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說了幾句場面話就識相的退了下來,汪氏和邢尚天為了培養感情到湖邊觀魚,難道她還要當電燈泡?顧湘別的沒有,這點看人顏色的覺悟還是有的,回到屋里,方圓越發的低著頭,提前到湖心亭里擺糕點和茶水的春芽和柳枝也都不吭聲,弄的屋內的氣氛越發壓抑。
顧湘卻像是沒有看見,笑道,「方圓,你們在京都平日里玩什麼打發時間?」她決定不能讓這種壓抑氣氛延續下去,干點別的打發時間,那就玩游戲打發時間吧,古代好像早就有了麻將,俗稱馬吊,不過也有人說麻將從葉子牌衍變過來的。
方圓趕忙回道,「投壺,下棋,翻繩……,玩葉子牌,偶爾也會玩馬吊。」
顧湘想原來古代女人的生活還挺豐富,沒想象中那麼枯燥,前面幾樣她不感興趣,對葉子牌兩眼一抹黑更是什麼都不懂,可是會玩馬吊,她馬上就對方圓說道,「去拿一副馬吊來。」
方圓覺得大夫人和六爺在湖邊親親我我的,顧湘還有這種心思玩牌,實在是理解不了,要是她吧,肯定要難過一陣呢,她還準備努力安慰顧湘呢,結果顧湘卻像是沒事人也一樣竟然要學打牌?-_-|||,不過,方圓一向听話,就把這些話憋在心里找了一副馬吊出來。
等著顧湘看到馬吊一愣,竟然是紙牌,囧。顧湘還以為馬吊是那種打起來非常帶勁兒的,丟牌的時候啪啪響的現代麻將,很是有點失望,不過有的玩就不錯了,就讓方圓教她玩馬吊。
馬吊也是四個人玩,顧湘叫上春芽和柳枝還有方圓剛好就是四個人,她們在院子涼棚下擺了個桌子,涼棚是用竹子搭起來的,上面養著綠蘿,綠瑩瑩的很是可愛,正好遮住了陽光,像瓜子啊,蜜餞啊,這種小零嘴也擺了很多。
顧湘在幾個丫鬟的指點下很快就玩的順溜了起來,她們也不玩錢,誰輸了就唱歌或者表演個節目,因為顧湘嚴明誰都不許讓著她,所以剛開始都是她輸的厲害,不過顧湘臉皮厚,不在乎,輸了就唱歌,那種現代流行音樂是不能唱了,別是唱雙節棍嘿嘿哈哈的被當做神經病,唱那種我真的好想你……,會說她輕浮,-_-|||,不過可以唱那種水調歌頭類古色古香的音樂的。
顧湘唱了幾首之後就被自己嗓音征服了,特麼的,她穿越之後唯一的金手指就是容貌……,小說里寫的秋水美人就是指她,她有時候照鏡子都會看個半天,覺得太美了嘛,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個預留大招,歌聲這麼好听,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她可是記得,有名亡國太後慈禧就靠這好歌喉上位的噢。
其實顧湘以前是年紀小,還在變聲器,女孩子變聲期在12-14歲左右,一般為半年到一年左右,她最近幾年漸漸大了,變聲期一過,聲音也就穩定了。
剛開始幾個丫鬟還能玩牌,後來就都一臉痴迷的看著顧湘,春芽說,「姨娘,這歌真好听,姨娘唱的也很好,在唱一個吧。」如此下去,最後變成了顧湘的個人演唱會,=。=
顧湘的歌聲悠揚婉轉,讓听者心里無限的平靜安穩,漸漸的四周的其他聲音越來越少,都是顧湘輕柔悠揚的歌聲,輕輕回蕩。
等著連續唱了七八次顧湘就察覺出來不對勁兒了,就算她牌技再差不至于輸的這麼慘啊,等著她發現柳枝偷偷的從桌下面遞牌方圓,她就把牌一丟,罷工了,說三個丫鬟聯合起來欺負她,在作弊,三個人嚇的差點跪了下來,其實顧湘也知道她們的想法,想著讓顧湘唱唱歌抒發心里的痛苦,可是特麼,她沒痛苦啊!囧
顧湘罰三個人各自表演節,方圓講了個笑話,柳枝唱了歌,春芽就有點囧了,想了半天在地上打了滾,算是完結了。
顧湘,「……」你是不是以為你是汪星人?顧湘又好氣又好笑。
柳枝和方圓見到春芽發鬢歪了,上面還沾著草屑,想到她剛才滾在地上的憨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時間小小的院落里倒是笑聲不斷。
另一邊在湖心亭坐著的汪氏發現自己對邢尚天竟然沒什麼話可說,她想按照以往吩咐他到了秋天就不要貪涼,記得多穿點衣服,王爺預留的功課要按時做……,可是經過上次那件事兒之後她就知道了,他不願意听這種話,就像沈嬤嬤說的一樣,邢尚天已經是二十歲的人了,汪氏的兄弟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孩子都好幾個了,她怎麼能還當他如孩子一般的吩咐?
如此她在腦子里兜兜轉轉很多話,一句也不合適說,而且她道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邢尚天竟然是這樣一個不愛說話的人,兩個人吃早飯的時候也就剛開始客氣了的說了幾句話,一路上邢尚天竟一直沉默著,她可記得小時候邢尚天可是頂愛說話的,在她面前會說王爺問他功課,沒有答上來就拿著藤條揍,他滿院子跑……,又會說今天廚房里做的涼拌雞絲很好吃,可是就那麼小小一盤不夠吃,酸梅湯也給了一壺而已,她就說功課要好好做,不會的可以問她,至于喜歡吃的東西,下次到她們昭和王府來就讓他吃個夠等等,她當時看著邢尚天就如同對待自己的弟弟一般又憐又可惜,覺得他一個庶子真是處境難堪,只是後來成婚後,一切就有點不太一樣了,她越來越嚴格要求邢尚天,這個不許,那個不讓的。
想到這里,汪氏心里有些不安,她轉過頭看著了眼邢尚天,他如今的個頭很高了,以前只能到自己的腰下,現在反過來,她跟她站在一起只能到他的肩膀下面,曾經稚女敕的面容也變的成熟起來,越發清俊,是個讓人看了一眼就難以忘記的美男子。
她想,自己怎麼現在才發現,邢尚天已經不是一個需要憐憫的孩子,而是已經可以頂天立地的男子了。
邢尚天見汪氏瞧了眼自己,神態里頗有點惴惴不安,笑著給她倒了杯茶水,「這不是夫人最喜歡喝的老老君眉?配著這京都稻香村的十二花糕吃,倒是雅致。」
汪氏見邢尚天這麼說,心里也踏實了幾分,笑著回道,「這個梅花糕最是可口,里面的餡兒是五仁的,六爺嘗一嘗。」
邢尚天不想拒絕汪氏的好意,吃了一口,只是到了嘴里就覺得太過甜膩,讓人牙疼,汪氏的吃穿用住都非常的精致,比如這老君眉茶水,是進貢的,也只有皇帝的近臣才能得些,顯然是來自于昭和王府,這個十二花糕看似不過是一般的糕點,但是只有京都的稻香村做得出來,手藝精致,用面皮做出十二種花朵的模樣,里面是各種餡兒,既要做到栩栩如生,還要兼顧味道,等閑的師父做不出來,最重要的是這里離京都一月的路程,能在這里吃上,可見其珍貴程度。
想到吃的,邢尚天自然就想起來顧湘隨意搭配的食物,也不見這麼精致,卻樣樣都和他的胃口,所以,邢尚天就覺得有時候並不是你樣樣名貴就好,用了心思才是關鍵,顯然顧湘都是費過心思的,挖空心思的不過就是為了讓他高興,光是這份心意就是難能可貴的。
兩個人各有心思,說了兩句場面話就又不開口了,伺候在一邊的沈嬤嬤心里卻是有些著急,總覺得夫人太過拘謹了,女人嘛,撒撒嬌,溫情脈脈的,就足以讓男人心里柔軟,何必每句話都說的這麼疏離客套?
沈嬤嬤哪里知道,汪氏一向把自己當做邢尚天的長輩,覺得他樣樣都得听自己的,現在,突然間從一個支配著變成了一個听從者,自然是難以適應,她現在這般模樣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之後幾天邢尚天幾乎是每日里都過來陪汪氏,時間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白天邢尚天在書房看書,抽空會去會會友,晚上就過來陪著汪氏吃飯,似乎根本就忘記了還有個顧姨娘。
按道理,邢尚天這般做派算是給足了汪氏的面子了,讓別院里的人都知道,大夫人還是大夫人,豈能是一個小小妾侍能比的?但是汪氏卻越來越焦慮了起來,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覺。
她就好像一直住在公主的象牙塔里,但是突然間象牙塔土崩瓦解,她從美麗的童話里走到了現實當中,一切的一切都顯示她的以前的做法是多麼的不可取,多麼的自以為是。
沈嬤嬤那天勸她的話語似乎還猶言在耳,「夫人不能心軟,得先把顧姨娘移出去,然後要抓緊生個孩子啊。」
她還記得當時震驚的表情,「孩子?」
「我的夫人哎。」沈嬤嬤見汪氏听進去了,就知道火候也到了,開始直戳了當的說道,「昭和王妃,您的母妃怎麼能在王府里站住腳跟?那是因為她一口氣給王爺生了三個兒子,夫人的三個兄長又個個爭氣,王爺高興,就算是庶子許多,又怎麼比得過嫡子?可是夫人想想家中二夫人,膝下就二個女兒,在家里連頭都太不起來……,一個女人沒有兒子,她的腰桿子怎麼硬的起來?當初夫人要給六爺納妾我就不同意。」
「可是我可是昭和王府的嫡次女,就算沒有孩子,邢尚天還能對我怎麼樣?他不敢!」汪氏不甘心的說道。
「夫人真是……,二夫人還是她還是常春侯的嫡女呢!」沈嬤嬤急的團團轉,「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六爺雖然庶子,但畢竟是夫人的夫君,夫人要是在這麼執迷不悟下去,夫人看他敢不敢?夫人就听老奴一句話,我瞧著六爺和一般趨勢附權男子不同,他是有大志向的,興許現在還顯不出來,但是時間久了必然是……,他這樣的性情以前容忍夫人不過是看著從前的情分,又加上年紀還小,如今她嘗過了溫柔女子的味道,又怎麼會繼續放任下去?」
「嬤嬤……」
「夫人,我知道您覺得這顧姨娘無辜,可是誰叫她礙著您的眼了呢?大不了,您多給她些銀兩,總算是沒有虧待她。」沈嬤嬤上前握住了汪氏的肩膀,斬釘截鐵的說道,「最重要的現在,您必須要生個孩子,老奴擅作主張,叫老王妃找了一位妙手的郎中,這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夫人你這幾年沒有孩子,如果只是因為不夠親近六爺那就是小事,但是如果……,自有這位郎中幫著夫人調理,必然讓夫人生出一個白胖的小子來。」