中的折疊雨傘遞到面前。
「崔經理?」
「拿去用。」
崔經理將雨傘塞進宮未晞手里,自己撐開一把黑色直柄傘,沒等宮未晞道謝便走進雨幕中。
「……」
宮未晞自傘套中取出雨傘,看到傘面上雅致的繡花圖案,微微怔了一下,撐開雨傘,發現自己置身在一把從小到大見過的最淑女的雨傘之下。
撐著這樣一把雨傘走在雨里,宮未晞的心情有點復雜,不過很快就過去了,因為想到了安瑾涵——她應該也沒帶傘,平時跟同事又不往來,應該沒人會借傘或跟她共撐一把傘吧……
坐到車里拿出手機看了看備忘錄,安瑾涵今天下午有課,三小節連上,到五點半才下課,現在過去接她還來得及,于是驅車趕到q大,在校園里攔住一位學生問到教室的位置後一路找了過去,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安瑾涵站在講台上,宮未晞會心地微微一笑,低眉看了看表,離下課還有十分鐘,便站在門旁,一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走廊牆壁上掛著的愛因斯坦畫象一邊等安瑾涵下課。
下課時間剛到,教室門被打開,幾個急旋風男生沖出教室,宮未晞伸頭向教室內看了看,安瑾涵正在收拾課件,便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明眸皓齒嫣然一笑。
安瑾涵極是意外,「未晞?」
「下雨了,我來接你,感動麼?」宮未晞歪著頭說道,表情俏皮可愛。
心底掠過一陣痙攣的柔情,安瑾涵低下眉去笑,有人會在雨天接她,這在漫長的歲月長河中是從未有過的事。
喧鬧不已的教室在這一刻變的啞鵲無聲,兩人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絲毫不曾覺察教室內的「異狀」,共撐一把傘並肩走進雨幕中時也未留意不遠處的雨中立著一個偉岸的身影——曦楚集團保安部部長江阿冬。
「董事長,二小姐來接安老師,計劃還要不要執行?」阿冬一手撐傘一手打電話請示楚幼姬,得到否定的答案後點頭道,「好的,董事長,我知道了。」
半小時後。
阿冬回到酒店,來到楚幼姬和宮清夏下榻的房間復命。
楚幼姬饒有興致地問,「你說未晞去接安老師?」
「是的,董事長。」阿冬將手機遞給楚幼姬,「這是一位下屬拍到的照片。」
楚幼姬接過手機看了看,笑著遞給宮清夏,宮清夏並不接手機,只是淡淡掃了一眼照片。
楚幼姬將手機還給阿冬,「好了,你下去吧,有事會叫你。」
阿冬躬了躬身,「是,董事長。」走出去關上房門。
兩人本來準備讓阿冬請安瑾涵到酒店來,彼此先見一面再做打算,現在只能推遲到明天了。
楚幼姬見宮清夏臉色不太好看,便笑著道,「其實兩個孩子走在一起倒也挺養眼的。」她對安瑾涵一直心存好感。
宮清夏沒好氣,「你確定自己有資格稱人家為‘孩子’麼?」只怕你兩世年齡加在一起也難以望其項背。想到安瑾涵極有可能便是當年的機長、揭開楚氏空難真相的唯一證人,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但說出的話依然夠听,「估計她的長寧一雙手都數不過來。」按一百年一任來算,從北宋到現在該換多少任了都?
楚幼姬囁嚅道,「又在這里含沙射影……」聲音一開始就很小,到語尾處更是如蚊蚋一般幾不可聞。
宮清夏在長寧的話題上一向點到為止,不會逼楚幼姬太緊,此時也是一樣,清了清嗓子道,「明天跟安瑾涵見面後,你在旁邊坐著就好,我來跟她交涉。」
「請問您是安瑾涵安老師嗎?」
第二天上午,安瑾涵上完課從教室走出來,阿冬迎上前去,彬彬有禮地問道。
安瑾涵看阿冬一眼,淡淡地道,「是我。」沒有多余的話,也沒多看阿冬一眼,便恢復了目視前方的姿態。
阿冬躬了躬身道,「我們董事長希望跟安老師見一面,還望安老師可以跟我走一趟。」
安瑾涵沒有理會,以一慣的步速不緊不慢地向前走。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
不想活了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